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画像|【卫野x海月】如是我闻
来自:Cinderella
王者荣耀BG同人,原作背景向,卫野x海月。 一个抢罗耶的琉璃给老婆盖房子的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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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疆域最西端,与西方大陆相接壤之处,是片险峻的高原地带,也是自海都而归的商队所必经之路。时已酉初,赶路的车夫显得有些急促,太阳行将下落,这片被称作“王者峡谷”的兵家必争之地之上虽修有坚实的要塞,但险恶的野外却时常残留魔种活动的痕迹,而且最近不知为何愈发频繁。他们必须要在天黑前离开这里,赶回玉城,才算安全。 好在只要走出王者峡谷,再穿过一片不远的沙漠,第一站就能赶回玉城。动作快的话,也许今晚就可以替罗耶将军卸货。这回他们投其所好,从日落海强取豪夺了不少琉璃,除了猛赚一笔之外,想必还能获得罗耶将军的赏识,到时候在玉城被稍微一提拔,就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骆驼上驮着的商人露出喜滋滋的神情,几乎已经在幻想着从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从玉城去海都一趟实在不易,他们除了前后打点之外,甚至还得暗中下手除掉其他在罗耶面前的竞争商队,好垄断最大的利益。 这是门风险虽大但收益更高的买卖,所以唯利是图的商人绝不肯放过此机会。唯一不太吉利的是,听说前几回给罗耶将军偷渡琉璃的商队都莫名其妙失联了,几天之后才有人在沙漠里瞧见他们发烂的尸体。男人不以为然地想,还不是本事不够,像他这一路就平安无事,只是可惜他雇这队镖师花的几吊钱。念及此他后悔不迭,早知这一行这么顺遂,这钱不如用在回来的路上寻个舞娘讨他开心。 一切名利近在眼前,美好的日子正在向他招手——男人飘飘然地眯起了眼,已然陶醉在幻想中,在驼背上不由自主展开双臂,仿佛迎面而来的西风已经携带着美好生活的气息——只可惜西风带来的却是潜藏已久的杀机,一柄弯刀霍霍旋着划破长空,精准地钉住了镖员额头,而他都没来得及出手甚至反应,额骨已经被凿出了个血窟窿,直挺挺地摔下了骆驼。 天地间骤然卷起阴云,戴着月亮面具的男人脚踏黑沙悬于半空,如神明对待脚底蝼蚁一般俯视着整支商队,吐出冷淡的指令:“不必留活口。” 男人的几个手下得了令,下手极暴戾凶残,所过之处正如黑沙暴肆虐一样一片狼藉,镖队几无还手之力,完全无法抗衡露出獠牙的沙漠玄蛇,几乎是眨眼间就只剩了商人一个。 商人大惊失色,脸白如纸:“沙、沙蛇帮?”他勉力维持着身形,试图搬出救兵恐吓对方,“我警告你们最好别杀我,罗耶将军可是我上头的人,你、你们小心整个玉城与你们为敌!” 沙蛇头目不怒反笑。他本该干脆利落解决掉这色厉内荏的男人,但对方拿罗耶当救命稻草催生了他嘲讽的念头。他俯身迫近不知死期的男人,“若你是有真本事的人——譬如我要找的那类人,那我必定杀不了你,我干脆束手就擒,就坐在此处等你来杀,如何?” 已是穷途末路的商队首领慌不择路,抬手摘下了他的面具。 “是你?!”他遍布褶皱的脸上因为惊惧而显得更加狰狞,“你不是被罗耶将军送去铁壁,已经死了吗?” 如果猎物已是在垂死挣扎、不再有任何攻击的能力,那么卫野并不介意对他暴露出要害——毕竟一个死人不足为惧。 “是我。”他淡然道,丝毫没有男人预料中的被戳穿的惊慌,“可惜你没机会拿这件事向罗耶邀功了。” 男人没有来得及再开口,卫野手中的一缕细沙已经蛇信一样吻过他脖颈,以极快的速度留下一道血痕。男人瞳孔骤然瞪大,还想要说什么,破碎的喉管却只能发出一阵“嗬嗬”声,眼睛终于完全失去焦点。 卫野抽身站起,掸了掸下摆蹭上的沙尘。海月不喜欢不整洁。 “货全收了。”他扬手,“琉璃照旧送去别院,其他珠宝卖掉换成黄金,你们支取自己的一部分后其余留存。” 他说着重又戴上了面具,因此也没有人窥得见他提到琉璃时眼神一闪而过的柔软。等他再重新看向沙漠里的横尸满地时,已是没有表情的月相面具。他在沙漠上做的腌臜事够多了,不差再在罗耶眼皮子底下杀几批看似无辜的人。 诚然,替罗耶跑腿绕过玉城文牒、私下网罗海都奇珍异宝以牟暴利的商队的确不会多么干净,但也同样更不可能存在神之烙印的宿主。