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即为爱 |平良一成摄影逻辑分析
来自:二给(empty speech)
摄影部分在整本小说中只少量且微妙地穿插在平良清居的感情之间。但摄影行为、镜头语言,以及镜头后平良的视线,才是平良精神世界的外显和本体,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平良开始摄影的驱动是对父母的歉疚。因为「口吃」,平良无法与他人正常交流,双亲对他过度保护,且希望他能获得除语言之外的,与外部世界沟通的媒介,于是选择赠送相机。平良体会到父母的苦心,十足配合。什么爱好都行,无论如何,只想减轻一点父母的忧虑。
由于口吃的病症,平良被周遭隔绝在外。父亲认为「若能有个值得投入的嗜好,或许有帮助。」虽然距离生日还很远,平良却收到了父亲的礼物,一台相机,单眼反光式,电视广告里的高价款。他想,拍照活动一个人就能进行,也是适合文科生的兴趣。总之,不可辜负双亲的心意。
开始摄影后,平良形成了独特的摄影癖好。或者不能说是「形成」,而是「呈现」。这时期平良的无人风景照呈现了他精神世界里的真实景观。人潮往来的街景:老人、小孩、主妇、学生、情侣,统统无法进入平良的视线,既不觉得他们美丽,也不愿承认他们存在。现实中,平良作为金字塔底端的透明人,被排挤、排除或欺凌,是现实图景中被抹去的对象。因此,在摄影中,借由某种报复的欲望,平良故意拍摄人群,又擅自将其抹去。
片段一:
为了试用新相机,平良与父母去了公园。虽然无法察觉出植物的美,但在双亲的鼓励下,平良配合地开始拍摄它们,并为在景区比耶的父母留下了人生的第一次人像照。
拍摄结束后,平良用电脑检视当天拍下的照片,依旧不觉它们美丽。白桦树的绿叶与白色树干,色彩过度缤纷的百合。橙色、桃色、白色、黄色,过分人为的颜色,不可能缘于自然。凝视一会便让平良觉得不适。握住鼠标,用影像处理软件消除一朵橙色的百合。接着桃色、红色、白色、黄色,犹如流水线作业,机械性地去除花朵。并无任何用意。傻傻地望着布满空洞的照片,总算恢复意识。
——搞砸了。
片段二:
平良在假日前往闹市区,拍下大量人潮往来的景象。利用编辑器将人的部分一一抹去,然后仔细地填补空缺的空间,建构出完整的风景。步骤琐碎,但能让平良沉浸,远离日常生活的烦闷或羞耻。与孤独仅有一线之隔的空白使人宁静。平良通常喜欢最后的成果。理应与人类共存却失去所有人迹的大都会风景,仿佛受神明无预警惩罚后留下的没落景象。同时,使用血橙色的滤镜拍摄,荒芜感满点。起初,平良偏好原始粗犷且具有透明感的景象,现在则更喜爱将人类抹掉的生活风景。借由略微的恶意,使照片里失落的风情加倍浓厚。

清居奏的出现改变了平良一成的观看方式。平良的镜头第一次出现了焦点。第一次见到清居时,平良的独白为:我所看到的景色和世界,都不曾让我真心觉得美丽。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所看见的世界不再一样。
「可以拍照吗?」
「拍照?」
「我喜欢清居同学。」
平良的视线落在相机上。冬季的夜晚降临早,天色转暗,于是着手调高感光度,光圈调小,提升快门速度。说起来,这是平良第一次想拍人类。架起相机,把握清居仍处于惊愕瞬间的时机,按下快门。
「要拍照讲一声啊。」
虽然被清居的美冲击,但平良的世界观并没有改变。按往常的观看方式,平良无法将人类置入他的镜头,因此清居也不能以人类的身份存在在平良的视野里。这一点合乎平良的逻辑,即清居只能是非人类的神明才能合理地被纳入平良的世界,而自己只有作为信仰神明的比丘尼,才有资格将清居摄入镜头并留存在照片里。
上述是小说中传递出的平良一成的观看逻辑,也是为什么平良会在高中时期与清居发展出畸形暧昧关系的根本原因。可以说,平良高三时期的摄影作品,无论拍摄了多少本由清居单人出镜的照片,展示了多么绝对的凝视视角,依然属于无人的风景照。
