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记录贴(持续更新中……进入2025,时光匆匆,愿读书可以继续下去~)
来自:一蓑烟雨
——2025.03.30日更新—— 转眼间,2025的时光又将过去了四分之一,于此我才由分享新近阅读的内容(《费正清中国回忆录》、村上哲见《宋词研究》)而想起更新主贴的消息,可见这段时间的读书之荒废。过去一年里,自身总是被一些外界的事物所困,使心情发生了很多变化,至今似乎亦不能平复,致使读书的进度尤其在去年下半年几乎难以相续。鉴于此,一种相应的自责、愧疚之感也总是骤然而生,于多个夜晚,萦绕在昏沉的思绪中而使之变得警醒。同时,由这样的情况,至今再在这里看到主贴及回复的内容,感慨尤深,倍觉奇妙,也惊讶和感谢当时的自己是那么的思绪活跃,为过去留下了点点记录。 这一份记录,也成为了去年我自费所编之书的部分基础。《论语·微子》篇记子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过去和现在的分界,而个体只有通过当下的努力才能创造更加美好、满意的未来。眼下,相应的计划姑且不论,惟愿能将阅读继续推进下去即可。这里且附2024年度报告以记:幻几时休,看月上高楼|我的2024年年度报告及年末琐语 ——2024.01.09日更新——
我的2023年度报告:楼空惟江流,风来曾抚昔|我的2023年年度报告及年末感想
新的一年,我的读书并无明确的规划,有意以相关的著作对魏晋南北朝、宋代的历史进行再认识,其他的则走着看着,在数量上希望与2022持平。
——2023.01.13日更新——
时光匆匆,转眼间,进入2023,此读书习惯也来到了第三个年头。对于能够坚持下去,我很庆幸,开始也想不到。我的2022年度报告:年去年来黑发长,度日家中叹时光——我的2022年年度报告
两天前既以重理国史而读完了我今年的第一本书《国史概要》,并加上摘录写了一万多字的介于读后感、记录和评论之文,昨天下午又一口气懵懵懂懂翻完了李泽厚《说巫史传统》,马马虎虎算作今年所读第二本书,接下来,我虽无明确的阅读系列,但鉴于家中现有三套海外所撰中国史:剑桥、讲谈社和哈佛,又因我去年已结束对家中现有六本讲谈社的阅读,故而希望能够抱着完成一种系列之目的,在将至的春节期间从剑桥和哈佛之间选择后者开读。其他的,则走着看着吧。
——以下为开帖即写——
截至目前,今年共读了不到五十本书,相比于去年一年读了90+本,阅读速度虽有大幅度下降,然每读一本必写相应文字,故阅读质量要较去年提高了很多。鉴于字数所限,我现在设想的是日后若有新的读后感以连接分享到此贴的评论中。我几天前刚读完《宗白华美学二十讲》,除了写相应文字,稍后我又就其中一篇作了一段随笔,兹附于下,以待之后的分享。
从乐的角度看先秦诸子——读《中国古代的音乐寓言与音乐思想》有感
《论语·秦伯》篇记载孔子曾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诗”代表文化,“礼”代表秩序,“乐”则代表教育,若按此,上引便很好概括了孔夫子理想的社会之三阶段,即诗代表文化建设,随后要用“礼”规范社会秩序,最终完成于以“乐”对民众的教育。 切入正题之前,我想要对诗、礼与乐的含义做一下解释。大体来说,诗是一种文学载体,似乎也是无争议最早的文学,就中国而言,即便抛开《吴越春秋》所记载的《弹歌》不论,发于商周、兴于春秋中前期的《诗经》距今也至少也三千年的历史。关于礼乐,据宗白华在有关文章里所说,则一直是中国文化的两种精神,并对中国社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至于两者对中国社会的影响,以及各家有关此两者尤其是“乐”的争论,后面大约还会提到,故在此只就两者的来源,说一些个人的了解。首先,礼是如何产生的?据大多学者所说,礼是由原始社会中的一些风俗习惯、或氏族内的一些行为规而来,这一点,被阎步克在公开课里讲到,被张光直在其著作中指出,似乎已成为当今学者的共识。其次,据宗白华所说,中国古代的“乐”不单指音乐,它还可以包括舞蹈、戏剧等一切表演形式。那么,乐又是如何产生的呢?