沙蛇帮的成员们起初曾不理解首领为何执着于对其下手,也曾以为他是觊觎那些宝贝,毕竟他回回都要留下所有琉璃——却又只留下琉璃。其他的比之更昂贵、更珍奇的物件他却一样都没兴趣。 直到后来,卫野吩咐他们将琉璃都送去某处——漠地西侧,北行百二十步,近天阙山,户上挂碎月玎珰,有座琉璃砌的院子。而那竟然是首领亲自造的,半点不肯假手他人。 这里本可以建造各种富丽堂皇的墅院,只要他想,靠沙蛇帮经年掠夺所得的钱财盖起一座堪比都护府的宫殿也并非办不到。但他是在复刻着什么:他如何得见千年前的神女,如何被她所救,如何闯入她的寂寥幻境,如何遇见了此生的月亮。 那是十二年前的漠北之行,他在埋骨之地已接近死亡边缘。为了在饥荒中为铁壁谋求生路,他带了八十几个弟兄往天阙山走,本以为是转圜之物的骨锈让他放松了警惕低估了危险,可再往前一步却踏入了死亡绝地。不稳定的骨锈终于还是引发了骸爆,在黄沙中掩埋千年的生灵尽管已经被剥离肉身,但却仿佛仍有灵识,面前的骨骸发出隐隐的低吼与咆哮,似在怒斥着不速之客的冒犯,卫野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当即把同袍们拼命向外推去,而自己则被反作用力与骸爆核心的吞噬力卷入漩涡深处。剧烈的爆炸声令人惊骇,在起初压迫鼓膜的痛苦过去后,只剩一阵不明的嗡鸣声缠绕,他猜想自己或许是聋了。 但比这更紧要的或许是他已经死了。巨大的冲击力碾得他仿佛全身骨骼尽碎,痛楚到了尽头后反而变得麻木。他不再有痛觉,唯一所剩的五感是视觉,他在黑暗中走马灯,看见自己肮脏不堪又戛然而止的一生。他自嘲地想,自己这种烂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不如跟阎王叙叙旧,然后在他的生死簿上给自己篡改个自由的来世。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但愿铁壁能够度过这年的寒冬。 等他从骸爆中醒来时,身体已经奇异地不再疼痛。眼前并非他预想中的炼狱,也没有押解他的黑白无常,目光所及只有孤绝寂寥的一片海子,其上一方青石圆台,有人正凝视着高悬的明月。卫野被这幅画面震撼得一时失语。尽管目光分明只是虚无缥缈没有重量的东西,但他放在那人身上时却十分之轻,好像他动作一旦快了,便会惊扰到她一样——那该是月下的神女吧,他这种龌龊之人临死前竟能有神女来渡吗? 他想起自己儿时如同丧家之犬混迹沙漠,总因为年岁太小而备受欺侮。沙漠里规矩很少,靠拳头说话就是最硬的一条,他力气不够大,打不过比他年长的混混,大多数时候只能饿肚子。 卫野把自己摊开了扔在沙上,假装听不见胃里饥饿的叫喊,睁眼看着天上的月亮。这里不像玉城或是金庭,富丽堂皇的金丝牢笼把天空切割成一小片一小片,大漠里的天空是完整的无垠的,月亮也是最好看的。 他凝视着月亮。没有人教过他上弦月与下弦月,但他凭自己的本事学会了看月牙什么时候在东什么时候在西,数着月相的变化就能算出自己又捱过了多久。 饥饿感已经强烈到无法忽视,他觉得自己就快死在这篇沙漠中了。卫野死死地盯着穹顶,月上会有神明否?神明能否护佑这片土地再无他这样的饿殍?可月亮从无回应,她悲悯又无情,只是这样看着他。 这样的强烈发问即使到后来被罗耶带去玉城、又潜伏至铁壁也不曾消失。罗耶与安戈都不理解他为何无事时就喜欢一个人望着月亮发呆。他已经拥有了足够强大的拳头,再也不会像童年时食不果腹,那其他人呢?沙漠上似乎永远都会有人在挨饿。罗耶决不会在乎这些,只会斥责与惩罚他的胡思乱想,将他重新打磨成一条沙蛇;而安戈则会悄悄让老李给他塞上一瓶烧酒,大漠的晚上可冷得很,喝点酒暖暖身子才好继续看月亮。 安戈是个好首领,他带领下的铁壁人人都能安居乐业,但铁壁终究不是整片云中。月上倘若真有神明,能否听得见他的诘问? 而面前的神女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她眼里只有与之相对的月亮,却又好像在透过月相看什么古老而遥远的记忆。于是他也透过神女看自己幼时的记忆,——他竟然在死亡时还能见到月亮,难道自小就望着的月亮终于肯给他应答了吗? 听说人死去之后都会喝一碗孟婆汤,他心甘情愿忘掉所有此生,却无望地想要记住眼前的人。 千年前的望月海只在风吹过时会翻起皱水声,而她又在这片寂寂里坐了多久呢? 儿时月亮从不曾给予他回应,但神女却终于转过了头来。