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年华》原创连载 第一次尝试

该怎么起这个头呢.如果我说.我是近些日子才知道有豆瓣这么个地界儿.会不会让人觉得我很土.我在想这算是我的第一次尝试吧.尽管第一尝试会像是丢进大海里的石子.但似乎我有着与生俱来的书写欲.我想要讲述一些事.给身边的人知道.之所以会起这样一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很特定深刻的含义.因为我失恋了.相恋2年的女友.因为现实的种种因素而离我远去了.所以一段时间我的脑子里总能出现许多零散断续的画面.而我则用文字的形式将这些画面记录下来.让身边的人知道. 第一章 我叫孙童.24岁.男性.未婚.伪北漂.在家待业中.有一位谈了七年恋爱的女友.她叫刘彤.可能因为我们俩的名字谐音很像.初中那会我们俩就像两块互相牵引的磁铁.因为她的缘故.我在中考前的三个月.发奋图强坚定了学习的意志.顺利考进了和她同样的一所重点高中.更幸运的是.我们被安排在一个班级.还成了同桌.后来我又一次因为她.报考了艺术类的大学.我们从高中好了以后.就一直好到大学毕了业.到了现在.目前的状态嘛.同居中.感情一般.之所以说一般.可能是七年之痒在作祟.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个了.最近的那次.差不多是半年前. “孙童.你明儿个是不是得陪肖浜上医院去？他得的什么病啊.还弄的神秘兮兮的.”说话的就是我的女友刘彤.此时此刻她正忙活着准备晚餐.身上披着一件紫色格子的围裙.里面穿了一件绿色的无袖背心配了一条超短大嘴猴的短裤..N多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年少气盛的时候.如果她穿成现在这样.我肯定眼睛泛着绿光.恶狗抢屎般的扑了过去.可现在.它很安静的呆在它该待的地方.丝毫提不起精神. “是啊.”我应付道 刘彤摘了韭菜在案板上用刀切的又碎又细.我伸了伸脖子看了一眼案板上的韭菜“又是韭菜炒鸡蛋？” “恩.对啊.怎么了？” “我们已经吃了三天了.能不能换点别的.” 我的话刚从嘴里说出去.刘彤就提着菜刀走到我的跟前.冲着我笑呵呵的说“你也知道三天了.要不是你图便宜一口气买那么多韭菜.我们至于吃那么多天韭菜炒鸡蛋么.现在还好意思坐哪埋怨我.” 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转悠.刘彤用她握着的菜刀柄抵住我的脑袋然后狠狠的说“别想了.那天楼下齐大妈让你买的.” “我怎么就压根记不起这出呢？” “废话.那天你喝的醉熏熏的.齐大妈从新发地批了一筐喽韭菜.见你跟烂泥似的.正好逮着机会兜你点.” 我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哪我买了多少啊？” 刘彤提着菜刀又走回案板前.切起了韭菜.一边切一边用酸溜溜的口吻对我说“不多.半筐喽.” 夜里.我搂着刘彤躺在床上.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脑子里想象着七年究竟有多久？是84个月还是2556天又或者是61344个小时.想来真的很久远了.久远到我的身体和意志在这漫长的七年中都渐渐出现了问题.就好象.我已经不容易对着刘彤的裸体作出回应.甚至于我们之间的爱情.在这漫长的七年中.逐渐逐渐演变成了韭菜炒鸡蛋一样的索然无味.我还爱她吗？我问自己. 第二天．某大型综合医院门口. 我坐在肖浜的宝马车里.探出头看了看医院两旁的宣传广告.上面赫然写着“亲们.好消息啦.在本院消费满8888元.免费赠送世上最详细最仔细最安全的体检一次.” 我扭过头对着一脸沉重阴暗的肖浜说“你看现在的医院整的都跟淘宝似的.还亲们.给不给力.” 肖浜似乎并不关切于我的对话.只是自顾小心翼翼的停好了车.拿着他的墨绿色的军大衣下了车. “孙童.你看我穿成这样.应该没人认出来了吧.”说话肖浜披着他那件军大衣在我面前.转了一圈然后他放慢速度又转了一圈.我点了点头.“完全认不出来了.现在就是你亲妈站你跟前都认不出来了.”“真的么？”肖浜有些情绪激动的说道. “真的.顶多会把你当成神经病.这大热天的.谁能穿这个出来.要么是神经病要么就是.”我故意顿了顿“要么还是神经病.” 当我拿着各种化验缴费单据楼上楼下一圈跑的时候.我就明白为什么肖浜一人不来非得拖着我一块来.