嘴唇贴在清居手指上的同时,想着彼此的关系究竟应该怎样归类。实在是难以言喻,纵然已经形成了两人独处的模式,仍终止于散落的点,未有连接成线并继续延伸的迹象。所谓的关系,需要双方交互作用才能成立。清居能影响平良,而反向则毫无可能。两人的关系或许比喻为平良单方面对神明的信仰更为恰当。若真如此,自己势必要化身为虔诚的比丘尼,将一生奉献给清居。
平良的世界观控制着他的观看方式,他的观看方式决定着对清居的认知,对清居的认知左右着这段关系。神圣之爱与凡人之爱同时存在于平良的内部。如果维持现状,平良与清居的故事就结束在这里了,但尽管平良极力克制自己触碰神明的欲望,也无法阻止凡人之爱向神圣之爱倾轧。这里的倾轧发生在三个时刻,它们塑造了平良新的摄影风格,或者说,塑造了貌似和以往一样的新的平良。

第一个时刻:平良的内部矛盾
平良的内部矛盾表现为对神明清居不可触碰的禁忌性和对凡人清居无法自控的占有欲。
平良对着清居的照片自渎后,书里有一段矛盾心态的描写:他一方面兴奋到几近失神,一方面又萌生出强烈的自我厌弃感,认为自己亲手毁掉了珍视的宝物,有够差劲,想死。表明平良本人的欲望从一开始就在冲击他内设的禁忌,且禁忌与僭越的天平一直处于失衡状态。
「高中的时候,还有进入大学之后,我一直想象着清居。」
「想象我什么?」
「……」
「不稀奇吧,我没关系。」
「但我不喜欢。做完觉得很糟,真的很想死。发誓不再犯,却还是不能控制。但我真的很想戒掉。清居不该被当作那种对象。」
这种失衡状态在摄影层面表现的更加明显。清居看完野口为安奈拍摄的杂志照后,由衷地表示「我也想让野口先生拍。」此时,平良遭遇了巨大的冲击,内心完全被占有欲控制的嫉妒占领。说明平良以绝对的痴迷凝视清居时,在期待,甚至要求清居以同样绝对的姿态滞留在自己的视线中。这样的情感完全与最初平良设定的「仅仅是观看,便十分满足」的神圣爱情背道而驰。
——那我呢?
——想把清居锁在自己的镜头里。
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情感再度上涌。一次又一次,涌现,吞忍。搅翻五脏六腑,恶心感越来越强烈,忍不住用手捂嘴。
「怎么了?」
「……抱歉,有点想吐。」
我没有想拍的东西。
以为自己比谁都还适合,甚至只有自己才能拍出清居的样子。
这样的行为好比触碰神明。
不能触碰。好想触碰。不该触碰。
我想拍。
我当然想拍。
在小说第二部最后的镜子处,有一段更明显的描述。平良表示想在镜子前以更客观的视角观看自己与清居结合的姿态。镜子反射出平良的欲望本体,彻底暴露了平良一直以来拼命隐藏的真实欲望,凡人之爱在那时几乎完全轧过了神圣之爱。
「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想怎么做?」
「呐,说嘛,不说我要生气咯。」
「想看……跟清居做的样子。」
「不是一直在看吗?」
「从更客观的角度。」
「我想在镜子面前做。」
两人在镜子里视线相交。
平良的眼神不见动摇,写满了兴奋,眼神锐利地像是要清晰捕捉眼底所有的景象。平常总是被相机挡住的眼睛。原来平良是用这样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第二个时刻:清居的别离威胁
清居作为平良的焦点,是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不可能满足平良自我规则里对于神明的设定:持续存在、冷漠崇高和不可触碰。于是,在清居不断地逼迫(真的是逼迫,清居好累)下,终于愿意将作为普通人的清居纳入自己的世界,并与他成为恋人。平良与清居能够最终成为恋人的原因有两点。
一是前面提到的清居的行动。清居以被动但强势的姿态摧毁了双方封闭的内在结构,也就是摧毁正常状态下两人各自的存在状态。正是借由这种摧毁,双方才能走向融合。二是上述的平良本身的内在矛盾。只有对占有清居的欲望大到冲破了神圣禁忌的桎梏,平良才会伸手主动触碰清居。
