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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98 «流俗地»大伯公至鬼
“笑什么呢你?这么傻头傻脑?” “莲珠姑姑好漂亮,像个大明星。” “胡说,你没见过明星,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我知道的。我眼睛看不见,我心水清。”
DAY99 《你的夏天还好吗?》“你的夏天还好吗”和“虫子”
DAY100 《你的夏天还好吗?》“水中的歌利亚”
DAY101 《你的夏天还好吗?》“那里是夜,这里有歌”
DAY102 《你的夏天还好吗》“一天的轴”
DAY103 《你的夏天还好吗?》“角质层”和“尼克塔酒店”
△信号灯附近,草籽在阳光下飘浮。我的目光追逐着宛如积尘般慵懒却又敏捷地移动的花种。充满种子的季节,仿佛世间所有的植物都在呼喊,我活着!我还要继续活下去!同时向四周分发传单。我抽动鼻翼,呼吸着繁殖的力量,进入肺部深处的却是汽车尾气。那种软绵绵的腥气还是让我心潮澎湃。
△奇怪的是,那么多东西当中,竟然没有恰到好处的一拃”。要么不够,要么超过。也许这世界本来就不是按照欲望的尺度定价。
△以前我从未关注过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像平时从不注意任何人的肚脐眼儿,不能通过肚脐眼儿评价、蔑视和羡慕任何人。可是那天,见过前辈姐姐之后,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关注手,就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性器官,因而感到羞耻的夏娃。一旦知道了什么,就难从中摆脱。这几天我经常不动声色地偷窥别人的指甲。会见客户的时候,和公司同事喝咖啡的时候,站在抓着公交车扶手的女大学生面前的时候也是这样。
△淡淡的困意袭来,某个瞬间,我忽然心生冲动:“我想做护理,我想做保养,我希望有人永远像现在这样照顾我。”有人长时间耐心地摆弄我,装饰我,爱惜我,我感觉自己似乎变小了许多,好像蜷缩起来,睡在这个安乐的世界里。全部过程结束的时候,我张开海星一样的手,忍不住在心里欢呼:啊!指甲变得像糖果了!”
△或许身体才是最昂贵的饰物。
DAY104 《你的夏天还好吗?》“三十岁”
△二十多岁的时候,不管我做什么,都感觉只是个过程。现在呢,似乎一切都是结果,让人很焦虑。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微不足道。是不是别的朋友都做成了什么,或者正在做着什么,只有我什么都不是,或者正在逐渐成为什么都不是的存在。这样的想法令我不安。
DAY105 《记一忘三二》“台湾记”至“滑雪记”
她说:“他?哼!一进教堂就打瞌睡。直到管事的(大约指的是牧师之类的角色)讲完一段经,大声问‘你们中间谁想上天堂?’他才猛地醒过来,大喊:‘我!’”
