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香与丁托列托-上博“从波提切利到梵高”印记

岁末年初之际，一件城中大事就是上海博物馆携手英国国家美术馆于2023年1月17日开始举办的“从波提切利到梵高——英国国家美术馆珍藏展”。我早早就订了票，但中午按时去取号的时候已经排到了700多号。上博的一楼大厅里人头攒动，很久不曾见到这样的盛况了。

这一定是值得二刷三刷的一次大展，因为赴展的52幅作品都是含金量极高的名家名作。观众可以欣赏到波提切利、拉斐尔、提香、戈塞特、卡拉瓦乔、普桑、克劳德、凡·代克，伦勃朗、卡纳莱托、康斯特布尔、透纳、塞尚、高更、马奈、莫奈以及梵高等艺术史中如雷贯耳的大师杰作；可以难得的在国内全景式的一次性了解到意大利文艺复兴、北方文艺复兴、威尼斯画派、样式主义、巴洛克、荷兰画派、洛可可、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印象派、后印象派等艺术流派。

其中，威尼斯画派的两位大师--提戚安诺•威切利•提香和雅克布•罗布斯蒂•丁托列托也各有一副作品出展。就如同米开朗基罗与佛罗伦萨之间的联系一样，提香可以等同于威尼斯。而丁托列托，这个“威尼斯的流浪汉”，他在自己的画坊墙壁上写着一句话：“提香的色彩和米开朗基罗的构图”，从中我们可以窥到提香和丁托列托这两个威尼斯人之间的一些微妙关系。

众所周知，提香是贝里尼家族之后，威尼斯油画界的王。之后，提香指定的继承人则是保罗•卡利亚里•委罗内塞。其实，丁托列托本应是最有希望的新王。但是，由于早期的一些过节，加上威尼斯油画行会的统治者提香生性欠善，他用尽手段在年轻的挑战者头上发泄自己的愤怒。提香强大而长寿，他在99岁患鼠疫去世之前，牢牢掌控了威尼斯的总督府、达官贵人以及教会订单来源，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的查理五世和欧洲各地的显赫贵族也都是他赞助人。在当时，提香的欧洲的声望可与达•芬奇等量齐观。

而丁托列托，正如他这个外号的意思，小染匠是他的出身。12岁的时候，他的染匠父亲见他有绘画天赋，送他去了提香的画坊做学徒，然而10天之后他就被提香从画坊开除了。到底是因为提香警惕于这个年轻人的天赋还是由于丁托列托性格暴躁，与画坊其他人不和，这已经难以考证了。萨特曾这样评价他：“毫无疑问，他的生活充满了迷：一些日期，几桩事件，然后就只有古代作者们的闲言絮语了”。据说他曾经使用计谋获得了圣罗柯会议事厅椭圆形天顶的订单，并且为他打开了圣马可会的大门，获得了足以让他衣食无忧的教会年金。

不同于后来，波提切利和拉斐尔，乃至提香与丁托列托，他们的大多数杰作都是以装饰画而绘制在教堂或者某个大殿的墙壁上，都是动则十平米以上的大作品。此外，他们除了宗教性绘画，他们还是会为达官贵人绘制肖像画。或者说，他们更倾向于画人物，而不是风景或建筑。正如米开朗基罗曾经所说的，绘画艺术真正要表现的是人体，至于风景就留给那些才华平庸的画家去消遣吧。这次参展的两人的画作恰恰都是尺寸较小的肖像画。

提香的画作《女子肖像》，画的是某个不知名的女性，但从装束上看应该是个贵妇人，体态丰满，呈真人大小。丁托列托的画作《文森佐•莫罗西尼》，画的乃是一个曾被教皇格里高利十三世授予“黄金圣带骑士”的贵族，来自于威尼斯最优权势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