等我交好了各种费用重新跑到位于六楼拐角处的男科门诊的时候.肖浜正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喝着他手里的果粒橙.他幽怨的从大衣里伸出他的手.冲我招了招手.“你怎么这么慢.马上就到我了.差点就赶不上了.”我气喘吁吁的坐到肖浜的身边.一把抢过果粒橙.“诶诶诶..改抢了是不是？”“闭嘴.累死本大爷了.”我刚要喝.看了看瓶口上还插着肖浜刚使用过的吸管.然后又瞟了一眼肖浜舔着舌头那股子贱样. “还给你.还是你喝吧.我重新去楼下买.”肖浜差异的看着我.眼珠子瞪的比灯泡都大“真的不喝了？别啊.咱兄弟.我不介意的.”我站了起来.把一摞缴费单据丢到他手里.接着用一口特别纯正的京片对他说出了我认为世上最坦白的话语.不过就俩字但是我觉得足够了.“我嫌.” 临出门时.我仿佛听见最紧里面的那间门诊室了传出一声.十分凄惨的哀嚎.我回头看了一眼肖浜.他好像也听见了.我看见他的额头开始冒出许许多多的汗珠.咬着吸管的嘴唇仿佛也跟着有节奏的颤抖起来.我听着哀嚎声心想.这哥们岁数应该也不小了吧.什么样的痛苦能让他扯着叫驴嗓子不要命了喊啊.接着我又看见等待候诊的肖浜脖子上的青筋暴的跟筷子那么粗细了. “孩儿啊.别紧张.小手术.连麻药都不用打.”我冲着肖浜特别肯定的说道. “你丫才紧张呢.” 我好心安慰这孙子.没想到他还倔上劲了. “嘿.行.疼死你丫的.我回头先跟给你动刀的医生说一声.给你丫嘴上打几针麻醉.完了切你丫的包皮.” “你丫.就缺德吧.”肖浜板着脸对我说道. 正说话着呢.美丽的护士小姐就走到肖浜跟前.声音特别温柔的问“肖浜是么.到你了.请进4号门诊室.”我看着肖浜怔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使劲的裹了裹那件墨绿色的仿真军大衣.跟着我也站了起来.冲着肖浜的背影敬了一个我自认最规范的军礼.此情此景.我们俩中间相隔一米远.唯一的交流就是门诊室里哪让人心颤的哀嚎声. 肖浜义无反顾的走了.我坐回候诊室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张医院的宣传单漫无目的看了起来. “想当好男人吗？哪就不该让你心爱的女人受伤.快来吧.XXXX医院男科门诊部.无痛割包皮.随做随走.不影响工作.绝对保护病人的隐私.”宣传单上面显要的位置上还印着一幅迈克尔乔丹的扣篮照.等我放下这毫无人性的宣传单.心想.此刻的肖浜也许正躺在雪白雪白的手术台上.将他的私处曝露在空气中.任凭带着口罩的医生同志肆意把玩着. 果然不出一支烟的功夫.4号病房也传出了类似于叫驴般的哀嚎.哪一声声的哀嚎中.带着些许的惨痛.些许的哀怨.些许钝重和怜惜.我开始在心底佩服起肖浜.因为我竟然从他的声声哀嚎中.听出了这么多的情感存在.对于我这横生出的感叹.并没有持续的太久.约莫过了四十分钟.肖浜便一瘸一拐的从4号门诊室出来了.那位美丽的护士见状急忙迎了上去搀扶着肖浜走到候诊室坐了下来. “回去以后千万不要沾水.过两天再回来复诊换药.”肖浜麻木的点了点头.美丽的护士小姐又说“叫你的朋友帮你下楼取药吧.我看你还是先稍微坐上一会.千万别剧烈运动.另外近期内不可以有性事.”肖浜转过头在我耳边极小声的说“你猜.这姑娘见哪玩意是不是都腻味了.” 我来不及反应.美丽的护士小姐便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显然对肖浜有意的骚扰很不满.“你丫真够损的.连护士都不放过.”肖浜艰难的站起身.扶着我的肩膀然后说“走吧.还赖着干嘛.要不你也进去试试？”我紧着冲地上啐了口唾沫“呸呸呸.你丫个乌鸦嘴.” 临走前肖浜不忘回头望了一眼那位美丽的护士小姐.他的眼睛仿佛像是X片室的X光机.穿透了哪象征纯洁和希望的护士服.接着他哎呦了一声“意淫一下都不行啊.” 第二章 肖浜的隐疾好的很快.这点单从他又很快恢复到灯红酒绿的生活中去.便能求证得到.说起来是在高一的那年认识的肖浜.那个时候肖浜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在蠢蠢欲动的年代.肖浜是学校里第一个拿到驾照并且开着宝马车来上课的学生.他比我和刘彤都要大两岁.据说是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在家里休养了两年而耽误了学习.肖浜的家境很好.父亲是市委的母亲则独立经商。自小在家就特别受宠.要星星恨不得连月亮一并都给了. 肖浜在同学眼里.