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铁盒｜晚餐后坐在你对面 开始写给你的情书
来自：放入寒江(殊方邂逅岂无缘)
要马上写下来。不然会忘掉。一睡醒，天光大亮，三十件工作排队等我处理。那时候我就会忘掉这场梦。
和crush出门看剧。
七点半的剧，居然四点多就出门见面。我说：以为七点才见呢，没来得及给你写情书。但不要紧，等会儿写。
吃晚饭。 粤菜馆，幸好桌子不油。吃完把碗碟一推，掏出纸笔开始写。
他说：这，我多紧张。
我说：要紧张也是我紧张，这比写高考作文紧张多了。
我写东西习惯打草稿。写情书更要改了又改。从未这样急就章，既不能停笔长考，也不能删除某句。幸好某段略有腹稿。
写完交给他。他说：我回去再看。
我说：你现在就看吧。免得我总担心，好似担忧高考阅卷。
他站在餐厅门口，十字街头，读完。
他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我说：你可以沉默。
他说：好的，沉默。
饭后散步聊天，去剧场。剧真一般。出来后我送他，他扫了单车。
临别前一刻，我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他沉默很久，说：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对。
又说：我还是把车锁了吧。
我大笑：价值一块五的问题！
散步谈话。深宵对语……记得站在台阶上， 他面对着我微笑，露出一枚虎牙。我不敢看他太久，低下头说：你这样我就很想亲你。不能这样看我，我会很不体面。
他说：其实，我也是不体面的人。
终于还是接吻了。
我说：如果不打算和我恋爱的话，就接吻然后分开吧！
他犹豫了太久，终于说：……嗯。
喜欢我，但没有心动到投身不确定的亲密关系中。我也喜欢他，但没有喜欢到能够忍耐着、默默地追求他。我们决定体面地在这里分别。
牵手走过一段短短的路，他摩挲我手指的触感。我说：你知道吗，你每次看我的时候，你的眼睛在说你喜欢我。
确实被喜欢了一点。看到我时眼睛一亮。注视我时的温柔。还有闭上眼和我接吻的时候。那比湖水和星星都更动人的眼睛。无法描摹的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我们拥抱。短暂地亲吻。我知道我的眼睛在说我也很喜欢他。
拥抱很多次。每一次都觉得太好了，如果可以，希望能抱到地老天荒。以后不会再见了吧，这么大的城市，没有约定，不会再见了。
我的眼睛说：喜欢你。
我说：再见。
---------
“我可能会一直记得小足球场。记得很烂的场地，很热很晒的天气，还有发现我自己喜欢你时的心跳，那一定比你今天摸到的脉搏激烈多了。那时候我绝对想不到会有一天，能和你牵手走一小段路，还可以短暂地拥抱和亲吻。能够发生这一切我都很感激。虽然有时候会觉得，会不会此生就输在“体面”两个字上，假如一定要分开，也应当先热吻十分钟！……灯亮起来的时候会这样后悔。 喜欢你使我明白很多事，比如明白为什么书里讲“眼波凝注”，喜欢一个人确实会那样长久地默看对方的背影。希望这些事我都记得久一点。希望每一次去剧场都能想起我曾和你路过。可能也再不会在晚饭后掏出纸笔来即时写情书，写下的很多细节我也不再记得。所以它确实是送给你也只属于你的。如果多一点，希望你会记得，吧。；）”
“从那条路穿出去，会发现我只是绕着剧场走了一圈。想起环形废墟，人跨进火焰后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别人梦中的幻影。这几年我非常懒散，唯一在乎的事情，可能就是我写东西的技巧。但最好最有天赋的作家，也会承认有些东西是不可描摹的，并在他们的作品中留白。有些东西是不可描述的。但它又将被我终身描述。在回忆里，在散文和小说里，在此时此刻的信里，我会借得它的微薄光辉和阴影，来装饰与摧毁我的一生。谢谢你所做的和所没有做的一切。我会努力记得你看我时的眼睛。”
要记得。
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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