也许只有最珍稀的琉璃才配得上她的双眼,卫野屏住了呼吸,却听见心跳剧烈——他并没有死。 “是你把我从骸爆里救下来的吗?” “是你吵醒了我。”神女答。 幻境退去,卫野看见自己正处于天阙山巨大的骸骨之上,周身氤氲的雾虽然遮蔽了视线,但不妨碍他感知一切。他不再疼痛,耳边也不再嗡鸣作响,更要紧的——身体内那只被罗耶驱使着折磨与要挟他的沙魔虫,在方才惊天动地的骸爆中也被炸了个稀碎,再也感受不到一点生命的迹象。 这时候名叫“自由地活着”的喜悦才终于迟钝地涌了上来,就像望月海涨潮时,海浪缓慢而神圣亲吻她的足尖。 他单膝跪地,虔诚地发问:“抱歉……你救了我,还让我重获自由,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神女却自嘲地笑:“报答一个死人么?” 他自小就仰望的月亮,如今终于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出手救他于死亡边缘,甚至周身躯体不染尘埃恍如琉璃——她怎会是死人,她该是仙人。 那位月下的仙子指尖曾栖着的云中蝶残影带他得见千年前神明庇佑下的富饶云中,才让他确信自己所做的都是正确的,哪怕眼下伴随着牺牲。乱世起而烙印见,劫灰飞而宿主存,当下的一切绝境都是为了重现昔日的云中,那个她记忆中的、亦是他长久以来梦想中的云中。她从不希冀世人的理解,他也就不介意背上骂名受万人指摘。 在夺回封印在千窟城的云中蝶之前,海月仍旧被琉璃覆身居于天阙。卫野提前筹谋着,她利用云中蝶恢复肉身后,需要一个安稳而舒适的居所休养,但不应该是乌烟瘴气的埋骨之地。 她喜爱的那片望月海早在神陨之战后被黄沙掩埋,但他想起曾在罗耶手底下见过的名为琉璃的奇异宝石。其身透明而质地坚硬,可反射光,若是整片铺在地上,或许就是月光下的一片海。 于是他照着记忆为她建造了一方琉璃海。 说不期待她踏入此地时的神情是假的。卫野摘下面具,露出其后一张洗去暴戾的俊朗脸庞。此刻如果就着月光看他,也许还能看到十二年前那个在铁壁意气风发的二队长。在他坎坷而贫瘠的人生路程中,所有拥有自由的片段都是熠熠闪光的,包括现在。 他目光中的柔软,究竟是因为想起了谁,还是因为记起了自己,又或是仅仅因为今天的月色? 他在永夜别院耽搁了会,洗去身上的血腥与沙土气息才回到天阙山。“卫野?”骸骨之上的琉璃美人转过头来,他先前克制收束着的气息与脚步都轰然塌了下来,沮丧地意识到还是吵醒她了。 “抱歉,海月大人,打扰到您了。” “不会。我正在观测月相,还未入睡。”即便尚未恢复肉身,但她始终与海上明月相对,对时间的流逝计算精准,“你今日回来得比平日晚。是碰上什么麻烦了吗?” 卫野一怔,没想到她竟会注意到,微笑着答:“没有,海月大人,一切都很顺利。明世隐那边已经交涉好了,过几日他会利用变异魔种在关市制造混乱,我则去千窟城为您制造机会取回云中蝶。”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瞒她,“今日是我在任务之外处理了一支商队,所以晚了些。” 海月点头,她其实并不需要卫野如此详尽的报备,她信任他。卫野忠诚而得力,出色地完成任务向她复命之时从不沾染半分血污,今日大概是奔波劳累不曾饮水,他周身虽干净整齐,但嘴唇却干裂得渗出一些血丝。 云中多沙土,放眼望去就是看不到尽头的大漠,而流沙又轻,一起风时总飞得漫天,即便他日常始终戴着面具,身为驭沙人也难逃此侵蚀。 海月向来不喜沙子,但并不想见到卫野有伤。 “过来,靠近些。” 他不明所以地走近了些,只以为她是有事要吩咐。海月抬起手臂,指尖点上他皴裂的唇瓣。 她虽在埋骨之地沉睡千年,但修复之力仍存,月裔的力量流光一样落在他唇之上,琉璃躯壳本该沁出些许寒意,又或是让他感到重新充盈的气血流动,但卫野僵在原地,只能感觉到她本身。 她本身,他的月亮本身,不是任何衍生。 卫野克制着抿了抿唇,在她指尖上落下几不可闻的一吻。甚至她都感受不到那是一吻,就像风不会知晓云中蝶曾在此振翅。 千年前的望月海或许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重新得见,但为你建筑的琉璃海你很快就能见到。神女或许并不自知,她早拥有自己的一片海子,与永远为她而战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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