很久很久没有读书了,也许有从学校步入社会的原因,也许有我的心往往不能平静的缘故,说不准我还是会只看一些片段就停下,但谁知道以后呢。
DAY106
《如果我们不能以光速前行》为何朝圣者去而不返
DAY107
《蓦然回首》
DAY108
《绝叫》 楔子至3
△她把那只她说跟你很像的金鱼丢进了垃圾桶。
△可怜的小纯一死,人人都成了受害者。
△“说不出理由对吧,姐?你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他,换句话说,情感的归属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姐,所谓‘人类’啊, 说穿了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人类如何诞生、如何生存、如何死亡,全都跟下雨或下雪一样,毫无道理可言。我的自杀也不例外。某天想死的念头突然钻进我脑中,所以我就死了。”
DAY109
《绝叫》4至9
DAY110
《绝叫》 10至14
DAY112
《正红旗下》 第一章至第二章
△他们的一生象作着个细巧的,明白而又有点胡涂的梦。妇女们极讲规矩。
是呀,看看大姐吧!她在长辈面前,一站就是几个钟头,而且笑容始终不懈地摆在脸上。同时,她要眼观四路,看着每个茶碗,随时补充热茶;看着水烟袋与旱烟袋,及时地过去装烟,吹火纸捻儿。她的双手递送烟袋的姿态够多么美丽得体,她的嘴唇微动,一下儿便把火纸吹燃,有多么轻巧美观。
这些,都得到老太太们(不包括她的婆婆)的赞叹,而谁也没注意她的腿经常浮肿着。 在长辈面前,她不敢多说话,又不能老在那儿呆若木鸡地侍立。她须精心选择最简单而恰当的字眼,在最合适的间隙,象舞台上的锣鼓点儿似的那么准确,说那么一两小句,使老太太们高兴,从而谈得更加活跃。
△这些非应酬不可的应酬,提高了母亲在亲友眼中的地位。大家都夸她会把钱花在刀刃儿上。可也正是这个刀刃儿使母亲关到钱粮发愁,关不下来更发愁。
是呀,在我降生的前后,我们的铁杆儿庄稼虽然依然存在,可是逐渐有点歉收了,分量不足,成色不高。赊欠已成了一种制度。卖烧饼的、卖炭的、倒水的都在我们的,和许多人家的门垛子上画上白道道,五道儿一组,颇象鸡爪子。 我们先吃先用,钱粮到手,按照鸡爪子多少还钱。母亲是会过日子的人,她只许卖烧饼的、卖炭的、倒水的在我们门外画白道道,而绝对不许和卖酥糖的, 卖糖葫芦的等等发生鸡爪子关系。
姑母白吃我们的水,随便拿我们的炭,而根本不吃烧饼一-她的红漆盒子里老储存着“大八件"一级的点心。因此,每逢她看见门垛子上的鸡爪图案,就对门神爷眨眨眼,表明她对这些图案不负责任!我大姐婆家门外,这种图案最为丰富。除了我大姐没有随便赊东西的权利,其余的人是凡能赊者必赊之。大姐夫说的好:反正钱粮下来就还钱,一点不丢人!
DAY111(写错了,重新提交)
《绝叫》 15至尾声
△在他人眼中,你只是怜司的提款机,事实上也没错。然而,这其实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前你选择买衣服,上美容沙龙,现在你选择花钱和“怜司谈恋爱”,两者并无二致。
△无论如何审视自己,你内心还是无法冷 静地将一切视为自然现象;无论再怎么努力保持达观,你心中还是会燃起热情,产生渴望。
这是很自然的想法。每个人都想寻根, 想知道自己降生于这个时代、这片土地、这副躯体,究竟有什么意义。
啊,我懂了。
你终于明白怜司在追求什么了。
“日本人”一词代表着怜司的自大;至 于“历史”,则是他因追溯过去而变得 膨胀的自我意识。
怜司并非想吹嘘自己的国家,只是想吹 嘘自己。
△人类这种自然现象的本质就是自由。人 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不做任何事。善恶好坏因果报应,都只是无意义的标签罢了。
△“我不会放弃。我会挺身而战。我自 由,所以我奋战;我自由,所以我要活 下去。”
△“看过一大堆为钱杀人的人,倒是从 来没见过为了良心而杀人的。"
《花香小镇》
DAY113
《不原谅也没关系》第一章
△蔑视如同一杯掺杂了言语虐待和情绪虐待的有毒鸡尾酒,是一种汇集了诋毁、愤怒和厌恶的致命混合物。
