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哈贝:一封不知所云的情书

总之是关于两个人的互相试探

捏造的贝林成年趴

千百年前，还没有纸笔的时候，人们用手指在窗台上写诗。

“我是……我是丛林里的野豹，你懂吧，就是那种天天奔跑的动物。”

“嗯嗯，明白明白，那我是什么呀？”

刚刚成年的英格兰小将Jude Bellingham毫不意外地在自己的成年趴上喝的烂醉。多特的队友们多是过来看一眼这对酒量过于自信的英国男孩，揉一把他的头发就去别的地方继续逍遥去了。毕竟这是Jude几个月前就策划好的成年礼，叛逆的小孩即使如今眼神飘忽脚步不稳，也不会允许太多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你是……你是什么呢？好像远古时代还没有machine吧……”

黑色卷发的半大男孩费力地眯着双眼用力打量对面的身影，那是他球队最好的朋友，Erling Haaland，比他早三年成年的成熟挪威男孩，他说好今晚看好自己不要酒后出格。

“嘿，Erling看好他，别让他一会儿摔倒在酒吧门口啊，我们几个再去喝一杯。”

路过的雷纳端着杯威士忌，遥遥地朝这边举杯。

“那我应该是什么动物呢？”

Erling越发感觉逗弄刚成年的朋友充满了一种类似抚摸大型猫科动物的乐趣，正如当事人刚刚自己承认的那样，他像一只豹子。Erling自己悄悄补充，是一只偷人类的酒喝结果喝醉的小豹子。

酒吧五颜六色的射灯时不时扫到这个角落，离醉酒昏迷只剩临门一脚的18岁少年双手撑在两人卡座间的小桌子上，努力对抗地心引力和睡衣辨别对面金发高个究竟属于哪个物种，而Erling却好整以暇地向后倚在靠背上，大大方方向对面展示着自己的模样。

“我想到了！”

Jude好像在一念之间发现了宇宙大爆炸的真相一般，以超大的音量宣布自己的答案。

Erling往周边默不作声地看了一圈，确认这种嘈杂的环境并没有被Jude打破，他感到维持这里的和平和给Jude顺毛的压力似乎比自己多特首战时还大。

“你是美人鱼！金色的头发，高大的体型，虽然我们英格兰童话书里一般是红发的娇小女性美人鱼，但挪威那种冰天雪地的环境果然还是盛产强壮的男性美人鱼吧！”

“美人鱼。”当赛季射手王认真地咀嚼起这个名词，回忆自己小时候是不是真的看过封面画着赤裸着腹肌的男性美人鱼的童话书。

好像没有。

不过目前肯定不能这么说。

“好的，那么黑豹Jude和美人鱼Erling应该怎么相遇呢？你看显而易见你生活在丛林而我生活在海边。”

“嗯……让我想一个办法。”

千百年前，森林与海洋连在一起，一只向往蓝色大海的黑豹从成年的第一天开始向海边奔跑。

“嗯？”正聚精会神听故事的Erling感到背后突然传来重量。是罗伊斯。

“记得带他回去。”

“明白明白。”靠谱的成年人接下了今晚剩余的工作。

“你，安静。”这边正讲到兴头上的Jude自然不允许被打断，甚至没看清来的是罗伊斯，朝这边挥舞了一下手臂，示意交谈的两个人保持安静。

“有点可爱是吧。”Erling用手肘小幅度戳罗伊斯一下，尽量不被Jude发现。

“一点点，如果他刚能认出我的话。”交代完事情的队长赶着回去睡觉。

黑豹终于跑到海边的时候，是一个傍晚。太阳还差一线落回海里，正是生活在海底的美人鱼上岸……上岸打点野味的时候。

“好吧。”Erling想，他是喜欢吃野味的美人鱼。

美人鱼刚从水平面露出一双眼睛，就看到年轻的黑豹趴在沙滩上。他跑了一天一夜，现在需要看看海边落日休息一下。

这正是美人鱼捕猎的好机会，他只需要化成人形上岸，就能享受一顿久违的大餐。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呢？”

“你傻啊，接下来的故事还怎么发展啊，再说你怎么一见面就想吃掉我啊！”

对对。人形Erling向人形Jude郑重其事地道歉，对方终于继续往下讲这个故事。

美人鱼没有动手，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中午的时候吃了小蛋糕还没消化完。自律的美人鱼不能丢掉名字的第一个字。再说他还没有一位黑豹朋友。

夜色渐深。眼看着劳累的黑豹不知不觉睡在了沙滩上，美人鱼完整的身躯渐渐暴露在月光之下，他手指点一下碧色的鱼尾，那里变成了人类的双腿。当他站立在沙滩上时，果然这副身躯对于人类来说也实在是太高大了。

