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凝重•纯朴•高尚——浅谈勃拉姆斯与克拉拉43年的爱
来自:文艺(我是个过客但你不会遇见第二个我)
古今中外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很多,可深深打动我的却是勃拉姆斯对克拉拉的爱。这份爱是如此的矜持而又凝重、纯朴而又高尚,像枝桠上悄然孤立的害羞的花骨朵儿,在43年的光阴流转中最终没有开放,而是零落了一地相思的花瓣。 一、家庭 勃拉姆斯(1833年5月7日-1897年4月3日),德国古典主义最后的作曲家,出身于汉堡的一个贫穷的家庭。父亲是一位乐手,母亲是一位裁缝。母亲41岁时同24岁的父亲结了婚。年龄的巨大差异,家庭的贫苦使他们经常处于争吵之中。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勃拉姆斯自然形成了内向、孤僻、腼腆、情绪多变、甚至有时脾气比较暴戾的性格。好在父母在教育上不惜金钱,给了他良好的音乐教育。7岁时被送到当地威望很高的音乐教师科塞尔那里学习钢琴。后来为了省去路途时间,他们全家特意搬到房租较贵的住宅区与科塞尔为邻。而他自己决不会想到,凭着自己的音乐才华,20岁的他会遇到自己的恩师——当时名气如日中天的大作曲家——舒曼,而和舒曼夫妇的相识成为他一生的转折点。 二、初识 1853年9月30日,二十岁的勃拉姆斯在朋友的鼓励和陪同下叩响了杜塞尔多夫舒曼家的大门。他的心情有些忐忑也有几分羞怯,毕竟自己要见的是心中敬仰已久的作曲家、音乐评论家、钢琴家——罗伯特•舒曼。可舒曼热情地接待了他,并让他弹奏一首曲子,他弹奏的是自己的作品《C大调钢琴奏鸣曲》。勃拉姆斯才弹了几节,站在他背后的舒曼就亲切地说:“请停一停,我希望克拉拉也能听到……” 这是勃拉姆斯与克拉拉最初的相识——当集美丽、高贵、典雅、智慧与一身的女钢琴家款款走到他的面前,年轻的勃拉姆斯感到了自己心灵的震颤,这绝非是后人津津乐道的一见钟情,而是在美面前每个人都会体验到的震撼。正如美丽的海伦一出现,王侯、元老们惊为天人,目瞪口呆一样。年轻人有片刻地停顿,继而优美的琴声又重新在客厅回荡。克拉拉一直微笑着注视着这位年轻人,她年长他14岁,对眼前这个大男孩有如此高的音乐天赋感到震惊。 在当天的日记中,克拉拉写道:“今天从汉堡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人——勃拉姆斯,他只有20岁,是由神直接差遣而来的。罗伯特说,除了向上苍祈求他的健康外,不必有别的盼望。” 而舒曼为此还打破了自己多年来的沉默,当即为《新音乐杂志》写了著名的音乐评论《新的道路》,热情地向音乐界推荐“这位出类拔萃的人物”,并预言有朝一日他如果写作管弦乐曲,一定会“展示出精神世界的更神奇的奥秘”。殊不知这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篇音乐评论,而勃拉姆斯从此在音乐界崭露头角。 舒曼邀请年轻人在自己家里居住,这是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夫妇俩非常喜欢这位年轻人,他们惊讶于他的才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而勃拉姆斯把舒曼夫妇看成是自己的长辈,除了对他们夫妇充满了感激之情,更多的则是崇拜。这个生性有些粗野的孩子在他们夫妻面前忽然变得谦虚儒雅起来,他崇拜他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谦卑和仰慕。 三、爱恋 谁也无法料到5个月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舒曼由于有家族精神病史,在1854年2月的一天,他被一种无名的恐惧所驱使,精神错乱地跳进了莱茵河,被人救起后送进了恩德尼希的一个精神病院。