《史记·乐书》中说:“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也。乐者,音之所由生也,其本在人心感于物也。”也就是说,由人心而产生了音,由内心有感于外界的事物便形成了声。乐是由音而生,却比单纯的音更好听,归根结底,其还是由人心感于物所得。 综上所述,略可明三者之义。值得一说的是,宗白华在《中国古代的音乐寓言与音乐思想》一文所引关于“乐”的古文大多来自《乐记》。而据我所知,其虽是一篇中国古代关于乐的关键文章,但多有争议,今大致得出的基本结论有二:一、《乐记》成书于西汉;二、其思想资料来源于先秦诸子言乐事者。基于此,因《史记·乐书》内容与《乐记》基本重合,故以下所引有关文字都来自《史记·乐书》。 由于《韩非子》一书中有《解老》《喻老》两篇,顾名思义就是解释老子的,因此大致可以断定,《老子》的成书年代至少不晚于战国末期,但也绝不可能成书于春秋晚期,与孔子同时。据冯友兰在《中国哲学简史》所说,《老子》大致成书于惠施和公孙龙之后,因为他发现《老子》书中有明显套用以上两人思想的痕迹(关于名),但其基本思想还是可以认为是春秋晚期的。既然说到这里,便再提一点有关老子的个人看法。老子是弱者吗?他的思想是否有在替弱者说话?我想对于前者,应该不是,对于后者,至少不完全是。尽管李申在为“大家小书”版的《墨子与墨家》作导读时,有提到著名哲学史家任继愈先生平生最为关切的是老子和墨子,因为两者都有在替弱者说话。他说:“老子和墨子的主张不同,但在先生看来,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替弱者说话。先生认为,老子是最早、最系统地反映农民呼声的思想家,墨子则是手工业小生产者的代表。”关于墨子大致争议较少,因为即便是按照冯友兰的说法,其原本属于和文士同等的武或侠士阶层,而非工商阶级,经过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没落了。而墨家思想有一个总纲,便是《兼爱》篇记载墨子的话所说“必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既然是天下,那么自然包括所有的底层人民。尽管由于其思想中别的部分,使这种理想不能够达到,甚至与这种理想背道而驰,但毕竟理想、初衷便是如此。而对于老子,虽出于需要亲身劳作的隐士,但这更多的只不过是一种姿态罢了,身份自然高于常人。就老子本人来说,其中之一据《史记》所载还担任过东周的图书馆馆长;就老子思想来说,其实如今看到的《老子》书中有很多都是正话反说的。关于后一点,书中的第四十一章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上德若谷;大白若辱……”所以他主张:“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同上)”鉴于《老子》全书用韵文写成,兹将陈鼓应对上面所引两段话的翻译附于后:其一,“光明的道好似暗昧;前进的道好似后退;平坦的道好似崎岖;崇高的德好似低下的川谷;最纯洁的心灵好似含垢的样子……”:其二,“最方正的好似没有棱角;贵重的器物总是最后完成;最大的乐声反而听来无音响;最大的形象反而看不见形迹;道幽隐而没有名称。”因此,其思想的某些部分还被后来的法家所继承,不然不会使韩非花力气写成《解老》一篇,其本身又成为了后世一些阴谋家的鼻祖,也因此,我想任继愈的看法有待商榷。事实上,《老子》一书中有很多反智的内容,而这一点又多被后世的统治者拿来愚民,对中国也产生了很多消极的影响,尽管这同样并非老子的本意。 然而两者对乐的反对却无疑是一致的,墨子不用说,其书中就有《非乐》一篇,反对的大旗可谓鲜明。《老子》第十二章则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在这里,同样引陈鼓应的译文:“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撩乱;纷杂的音调使人听觉不敏。”可见,对于乐,墨子是主要本着节约、加强生产力而反对,老子则似乎是本着其一贯主张的反智而反对。