因此,直到平良与清居成为恋人时,他的照片才成为真正有人类在场的作品。与清居相恋为平良封闭的世界撕开了一个小口。借由这个小口,平良得以走入倾轧的第三步,成为职业摄影师。
片段一:
「你跟社团的人讲话都很普通,对我却是客气的低姿态。用正常的语气跟我说话啊!」
「我没办法把清居当成其他人。」
「我到底算什么?你只知道照顾我,这样哪像朋友啊?」
「……嗯,我们不是朋友。」
「但也不是恋人啊。」
「绝对不可能。」
片段二:
「你喜欢的是你设定的理想清居,什么国王,根本就是胡扯。真正的我根本不是那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和喜欢的对象交往,想触碰对方也想被对方触碰。」
「……清居有喜欢的人了?」
「就是你啊!事到如今你还在问什么?」
「……乱说的吧。清居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人。」
片段三:
「追求理想中的清居是你的自由,但请放过现实的我吧。」
「我喜欢清居的全部。好喜欢,喜欢到无法填满。就像神明一样,寄托这种情感的对象,我如何认为自己能够触碰得到呢?」
「但我不是神,是人啊。」
如此重申,平良缓缓点头。貌似借由连续的点头动作消化某些事物,也想在忍耐什么,表情复杂难解。不久后,再度看向清居。
「我可以触碰清居吗?」
「像之前那样就不行。」
「清居愿意的话,我想向恋人一样触碰清居。」
「那样就……没关系……」

第三个时刻:平良的分离焦虑
平良与清居恋爱后,陷入了无法抑制的分离焦虑。尽管与清居的激情预示着莫大的幸福,但激情带来的首先是混乱和失常。幸福太过强烈就会奔入其反面,也就是说,强烈的幸福与痛苦等同。平良认为,仅仅只能看着清居的阶段是自己单方面对清居的爱,拥有纯粹且平静的幸福。平静的感觉占据上风时,安全感也充斥着平良的内心。但平静只是长期痛苦的缓和,唯独痛苦才能揭示出所爱之人全部意义。这是成为清居恋人后,平良必须要面对的。
片段一:
沉浸在布丁般柔软的睡意中,清居在怀中微微缩了缩肩膀。是不是冷了?平良用眼睛寻找着空调遥控器。原来是掉在地毯上。平良伸长了手臂想去拿,却被清居紧紧抱住。难道吵醒他了?平良担心地垂眼看去。
「不要走。」
清居闭着眼,在梦中呢喃。
无法言喻的心情如海浪般缓缓上涌。紧紧抱住他小小的脑袋,清居配合地缩进怀里。啊,无法抑制。甘甜,温暖,却也有一丝痛苦。
情感不断上涌,满溢出去。一滴都不想洒落,慌忙用手去接,却怎么也接不住。自己只能困扰地望着溢出的情感。那么困扰,又那么幸福。第一次感知到这样的情感,平良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这样的人居然能做清居的恋人真是抱歉。可是,无法抑制自己的贪心,不想把清居留给任何人,不想让任何人触碰清居,甚至不想给别人看。单纯憧憬着清居时所没有的独占欲正充斥着自己。
喜欢,好喜欢,太过喜欢,无法填满。
这份感情如同十四的月亮,永不完整,以后的以后,自己也会如此悲伤吧。
片段二:
无视周遭,全心投入崇拜对象。只是看着、思念着、没有多余的杂念。纯粹的爱。自己也曾那样。只是看着、思念着就幸福。如今却掺入了些许杂质。只要回到家,就能触碰到、亲吻到清居。如今的幸福是只能看到时无法比拟的。但同时,可能会失去的恐惧感不断攀升。为了保险,选择像狂热粉丝一样,经历几个小时的站立终于瞥见清居现身的那几秒的姿态,告诫自己不要忘记自己与清居之间本来的距离。以求哪天真的失去了,还能透过这样的距离获得微小的幸福。要怎么做才能甩开这种恐惧?答案是清居给出的。
「拿下摄影大奖,成为职业吧。」
为了摆脱幸福的痛苦和别离的威胁,平良开始尝试将自己的摄影作品拿去参赛,以求缩短自己与清居的客观距离。与高中时期将拍摄的全部作品隐藏起来相比,平良逐渐允许他人的视角介入自己的世界,并且能够承受外界对自己的评价了。虽然平良的自我主义确实操控着这段关系,但清居也实实在在的影响着平良。只有面对清居时,平良才会产生自我矛盾,做出观念妥协。小说读到这里已经非常想落泪了。