甭管是男生还是女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钱人家的崽子.穿的都是名牌用的也都是名牌.就连上学放学当大伙使出吃奶劲.闷头蹬着自行车时候.肖浜就开着他妈的宝马车嗖的一声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留下宝马车激起的飞尘.所有人脸上仿佛都印上了赤裸裸的妒忌. 按现在人的审美来论.肖浜长的不算俊俏.充其量也就一翻版的张国荣.还得是张国荣受了30斤皮包骨的那种状态.不过自打我认识肖浜的那天算起.他的书桌抽屉里就没断过情书.身边也络绎不绝的出现各色形态的女人.虽然形形色色的女人肖浜是遇见了不少.但有一点.别人不相信.可我绝对信任肖浜.肖浜是我们圈里仅存的处男.就跟大熊猫一样珍贵.这是肖浜的一个秘密.我曾答应过对任何人都不许提起他的秘密. 我.肖浜.六爷.大二.还有东子.5个大男人不知何年约定好的.每个周末都会到7区的“工厂里”打台球喝酒扯淡.开始的时候只有我跟肖浜.那年肖浜买下这间废弃的工厂车间.我俩就商量的.改成类似乌托邦的俱乐部.可后来折腾了一轮.俱乐部没开成.这车间就成我跟肖浜周末消遣消磨时间的地界儿.再后来.六爷和大二他们才陆陆续续进来. 六爷举着电话.一面冲着电话里嚷嚷一边缓步踱进了工厂.“给你丫脸了嘿.行要告我是吧.告去啊.X你大爷的.”啪六爷把电话合上了.接着又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烟分给了我们.“又哪出啊.谁又得罪我们六爷了.”东子趴在台球案子上阴阳怪气的问候道.我看着六爷浑身上下找了半天打火机.顺手便丢了一个过去.六爷替自己点了烟.然后愤世嫉俗的说“收工程尾款的.我老舅端详了一遍.趁肖浜不备冷不丁就来了个猴子偷桃.肖浜没来及躲.被六爷抓了个正着. “我X你大爷.六儿.你丫赶紧松开.”六爷嘴里叼着烟.烟熏着他的眼睛直眨巴.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利索的嘴皮子“呦.还在呢啊.我还以为割了呢.” 我跟大二窝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这俩死死的扭打在一块.大二问“你拦还是我拦？”我摇了摇头“管丫的.一会就散了.”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六爷就被肖浜按倒在地.“你丫就是没大爷.要有大爷.我都X了多少个来回儿了.”六爷抱住肖浜的腿嘴里念念有词“今儿个.哥们是不在状态.来日方长.我非卸了你丫的.”“行啊.卸了我.来吧.我还就不信了.求虐啊.大伙都听见了我今儿个求虐啊.”肖浜的话音刚落. 没想到东子放下球杆痛快的答应了“还等什么啊哥几个.这都求虐了.”我被大二从沙发上硬生生的拽了起来.向肖浜靠了过去.六爷还是死死抱住肖浜的腿生怕他跑了. 大二环视了一圈喊道“板砖.我的板砖呢？”.此时的肖浜奋力的想从六爷手里挣脱.可他越是使劲六爷就抱的越紧.等到我们仨全拢了过去.肖浜才抱头蹲了下来.手里摇晃着不知从来顺来的面巾纸“认怂了.认怂了.” 东子很快迎了上去跟着也蹲了下来.揪着肖浜的耳朵笑呵呵的问“哪今晚上这顿谁请啊？”“我请.我请.我错了.我向党和人民认错.”东子又问“怎么着.听你口气不服啊？”肖浜犯怂嚷嚷道“服了.服了.真服了.”“服了就行了.记着以后不许欺负我们六爷.我们六爷大舅可是区法院的.闹呢.” 我看着也闹的差不多了.顺水当起和事佬来“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六爷您就赶紧起来吧.这都认怂了.别逮着蛤蟆就非得弄出团粉来.”六爷冲着肖浜咧着大嘴.露出那排被烟焦油熏的跟巧克力似的大牙说“叫六叔。叫六大爷。”肖浜瞅着形势不对于是乖乖的从了六爷的要求 嘴上喊着六叔六大爷。可我知道。背地里丫心眼里不定怎么骂街呢。 六爷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突然一本正经的问道“今儿个把大伙都招来.有嘛事宣布啊？”肖浜咳嗽了一声.六爷感觉他有话要说似的. “直接说重点.”肖浜说“上回我不是去医院那个什么嘛.完了医院不就给了张体检的单子么.我就把那个免费体检的单子给孙童了.没想到这孩子一验.”肖浜突然哽咽住. 六爷瞅了一眼肖浜又将目光对向了我“孙童.你又怎么了？也割包皮啊？”“不是.有点别的毛病.”六爷又问“不是你们一个个的.