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LOFTER 库库/青野 借口

*库库sama×青野大魔王

*RPS，虽然写得很乱很随便。

*写在十月。

*最近突然看的人多起来，补充两点：库库抽烟是二设，没有女朋友也是二设，请勿打扰真人。

*一路向东来赴约。

Before.

库库与青野是在夏天的某个雨夜里分手的。

雨水淅淅沥沥地冲刷在玻璃窗边，逼仄的合租房里没有太多的争执，也没有太多的怨言，库库只是点起了一根烟，最后吻了青野的眼睛。

在青野的记忆里，对方很少这么主动，加上他身上久违又略带熟悉的烟味，反倒让他有点错愕。低眸片刻后，青野深深地环住对方的脖子。那个瞬间与过去重叠，青野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某个也是下着暴雨的场景。那晚手机没电，被迫关机，他的身上也没带充电宝——重点是他忘了告诉库库，今晚有个聚会，他就不回家吃饭了。

所以等青野带着些许狐朋狗友的烟酒味回到家时，他甚至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认为库库已经入眠。家里寂静得仿佛没有人，却只有一盏形影相吊的台灯。“库库？”他象征性喊了一句，下意识认为对方应该是睡着了。结果凌乱的脚步扰乱了他的行动，库库在漆黑的客厅里伸出右手，克制不住站了起来，大脑宕机只在一瞬间，他甚至允许自己抱紧青野——尽管青野的身躯在他的拥抱下显得孱弱，尽管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作为安抚。

寂静就像是雨夜特有的属性，库库强行镇压住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脱离了眷念，揉着眼睛寻找起脑海里为数不多的借口，“……我应该是喝多了。”

库库认为，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失态。

青野认为，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表达。

原来雨可以下一整夜，他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也是那天才明白暴雨能彻底左右人的思绪。三分钟后，库库背过身站起来，声音疲惫又低沉，“那——好聚好散？”

“嗯。”

翌日，这间房里已经不再有任何关于青野的痕迹，连带传来的，是库库加入GS的消息。

当时分手的借口很多，社会、工作、生活方方面面积攒了太多压力，所有的时光被他揉成了一团乱糟糟的纸团，然后轻轻丢进垃圾桶，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还爱他。

这样的分开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他自以为已经渐渐习惯了一个人住的日子，没有人会再在耳边吵吵闹闹说要一起出门吃饭，没有人会故意在自己左耳边说情话，还娇柔造作地喊得特别大声。库库对少年的种种置若罔闻，仿佛家里凭空捡来了一只野猫，硬生生拽住他让他放心不下，在翻箱倒柜把家弄得天翻地覆后，只能无奈骂两句“傻逼”、“有病”和“臭小子”。

现在这只猫回归了它最终的黑夜。不会再有人深夜踢被子做噩梦的时候，库库还需要默默给他把被子盖好，然后起床到天台偷偷抽一根。

事实上他每次偷偷抽烟，青野都知道。烟草的味道笼罩着身边熟悉的人变得陌生，但他一次都没戳破——库库本来就抽不多，一天三根已经是极限。但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青野不吸二手烟，咬咬牙还是决心把烟戒了，除非是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去天台点上一根。

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库库暗自感到心惊，很多回忆被冲刷得模模糊糊，如同窗外的雨渍在下一场暴雨来临后彻底淹没。四个月以来，他没有找过女人，也没有打算开启新的恋情，他甚至开始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跟青野在一起过，青野是不是真的曾经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他唯一明白的是，自己烟瘾复发了。起初青野刚搬进来时，还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句话不说——这让库库心里着实打鼓，最终摘掉了嘴里的烟，顶不住问对方，怎么一直在看自己？青野眨眨眼，从缥缈不定的思绪里抽出，说：“不然让我也试试？”

“别闹。”库库皱起了眉，无奈掐了还剩下半截的烟。他只是不想青野沾上那点陋习，明明粘着自己和卡莎一群烟民这么久，却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脾性，实属难得。

而青野确实不一样，无论是对库库还是对游戏——他们因为APEX而结识，也理应因为APEX而散。在游戏这方面，他确实可以被理所应当成为天才，确实适合更好更大的平台展示自己，库库对此专门问过他有没有诸如去战队试试的想法。

青野从游戏里抽了思绪，食指轻点着鼠标，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没有哦。”

“……”

“怎么？想赶我走啦？”故意升高了音量。

“又在说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因为青野的执着，他们或许根本不会在一起——即便库库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喜欢他，本来两个大男人的搞这种东西就是错误的。

“你竟然会在意别人的眼光。”青野的话就像是叮铃的泉水般激荡在他的心间。

他不明白为什么青野喜欢粘着自己，正如同他也不明白自己何时开始允许青野住进自己心里。他这辈子走到现在，见过太多喧嚣和离弃，以至于他几乎要被自己永远隔绝在心墙里，一遍又一遍克制自己的向往，推开了别人的善意。起初打游戏也就是为了消遣内心的愤懑罢了，到头来他发现除了游戏和抽烟他从未跟过去的自己切割。也正是那个聒噪到不耐烦的夏天，朋友喊来了一个陌生又充满活力的男生来玩APEX，才尝试着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抱有一丝期许。

