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画像|【李白中心向】独漉(四~五)
来自:Cinderella
王者荣耀同人,原作向背景,少量乙向,是有关于李白二入长安的设想~
前文链接在这里:《独漉》(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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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剑仙
长安城炸开了锅。
各种绘声绘色的传言从小街巷一直传到了大明宫,讲故事的人眉飞色舞,仿佛句句都是自己亲眼所见,说昨日夜半有一白衣男子如何越过朱雀门,如何以一当十,又如何在一地人仰马翻中仰天大笑,如何在门上以剑为笔刻了句诗。人们说他叫李白,但人们更爱叫他剑仙。
这些市井传闻连带着当日守卫朱雀门禁军的罪状被一并送到了女帝案前。她读着有关于“剑仙”的一切信息,不动声色,难辨喜怒。
巍峨的大明宫矗立在长安城夜中,高耸的宫墙楼阁在白日里威风气派,没有了光的衬托,在黑黢黢中只像吃人的兽。权 力是危险的毒药,大明宫已经吃了前朝多少帝王将相,但她绝不会做下一个俘虏。
武则天手指轻叩案几,隐匿在黑暗中的女子闻声上前两步,垂首等待旨意。武则天沉吟片刻,“去查查这个人的底细。”
她无需多言,上官婉儿自然清楚她的意思。守卫如此森严的朱雀门,竟然能被一个年轻人就这样轻易用手中的剑挑破,甚至还留下了一句诗。
“欲上青天揽明月”?她冷笑,还真是狂妄。
这样扎眼的存在,背景调查起来算不上难,他的剑术与背景、乃至性格与经历,都一一呈现在上官眼前。他没有机关的传承,没有魔道的秘法,也没有魔种的血脉,他所倚仗的,仅仅只有自己和手中的剑。何谓天纵之才?上官婉儿也忍不住叹息。如此骄傲、强大、甚至藐视皇家尊严的存在,真的会被女帝允许吗?
更何况,他出身的楼兰此国半年前就已……她欲言又止地将有关李白的一切资料呈给女帝,后者仍旧是那副样子,难以猜测此刻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指节叩击桌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在本就寂寂的宫殿里显得尤为喧哗,狄仁杰上奏时令牌蠢蠢欲动,认为该以破坏长安的罪名逮捕这过分狂傲的青年人。女帝在长久的思忖后终于微笑,却否决了他的提议。
“大唐向来爱才,不如邀他进宫,许他一官半职。”
李白的拒绝在意料之中。“如此恃才傲物,他自然是不会来的。”女帝丝毫不见愠怒,甚至还露出些许政治家的笑容。毕竟这世上只有这么一个天纵之才,想再效仿剑仙的人没有他的剑术,徒有鲁莽与自大,无一不被禁军杀鸡儆猴。此事于她无甚损失,反倒因为她对待李白的无礼不计前嫌、宽宏大度,而为她博了个贤名。
上官婉儿低头不语。一年前西域大雪,有国公坐镇的朔城尚能勉力支撑,而内里朽透的楼兰却实在无以为继。大灾过后必有饥荒,楼兰没有人心、没有军力、没有粮饷,在大唐铁骑下宛如一张精致又脆弱的剪纸,一座城池的灭亡几乎是一夕之间的事。
李白显然对此事并不知情,或许他早年间便已离开故乡。而今女帝不仅不怪罪,反而还向他抛出橄榄枝,不管他今日是否答应,但总看到了大唐统 治者的理念,他日若是得知楼兰王族的腐败,两相对比之下,此刻女帝的动作早已是攻心计,又焉知是否存有提前招安之意——上官婉儿念头甫落便惊觉,女帝终归是女帝,天生的政治家。
而你对此仍一无所知:召唤师的力量并非永远充盈不歇,再加上自从几年前从楼兰回来后便深觉自己的弱小,因此你多数时间忙于训练,并不能像上官婉儿那样对政事一清二楚,甚至直到满身疲惫地回到宫殿时,才偶然听闻长安城剑仙的鼎鼎大名。
像是点亮你记忆的导火线,让你回忆多年前曾在楼兰遇到过的那个宣称要撼动长安的少年。次日你特意绕到朱雀门,去瞧瞧那句传说中的“欲上青天揽明月”。剑力遒劲,又饱含诗意,更何况还是在守卫如此森严的朱雀门上留下的一笔——他的确做到了,让长安城为之轰动。