△战反应指人在面临威胁时突然做出攻击性反应。逃反应指人通过逃离来面对威胁,或象征性地开启过度活跃的状态来逃避。僵反应指人在意识到抵抗无用时放弃抵抗,麻木地陷入解离或崩溃状态,仿佛接受了注定会受伤。讨好反应指人在应对威胁时,试图通过讨好或协助来预先阻止和安抚攻击者。这4种反应合称为“4F反应”,它们具有复杂的神经机制,使人以4种不同的方式应对危险。
DAY114
《钟表馆事件》序章和第一章 没有指针的钟塔
DAY115
《森林、冰河与鲸》“渡鸦氏族的后裔”至“Last Ice Age River”
△在即将迎来21世纪的现代,我们还有没有可能见到安静地沉睡在森林中的古老图腾柱呢?我不要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展品,也不要为了游客新雕的摆设。我真正想要触摸的,是神话时代的先人注入了生命的图腾柱,哪怕它倒在森林中,哪怕它已腐朽殆尽。
△许多柱子已经歪了,有好几根躺倒在地。它们布满苔藓,甚至长出了新的植物,即将消失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熊用双手捧着的人类婴孩、从鲸鱼鳍间探出脑袋的青蛙、刻在柱子顶端的白头海雕注视着整座村子....走出森林的白尾鹿彷徨其间,边走边啄食青草。那是自然在人类消失后缓慢却又切实地收回领土的风景。鲍勃在图腾柱间行走,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我们在那里待了一天,却几乎没说过话。因为我知道,当鲍勃为某种巨大的力量所震撼的时候,他是决不会把自己的感受说出口的。
△“他们为什么非要把图腾柱保存下来,以至于要把跟这片土地紧密相连的灵物搬去毫无意义的地方?我们一直觉得,就算有朝一日图腾柱彻底腐朽,森林扩张到海岸,让一切消失在大自然中, 也完全没有问题。到时候,那里就成了永远的圣地了。为什么他们总也理解不了呢?”
△河岸边的沙地上偶尔会出现狼的脚印,黑熊一次次从帐篷附近走过,可冰川黑熊到头来还是没现身。不过我已经满足了,因为我能感觉到它们的动静,知道它们的确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看到”和“理解”是两回事。即便我用食物把熊引了出来,那也不算是真的“看到”。就算没有亲眼看到,我也能通过树木、岩石与寒风感觉到它们,理解它们。在所有事物都被拽到我们眼前,所有神秘都被不断摧毁的当下,“看不到”这件事反而有了另一层深意。比起存放在博物馆的精美藏品,在森林中慢慢腐朽、慢慢消失的图腾柱拥有更神圣的力量,道理是一样的。
△在特里吉特族的世界里,人们流过血的地方会渐渐变成圣地。因为向大地支付过代价之后, 这片土地就成了他们的了。在数百年前的悲剧发生后,再也没有人生活在塔琴希尼河边了,但是在特里吉特族人的心中,这里就是他们的土地。
DAY116
《森林、冰河与鲸》“鲸鱼的神话在宇宙荡漾”至“灵魂归家”
△装有玻璃幕墙的大厅里摆着许许多多的图腾柱,它们大多来自夏洛特皇后群岛。在两个月前,我刚去过那里,在岛上林中见过的长满苔藓的图腾柱此刻便浮现在眼前:它们在岁月中腐朽殆尽,终有一天要回归自然。而我眼前的图腾柱在钨丝灯泡的亮光下熠熠生辉,失去了与那片灵性土地深切相关的魔力。
△“……终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一座座村庄被抛弃,成了废墟,人也慢慢变了样。大海不再丰饶,大地日益荒凉。恐怕是时候到了。渡鸦重造世界的时候就快到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不讨论‘灵魂’呢?是因为你们没有灵魂吗……在我第一次离开夏安的土地,前往阿拉斯加的途中,我一直在飞机里祈祷。因为旅行就意味着惊扰那些长眠于途经之地的灵魂啊……”
DAY117
《森林、冰河与鲸》“落入林中的树枝”至“循着熊道”
