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東洋論文訳業|吉見俊哉 大众的知识 媒介的知识(四)
多纳卡米大王
作者:吉见俊哉(东京大学教授) 多纳卡米大王 翻译 4、位相变换的媒介——作为数据的大众 在这里,让我们回顾过去的两个世纪吧。19世纪,西欧的知识精英们,把在工业化和市民革命中骚动的难以捉摸的群众作为“巨大的块=大众”而感到害怕。这个“大众=群众”,在整个19世纪都和充满着令人作呕的大量性、不定形性、无法预测性的下层大众结合起来。但进入了20世纪,人们慢慢地从量上对这样的大众进行把握,又通过媒介控制的各种社会技术进行渗透,用与其说是恐怖不如说是狡猾的管理系统取而代之。两次世界大战是那样的社会技术飞跃发展的决定性的契机。而且,在20世纪中叶,丰富的“大众社会”甚至被开始认为是实现大量生产和消费的“近代社会”的最终形态。 但是历史在21世纪的开头反转了。看似拥有经济和政治的稳固的地位的“大众” 在后成长期的社会里开始激烈的分裂,变得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社会层了。可以说,作为大众群体的“大众”突然之间就蒸发完了。 然而,与此互为表里的是,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新的“大众”,以急剧的速度浮现出来。这并不是作为大众群体的“大众”,而是作为数据的“大众”。换句话说,在这里发生的的是,从真实的社会集团到虚拟的数据空间的“大众”的技术的位相转换。作为数据的“大众”,一方面是是无数的邮件和推特、instagram、脸书,在屡次剧烈地增殖的同时、我们无意识之间残留的巨大的数据也在增殖。从假新闻和“喷子”这样的现象来看,这个“大众=数据”,人们总是认为它似乎是无法控制的。而另一方面,以AI和大数据分析为象征的数据科学的发展也使其迅速成为能操作的工具。 显而易见的是,和20世纪是“大众的时代”一样的意思,21世纪成为了“数据的时代”。而且这种数据是谷歌和亚马逊,脸书这样的GAFA企业从全球的“大众=巨大的块”集中起来做成的数据。本特辑的主题“大众”概念的反思是在被未来所叩问,对18世纪末到21世纪末,从“大众=大众群体”到“大众=数据”这样的位相移位的说明是必要的。大众群体作为“大众”的时代,是指从出生率和死亡率都很高到出生率很低死亡率也很低的转换途中,发生了人口的爆发的,都市中有庞大的劳动者溢出的,生产力和购买力都逐渐扩大的时代。这种“大众”,在今天已经不是难以把握的“大众”了。例如在东京的涉谷的十字路口聚集的群众们好像在不规则的运动,但是每一个人的行动历史通过他们兜中的手机的GPS机能,被累积在谷歌的服务器之中,作为大数据被把握。包围着十字路口的高楼大厦也有着无数的监控摄像头,和其他场所的监控摄像头连接起来做成的高清精细的录像一直能被用来进行犯罪的搜查。由于人脸识别技术戏剧化地进步,今日,“大众=大众群体”在“大众=数据”之中被掌握。 换句话说,如同在信息稀少的社会中,大众媒介引导的是“报道”和“节目”一样,在信息过剩的的社会中平台把数据当作操作对象。“报道”和“节目”,不论是被配送的报纸,还是通过电波传递的电视,还是在网络上不同的网站,都在继续被提供,但是传者已经不仅限于大众媒介了。“报道”越来越多地在手机上被查阅,而不在纸上被在阅读。节目”越来越多地在手机上被观看而不是在大电视上被观看。因此,这些“报道”和“节目”将越来越多地被作为“内容”概括起来。“内容”被各种各样的综合网站压缩,并将其排序。与此不同的是,因为网络上有巨量的推特和邮件往来,它的总量是不计其数的。但是,如果进一步超过这个总量,则会被被网络上无处不在的机器人搜集起来,做成内容。这里产生的,与其说是从“传者”到“受众”的“传播”,不如说是各种各样的层次的“代理”链接成的巨大规模的数据“加工”。而且他们的总体,不单单是技术的事物,而会浮现出社会层面的现象。我们还不知道这种宏大的“大众=数据”的未来。 因此今日,作为“大众”的大众群体中并不存在可怕的不确定性。像那样从大众群体中每天生产的作为“大众”的数据,在它的巨大性中可能会有让人类陷入危机的不确实性。而且实际上,从“大众=大众群体”作为让知识精英不安的种子开始,到今天的 “大众=数据”的不确实性成为孕育知识的边界,一以贯之的是,使“大众”得以成立的正是“媒介”。19世纪有时变成暴徒,有时使得革命运动组织起来的群体、不仅仅是通过口头传播得到信息。当时的印刷术已经成为平常的媒介技术了,同时印刷工人们也屡次参与到这种革命运动中来。