而庄子虽与老子同属道家,却不但不反对乐,反倒对其有向往,比如《庄子》一书中就记录了很多有关乐的内容,归根结底,其主张人应该自由,而乐便是在其基础上达到快乐的一种方式。 回到儒家。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尽管大多数学者认为司马谈司马迁父子在诸子之中更倾向于道家,但就《史记·乐书》本身来看,私认为全篇充斥着浓厚的儒家思想。之所以先要说这一点,是因为理解此便能够更好认识开始所引及下面所述。儒作为一门学派,其开创者无疑是孔子。《论语·述而》篇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接着还有他的一句感叹:没想到韶乐已这样迷人了呀(乐之至于斯也)!由此可见夫子之性情。不过,他不仅是喜欢乐的形式,而且更注重乐的功用及内涵。这一点,从开始所引记载在《论语·秦伯》篇的话便可以看出乐是他对于社会治理的终极阶段。此外,《论语·阳货》篇还记载了他本人的一段话:“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可见,在他看来,礼乐并不只是玉帛和钟鼓这样具体的器物,背后还有更重要的意义。对此,《史记·乐书》中的两段话——“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乐统同,礼别异,礼乐之说贯乎人情矣。”——可谓一语中的。关于其含义,且先搁置,在此只沿着孔子再接着说。《孟子·梁惠王下》记载了孟子先后问齐宣王的两段话——“独乐乐,与人乐乐,孰乐?少乐乐,与众乐乐,孰乐?”有趣的是,对方相继给出了“不若与人”、“不若与众”的答案。由此也可见,孟子不但同孔子一样喜爱乐,将其作为和谐社会的一种方式,而且主张统治者应该以身作则,将乐进行普及,与人分享。而号称先秦时期最后一位儒学大师的荀子,则更重视礼乐的教化作用,如《荀子·修身》篇即指出:“……愚款端悫,则合之以礼乐,通之以思索。”将这段话翻译过来,也就是“愚笨老实的人,就用礼乐来调和他,用动脑思考来疏导他。(来自中华书局2015年三全本)” 最后,关于法家,之前已有提及,私认为《韩非子》书中的《解老》《喻老》两篇表明了某些方面他对老子思想的继承,同时因韩非反对的多与墨子相同,所以其也对墨子表示了同情。但其提倡的却是“二柄”,《韩非子·二柄》开篇即言:“献给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有趣的是,这里所说的德只是来自统治者的赏。不过,由此可知先秦法家集大成者韩非是除了二柄即赏与罚、三刀(这里借易中天语)即法术势,其他的一切都被认为是次要的,甚至如“五蠹”那般是危害国家和扰乱社会的。 以上总算是对儒墨道法四家关于乐的看法做了一次粗略的梳理,其间也让我再一次领略了诸子思想的精彩纷呈、各有千秋,在谈及孔子本人和老子思想时,也让我想到了之前看到冯友兰的说法,即儒道两家的分歧是由将农业民族的不同方面加以理论化而来。对此,我虽还不能全部弄懂,但很多时候还是不得不佩服此说的一语中的。另外,在谈及庄子对乐的向往时,我想老庄之别,由此又可见一端。最后,再说一下《史记·乐书》的两段话。首先,通过对此的阅读可知,礼乐既生于天地,自然也合乎人情。其次,礼是规范等级秩序的,乐则是将这些不平等进行和谐统一的,所谓“乐统同,礼别异”。对此,易中天在其中华史《奠基者》一卷中曾有论述,让我印象深刻,故在此不过多重复。然而宗白华先生基于此在《艺术与中国社会》一文的末尾却认为中国人总是喜欢和谐美,而不能创作出悲剧美。对此,我是不敢苟同的。私认为这只是一方面,或较西方艺术而言,另一方面,关于悲剧美,中国古代无则无已,一旦有也是美到极致的。想想看,中国古代四大爱情传说——牛郎织女、孟姜女哭长城、白蛇传、梁祝化蝶,和汉乐府的《孔雀东南飞》,以及四大名著中的《红楼梦》,哪个不是悲剧?也都符合鲁迅先生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所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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