勃拉姆斯正在外地,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当即赶到杜塞尔多夫,他帮忙料理舒曼一家,尽己所能来安慰和帮助克拉拉。克拉拉陷入了极度的悲痛当中,她当时正怀着第7个孩子,最大的孩子只有14岁。舒曼住院家中的经济陷入困境,克拉拉只好强忍悲痛经常到外地演出,而照顾孩子和到医院看望舒曼的任务都落在了当时也还是个大孩子的勃拉姆斯的身上。 勃拉姆斯每天忙于照顾孩子们,还要到医院去看望舒曼,这一切他都做得极其自然,无怨无悔。还是个大男孩的勃拉姆斯一下子长大了。他经常写信事无巨细地告诉她家中的情况。“孩子们不肯用功学习ABC,我给他们吃了许多糖果,还是没用,真拿他们没办法。” 他还向克拉拉描绘了他把她的肖像放在舒曼手中时的情景: “他吻着它,然后哆哆嗦嗦地双手捧着它放下来。这真是最动人的一幕。他那优美而沉静的动作,他说到你时所表现的温馨,以及他见到你的肖像时的欣悦,我都无法加以描绘,只能让你自己用最美的想象去摹拟了,我是快活得几乎要醉倒了。” 读到这里,我被勃拉姆斯所感动。他对克拉拉的情感犹如一朵白玫瑰,天真、纯洁、善良而又真挚。除了在生活上帮助克拉拉,精神上勃拉姆斯也给了克拉拉更多的鼓励和安慰。年轻人是那么地善解人意:他经常陪她散步和她讨论着舒曼的病情,在她心情平静的时候弹奏自己创作的曲子,征求她的意见。在舒曼住进医院2年的时间里,勃拉姆斯拒绝了许多次可以出名和赚钱的机会,他全身心地帮助克拉拉支撑这个家,他已经融入这个家庭,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他是孩子们离不开的玩伴,是克拉拉唯一的朋友和依靠。 在不知不觉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勃拉姆斯深深爱上了克拉拉。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崇拜她,把她视为高高在上的尊贵的女神顶礼膜拜的话,现在经历磨难和痛苦的克拉拉,在他眼里确是一个孤苦无助的女子,一个脆弱的需要他呵护需要他疼爱的人。克拉拉从女神的神坛上走下来,变成了可以随时坐在他身边的需要她怜爱和保护的姑娘。 勃拉姆斯对克拉拉的爱与日俱增,犹如休眠的火山在一夜之间爆发,它汹涌而来,使年轻人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因为这如此炽热的爱情是他自己所不允许的。正如泰戈尔在《园丁集》中的诗句所描绘的:“我渴望静默地坐在你的身旁,我不敢,怕我的心会跳到我的唇上,因为它是不被祝福的。”面对这份不被祝福的爱情,他只好用理智的冰山来压制它,企图让它变成平静的湖水。他在给朋友的信中不由自主流露出自己对克拉拉这份压抑着的矜持的爱:“我相信我对她的关心和崇拜抵不上对她的爱,我已经在她的魔咒之下。我常常不得不极力控制住自己那双悄悄伸出去渴望抱住她的手,甚至我不知道,这在我是这么自然,她根本就误解不得……” 克拉拉理解勃拉姆斯对自己的爱恋,她没有让年轻人感到难堪,而是用母性的温柔抚慰这颗炽热滚烫的心,使他慢慢回复平静。他们在一起只谈论音乐和舒曼的病情,对于感情,谁都没有提及。而克拉拉曾经这样向她的儿女们解释她和勃拉姆斯之间的关系:“不管一个人有多么不快乐,上帝都会将他的慈爱传达给每一个人,我们必须为这样的事实而庆幸。虽然我拥有你们,但那时候你们太小,很难了解你们的亲爱的父亲,而且也因为太年幼难以体验任何巨大的悲痛。在那痛苦的数年中,你们无法给予我任何安慰。虽然拥有希望,但在那时侯单单依靠希望要活下去是很不容易的。后来勃拉姆斯出现了。你们的父亲爱他、尊重他胜过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他以一个忠实的朋友的身份来分担我的不幸,他使我伤痛的心变得坚强,让我振作精神,而且尽他所能来抚慰我的心灵。事实上,他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朋友,而且是我唯一的支柱。” 四、别离 死神还是渐渐逼近了舒曼,两年后的1856年7月29日,舒曼离开了克拉拉和他的孩子们。