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我的朋友!——纪念叔本华诞辰234周年
来自:江映雪晴
我愿,化作那光之精灵,将流光撒向无际寰宇;
我愿,化作阿耳忒弥斯,用琴弦抚平斯世之痛;
或者,像那西斯廷圣母,祈愿众生寻获那救赎。
曾几何时,我做过一个奇妙的梦,在梦里,我和你坐在那间法兰克福公寓的沙发上,探讨着那些严肃和沉重的话题,你就像书上写的那样侃侃而谈,美妙的是,我们说的都是中文……
234年前的今日,你诞生在了这尘世,接着,就如你的著作所展现的那样,给后人的思想带去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虚无主义、存在主义和荒诞哲学都被你的思想所深远影响着,甚至连马克思主义的发展都被你所影响。你的神魂,沿着那美因河,经由莱茵河,到那大海里去了,是的,你早已回家了,而我们最终也会回到那里,回到那来之所处……


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我的朋友!
我是个爱哭的女孩子,敏感的神魂使得悲伤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主基调,无疑,我的生活是一场不断上演着的、没有观众的悲剧,抑或,是一场滑稽戏,我就是那荒诞的主角。
你是否还记得,在你青少年时期,当你和安蒂姆在远足途中在霍尔斯泰因的特里陶橡树林中躺下歇息的时候,你开始沉思起生命的不幸,小小年纪的你说道:“它是如此的短暂、脆弱和易逝,以至于甚至试图去做任何需要付出巨大努力的事情,都是不值得劳心费力的。”或许,有些人从小就开始怀疑世间的一切并开始沉思了吧,就拿我来说,在我只有几岁时,就望着天空充满了疑问:在天的上面究竟是什么呢?6岁时的一件事仍然记忆犹新,那天傍晚我吃泡饭时,盯着碗里的一粒粒泡在汤里的米粒,顿时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躺了下来。倒不是说有什么情绪或遇到了不高兴的事情,而是从很平静的心绪中突然迸发出的悲痛。多年来我都难以解释这一奇怪的现象,现在真相大白了,这不正是那意志对自身的否定吗?的确,我们本身就是那大自然,是那意志的客体化,我们不是从无到有再化为无,而是始终寓于那寰宇中,我们始终是那不断发生着量子跃迁的微观粒子。我们的理性,我们的意识,我们的思维,却实为头脑的机能。生长于斯世的生灵的确是那欲望的奴仆、基因的傀儡,他历经充满困难、毫无乐趣的一生又获得了什么呢?只是食物和繁殖,即在新的个体中继续和重新开始悲惨一生所依赖的途径?
电影《超脱》里面有一段经典台词:“这是一场24小时不间断的传销式精神屠戮!使得我们的后半生,都受这种错误观念的控制,它很强烈,蒙蔽我们的双眼,至死方休。所以,为了保护我们的头脑,阻止这种愚蠢的想法渗入进我们的思想进程中,我们要学会阅读,用以激活我们的想象力,耕耘它,提高我们的自我意识,我们的信仰体系。我们都需要这样的技巧,用以抵御,用以保有我们纯粹的精神世界。”我始终相信,文字是所有信息载体里面所含信息量最多的一种,它有一个无与伦比的优势,阅读文字能激发人的主动性、想象力和逻辑思维能力。
7年前在图书馆和你的邂逅,是我此生最为幸福和美妙的事情,我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你的节译本:紫色封面的《叔本华美学随笔》和灰色封面的《人生的智慧》,阅读你的文字时我仿佛吸入了新鲜空气,那种震撼、那种美妙的感觉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我所见到的,是一个和蔼、沉稳的老人坐在沙发上坦诚地、睿智地说着现象界的一切话题。是的,我体验到了托尔斯泰和尼采阅读你的作品时同样的快感,那种思想交汇的愉悦,是一切其它事物所无法带来的。
那时的我苦于没有你的全译本,只能硬啃英译本,但是语言的隔阂哪有那么容易跨越呢?读汉译本的效率要高太多,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从2018年开始,《叔本华传》、《附录和补遗》第一卷和第二卷的相继出版,再到今年引进《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一卷林建国译本以及韦启昌翻译的《作为意欲和表象的世界》第二卷的出版,你的作品全译本已经基本出齐。你知道吗,在今后几年,上海人民出版社将会陆续出齐你的所有作品,包括你在柏林大学的讲课稿,《叔本华全集》全译本的出版已经被提上日程。
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后,你的汉译本一本接一本地出版上市了呢?因为很多人发现了你的思想的魅力,韦启昌先生从2000年翻译《人生的智慧》开始,至今已经翻译了20余年,他对你的作品的翻译已超200万字,他是把你的思想引进到国内的最大的功臣,韦先生仍在不遗余力地翻译你剩下的著作。
随着这些全译本的出版,对你的讨论和研究将开启新的热潮,这是我和全国几十万你的读者所愿意看到的,更多的人将认识你,讨论你,研究你。这就是你的文字的魅力、思想的魅力,你带给我们最宝贵的东西无疑是对现象界睿智而缜密的分析以及对于现象的清晰的认识。
我相信,越来越多的人将会成为你的追随者和实践者,你的希冀——“在一个痛失信仰的年代,你的非宗教学说会填补这一空白,成为内心的安宁与满足的源泉所在”也会在未来得以实现!不为别的,只是由于越来越多的个体发现了真实的东西,在这个恶魔成群的世界,我们何以栖身呢?这印证了电影《冬眠》里面的一句台词:“我们疲于奔命,做出好似大有可为的假象,每天早上我都有绝妙的想法,整天却都在无所事事。”
最后,我想以自己抄写的两首你的诗篇作为结尾,我想你会感到高兴的。


小雪
2022年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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