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小记

腊月初寒，余同二三旧人聚于城北小馆。时值浅夜子时，天清气凉冷月高挂，馆外寒风杂起，馆内暖灯微明，余等四人触景生情而聊兴大酣。然吾辈皆非贤圣，亦无怀风花雪月之心，所谈之事俱无雅意，虽有流俗，亦不弗风情。 聚毕友散，余独行归家，安步当车，寒风为伴，冷月为烛，岂不快哉！ 锦衣夜行至城南桥头，忽见一舟泛于河心，由是观之。此时月明星稀，万物寂寥，举目四望灯火糜漫而人迹了了。然天地虽大，此刻入目所及亦只一舟一河一景，孤舟夜泊岂不快哉！ 由是感之，夫人生一世，不过百年，比之天地日月莫不若渺渺一瞬。然人非草木不知寒暑，其行有故，为有事，以其有限而欲求无限，一世之躯不及一世之事，行至尽头免不了又一场镜花水月终成空，岂不悲乎；由是思之，若天地有情，日月有心，纵一世不改，百世亦成沧海桑田；由是得之，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有心地亦衰，日月山河亦成空。 不免叹之，此情此景不可语，不可记，亦不可忆。见之即忘，弗如此，免不了自寻烦恼。 罢了罢了，不如归去。 随笔小记无题 孤舟夜泊寒江上，飘零看客于桥中。 静水缓流过身下，不思忧愁还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