说话能痛痛快快的么.别你妈的.撂半句掖半句啊.”肖浜背过身掺着哭腔的说“医生说.孙童是肝癌晚期.”六爷怔在原地瞪大的眼睛望着我.见我点了点头才吞吞吐吐的说“胡说.这他妈能吃能喝的.肖浜你丫就没事就爱整点吓唬人的玩意.” 肖浜指了指周围的人说“不信你问他们.检验报告就在桌上.”六爷先是看了看其他人.个个都是面无表情.接着又走向肖浜嘴里说的那张检验报告. “孙童.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我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面带笑容的说“嗨.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本来没打算跟大伙说来着.这不是肖浜嘛.拦都拦不住.”六爷的头微微仰起.眼角向上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这么大的事儿.我操.唉.” 大二从冰柜拿了几打啤酒.挨个丢给我们.“还费什么话啊.喝吧那就.到哪哪了呗.”“弄这么伤感干嘛啊你们.我操.我他妈的现在不还没死呢么.等他妈的我死了以后.你们一个个再伤感也来得及啊.” 东子坐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东子的性格向来都很稳.从不大喜更不会大悲.他的话相对六爷少.但通常他说的每句话都能一剑穿心.一语中的.“刘彤知道么？”我摇了摇头“我想还是别说了.免得她难受.万一我那天走了.顶多也就难受一次.要不天天看着她跟你们现在似的.愁眉苦脸的.哪我还活不活了.”一旁的六爷插嘴道.“真没想到.你跟你们家老头得的一个病.这玩意还他妈的带遗传的.”“我啊.没想太多.医生不是说还半年么.我看啊.这病治是死.不治还他妈的是死.干脆.不治了.高高兴兴的活一天算一天.” 东子问“哪刘彤呢.你有什么打算？” “基本上.没打算.离了谁不是活啊.你们暂时还是先替我保守秘密吧.” 那天我们喝到很晚.我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回了家.又迷迷糊糊爬上了床.哪是我七年来第一次特别想要搂着刘彤睡觉.刘彤被我的动作惊醒.顺着我的胳膊依偎进我怀里. 等我醒的时候刘彤已经上班去了.我翻箱倒柜的找出房契和存折.肖浜约定好.很准时开车赶到了我家楼下. 上车后肖浜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真打算把房子过给刘彤啊？”我把公文袋往后座一丢然后说“她跟了我七年了.除了没那张红皮儿.我们俩跟两口子有什么分别.总不能我走了什么也不给人家留下吧.”肖浜双手握住方向盘目光凝视着前方不动声色的说道“也好.” 肖浜拉着我.东拐西拐的.就到了他嘴里极力推荐的律师楼.我从车里钻出来时.一股刺眼的阳光从我头顶射了下来.我下意识的用手遮了遮.我在想.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能迎接如此般热烈的光芒. “你需要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签字.然后按上你的手印就可以了.” “麻烦您.律师先生.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我的遗嘱才能生效？” “理论上来说.是的.” “不会有人跟电视剧里演的似的.弄份假的遗嘱糊弄吧？” “哈哈.您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咱们都是按照正规的操作流程办理的.这点您可以完全放心.” “哪就好.我能不能再提一点要求啊？” “您请说.” “就是能不能在我死了后的当天就来宣读我的遗嘱啊.到时候我的这位朋友会通知您的.”我手指着身旁的肖浜. “这个.在确定您的真实脑死亡后.这份遗嘱就自动生效了.到时候我们会安排时间的.” 我看着桌子上的公文.又看了一眼桌子那头的年轻律师.侧过脸紧靠着肖浜的耳朵低语“你介绍这律师到底靠不靠谱啊.这么年轻.我可没立过遗嘱.别到时候出岔子.” 肖浜的表情很纳闷“哪么些个乱七八糟的.我给你盯着就是了.” 看着肖浜拍着胸脯保证了.我才犹犹豫豫的在公文上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