那个男生叫青野。

“晚上好。”他的第一句话清脆又慵懒。

库库很少提关于自己的过往，青野也从来没问。那时候打的还是赛季初的钻排，强度本来就高得离谱，但青野基本能跟在自己身边。初初认识时，青野话还不多，或许是因为陌生，也或许是因为性格如此。排队的时光里总是沉默不语，仿佛一面静谧的湖水。他在这片雾色湖面边，走过了国会城，经过了终点站，翻过了天钩。直至敌人贴脸，这面湖水才终于有了波澜，开始下意识流露出着急却又略带结巴地报点。库库轻笑着，很少会出现不知道怎么接话、不知道如何措辞的局面——尽管迄今为止因为游戏结识了不少人，但青野冷不丁的暧昧还是独一家的——虽然库库明白对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真诚地对待他。因为截然相反仿佛磁场的两端，所以他天生值得被他俘获，为他沉沦。

他们的初次见面来的很突然，即便吃得也很随意。库库轻轻指向一家常去的饭馆，踏过石板桥，青野徐徐跟上自己的步伐。店里的音乐温柔又沉溺，女歌手的声音缠缠绵绵仿佛与黄昏的暧昧交织在一起。青野安静地望着四周的环境，仿佛认真地将这些对他而言极其陌生的环境都印在脑海里，最终将视线落在了点菜点到皱眉的库库身上。“你有没有什么不吃的？”他放弃挣扎，把选择权丢给了青野。

青野轻笑着接过手机，最后点了碗拌面——理由是天气太热了，吃点冷的降降火。库库些许无语地望着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结局还是离开了——代价就是，青野再也没有和自己打过APEX。GS的新阵容就意味着，新的磨合期出现了。直至这时他才意识到青野原来是代替了自己左耳的存在，他从来没想过报点信息会变得如此麻烦，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念过那个叫“青野”的臭小子。

但就像是自己曾经错失过的所有的人和事，就像是年复一年那充满了消毒水味的医院里，没有回头路。

库库难得在睡梦中再一次遇见了青野。对方还是那个活泼认真的少年，依然在自己身边，牵起自己的手说，天冷了的话，我们一起吃火锅吧库库。

自己那会儿说了什么，他睡醒已经遗忘得一干二净。但青野那句话确实在那个酷热的夏季里讲过，当时自己的回答是，“怎么扯到冬天去了，火锅不是三百六十五天都能吃吗？”

“是是是，你说的是。”青野咯咯笑着——他不理解有什么值得乐成这样。

那一整夜，库库除了直播以外，脑子里只有火锅和青野这两件事。

After.

如果可以的话，那些记忆中的风花雪月，青野也想继续延续下去，但库库的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所以他必须得离开，就像他当年死皮赖脸地留在库库身边一样，这次要当个冷酷无情的散伙人。

加入MDY这个决定，青野从来没后悔过。他确实收获了更多的关注和舆论，同时是做出了不少改变，以前他不理解的那些库库所在意的事物，现在不得不转移到自己身上——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吧。他毫无怨言，他理所应当，但是他不会原谅库库的，打死都不会，这辈子都不会。

就让这个仇铭记一辈子吧，最起码这样会让他好过些。

从飞机上下来的青野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在家里闷了足足三天，从早到晚强迫自己打游戏——不同的游戏，除了APEX。如果不打游戏，他只会去思念故人，千万要不得。第一次撑不住合眼是在翌日下午六点，青野摔下手柄瘫在床边，意识在梦境边缘逐步瓦解，却还强撑着睡意，与黄昏临别前看了眼手机满载的消息，以及某个停在一周前的聊天记录。

隆冬也是在algs开幕后悄无声息地降临了。雨雪与否，无论今天是冬至还是小寒，库库都从来没刻意去记过。青野还会藕断丝连地找自己联系，但再也没有一起打过APEX——毕竟都太了解彼此的习惯——互相被对方斩于马下，甚至玉石俱焚，都变成日常。

当MDY的视角冲进游戏画面时，他在心底里苦笑起来，像是吃了块浓度90%的黑巧克力，都是些没有办法的事情。库库是自甘堕落的，所以他没有理由埋汰青野。很多时候直播被提到昔日的队友时，他要么选择了无视，要么轻描淡写地划过下一个话题。

十月末的气温骤降得突然，库库难得去医院做了个检查，拿完报告后习惯性绕到便利店买烟。在自动门打开的那时候，电视传来了北方下雪的消息。库库瞥过两眼，显然没什么兴趣，随后插着口袋，走回巷子的拐角。当他拿出冰冰凉的钥匙时，他的余光还是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没心没肺地蹲在铁门边看直播。时光仿佛回溯到半年前，某人打电话告诉自己，他忘了带钥匙，让他来接自己。

库库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自己还在做梦。他取下嘴边还未点燃的香烟，呆滞地走到阶梯边，摸了摸对方蓬松的头发，仿佛跟触电一般缩回了手，“我操。”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