△我接下来要讲的故事对我们非常重要, 所以你们要认真地听……谈论灵魂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要讲讲我们是如何有了灵魂……在渡鸦为这个世界创造好树木的时候,生物们还没有得到灵魂。人们坐在森林里,不知所措。树木也没在生长。动物也好,鱼儿也罢,都一动不动…… 渡鸦在海滨行走,走着走着,只见海里落入林中的树枝喷出一团大火。渡鸦凝视着火。就在这时, 一个年轻人从海滨的另一头过来了。他长着漂亮的长喙。他是一只鹰。鹰飞得很快。 “帮帮我吧!” 渡鸦对路过的鹰说道。他需要在那团火消失前得到火苗。 “帮帮我吧!” 渡鸦第三次提出要求的时候,鹰终于回头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把那团火苗取回来。” “怎么取?” 渡鸦从林子里拿出一根树枝,绑在鹰引以为傲的喙上。 “等你飞到那团火旁边了,就把头歪一下, 把树枝的那一头伸进火焰里。” 年轻人飞离地面,照渡鸦说的取到了火,迅速往回飞。火烧到了它的喙,逼近了他的脸,烫得他哭喊不停。渡鸦告诉鹰: “你在为全世界的人受苦。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把火带给我!” 片刻后,年轻人的脸逐渐被火焰包围, 但他还是回来了,将火焰扔向大地,扔向悬崖,扔进河里。就在这时,所有的动物,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得到了灵魂,动了起来。林中的树木也开始生长了…… 这就是我要留给你们的故事。树木也好, 岩石也好,风也好,万物都有灵魂,都在看着我们。切记,切记……时代会发生巨变,但森林一定要用心守护。因为森林会教会我们一切……我离开的日子就快到了,所以你们要好好听着,因为这个故事对我们很重要……
△咚……咚……不可思议的声响从林中传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我边走边观察四周。突然,树枝从天而降。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便有树枝落入林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是被拉长放慢的雨声。苍老的森林正在慢慢褪去古旧的衣衫,迈向新的时代。每每有风吹过,这种神秘的声响便会将森林撑得更满。
△拍好照片之后,我将颅骨轻轻放回木盒,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走在古生物学研究室的昏暗走廊上。木盒每一次晃动,我都能透过身体感觉到“咔嗒咔嗒”的细微响声。那透明的声音像极了骨灰盒,让我不由得感叹它的美。而且我觉得,熊的颅骨仍在一分一秒地刻画着光阴。我下意识地透过响声,寻觅3.5万年前的阿拉斯加东南部森林的气息。
DAY118
《森林、冰河与鲸》“朱诺冰原的夜晚”和“艾斯特·谢伊的话语”
DAY119
《森林、冰河与鲸》“渡鸦一路向北”至“西伯利亚日志”
△来自冰海的雾气温柔地拂过立于苔原、直冲天际的鲸骨。广阔的欧亚大陆就在风的源头背后。我感受着传说的风,一个念头在心中变得愈发强烈——去西伯利亚吧,去那里寻找渡鸦的传说吧。
△我在吃最后一餐的时候向大家道谢。我说,“I respect your way of life [我尊敬你们的活法],”他们回答:“我们只知道这样的生活。”
DAY120
《我的骨头没有忘记》“引子”至“第一部分 我不是女孩,我是一把剑”
△写日志是为了帮我提高写作技巧,也是为了珍藏精心摘选的童年回忆。她希望我长大成人后会满心欢喜地翻阅这本笔记本,并浮想联翩。如今,当我读着这些日志,却觉得她的希望落空了。我完全不记得圣塔克鲁兹之行,不记得看过舞狮表演,不记得去过门多西诺海滩,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那把抽在掌心上的透明塑料尺。
△母亲将自杀行为归咎于我,我对此作何感受?我说不出来。那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极其复杂。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每晚上床睡觉前,我都会跪下来,像念咒语一样用同样的话反复祈祷:“拜托了,老天爷,别让我成为这么坏的女孩。拜托让我能让爸爸妈妈满意,把我变成一个好女孩。”
