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整活|一篇现背保饭
来自:荒原爱丽丝
重译
蔡亨源/刘基贤
现背 故事线混乱 ooc
1
沙发布毛茸茸的,一躺上去那些竖着的绒毛都被压倒在身下,好像一块草坪。身体接触时,温暖的触觉快要对冲掉正上方空调过低的冷气。蔡亨源躺着,手向右一划,指腹碰到沙发垫空隙中什么东西,硬硬的,边缘很尖,好像是卡片的一角。
他拽着那一角把东西拎到眼前,是贺卡,小小一张,颜色是很明艳的橘色,翻开上面写着“永远爱基贤,基贤也永远爱我吧!”蔡亨源想起两天前的签售会,有位粉丝把这个夹在花里送给刘基贤,他记得花束也是橘色的,刘基贤收到时很开心,特意把贺卡拿出来放进包里。眼下卡片却掉在空隙中。
他正举着卡片放空,没注意到刘基贤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你在哪看见的这个?一直没看到,还以为根本忘记带回家。”刘基贤把卡片从他手里拿走,翻看了两下后露出那种属于他惊异的神色。蔡亨源回过神来,把手伸起垫到头下。“粉丝的心意要好好珍惜,刘基贤先生,一边认同自己永远爱她,结果连张小卡片都搞丢。”
空调吹太久实在是鼻塞,说出这句话废了点力,听上去语气不是很好,很冷淡。刘基贤看了他两秒,有些好笑地问,“你干嘛阴阳怪气的。”他走到餐桌旁倒水,声音又从那边传来:“不过你最近一直对我这样,看我不顺眼?”话题被他进行下去,但动作上又走开,而不是走过来一起坐到沙发上,显然是不给人继续聊下去的机会,蔡亨源了然地点头,“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打我吧。”
根本不用把要说的话咽下去,冷静的空调没给他说出来的打算,冷气直愣愣地对着他吹,吹得他失去开口能力。刘基贤走来走去不知道又在收拾什么,“你鼻子都堵成那样了干嘛还对着空调吹?”他对着蔡亨源扔下这句话。蔡亨源没动,这话谁不会说。关切满分,遥控器明明离他更近。
2
蔡亨源信奉过犹不及。96年生的弟弟理所应当地认为蛋糕上空余的白色都应该被水果覆盖,蔡亨源却只是松松散散摆上一圈就停手,留下一处处整洁的空有奶油抹面的空隙。什么都不宜超过,试探也是,假使忍不住反复试探,那就把每次开口的红线定位为三句,毕竟和刘基贤这样的七窍玲珑心对打,三句话来往大约就已经足矣。
好巧不巧他们坐得太远了,蔡亨源坐在最右面,他向左一个一个看过去,看到最尽头才是刘基贤,头发长得快盖住眼睛,嘴角正在没心没肺地笑着,蔡亨源想看看他眼睛有没有笑,隔着三个人,盯了几秒实在是看不清。那个因为“过犹不及”四个字变得意义有些哲学的蛋糕被端上来,蔡亨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下手切割,即便已经有好几只手瞬间伸过来把蛋糕远离镜头的那侧挖得七零八落的。
“太漂亮了有点舍不得切……”话音未落,刘基贤突然伸手过来直直挖向还算平整的那一半,瞬时那里好像遭了轰炸露出地下结构的建筑,蛋糕坯零零碎碎地出现在蔡亨源眼前。蔡亨源干笑了几声,永远拿刘基贤犯贱没辙。他坐回椅子上,眼睛笑得眯起来的人在另一头喋喋不休,可那双眯起来的眼睛里分明没有快要笑缺氧的模糊。意有所指的不仅是他自己,刘基贤主动加入这场无语的博弈,蔡亨源能感觉到他隔着头发的视线,感受到此人好似单纯在讲话,实则手指在动,脖颈在动,嘴角、脸颊、眼角、眉梢都在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活动,说话时不仅声音填满别人的耳朵,动作也要从视网膜侵入大脑。蔡亨源有些拿不准,又觉得刘基贤烦,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总是这样,爱把一切框进他变态的准则,却又总是什么都要打破,什么都弄碎、弄乱,放任袖口手肘扫荡无辜的桌面,把文火煽动成一场山火。到底什么目的,看到一地狼藉才算心满意足?蔡亨源之前草草想过,但是根本想不通,只是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争气。
3
蔡亨源一直以为人一旦爱上一个人,这个人的完美与不完美就不能被自己冷静地评判了。因为他觉得就算爱上的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在自己眼里一定也会把他许多不好的地方美化成只是道德的片刻偏航。直到第无数次对刘基贤某些和他不相容的行为产生厌恶时他发现,情感有时会破坏自己的原则,破坏自己的认知,无可救药地喜欢刘基贤也好,想用言语让他难堪也好,他对刘基贤复杂的感情彼此之间无法相互兼容。非常地没有成就感,蔡亨源因为刘基贤拥有了无数个失眠症加重的夜晚,到了白天犯困,还要被刘基贤嘲笑,“呀你上辈子是困死的吗?我真怀疑你天天这么困活着和死了有啥区别。”你不懂,蔡亨源回答。
好像吹了太久空调,不瘟不火的鼻塞突然恶化成一场来势汹汹的重感冒。蔡亨源早上醒来差点以为自己失去了鼻子这个身体部位,刘基贤又适时地从厨房探出头跟他说早上好,语气明朗得可以,结果下一秒就手滑弄掉了锅铲。蔡亨源走过去,抽了几张纸把地上溅的油擦干净。他蹲在地上,眼前是刘基贤的裤管,距离近到可以看到粗糙的布料,一点也不像离远了看那么平整光滑,由其主人的频繁清洗造成。他把纸团投进垃圾桶,站起身来时眼前一阵阵发黑。