评价一:来自摄影社团的好友
「你觉得我能拿到吗?」
「当然拿得到,因为你的照片超恶心。」
「平良特地拍下有人的风景,然后把人一一抹除后,才算成品。理论上好像与无人的风景照没有区别,实际上却又难以形容的特殊效果。消掉人影的空白被填充上风景,但不可能填充到完美,形成一种奇妙的扭曲感。怎么说呢,会让人一阵忧伤的感觉?比起照片,更让我担忧你的精神状态。」
评价二:来着摄影网站的网友
「我是大学二年级的男生。我想投稿木村伊兵卫摄影奖,你们觉得如何?」
起床后看到昨晚在摄影网站的帖子下面多了许多条回答。众多堪称唾骂的留言中,仍有简洁明了的条项。
「你应该立刻去看医生。」
评价三:来自摄影师野口
「若问我个人感想的话。相当幼稚的照片。若要这样将人影消除,不如一开始就拍摄无人的风景。刻意消除的手段传达的信息相当好懂。幼稚、恶心,并且引人注目。你是不是经历过很多恶意的事情?有不少自己的规则吧?从你的照片中,我感受到了极端的自我、保守和消极。没任何成果,却自以为独特,不正视自己,却躲避在自卑自虐的壳里,自以为是地瞧不起世界,一种年轻的愚蠢。过度自信与过度自卑,在自我意识膨胀的层面只是同一件事物的两面而已。只要有合适的契机,两面就会对调。不过,年轻创作者常陷入自我意识过剩的激烈境地,像这样钻牛角尖,还真是耀眼呢。」




平良摄影的部分就是这样穿插在小说中的。
只读完美しい彼的第一、二部,梳理不算全,但有种终于表达完自己爱意的快感。这篇小短文写起来其实非常困难。叙述无感的事物时,总是能客观冷静地分条缕析。但一旦涉及很爱的东西,就好像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堵在胸口,无法像往常一样思考。
无论是小说,还是剧集,都完全被平良和清居触动。巴塔耶说,所爱之人对于恋人而言,是世界的透现(transparence)。白话一点,它的意思是,我们与恋爱对象是某种层面上的一体,寻找恋人的终点是找到自己。
我们总是误解。因为人好像不停地在外部寻找恋人,但欲望对象所对应的空间不在外部,而在内部。恋人的选择取决于个人的喜好。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喜欢的类型都出奇一致,因为一些人具备较多大众认可的客观优点,而一些人没有。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真正的选择中,我们只是在对方的特质中寻求能够触动到我们内在的那部分。这些特质或许指向某些人类的客观优点,却与客观优点本身没有关系。恋与爱是人的意识中思考内在存在的部分,它只关乎人的内在经验。
美しい彼中,平良与清居是内在经验层面完全一致的共同体,但却在外在需求上表现为全然不同的两面。因此,在实际恋爱中,他们呈现出了戏剧般的错位与重合。
关于错位:一是表面关系的错位,清居看似是关系的主导者,其实是完全的被动者,而区区平良,看似是防守方,其实是整个过程的掌控者。二是思维模式的错位,在平良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其实是凡人之爱之前,他都没有将正常恋爱中所谓的爱与被爱置入他与清居的关系里,导致故事的前半部分,清居地被平良的消极自我主义折磨到几近崩溃。
清居:恶心。 平良:是啊。
清居:那是我的初吻,这辈子一定会勾起回忆的初吻。我竟然冲动地,吻了他。 平良:如怜悯般的吻,仿佛在告诫我不要再缠着他。那么,再见了。
清居:你是喜欢我的对吧?那你能和我交往吗? 平良:不能(清居是金色河川的国王,而我和橡皮鸭队长一样,是国王的护卫)。