DAY121
《我的骨头没有忘记》“第二部分 怪物”至“第三部分 往事造就我们 26”
△在一系列创伤类心理疾病中,复杂性创伤后应激障碍尤其悲惨,因为它由创伤性事件长期重复发生而导致。当你经历了成百上千次的创伤后,有意和无意间产生的诱因将无限壮大且难以名状。如果你因为数百种错误挨打,那么每个错误都会变得危险。如果有几十个人背弃你,那么所有人都会变得不可靠,整个世界都对你形成威胁。
△首先,伤口不再作痛并不代表它已经痊愈。如果它看起来没事,也没什么感觉,就应该是好了,对吗?然而这些年来,我不过是在人生的千疮百孔上一层又一层地刷涂料,让一切看起来平整完美。但其实,我不堪一击。
△第二天,我取消了那一周所有与朋友见面的计划。因为无论我怎么做,如何寻求快乐,最终都会以重拾创伤收场。就好像有个人在我耳边私语:“你永远都会这样,无法改变。我会跟随你一辈子,让你永远痛苦,置你于死地。”书上说这对于经历过创伤的人相当正常,专家说这正是所谓的“3P”——受过创伤的人认为悲伤是“个体的”(personal)、“无所不在的”(pervasive)、“永久的” (permanent)。个体的意思是,我这个人本身是所有个人问题的罪魁祸首;无所不在的意思是,我的失败定义了我的人生;永久则意味着,这种悲伤会持续存在。
△然而,跟史蒂夫和伊冯的交谈却让我得到宽恕。我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受伤的怪人。我是一个地方的产物,是许多人中的一个。我们都是这个失衡群体的受害者。这个群体非常善于一边掐着自己的喉咙,一边低声说:“哭着微笑, 咽下伤痛。”
DAY122
《我的骨头没有忘记》“第三部分 往事造就我们 27”至“致谢”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一直在用从心理治疗中学到的东西教父亲该怎么做。真希望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这些事,那我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跟父亲一样的弯路。 “你说得真对!”他很震惊,“怎么你成了家长,我却成了孩子?” 他怎么才明白我们之间一直都是这么回事?
△过了几天,我才缓过神来面对这残忍的真相——我的家人们一直擅于隐藏秘密,这次,我就是那个被隐藏的秘密。 我是祖父坐牢的时光,是抛弃我母亲的生身父母,是母亲模糊的童年记忆和早逝的兄弟姐妹,是那个喜欢穿女人衣服的叔公,姑妈们从地板的裂缝中偷看他涂口红,是那个有同性恋人的叔婆,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同母异父的姐姐, 她的存在几乎不留蛛丝马迹,竟然无人记得她的名字字……我就是那些不堪的回忆,无人愿意提及。 我是被深埋的创伤,沉默不语的谎言,可以随意掩埋、灭绝、抹杀的东西,只要不碰就能佯装已经忘却。 我在脸书上注册了一个非公开账号,偷偷浏览父亲母亲的个人主页,看他们的近况。母亲和新老公一起参加当地网球俱乐部比赛,父亲和妻儿一起去爬山。在每张家庭合照中,他们都笑得很灿烂。母亲戴着大钻戒,身边还有只小狗,父亲发了一些旅行照片,笑着和两个儿子在一起。他们的人生看似完整,那是因为他们彻底撇开了我。 我是血与罪,是父母所有悔恨的总和,是最大的耻辱。
△“人际关系就像体育运动,最重要的是肌肉记忆,是动作的操练。仅仅读有关网球的书是打不好网球的。人际关系中会有很多决斗,人与人之间的决斗!”汉姆医生认为自己的办公室是一个适合操练决斗的地方,可以学习如何聆听、说话、提出要求。
