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悲痛之日」 《人类群星闪耀时》第二篇

《拜占庭的沦陷》将目光聚焦于穆罕默德攻占君士坦丁堡的全过程。 说来奇妙，我在阅读的过程中，眼里不仅看到了土耳其人和基督徒之间的刀光剑影，当我抬头望向战场上方的天空，我仿佛看到了史诗般的两个宗教之间的众神之战。 改变局势的海风，被忽视的凯尔卡门，都带着神秘莫测的色彩，是茨威格所说的“在历史中时常发生的那些玄妙的决定性时刻”，恰如千百年前的那阵东风。 这篇历史特写从一开始就是悲壮的，从茨威格决定写下这个题目开始，从我以后人的身份看到这个题目开始，我就已经知道拜占庭的结局了。 但茨威格仍然自顾自写下那些声情并茂的文字，向我描述战争中的基督徒如何在注定来临的终结之前一次又一次燃起希望，而我只能用悲悯的目光注视着那些消逝于历史中的人们。 总攻前夜，被允许肆意劫掠的土耳其士兵在万千灯火中提前狂欢，被围困的人们在四面的回声里心惊胆寒，眼睁睁看手执利刃的敌人带来死神的讯息。 圣索菲亚教堂中最后的安魂弥撒，让我想起莫扎特的《安魂曲——悲痛之日》。神圣恢宏的颂唱来自拜占庭衰亡的灵魂，最后的祈祷亦是最后的挣扎。我震撼于这场仪式的壮观和凄美，就像听见夜莺浴血的歌声。历史上诸多覆灭都有极致的壮美，比如我在写这篇时，脑海里莫名浮现的霸王别姬。 圣索菲亚教堂中的十字架轰然倒下，那一刻，整个西方世界都听见了这声巨响，就像当年风向改变前突如其来的静默中，整个赤壁都听见了，那人轻轻的一句： “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