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三十二 宋纪十四
Trovatore(我思我想我怕我会心意变灰)
四一三四页:“白曜将攻肥城,郦范曰:‘肥城虽小,攻之引日,胜之不能益军势,不胜足以挫军威。彼见无盐之破,死伤涂地,不敢不惧;若飞书告谕,纵使不降,亦当逃散。’白曜从之,肥城果溃,获粟三十万斛。”——吾以为肥城守者若无斗志,以至于见飞书即逃散,则攻城亦当速溃也;若众志坚守,则飞书无用。此处特夸大此事,或因史官偏爱郦范故抬举之也。
四一三六页:沈文秀遣使请降东阳城于慕容白曜,求以兵援接,郦范谓其诈降,白曜遂不以兵援之,文秀亦不降。此处文秀请援兵助降亦合理,是否诈降,在两可之间,唯其自知耳,而史官落笔云:“文秀果不降”,一“果”字又将郦范写成料事如神状,实未必也。
四一四〇页:宋将房法寿降慕容白曜,“白曜表冠军将军韩麒麟与法寿对为冀州刺史。”——此一“对”字不知何解,今人白话版本多译作“同时”。以一魏臣、一降臣同时作一州刺史,分明不信降臣也,不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耶?且二人同职,如何分权?莫不如今世之“市长”、“书记”耶?一笑。又:“白曜自瑕丘引兵攻崔道固于历城,遣平东将军长孙陵等攻沈文秀于东阳。道固拒守不降,白曜筑长围守之。陵等至东阳,文秀请降。”——沈文秀不战即降,则前番遣使请降之事,更似真心也。
四一四三页:淮西民贾元友上书谏请伐魏,刘彧以其书示刘勔。勔上言:“......臣窃寻元嘉以来,伧荒远人,多干国议,负担归阙,皆劝讨虏,从来信纳,皆贻后悔。境上之人,唯视强弱:王师至彼,必壶浆候涂;裁见退军,便抄截蜂起。此前后所见,明验非一也。”——熙熙百姓,唯求苟活温饱,“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者,盖王师将胜也。忠义之心,唯求诸君子,而君子何易为哉?何稀有哉?又:“魏以中书侍郎高闾与谠对为东徐州刺史,李璨与毕众敬对为东兗州刺史。”——张谠与毕众敬皆降臣也,乃又以魏人配对作刺史,恐皆虚职耳。
四一四六页:“冬,十月,癸酉朔,日有食之。发诸州兵北伐。”——此处一句“北伐”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亦不写何人领军,几路人马,而后文无半句记载此北伐事,此戏言耶?疑兵耶?
四一四七页:刘彧重用之阮佃夫、王道隆,即前时宫中刺杀废帝刘子业之一干人也。刘彧以此大功而引以为心腹,亦无可厚非。
四一四九页:“上又令有司奏庐江王祎忿怼有怨言,请穷治;不许。丁丑,免祎官爵,遣大鸿胪持节奉诏责祎,因逼令自杀。”——刘彧忌惮庐江王刘祎而欲除之,前一句作戏,命人上奏又自不许治祎,以显其大度,且冀刘祎悟而自裁也;后一句耐心用尽,图穷匕见矣。史官淡淡一笔,道尽其中曲折。
四一五四页:“初,魏乙浑专政,慕容白曜颇附之。魏主追以为憾,遂称白曜谋反,诛之,及其弟如意。”——唏,慕容白曜有攻城略地之功,出镇一方,亦博得开府仪同三司、济南王,然而因当日所党之人失势,以旧账而殒命,冤哉。又:李敷与李䜣交好,李䜣下狱,”有司以中旨讽䜣告敷兄弟阴事,可以得免。䜣谓其壻裴攸曰:‘吾与敷族世虽远,恩逾同生,今在事劝吾为此,吾情所不忍。每引簪自刺,解带自绞,终不得死。且吾安能知其阴事!将若之何?’攸曰:‘何为为人死也!有冯阐者,先为敷所败,其家深怨之。今询其弟,敷之阴事可得也。’䜣从之。“——观李䜣之言,知其人也。先言自杀屡屡不遂,乞人同情也,而若真求死,何以不遂哉?而后即言”且吾安能知其阴事“一句,暴露心意矣,盖其不出首李敷者,不能也,非不为也。若非其心如此,裴攸之言又何能进耶?”何为为人死也“一句,十足小人之言,若君子者,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如真有死,是为义而死,非为人也,岂不大哉?李䜣小人,故择小人为婿,是物以类聚也。又:李䜣与裴攸之言,想当时并无六耳,应为史官杜撰,然而撰得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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