克拉拉陷入绝望当中,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让她痛苦万分的世界。门外的勃拉姆斯苦苦哀求:“如果你真的爱老师,就要让人们不要忘记老师,让自己的手指把老师的音乐凝固下来。” 与此同时,关于克拉拉和勃拉姆斯的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说克拉拉最小的孩子的父亲就是勃拉姆斯。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勃拉姆斯不想让自己深爱的人生活在流言当中受到伤害。他知道这份感情得不到道德上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他崇拜和尊重如兄如父的恩师——舒曼。 他感谢舒曼的知遇之恩——这正是他无法逾越的障碍,也是他无望而痛苦的根源。也有一些人质疑勃拉姆斯的感情,认为让他以23岁的年龄成为7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大他14岁的女人的丈夫,这是他所恐惧的,所以他选择了逃离。我并不认同这一观点,年轻的勃拉姆斯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单纯善良的他背负的是道义的枷锁,在这份亦师亦兄的情感面前,他选择了克制自己的情感,他用这种空间隔离的方式远离了自己的爱情。而这种压抑的情感对他而言是非常痛苦的,正如台湾一位乐评人写到:“他对克拉拉的恋慕之情,多像一团秘密蠕动的肝脏,暗自分泌着苦绿的胆汁。” 在帮助料理完舒曼的后事之后,勃拉姆斯离开了克拉拉,克拉拉在当天的日记中写到:“这简直是另一个葬礼。” 这一别就是永诀,从此40年间两人再也没有见面,而是保持了终生的友谊。 五、守望 离开了克拉拉的勃拉姆斯无时不在牵挂着她和她的孩子们。他资助她全国巡回演奏舒曼的所有作品,到精神病院探望她生病的儿子,在她儿女生病夭折遭受接二连三打击的时候,是他不时地安慰她,使她千疮百孔的受伤的心慢慢愈合了伤口。 人们常说:“许多时候,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什么,只要心中有爱,生命里有爱的滋润,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牵挂着自己亦为自己所牵挂,世界也会因此变得充实、美丽起来。”对于勃拉姆斯而言,他对克拉拉的爱正是如此。他愿做一棵静默的树,在夏日里为她撑起一片荫凉;他愿做一缕冬日的阳光,默默温暖着她的心房。只有这样,他才是幸福的、快乐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一直通过书信关心着彼此的生活也保持着精神上的交流。这些书信读起来波澜不惊,甚至勃拉姆斯还在信中大谈着天气,你在这里看不到一丝爱的痕迹,有的只是两个好朋友对艺术的探讨对彼此的关心。可他对克拉拉的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在平静的友谊的湖面下是悄悄暗涌的爱的激流,只是他把这份爱化作了美妙的音符,献给了他深爱的克拉拉。 勃拉姆斯一生中只写了两首《小夜曲》,1859年的9月13日他将其中《A大调第二号小夜曲》的第二、第三乐章寄给了克拉拉。这一天,是克拉拉40岁的生日。她独自带着七个孩子,为抚养孩子们在外不停地演出。这一年,是舒曼逝世后的第三年,勃拉姆斯刚刚26岁。克拉拉收到这份生日礼物后,给勃拉姆斯写了一封回信,在信中克拉拉称赞那首《小夜曲》美得:“就像我正在看着一朵美丽的花朵中的根根花蕊。” 我们无法猜测克拉拉的情感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也许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只是把勃拉姆斯看作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的挚友;也许她也深爱着勃拉姆斯,只是世俗的社会和自身的年龄差距让她望而却步……这些我们都不需要妄自猜测,可是有一点——克拉拉对勃拉姆斯的感情也是矜持的,她没有过多的赞美,只是说美丽的像花蕊。