19世纪的大众新闻和宣传,传单广告,和今天的意见领袖通过博客、让其扩散的推特是一样的。19世纪也好21世纪也罢,爆发性的社会变动都是由媒体传播的,早在马丁路德通过使用宣传册作为重要的媒介战略武器对抗天主教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从学术角度来说,“大众”,一方面是“货币”和“语言”,另一方面是“学校”“医院”等同样程度的近代以来成为社会根基的制度,从今往后也会如此。关于“货币”的学问是经济学,关于“语言”的是语言学。把学校作为现场的是教育学,把医院作为现场的是医学。“媒介”的知识是和“经济”,“语言”“教育”“医疗”的知识一样程度的,是应当拥有学问正当性的知识范围的。但是和经济学和教育学从19世纪开始,语言学和医学在更久之前就开始勃兴相对的,媒介学从水平来说还尚未勃兴。在20世纪,虽然新闻学和大众媒介研究发展了,但他们的形成的背景是从国内的大众媒介到今天的全球的平台型媒介产业的移动的对应方法,媒介学的历史的发展还没有发生。 因此,今天,新闻学和大众传播研究的前沿需要被追求的是,构筑一个像前述这些学科一样有远大志向和射程的媒介学。换言之,新闻学研究也好,传播学研究也好,都需要在这种媒介学的基础上重新确定自己的位置,脱去以前的大众媒介的框架,必使用新的方法把媒介的现场和媒介的知识链接起来,夺回知识营生的立足点。21世纪是“现代”即将结束的临界面诞生的时代。在这个临界面的初期,大众媒介已经在向把网络媒体作为基础的新媒体体制进化着。知识总是“密涅瓦的猫头鹰”,因此,我们无法先于这种变化,但是,虽然落后于变化,对这种变化的前沿也要能够进行预测。今天一边站在被建构出的知识的基础之上,一边去构筑作为作为学问和品德的媒介学,在这层意义上应该能够看准媒介现场的未来。 (完) 引用・参考文献 Adorno, Theodor W. and Horkheimer, Max(1947=1990)Dialektik der Aufklärung: philosophische Fragmente.(徳永恂訳『啓蒙の弁証法 哲学的断想』岩波書店) 長谷川如是閑(1933)「新聞文学」『岩波講座 日本文学』第4巻,岩波書店 1-18 Kornhauser, Arthur(1959=1961)The Politics of mass society.(辻村明訳『大衆社会の政治』東京創元社) Le Bon, Gustave(1895=1993)Psychologie des Foules.(桜井成夫訳『群衆心理』講談社学術文庫) 南博監修(1963)『マス・カルチャー』紀伊國屋書店 O’Neil, Cathy(2017=2018)Weapons of Math Destruction: How Big Data Increases Inequality and Threatens Democracy.(久保尚子訳『あなたを支配し,社会を破壊する,AI・ビッグデータの罠』インターシフト) Ortega y Gasset, José(1929=2020)La rebelión de las masas.(佐々木孝訳『大衆の反逆』岩波文庫) Pariser, Eli(2011=2012)The Filter Bubble: What The Internet Is Hiding From You,Penguin.(井口耕二訳『閉じこもるインターネット』早川書房) 清水幾太郎編(1955)『マス・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の原理』河出書房 思想の科学研究会編(1950)『夢とおもかげ 大衆娯楽の研究』中央公論社 Tarde, Gabriel de(1901=1964)L’opinion et la foule.(稲葉三千男訳『世論と群集』未來社) 鶴見俊輔(1967)『限界芸術論』勁草書房 Williams,Raymond(1973)Communications,Penguin.Silverstone Roger(1999=2003)Why study the media? Sage.(吉見俊哉・伊藤守・土橋臣吾訳『なぜメディア研究か』せりか書房) 吉見俊哉・若林幹夫・水越伸(1992)『メディアとしての電話』弘文堂 吉見俊哉(1995)『「声」の資本主義 電話・ラジオ・蓄音機の社会史』講談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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