真的是青野。库库反应了整整三秒钟，吓得他差点把烟拽掉。反倒是青野没有太多意外，平静地摘掉耳机后，似乎只是片刻未见般，没有所谓的招呼，也没有所谓的寒暄，只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天冷了，那不正好适合来找你？”

“为什么天冷了才找我？夏天不合适？”他自然而然接了话，甚至没有过过脑子。

青野比以前瘦了些许，但掩饰不住的还有他的笑容，“嗯……我们可以去泡个温泉。”

“吃个饭可以，泡温泉太浪费时间了。”

“不是吧？你今晚不是有训练赛吗？”

“知道有训练赛还来找我？”

“想你了，我可以等你训练赛打完——”

“没，GS没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为什么青野在这里？这所有的不真实，所有的违和感，已经把真相浮出水面。停下脚步的库库不禁漏了两拍，犹豫着憋出一个字：“你——”

反而是青野没有停下来，淡然地挥了挥手，“放心，我们也只是正巧没报上。”

“……如果说——算了。”

“啊？什么啊？”

“……”踌躇不定的心情总是会在青野面前露出马脚，他望向少年的背影，干脆选择什么都不说。

可惜他还是太低估青野了，“不是吧？”

“万一呢？”伴随的是一声轻笑。

“以后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

青野缩短了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你该不会为了挽留我找的借口吧？”

“你他妈自我意识是不是有点过剩？”

“那你也是在关心我，我不听。”

叹息变成了空气里白皑皑的雾色，库库彻底无语了，递给他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包烟。

青野扬眉不解，“这是在干嘛？”

“替我保管着。”库库顿了顿，补充道，“仅限今天。”

当库库的烟重新回到自己手掌心时，他错以为时间在倒带。他不喜欢任何烟味，但是库库除外，每次打火机擦出火光，他从未发出过意见，直直地注视着闪烁的火苗，俨然在观赏一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宝物，转瞬即逝——毕竟人总是双标的，他也不例外。青野猜得不错，库库是那种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感情的人。不愿意正视，反而让他陷得更深。库库对他来说是谁？他比自己高，比自己结实，比自己成熟，时间长成了下颚青色的胡渣——无论如何，都是自己珍视之人。所以他能瞬间明白库库在犹豫什么，在顾忌什么。对方的缄默不言不在少数，但从眉宇的沟壑间总能说明他所有的不安和顾虑。若有所思地跟上对方的步伐，毕竟青野永远是站在他这边的。

火锅氤氲的烟雾把库库的脸庞遮挡得不甚真实，但肉眼可见的，是库库更深一层的黑眼圈。青野没想过会回到这座有库库的城市，也没想过会蹲在他家楼下，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狼狈不堪——只是双腿不自觉地跨越名为思念的隔阂，他们之间的距离从千山万水化作了一缕缥缈的白雾。

没想到话题是库库先打开的。他放下了漏勺，抿嘴问道：“最近怎么样。”

沉吟了好长一会儿，青野才反应过来他确实是在关心自己，微笑着揶揄起来：“哎呀，没有你能好到哪里去呀？”

“下次我就不跟你吃饭了。”

“别！”青野认了怂，“还挺好的，除了打游戏还有健身，偶尔跟卡莎他们几个出个差。”

“成都是吧。”

“成都有gay吧哦。”

“别搞我。”

青野笑得看不见眼睛。

服务员不合时宜地递来了票据。库库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点的菜全是青野爱吃的。当梦境成为现实，当奔赴过去的约定，库库还是能没意识到自己活在冬天，而不是曾经。也正是那个时候，火锅店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他若有所思地举起茶杯，说：“这首歌你好像直播的时候唱过。”

“还说你没听我唱歌。”

“……”库库按住太阳穴。

是王菲的《匆匆那年》。当青野申请自己当面唱给自己听的时候，库库无奈又坚定地用“别恶心我”的理由拒绝了——他可从没有指望过这辈子还能见到青野，更别提什么唱歌——还是这种心平气和的二人饭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那碗拌面。记忆就是磕磕绊绊地在路途中加深羁绊的痕迹，库库凝视着滚烫的汤底，又望向了刷着手机在乱哼哼的青野，想起了无数似笑非笑的对话。“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回来找他，内心微微翻起了涟漪，不理解在臭小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回来见见你，这都不行吗？”

“……呃。”

“放心吧，吃完这顿饭我就走。”

库库轻轻捂住嘴，假装没有任何不舍的情绪般点头，直至杯盘狼藉，直至店里的歌循环了一轮，才默然按下手机结账。店里已经不剩多少顾客了，汤底也已经不再滚烫。低头看了眼时间，不早不晚，他松了口气，“走吧。”

“库库。”

“嗯？”

一曲终了，青野随后站起来穿上了风衣，稀松平常地问着：“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哪个以前？”

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烟盒，侧过身完完整整交还了出去，“打游戏那会儿。”

“不是一直可以约吗？”库库低眸接过了那个依旧带有对方温度的烟盒。

“你又不来。”甚至是熟练的接话。

库库别开视线，轻声应道：“……等借口用完了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