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又是一个emo的四月
辣辣
老王：
又是四月，十多年了，还是特别的四月。
记得十几岁时候，每当快到四月，我就开始费尽心思的给你准备礼物，零用钱很少的当时，好像只有拿着写得满当当的生日卡片和厚厚的生日信才能把我的爱意传达的清楚。后来，大学在分隔很远的两个城市，不自由的我总是盼着放春假的你挤火车来看我。印象里生日前的你好忙，乐团的排练，演出的压力赶在一起，总给人失联的感觉。那时候年轻的我呀，总有想抓住又抓不住的不安全感，所以四月是生闷气的四月，等着相聚和解。再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生日，我在福州实习，你在四川支教。买好福州到成都的机票，我兜里还剩700块。然后花了550买了铁三角的耳机，剩下的钱买了路边的核桃。出门时候身上带的钱是好朋友给的，再就是大包小包的礼物和那个欢喜的我自己。
那次相聚的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许久未见，我们挤在装满人和鸡鸭的乡村小巴里。阳光虽很好，可你的表情并不算明媚。后来去你的学生家吃饭，山路走了很久，你一起支教的姑娘走的轻快，我提了很重的橙子，没法跟你牵手。为这个，我心里怨了很久。
从四川回来，我们为什么生气没怎么联系呢？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没钱吃饭的我每天拼了命的跟手术，蹭手术餐，就差住在手术室了。而你真正生日那天，我的祝福从早到晚也没等到回应。一周之后吧，我研究生复试通过的那天，我给你说我通过了，然后手机里跳出“分手吧那就”。
我到现在都不太能回忆那个同样是四月的午后，问完你为什么，我端着手机哭不出来。连着两天睡不着之后，我给妈妈发了短信说我想回家。十分钟后，收到了机票的确认信息和妈妈说的那就回来吧，然后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一样啪嗒啪嗒的流个不停。在白塔机场的大厅里，我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最终忍住了眼泪。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也永远没机会知道了吧。
十年感情，好像结束的太过干脆了。短信说个分手之后三个月，我们见了最后一面。也是那次见面，给你看尽了我的狼狈，也让我明白了，你对我的爱真的没了。以前笑着闹着吃的那家烧烤，点了一样的菜，好像再也没有原来的味道。去首都机场的大巴车上，我牵着你的手，满脑子都是那个大背心上写着我名字的你，那个大冬天从怀里掏出玫瑰花的你，那个非典也穿半个城来见我的你，那个扒着铁道与我送别的你，那个把我的愿望一个个变成礼物的你。唯独没有那个握着手也冰冰凉的你。
那样的你，在我记忆里太好太好，直到分开五六年我也一直觉得，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幸福。只是后来，我慢慢的不再执着于我一定要幸福。
我们真的没有再联系过一次了。准确的说，当我感受到我的短信成为你的负担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打扰过你一次了。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打开电脑给你写一封信，哭好了，问完了，回答好自己的问题，关机，睡觉。再后来，时间已经久到我身边找不到可以继续听我讲你的人，我就不再提起你，只是偶尔会被莫名其妙的情绪裹挟，什么也不想干。
以前我记得有人说，七年时间，人的细胞都会从头到脚更新一遍。我一直等着这个七年。直达我们分开已经快要两个七年了，我仍会在四月想起你。我想我怀念的早就不是你了，而是那时候真真切切付出过的爱。
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分开十年之后，感觉你过的很好又仿佛受了点苦，熟悉又陌生。你肯定会一切都好的，那不如还是祝我自己幸福。
十几年前的往来信件都随着雅虎邮箱关闭了，后来的自言自语连同十年的日记都一狠心留在了研究生的宿舍没有带走，有些时候，好像心一横就和往事做了切割，只留下心里面这些小回忆，记不清楚也忘不掉。
2022.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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