△汉姆医生转过身来:“好吧,有个非常俗气的活动,俗气到我都不好意思提。不过……你喜欢做美工吗?要不要来画个圆?”他递给我一个本子、一支笔。 我很泄气地看了他一眼。我讨厌做美工,不过还是让步了,拿起笔画了个圆。至少这种方式我以前没试过,还算有些新意。 “然后呢?”我问。 “在圆圈里面写下你允许自己拥有的感觉,在圆圈外面写下你不允许自己拥有的感觉。” “好吧。”我在圆圈里写下“幸福”“偶尔生气”,在圆圈外面写下“焦虑”“悲伤”。“我不允许自己悲伤。”我一边写 一边说,“因为我想让自己有能力主导自己的思想,而不是愚蠢无助。” 汉姆医生看着我笑了。 我继续在圈外写下更多内容,接着就递给汉姆医生看。“给你。喜欢这张图吗?大部分都在圈外,但你看到圆圈中央那个超大的‘聪明能干’了吗?我基本上只允许自己有这种感觉。” 汉姆医生往前靠过来,眯起眼看着我画的圆圈:“看来你以后会是个虎妈。” 我把本子转过来仔细看了一眼。讨厌!又是母亲的烙印! “天哪,你说得对。” “现在,我们做一件傻乎乎的事情吧。想象你有个小孩, 你会允许你的孩子有些什么感觉?” 我知道,这只不是另一个版本的“如何照顾小斯蒂芬妮”,但汉姆医生试图让我明白的道理相当有说服力——如果我把对待自己的方式套用到孩子身上,那就会给未来的孩子也留下创伤。“我的天!”我呻吟道,“这就是一场噩梦!太可怕了!” “你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孩子。”汉姆医生坚定地说。 “对,我会这样做。”我一边说一边画出一个巨大的圆,把所有情绪包括在内。 汉姆医生跟我一起静静地坐了一会,然后说:“对,你会允许他拥有所有的感觉。其实你一直在以虎妈育儿的方式对待康复这件事,你在告诉自己必须一直保持快乐的心情,一旦觉得悲伤就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你还没有复原。” “对。”我轻声说。
△只有在阻止我们产生积极情绪时,这些负面情绪才有毒害。比如,悲伤阻挡了生活中的所有欢愉、气愤,让我们无法温和对待身边的人。真正的精神健康是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的平衡。正如心理咨询师洛莉·戈特利布在其著作《也许你该找个人聊聊》中写的那样:“许多人来进行心理治疗是为了得到解脱,从此不再悲伤。但最终他们会发现无法将某种情绪排除在外。不想痛苦下去?那么你也不会再感受到快乐。”
DAY123
《我离开之后》
《你离开之后》
DAY124
《厨房》
《有呀有呀书店》
DAY125
《她来自马里乌波尔》第一部
事实上,我并不是出于偶然才在俄罗斯搜索引擎上按照母亲姓氏来寻人的。长久以来我有个念头,就是想写我母亲的一生,记录这位在我出生前居住在乌克兰,曾在德国劳动营里待过的女性。可是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她从未谈起过强制劳役的过往,她和父亲都没提过,至少我一次也回忆不起来。我记忆中她讲述的乌克兰的生活,也只剩下零星片段,如同模糊的磷火。我只能尝试利用诸如母亲生活过的时间和地点之类的已知事实,基于历史编纂来虚构她的生平。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一本过去强制劳工写的书,找寻一个文本化的声音,让我可以辨认方向,可一直徒劳无功。集中营的幸存者写出了世界著名文学作品,各大图书馆有关犹太人大屠杀的书籍比比皆是,然而,靠劳役躲过了灭绝屠杀的非犹太裔强制劳工,始终沉默着。几百万强制劳工被运进德意志帝国,整个帝国的康采恩垄断集团、企业、手工工场、农场、私人家庭,按照份额随意奴役这些“进口的”劳奴,他们花最少的开销,榨取最多的劳动力。 他们在非人道的、类似集中营的条件下,被迫完成本该属于德国男人们的工作。而德国男人们正在前线,在这些背井离乡的劳工们的家乡毁掉他们的村庄和城市,屠杀他们的家人。这些被劫到德国的男人女人,在战争中被折磨致死,而他们的数量至今仍是谜团。战后的几十年中,六百万至两千七百万强制劳工的遭遇——不同来源的数目相差巨大——却只是偶尔出现在教会简报或者地方周日报纸的一篇单独且简短的报道中。而且大多只是顺便和犹太人一并提及,成为犹太人大屠杀的一个注脚。
在这里发现跟你一样特别的人,并与之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