她只是希望用自己的平静、从容使年轻的勃拉姆斯渐渐平息熊熊燃烧的爱情之火。 勃拉姆斯后来也经历了几次恋爱,可最终都没有结局,终老孑然一身。人们对此的看法也是各不相同。但我始终坚信这样的观点:勃拉姆斯无法忘怀克拉拉,克拉拉才是他的唯一,他的最爱。这份情感深藏在心灵的一角,他没有让它长成参天大树,而是让它浓缩成一个小小的盆景,而让两个人的友谊长成了参天大树,充盈了自己的一生。 这个小小的盆景一直被他精心呵护着,这是他心灵的慰藉,是他的快乐,是他的幸福,是他的思念,是他的牵挂,是他一切创作的源泉,是他深深的惆怅,也是他暗夜孤寂时腮边的泪水。 20年的光阴过去了,这份深深的爱恋总是不经意间像蝴蝶飞过他的窗口,让他引颈张望,却总是徒然留下翩翩模糊的身影,又像是沙粒,时不时磨砺着他的心房,让他感受到爱的痛苦和颤栗。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回报以歌。1876年《C小调钢琴四重奏》问世,勃拉姆斯毫不隐讳地说这首曲子是自己爱的美好的纪念和爱的痛苦的结晶。这一年他们分别整整20年…… 他将这部作品交给出版商出版时给出版商写过一封信,他在信上这样明确指出:“你在封面上必须再加上一幅图画:一个用手枪对准的头。这样你可以形成一个音乐观念。”歌德的少年维特就是用手枪对准自己的头自杀的。在这部作品中,他倾吐出自己对克拉拉少年维特式的爱和痛苦。人们把《C小调钢琴四重奏》看作一个标志,是不能忘却的爱情的标志,是不可逾越的道德的标志,也是这种永恒的冲突的标志。 勃拉姆斯虽然没有得到爱情,但对克拉拉的爱却使他走向了成熟,他克制了自己的爱,把它升华为终身的友谊,而这真挚的友情成为他和克拉拉不断成长的助力。勃拉姆斯的《c小调第一交响曲》,是在克拉拉的关注和鼓励下写成的。写得极其艰难,先后竟花了二十三年的时间,他把交响曲每一部分曲谱都寄给克拉拉,请她对作品提意见,克拉拉总是予以热情的回应。交响曲的最后一个乐章中,有一段美妙的法国号独奏,旋律据传来自勃拉姆斯在阿尔卑斯山听到的民谣,民谣的歌词是:“在高高的山颠上,在深深的幽谷中,我一千次、一万次地向您致意。”克拉拉收到勃拉姆斯的这部分乐谱时,禁不住热泪沾襟……能够读懂勃拉姆斯的唯有克拉拉,他们是彼此心灵的知己。 《c小调第一交响曲》问世后,引起巨大的反响,人们称它为贝多芬的《第十交响曲》,这部交响曲,为勃拉姆斯的声誉奠定了不朽的基石。如果没有克拉拉的理解和支持,不知道这部交响曲还能不能诞生,也许它会早早夭折了吧。 六、绝唱 1896年5月20日一代钢琴女杰克拉拉离开了人世。在生命最后的第13天(5月7日是勃拉姆斯的生日),77岁高龄的她用颤巍巍的手写下了温柔的祝福,并挑选了生日礼物寄给了勃拉姆斯。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个生日的祝福,也是最后一份生日的礼物。此时63岁的勃拉姆斯正在瑞士休养。当他收到克拉拉的礼物时同时也收到了克拉拉病逝的电报。勃拉姆斯匆匆坐上赶往法兰克福的火车,可是他不知道火车正载着他向相反的方向奔去,因为匆忙和精神的恍惚他坐上了相反的列车。两天两夜之后,老人终于赶到了法兰克福继而又赶到波恩(克拉拉葬在波恩,在丈夫舒曼的墓穴旁)他最终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早在1896年3月克拉拉突然中风,勃拉姆斯很紧张地写信给她的女儿玛丽:“如果你知道最坏的情况就要来临的话,一定要让我知道,我才能在那双亲爱的眼晴仍然张开时赶回来,因为当她的双眼合上时,也是我的生命结束之时。” 由于过度悲伤,勃拉姆斯只能让人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到克拉拉的墓旁,撒下最后一把泥土。他拿出那《四首严肃的歌》轻轻放在墓碑前,禁不住老泪纵横……这是他为迎接克拉拉最后的生日而完成的作品,遗憾的是克拉拉去世的23天前的生日中却没有能够听到它。 