清居:呐,摸摸我。(平良为同居的生活费开始打夜工,早晨7:00结束工作回家。这时清居一般还在睡梦中,所以期待恋人能进到室内,触碰他) 平良:(回到家后,屋内一片寂静。站到清居的房门前)不想粗鲁地闯入仰头欣赏的王国。靠着门板,屈膝坐在走廊的地板,感觉仿佛深入深海。深吐一口气后,闭上眼睛。门板背后是清居的世界。自己是守护国王安眠的护卫。这份喜悦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不想受到任何人触碰。
清居:(被平良告知当晚可能不能赶回家做饭)知道了。 平良:(即使父母挽留,也坚决要回家做饭)一个人吃饭只用鸡蛋拌饭就能解决。但自己做的料理被清居吃下,会化为清居的血肉。平良从中体会到了崇高的使命感。
清居:(争吵时)你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受吗? 平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清居为何生气)不知道。
清居:(已经被气死)不知道就思考啊。想办法贴近我。 平良:(一本正经地解释自我规则)星星跟在地面上仰望的人不可能是平等的。妄想触碰就是把星星拉低到自己的等级。也就是说,我并不想理解清居。
关于重合:在内在经验层面,平良与清居的供给与需求完全一致。一方渴望注视,寻求焦点。一方渴望被注视,寻求视线。因此,故事又出现了无数个重合。
平良:位于最底层的我,是周遭都看不到的透明人。 清居:粉丝们总是对电视上的偶像狂热地挥手,仿佛要奉献全部的自己。我也好希望有人能这样仰慕我。
平良:宛如因退潮而获救一般,他的身上有一股吸引力。 清居:他的眼神仿佛透露着,他的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清居:我和平良的关系,实在难以言喻。但是正是因为平良,我才能在这凝固的空气中,还能抬起头向前看。 平良:我和清居的关系,实在难以言喻。但是正是因为清居,我才能在这凝固的空气中,还能抬起头向前看。
清居:迎来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天,我们就像两个点,再也不会有交集。 平良:迎来高中生活的最后一天,我们就像两个点,再也不会有交集。
清居:心脏像要爆炸一样轰隆巨响。 平良:心脏像要爆炸一样轰隆巨响。
清居:喜欢,好喜欢,太过喜欢,无法填满。 平良:喜欢,好喜欢,太过喜欢,无法填满。
以上是小说和剧中出现的错位与重合,也是我对美しい彼故事中平良与清居爱情的理解。摄影部分的存在,就是充当某种媒介串联起这些错位又重合的片段,并揭露平良逐渐接纳自己欲望的过程。第二部小说最后,凪良ゆう添加了一段平良的独白,我认为是整个故事的真正在讲的东西:
擅长做梦,擅长失望又擅长憎恨。欲望越是否定越会拽泄而出。总有一天不得不承认自己想要什么。且欲望大多呈现出难堪的模样,或许只有诚实应对,才能勉强站在起跑点上。
《惶然录》中写道:”我们从未爱过什么人,我们只爱自己的观念“。不堪地隐藏欲望,又疲倦地为欲望奔走,没有任何原型能只凭借其客外在的客观优点就触动到我们的内在。平良固守自我意识和规则,恶劣又让人动容。但或许只有这样,才可能有人真的因为你是你而爱你(双方欲望契合)。
通过机缘(凪良ゆう和酒井麻衣的妙手,以及随机点开视频的室友),看到美しい彼的故事,觉得启发与满足。再怎么平凡的事物,只要变为所爱之物,就会成为自己的不可能之物。爱就是追求不可能之物。如果占有所爱之人,被孤独掐住的这颗心,就会跟所爱之人的心合二为一。这部分本质上是一种连贯性幻觉,但作为世界透现的所爱之人,可以让世界的复杂性消失不见,让人得到仅存于恋人之间的、难以察觉的实质,存在的单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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