刘基贤冰冰凉凉的手背忽然贴上皮肤,再接着他翻了个面,覆上没那么凉但依旧凉的掌心。这种局部的温情几乎存在于他们相处的每时每刻,但依然令人困惑。蔡亨源张了张嘴,“你鸡蛋也该翻面了。”刘基贤转头把鸡蛋盛到盘子里,又转过来说:“你好像发烧了。”你怎么知道,他说。“额头滚烫的了你说我怎么知道。”蔡亨源摆摆手,他想问的是抬手试温度前还在煎鸡蛋的刘基贤在想什么,但是无所谓了,蹲下起来幅度太大,眼前有些天旋地转,刘基贤把他拽回房间按在床上。
照顾生病的成员是他的惯例,蔡亨源靠在床头,看着刘基贤抖开他的被子,关上空调,又把窗户开了一道小缝。一躺到床上才感觉到冷意,从不知道哪里直攀上卫衣和被子一起包裹的肩膀。刘基贤推门出去,又拿着水和药回来,刘基贤摊开手,上面是分好的两种药,一共三片,他把这些吃掉,刘基贤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被角。他的细心是一个完整的链条。
“为什么这个月一直跟我闹别扭?”刘基贤打了一下蔡亨源的腿,示意他挪开点。他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隔着被子紧贴蔡亨源。
阳光把刘基贤右眼瞳孔照得亮亮的,像一个雕刻工艺完美的玻璃珠子。某些时间节点对人来说会成为事件的诱因,七年足够长,能让一个火山归于平静,也能让人在度过后不得不感叹自己原来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留下。周围的人说蔡亨源性格很敏感所以又总是很伤感,他认同,但是恰恰相反,他不会因为这个总想去给任何事物都赋予一个抽象的意义然后再去追寻或是维护或是为其难过。这种事情其实反而刘基贤最爱干,就像他每次收到花都要满心欢喜地留下里面夹上的卡片,结果它们中的大部分保存期限不多于两天,这样的人用真心说着永远爱你,我也爱你,可是他到底爱的是什么,是给他看到的,还是他自己选择后赋予的那个意义。
“休息日还要照顾生病的队友,你不觉得烦吗?”蔡亨源出声。刘基贤点头,“烦啊,我早饭还没吃。”他说着笑了,“你这句是不是又在埋怨我?”
蔡亨源摇头。刘基贤嘴上说烦,语气比什么时候都要轻。好像要出现一个结果了吧,他想。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刘基贤这个微微向后靠的姿势让他安心许多,因为这代表着他不会轻易起身走掉。其实自己也没有硬要埋怨什么,比盛大更盛大的爱见过了,人生中让人难过到眼泪流空的事也经历过,自己想确认的就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他当然知道刘基贤的爱是真的,对粉丝的心意是真的,对队友的感情是真的,嘴上说的、手上做的皆发自内心,但他想得到的不是这样平均切割好、符合分量的一份。
该怀疑吗,该要求更多吗,这是一场会随着年龄增长流失的单恋吗?许多疑问是这场小漩涡的起因。他们都越长越大,告别一个走到尽头的生命的情感成本逐渐被迎接一个新生命所带来的震颤超过,恋爱、结婚、生子,经历了整整前半生流光溢彩,某天会不会惊觉自己早已忘记某时某刻拼命忍住的眼泪,而人生最后印上平直的正途之辙痕,那时,这种为了一个人去把心反反复复提起又放下的感觉,经历时是如此清晰的种种,会不会终于变得不痛不痒。蔡亨源把胳膊从被刘基贤压得死死的被子里抽出来,握上了他的手腕,想了许久,话说出来还是没能痛彻地直言不讳。“跟你待在一起我总有种朝不保夕的错觉。”他只是很缓慢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4
发烧的那天像是先被关在冰箱,又被扔进蒸笼,所有的事情、景象就像是一场幻象,蔡亨源在刘基贤的注视下想了很多,后知后觉这样只隔着层布料就可以触摸到心脏的时刻来得不知道是早还是晚,但想想现在已经是何年何月又觉得不能说早了。那天下午,刘基贤掀开他被子躺进来,捏住蔡亨源血液凝聚的指尖。蔡亨源想起刘基贤也是这样珍重又小心地捏住那张被他在沙发空隙里捡出来的卡片,但此时已经不想再去想象关于“被丢弃”一类的字眼。“你脸烫得堪比宿舍电磁炉。”这种时候他嘴上依旧在说犯贱的话,蔡亨源闻言用头顶去撞刘基贤的嘴。
刘基贤拍开他头顶,蔡亨源感觉到说话带来的热气,很真实。度过七年才突然要求一个顺途算不算很怪,这一点暂且不论了,算是达成共识。让一段绮梦成为真实是人类灵魂里永存的欲望,比如非要打开第十三道禁门、非要解开上锁的铁链。温柔的刘基贤其实是很温柔的,他身体靠过来,虽然不柔软,但是让人很舒服。他们很多交流不依赖语言,好在空气能传递、翻译,不然每句话都成为单一的棘刺。
一切没人给出回答,之后怎么办,也没人指示。刘基贤把手重新覆盖上蔡亨源的额头:“睡吧,睡眠充足病才好得快。”蔡亨源说好。阳光已经变得浓稠而深邃,过犹不及,他想,一颗石子怎么会被光线穿透,亮亮的那里只会是它反光的锐角。他听了刘基贤的话,睡吧,闭上眼好像感觉到那种细暗的涌动不会停息。暂且就睡在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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