他想试着交一下朋友。

他用手指在沙滩上写下几行文字，在沉睡的黑豹身前。

明天，他想明天他会拥有一个朋友。

“后来美人鱼就和黑豹成为朋友了吗？”

Erling眨了眨眼，好像故事里那个聪明的美人鱼一样，微笑着看自己的朋友。

“没有。”

后来第二天黑豹醒来的时候，一夜的海风把沙滩刮得乱七八糟，他只能看到身前有几道看不清的划痕。

Erling几乎要怀疑Jude已经醒酒了，毕竟他此时的眼神里有种很认真的悲伤色彩。可下一秒Jude又差点趴在桌子上，他赶紧伸手搭了他一下。

“那真是太遗憾了。美人鱼为什么不在黑豹醒着的时候直接走上来呢？”

“是啊，就像当初你对我搭话一样。”喝醉的人嘟哝了一句。

“我可以问一下美人鱼写了什么吗？”虽然内心有一些不能说的答案，他还是想问问Jude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啦，都被风吹散啦！”

酒吧这边清醒的人突然有些落寞。这个无疾而终的童话好像触动了他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他不可控制地回想如果一年前自己没有主动向面前这个人搭话，现在球场进球后他还会不会跑向他的方向与他拥抱，会不会在他成年这天坐在对面听他讲故事。好像思考这些的意义并不比思考美人鱼写了什么更大，但他还是因为现在能够坐在他身边感到无比快乐。

“那后来呢？”看面前的人似乎马上就坠入梦乡，Erling决定把这个故事继续下去。

Jude仿佛即将溺水的人被猛地托出水面一般，用力地一抬头。

“后来……因为没有认识的机会，最后黑豹老死在了海边，但美人鱼寿命很长，美人鱼还是很年轻。”

“那我来继续往下写，Jude你不要睡着了，我讲完要问你故事梗概。”

Erling握住Jude剩下的半杯鸡尾酒，明亮的橙色在他指尖流淌，他拿起来喝了一口。

“后来又过了几百年，美人鱼还活着，但他已经很老很老了。”

“他决定上岸，为自己找一个结束生命的地方，他想起来多年前差一点结交的朋友，他还是想要一个朋友。”

“他来到人类的城镇，看到一个踢球的小孩，跑起来的样子让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只豹子。”

“哦哦我懂了，这个小孩叫Jude吧。”

半梦半醒的少年笑起来，抓起对面朋友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脸上放，“好想知道这个小孩长什么样子，不会是这样吧？”他笑得声音更大了，棕色的眼睛完成月牙的形状。

长得不算美丽的美人鱼感觉脸有些发红。他突然感到很遗憾自己没有在还在上学的时候多读些诗歌，莎士比亚或者雪莱，想破脑袋只能想到一句《皆大欢喜》里的台词，“她刚好到我心头那么高”。半明半灭的灯光，狭小的角落和酒醉的情人，他还记得小时候不小心撞破哥哥在这个环境里亲吻他的女友，但Erling现在虽然成年好几年了，还是像当时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

“她刚好到我心头那么高。”在嘈杂到听不清心跳频率的酒吧，21岁的德甲新任射手王展现出了他为数不多的稚嫩模样。

不过就像那个离谱故事里的美人鱼一样，他也没打算在这里剖白自己的感情。毕竟他的暗恋对象像那只黑豹一样，刚成年不久，也许还分不清朋友和恋人之间的湍流有多湍急而深邃。

回到这个百年前的故事，人类男孩Jude还不认识年迈的美人鱼Erling。

“对，他叫Jude。但美人鱼还像多年前一样害羞，这是他蹲在这户人家窗前偷听到的，他把这个名字用手指写在窗台上，记了好几遍。”

“Can I be your friend？”故事里外的主角都这样说。

不一样的是这次故事里的男孩有很多朋友，他出生在这个小镇，喜欢在下午和周围的孩子一起踢球。

但他从某天起，开始在日落时分晚归，抱着皮球弯着腰往小镇边缘跑。有的时候还会在口袋里装一些肉干，他的新朋友总是对这些食物充满兴趣。

新朋友和他其他的朋友有些不一样，他第一次见到他几乎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还好后来新朋友体贴地几乎每次见面都保持坐姿，他站着就可以够到他的头顶，光滑的金发。

独身一人的男孩穿过小镇边缘来到森林，天色暗下去，他朝最黑暗的地方跑。终于跑到林中唯一的湖边，一下子坐到湖边长着青苔的石头上，弯曲起食指叩了叩石头。

“我来啦Erling，快出来！”