在克拉拉的墓地前,勃拉姆斯独自一人为克拉拉演奏了一支小提琴曲。这是一首只为一个人倾听的爱情绝唱,诉说着43年的相思和爱恋。这是一位白发老人用音乐述说的爱的细语。我想天国里的克拉拉早已泪湿衣衫了,可她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声:“亲爱的约翰内斯,我听到了天籁之音。” 克拉拉是勃拉姆斯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克拉拉的世界,不再有牵挂、不再有思念,也不再有欢乐和幸福。天不再蓝,草不再绿,花不再香,河不再流……他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感知,唯一感觉到的只有锥心般的疼痛。他的音乐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勃拉姆斯曾经说过:“我最美好的音乐旋律都来自克拉拉。”那个赋予他音乐灵感,赋予他音乐生命的人远去了。真的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哀哭的人了。”(勃拉姆斯语) 11个月之后,当预感到生命之烛将要熄灭之时,勃拉姆斯烧毁了大量的书信和手稿,其中包括他许多次写给克拉拉的永远也没有寄出去的情书。我们无从知晓在这些信中他都诉说了怎样的衷肠,我们只知道他把他的爱化作了美妙而哀婉的音符,为克拉拉弹唱了整整43年。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演奏了克拉拉生前最喜欢的音乐。谁也不知道老人在想些什么。是在怀念短暂的两年朝夕相处的时光?还是在回忆43年水晶般的友情?是对自己一生的哀叹?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怨无悔?人们只看见老人孤零零地坐在钢琴旁任眼泪流淌…… 1897年4月3日,勃拉姆斯生命的乐章停止了弹奏,走完了自由然而孤独的一生。 写到这里,唐代铜官窑瓷器上的题诗不禁在我耳畔萦绕: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在我个人情感的天枰上,我最敬佩也最同情的是勃拉姆斯,他的爱让我流下了伤感的泪水。而这份情感让我愿意幻想他们在天国冲破了年龄的差距,真的化为蝴蝶,翩翩翻飞,夜栖芳草。 七、感怀 在这个喧嚣浮躁物欲横流的世界,这样矜持的爱情是越来越少了。富豪们留下的是二奶村,是按学校的名气开出的X养费,是征婚引来的衣香云鬓的佳丽。你不知道他爱上的是你的美貌还是你的心灵,不知道她爱上的是你的财富还是你自身的魅力。即使是称不上富豪的人们,票子、房子和车子也是双方交往之前都要暗暗打探清楚的硬件。你不知道自己一旦落魄,她还会不会守在你身边,给你支撑和抚慰。那些恋爱着的人们,矜持不了几个月就草草同居了,爱情只不过是肉体的欢娱,而不是灵魂与灵魂的相遇。 一直很欣赏周国平先生在《爱情不风流》这篇文章中的一段话:爱情其实是谦卑的。爱是一种奉献的激情,爱一个人,就会抑制不住地想为她做些什么,想使她快乐,而且是绝对不求回报的。爱者的快乐就在这奉献之中,在他所创造的被爱者的快乐之中。最明显的例子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推而广之,一切真爱皆应如此。 勃拉姆斯的爱不乏激情,却更多地被矜持、凝重的性格和纯朴、高尚的人品深深包围着,是默默奉献了自己一生的爱。这份伟大的爱情使两个伟大的灵魂变得更令人景仰、令人尊重。他们的灵魂早已在天国融合在一起,继续共同奏出华美璀璨的心灵乐章! 也许爱情的价值本来就不在于拥有,更不在于占有。有时,牺牲了爱,却可以让爱成为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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