你沿着朱雀大道笔直的道路慢慢走,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看样子,在长安城倒是不似漠地,可以一直沿着直线走。”
你回首,曾经的少年李白、如今的青年剑仙,正站在你身后,眼神澄澈清明,唇角隐约含笑,仿佛这么些年不曾走过,你们仍旧还是在云漠共度几日的老友。
他比当年更挺拔了,楼兰自然拘不住他,盛唐的每一片山水都会成为他靴底的风景,然后淬过青莲剑,成为他诗稿上的一个笔划。
你笑:“是呀,一百零八坊被码得整整齐齐,从不必担心自己迷路。——‘剑仙’?你的确说到做到。”
你从他神色窥见些许难免的骄傲,但他并未过分在意,不过一哂置之:“这里的确很好,像你说过的那样。”
“是呀,”你也骄傲地抬头,“长安城是座包容万象的城市,不然你如今也不会好端端站在我眼前,早被丢进大理寺了。”
他点头称是:“此行的确在城中见到许多异乡人。”
你自然而然地抓住了他的手:“上回我是客,这回该我做东,带你尝尝这里的美食,再看看这里的美景。你大约并不知道,长乐坊有位琴师技艺一绝,就是上回同你提起的环娘,我有时会偶尔去听一听她的琵琶,每次入耳都觉得幸福——嗨呀,你不许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待会带你去听听。”
与“剑仙”无关,与“召唤师”无关,你们仿佛只是两个热衷美食游乐的旅行家,楼兰一站,长安一站,他笑你见云漠风情震撼如痴,你笑他吃火晶柿子甜到牙齿。有的人倾盖如故,即使重逢之间隔了漫长的几年岁月,再见时也依旧不曾生疏。
“你下一站要去哪儿?”
“归去故土瞧一瞧,我自上次与你分别后,就没有回去过了。”他笑,“如今锦衣,必不能夜行。”
你点头,因他这一提忽然想到几年前与他分别后的楼兰见闻,以及那时的女帝允诺。那位姑娘如今怎么样了?楼兰如今又怎么样了?
你一个恍神,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在长安的集市上看到了她。她当真来了长安?那她应该过得比以前安稳,可是这又是否意味着,女帝言出未果呢?
李白好像说了些话,但你却没有听进去,回过神来时只听得最后一句:“……所以你是否愿意同我一道,去楼兰、再去其他地方瞧一瞧?”
“啊?”
他看着你懵懂的表情会错了意,笑着摆手:“无妨,我只是觉得与你相处十分愉快,若你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这天下如何走也是走,便等下回我来长安,我们再会。”
这次的相遇乘兴而至兴尽而归,也算十分圆满,只是这漫天疑问一旦揣起来,你便很难分心在玩乐上,你们道别,但不为下次重逢定什么时间地点。
你笑着看他:“下回你再来长安城,必定又是一场大轰动。到那时我再来找你,就像这回一样。所以何必约定那些条条框框?想来你也不喜欢。”
谶语有时百灵,但无心说出口的人在那时却从不曾得知。
五、真相
你与李白道别之后,又折回刚才的地方,不管是否是幻觉,总要先经过确认。后背被人轻拍,你扭头去看,先前你果真不是看错,曾经的楼兰姑娘如今终于穿上了地道的中原衣服,惊喜地笑了:“真的是你。”
你的视线停留在她襦裙的袖子上,她像是猜到了你在想什么:“别误会,我早就不偷东西了,有袖子只是为了漂亮。”
她的中原话如今已经十分流利,你询问道:“你来长安很久了吗?”
“你上次和我说完之后,我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来了这里,已经坏到最坏了,还能怎么样呢?”她笑嘻嘻的,“这么说起来,是有几年了。我如今在长乐坊跳舞,中原人对西域舞觉得新奇,所以很受欢迎。这里的女人真的可以靠自己填饱肚子。”
你点头:“好像许多楼兰人都来了长安,我这几日在坊间见到了不少西域面孔。”
“楼兰都没了,不来长安,还能去哪里?”