湖中心泛起一圈圈涟漪，水波破碎地比Jude家的老镜子还凄惨，但他咯咯笑起来，这表示他的秘密朋友今天也在等他到来。

Jude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偏爱这么个大家伙，虽然他很少见到金发的还能长出鱼尾的人类，但更多时候他一见到Erling的脸，内心就会被一种莫名其妙难以言说的情感充斥。

Jude想，等他将来多读一些书，再把这种感觉描述给Erling听，他的人生好像漫长地望不到头，遇到这位朋友之后好像出现了一些节点。

他把口袋里的肉干抛给湿淋淋的人鱼，Erling上岸坐在他旁边，连他的衣角也跟着洇湿了一片。

他们约定见面的方式也像这段人类与人鱼的关系一样，古典而幼稚。

如果第二天不会下雨，鸽子从森林飞向城镇，月相并非下弦月，Erling就会在深夜上岸来到Jude的窗前，用手指写下希望见面的信息。虽然显而易见，他的文字与人类并不相通，这是一封不知所云的，情书。

这当然也不是人类社会中的“情书”，讲故事的Erling也不会把这句讲出来，人鱼和人类在这方面倒是分外相似，总有些不能说的内容，

在Jude长到人鱼的肩膀时，突然再也收不到人鱼的信了。

“人鱼拥有了朋友，幸福而满足地永远沉睡在森林中的湖底了。”

Erling不否认自己编出这个故事有报复刚刚Jude创作的黑豹故事的意图，但这个故事也许比他想象的效果更大。

对面的Jude看起来好像真的醒了。

他低垂着眼睛，好像上一场比赛自己不慎将一个必进球踢到门柱上一样。

“好吧，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多的平行宇宙里的我们都错过了，还好现在我们能坐在一起喝酒。”

说罢他作势要去抓自己的酒杯，却端起空空的被子喝了一口，顺势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余酒。

现在Erling确定他确实是还没醒酒，他看起来是很有迷惑性的那一类，无论是醒着还是醉着。“聪明的英国人，总要等你手按在门铃上才会打开房门。”他暗暗想，自己好像正在伯明翰的大雪里等待一扇露出一条缝隙的门。

不论是人鱼用手指写的信，还是故事里每一个分享的落日，他没能说出口的话就像最初的最初Jude故事里的那样，沙滩上的真心，轻飘飘而畏惧海风。

故事里的主角总该或多或少带着点本人的色彩，他敢打赌身边的新任成年人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他们的职业总是在纸醉金迷中催熟少年的心，他们可以在今晚的酒精中做回年少轻狂的一对恋人，却很难在几年之后还有机会站在彼此身边。

深夜三点，Erling扶着失去意识的年轻人往宿舍的方向走，一摇一晃地走到理想与现实的交界线，Erling一把按亮门口的灯，不像酒吧那样煽动心绪的苍白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强光逼的肩膀一侧的Jude更往他怀里靠。

“真可惜，是吧。”

Jude在他颈侧吐出一口气，带着点酒气。“明天我就什么都不记得啦。”

Erling把他放到床上之后，不由自主地走到Jude的窗前，那里当然空空如也，一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当他把手指放上去时，好像所有的平行宇宙在他的脑海里炸成了最大的烟花，而他背对着五光十色的烟花闭上眼，他想这就是命中注定。即使他几乎看到自己清晰的职业道路已经铺陈在面前，他还是会在半醉半醒之间重复地作出一样的选择。

他希望今晚是个无风之夜，他希望爱人看得懂他的情书。

Jude醒来的时候，敏锐地发现有什么不同。就像是做了个漫长的梦，他在梦里坐在海滩看了许多次的日落。

窗帘没有拉上，白色的窗帘布呼啦啦地朝这边招展，今天也是大风天。

但有些事确确实实发生了，他虽然有意醉酒但那杯鸡尾酒度数实在是太低了。

门轻轻被敲响。

“请进”他预料到什么，骤然有些紧张的期待。

在看清来者的面容后，他结结巴巴地说，“呃，要来个早安吻吗？”

推开门的金发青年的脸红的比他更加明显。

“我们，我们昨天……”

“我喝醉记不清了，所以我们是接吻了对吗？就在这，在我的床边。”

好吧，虽然Erling发誓他昨天什么都没做，但看起来他的男朋友确实像他喜欢看的真人秀一样奔放。

在辉煌人生的开头，他们正借着青春迷乱的由头不管不顾地相爱。

Erling补充，在现代循规蹈矩写情书就像拜托对方门将下个球装没看见一样，没有必要。

放点之前看到的哈宝改图，萌鼠

祝大家新年天天开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