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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史十讲

8.5

徐中舒 / 2009 / 中华书局

从习俗来看，匈奴不是狄，而接近西戎的羌。狄的种类就多了，先秦的鬼方、鲜虞、铎辰，后来的鲜卑都是狄，他们冬日穴居，夏日逐水草迁徙，与诸夏文化更接近，与匈奴游牧文化更远。

匈奴的统一，是一种生产方式的转变，由采捕农牧之混合经济，变为单纯之游牧。人类骑上马背之后产生了草原游牧经济。因为仅射猎与游牧就能让部族过得很舒服，于是不再搞采捕业。

希腊、罗马古史记录，在里海以西黑海以北，公元前6、7世纪，有一个东方种类的游牧民族辛卑尔，修建有城郭同时又兼营采捕农牧。后来粟特族（Scythe，译塞或斯克泰）越里海北滨，自东而西夺了辛卑尔的族地，并占据黑海之北直到公元一世纪。希腊史学家希罗多德记载粟特族的生活习惯，其所记与中国史中匈奴一致。

早期中华帝国：秦与汉

7.7

[美] 陆威仪 / 2016 / 中信出版社

秦的文化在早期和诸夏的诸侯拥有共同的礼乐文化，但随着区域性的民俗融入精英文化中，秦国变成了关东诸国眼中的异类，被认为具有蛮族的风俗，《春秋公羊传》把秦归类为夷。这种文化差异带来的天下之敌的异类感，秦国自身也是引以为傲的，但在统一完成之后，就衍生了相互敌对的气氛。

这就是挑战了一种统一认知——统一不是历史的潮流，相反，战国末期民族主义和地方主义的国别认知在飞速增长，而士的天下观也在增长，最终士阶层和蛮秦一起干掉了诸侯贵族们。

为何野蛮消灭了文明？原因是秦以动员力度更大的耕、战制度兼并了六国。《商君书》的观点是收走农、商、官的盈余，备战不只需要把这三股势力的所有力量投入到耕、战之中，而且要时刻准备着迎接下一场战争，发动战争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利，反倒是为了消耗这三种势力手中掌握的资源和财力来削弱他们，以防止他们分裂权威。于是秦国成为最强大的战争机器，一旦完成天下一统，“自攻之国”就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