你的脚步猛然停下:“什么叫‘楼兰都没了’?”
“半年前大唐人出兵把楼兰灭了啊。”她语气很平淡,仿佛事不关己:“云漠一年前下了一场大雪,听说冻死了不少人,来年又闹疫病闹饥荒,皇族早就已经烂透了,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大唐的皇帝就在这个时候出兵灭了楼兰。”
不过半刻以前,李白还在笑着对你说要归乡看看。你忽然眼前发黑,可一闭眼就是楼兰的累累白骨。他再启程向楼兰,殊不知云漠版图已再无楼兰。
她还在喜笑颜开地讲着长安的生活,讲刚来的时候地位很低却没有像以前在云漠时被欺负,长安城的治安官可真是一身凛凛正气,那时挣得虽少但终于算是安安稳稳,现在一切都逐渐好了起来……但你耳边却只剩李白的声音,归去故土瞧一瞧,归去故土瞧一瞧。他本该怀着剑仙荣耀回到楼兰,可皇城而今惟余一片黄沙,他会怎样,他又会怎样?
你几乎是匆匆与她辞别,只想立刻向女帝问个清楚。而她永远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一眼看穿你的目的:“召唤师知道了?”
“所以陛下真的踏平了楼兰?”你觉得屈辱而愤怒,“而且还一直瞒着我?”
“你也可以理解为,朕正在寻求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不过看样子,想必你已经从百姓口中得知。”
你觉得十分可笑:“什么是合适的时机?我怎么觉得,如果我不自己知道这件事,我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我就会永远被蒙在鼓里如同傻子!”
女帝忽然十分玩味地笑了:“这难道不是你的要求吗?”
你困惑地看向她,她缓缓起身:“当年你从楼兰归来之后,曾要朕允诺,救楼兰黎民于水火,你那时的目的是什么,你所求的是什么?”
你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冷,却又不得不一字一句诚实道来:“……黎民免于受苦,有枝可栖,有规可依,有所可避。”
女帝的声音不怒自威:“从你了解的如今楼兰黎民的生计来看,朕办到了没有?”
你哑口无言,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她预设的文字逻辑——尽管也并不能算作是“圈套”,因为她不曾诡辩。而你如今亲眼所见百姓生活,正是合适时机。
你猛然想起,当初与武则天订立契约,正是因为认可她。她是天生的政治家,眼界高于旁人,也注定不会被所有人理解。但她所求的惟有大唐熙攘繁盛,帝王必要为常人之不能为,要杀伐果决,她不在乎骂名,也不在乎不被理解。
那一刻你才终于直观地感受到何谓帝 王。
她允诺你的,言出必果,至于你和楼兰人——换言之,你和“剑仙李白”——之间的情感纠葛,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那是你该自己解决的事。
你如失魂魄地离开,自己那夜向女帝诚恳的请求,究竟是救了楼兰,还是害了楼兰?
“你其实无须这样纠结痛苦。”上官婉儿手中折扇收得利落漂亮,替你端了一杯茶,“你所经历的一切挣扎痛苦,她都已经历过,但有些事情上长痛不如短痛,一切的决定与选择陛下都已做好,你现在只需往前看。”她顿了顿,还是安慰了你一句,“你该知道,历史是不会因一个人改变的,没有你,陛下也一样会做该做的决定。”
你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也亲眼见证了楼兰普通百姓生存状况如何改善,只是太多事情没有办法一剖为二非黑即白,更何况有些隐秘的感情你很难向上官婉儿说出口。你悲哀地想,要我如何向喜欢的人交待,我害他失了惦念的故国?
那些情绪虽只藏在两次相遇,却隐秘而蓬勃。你们之间的相处虽短,却仿佛已经度过一生,从迷路到同游,长安城听过的琵琶,漠地里看过的星星……你知道自己看向他的眼神在朋友之外还多了一丝发乎情止乎礼的爱慕——谁又能不爱慕这样一个人呢?
可你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向他吐露这些,就已经永远失去了机会。不必说剖白,连再度见面都已经是让你觉得无法呼吸的事,无论他是什么样的眼神,你该是都不敢看他,反而不如求一个再也不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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