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焰✖️慧心,领读托尔金笔下唯一一对精灵男子与人类女子的故事
来自:北窗一枕
在托尔金所讲述的众多爱情故事中,人精恋常常因其注定的分别而出场即自带凄美悲伤的氛围。但是神奇的是几乎所有爱侣都获得了最大限度下圆满的结局——除了在几对人精恋中,唯一一对精灵男子与人类女子。
安德瑞丝,是人类族长的女儿,是贝伦的爷爷布瑞国尔的姐妹。她头脑聪明,熟知人类的传承学识与历史,是一位女智者,被精灵们称为“慧心”。
艾格诺尔(意为“炽焰”),是诺多族的王子,《指环王》中加拉德瑞尔的四哥。他敏捷热切,高大耀眼。
在高高的多松尼安山岗上,风动鬓发的精灵王子与勇敢热情的人族少女于清晨初次相遇,此后在黑暗的战乱年代中携手并行、两情相悦,而彼时尚未有精灵与人类通婚的先例。
(俄)Elena Kukanova 炽焰慧心初次相遇
但是在那样动乱的战时,任何美好的事物都会是短暂的。倘若炽焰能顺从心意,就会希望迎娶慧心,带她远走高飞,去往东方或南方,抛弃他的亲族和她的亲族。但是爱和忠诚令他留在了他的同胞中间。
精灵是不朽者,而人类的命运却有定数。精灵在战时也不会结婚生子,只会准备战死或者逃亡。炽焰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在度过了短暂却令彼此终生难以忘怀的一段时间后,炽焰离开了慧心。在最后一个夜晚,在艾路因湖畔诀别后,炽焰去往了北方的战场。
但是彼时的慧心并不知道这些。她以为炽焰是轻视人类必死的命运才离开了她。此后她成为了著名的女智者,或许她依旧会徘徊在艾路因湖边,回忆她的爱情与爱人。
(俄)Elena Kukanova 慧心在艾路因湖畔
但是或可以称为伊露维塔对这对爱侣仅有的眷顾,慧心在其后与炽焰的哥哥“人类之友”芬罗德的辩论中,明白了炽焰对她真正的情意。而这时,永不影响精灵的衰老已为她的鬓发染上了寒冬的灰霜。
在二人的辩论中,这段感情的苦涩渗透了她的所有言辞,她言语间不免对维拉、埃尔达颇有微词。在这段辩论的最后,慧心痛苦地发问为什么人类会爱上精灵,而又为什么精灵在爱人类时——如果精灵爱的话——又在双方之间划下鸿沟?芬罗德并没有感受到冒犯,因为他清楚她与自己弟弟的过往,并安慰了她。
而慧心拒绝了他的安慰。
她说:“我曾年轻,曾注目他的火焰;可现在我老迈又迷惘。他也曾年轻,他的火焰曾向我跳动,可他抽身离去,而现在他年轻依旧。蜡烛会怜悯飞蛾吗?”
“不如问:当风吹熄蜡烛时,飞蛾会怜悯蜡烛吗?”芬罗德答道,“阿丹妮丝(意为人类女子)我告诉你,‘炽焰’艾格诺尔爱你。是为了你,他永远不会娶任何一位同族做他的新娘,只会回忆着那个多松尼安山冈上的清晨,孤身一人直到最后一刻。而不久,他的火焰也要在北风中熄灭了!埃尔达得以对很多临近之事有所预见,尽管它们通常无关喜乐。让我来告诉你:你依照你族人的标准会很长寿,而他将会先你而去,并且不愿归来。”
芬罗德告诉了慧心炽焰的愿望,并反问慧心,那么,是什么令你留在了你的同胞中间?
“为了一年——哪怕一天——的激情我宁愿放弃一切:同胞,青春,乃至希望本身。我是阿丹妮丝,人类的女子。”安德瑞丝说。
“他知道。”芬罗德说。
芬罗德再次安慰了慧心,劝告她即使两族能够通婚,也必将短暂而结局艰难。而慧心则回应,对人类来说,结局向来都是残酷的。她说倘若她无法再伴他奔跑,她不会像个老太婆那样在他轻快的脚步后蹒跚而行。而芬罗德则说您现在自然是这么想。但您可曾虑及了他?他不会再当着你的面奔跑,他会留在你身边扶持你,而你每时每刻都会感到不幸,无法逃避的不幸。他绝不愿让你如此蒙羞。
lofter:千叶叶子
“安德瑞丝,阿丹妮丝,我们和你们不同。埃尔达的生活和爱大多存留于回忆中,我们宁愿拥有一段未曾收尾的美好回忆,也不要它延续下去,到达一个忧伤终局。现在他会永远记得清晨阳光中的你,以及那个最后的夜晚,在艾路因湖边,他看到你的容颜倒映在水中,一颗星点缀在你发间——永远,直到北风挟来黑夜,扑灭他的火焰。不错,在那以后,静坐在曼督斯的居所、等候的殿堂,直到阿尔达的终结。”
“那我会记住什么呢?”她问,“当我逝去,我又将去往何处殿堂?是不是将进入黑暗,在那里哪怕关于炽焰的记忆也会被扑灭?以及那遭到抛弃的记忆……至少是这个。”
芬罗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阿丹妮丝,对这样的想法,埃尔达没有抚慰的话语。”他说,“但您当真希望精灵和人类从未相遇吗?若是那样,您就不会见到那火焰的光芒,难道如今连它都没了价值?您还相信自己遭到了藐视吗?至少抛开那个来自黑暗的想法吧,那样我们一同交谈也不至于全然是徒劳一场。”
交谈过后,芬罗德动身前往北方。在北边他或许见到了“炽焰”艾格诺尔,并转告了“慧心”安德瑞丝对艾格诺尔不要无谓冒险的叮嘱。
命运阻隔了这对爱侣,在少年时短暂的欢愉时光后,终其一生他们没有再见。在第一纪元455年的骤火之战中,艾格诺尔战死。同年的冬天,94岁的安德瑞丝逝世,终生未婚。
中土世界中,精灵、人类和矮人死亡后,灵魂会去往曼督斯的殿堂等待审判,大多数精灵可以获准重塑肉身返回世间,人类的灵魂在曼督斯的殿堂稍作停留之后会去往何方,只有纳牟、曼威和伊露维塔才知道答案。
因此在一段时间之后,精灵能够重返生者的身躯。可芬罗德曾这样告诉安德瑞丝,因着艾格诺尔对于她的挚爱,他将在曼督斯的殿堂内停留,直到世界的终焉,等待与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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