人生若只如初见（作者 | 樊景雨，灵云文学社第八届“东正杯”征文大赛散文组优秀奖）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者 | 樊景雨

从灰霭的天空抽来一片乌云掩住难过的脸，忍住不让抑郁的情绪为阴天煽风点火。恨不得将生活节奏刻印成剧本，可戏剧化的生活仍需按部就班。

“人生若只如初见”，讲述人间初初相遇的美好，带着生生不息的希望和不期而遇的惊喜。初见惊艳，所以人们总是希望沧海桑田过后，再见依然。南宋诗人陆游在兵荒马乱的逃难中结识了唐婉，情意相投。自此之后，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常常借诗词倾诉衷肠，花好月圆，背影成双，借桃花灼日，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但“春如旧，人空瘦”，多年之后，山盟虽在，锦书却已难托，只得叹莫。沈园偶遇，将早已哭碎的心用力撕扯。生离的苦痛在“钗头凤”落地后沉寂，昏黄的烛光摇曳着死别的无可奈何。昨日山水间回荡的誓言，今日在心间早已湿了几行。明日桃花笑春风，回首人面不知何处去。

有时，一旦转身，便会错过一生。

初初相遇时，便是爱恨情愁的开始。少年意气风发，风华正茂，波澜不惊的青春生活里因为某个片段的出现荡起了几圈涟漪，漾了几许芳华。两个人的相遇，是缘分，也是偶然。时间的沙像首歌，唱着曲折，环绕在岁月里。但年华易老，流光易把人抛，点点愁绪，又岂止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皆叹“何事秋风悲画扇”，往事只能回味，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若干年后，才知晓个中滋味。人总是这样，错过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人生长恨水东流，恍然如梦，只恨太匆匆。

一天的喧嚣趋于平静，夏日的烦闷被一杯凉水稀释。热闹的街道灯火通明，滚烫的骄阳终于安静地挂在山棱边上。发白的月光将凉意丝丝洒在身上，坐在地上的自己像古钟一样杵着，带着些许疲惫将回忆困在钟罩里，试着不去掀起，可它们偏像洪水猛兽般马上就要迸发，像虫蚁一样啃噬着呆滞住的神经。

“叮——”，一枚硬币从小手里滑落，说时迟那时快，伸手想捡回硬币，可下水道却早一步吞下了它。那时还是孩童的自己纠结着用这枚硬币买冰棍还是糖果，哪曾想自己在商店门口怅然若失。这样的左右徘徊，让自己不止一次地哑口。初长成青涩，带着神秘的面纱在脑海里若即若离。打开窗户，扑面而来的盛夏的晚风里夹杂着泥土晒焦了的味道，知了一声声的叫唤仿佛召唤着归家人的脚步，又仿佛不远处的路灯下被拉长的人影。伸手对着弯月亮挂着心里人儿的模样，每与空气触摸的一笔一划，都被月光蒸发。温柔的晚风从指间溜走，像淘气的孩子做错了事，可我们早已不是孩子。

正如席慕蓉所说：“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我真喜欢那样的梦，明明知道你已为我拔涉千里，却又觉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

你在我眼前微笑，一如当初。

（灵云文学社第八届“东正杯”征文大赛散文组优秀奖获奖作品，作者 | 樊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