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雁翎：《天涯》3期的几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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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原贴地址：http://blog.tianya.cn/blogger/post_show.asp?idWriter=0&Key=0&BlogID=420232&PostID=13331271 作者：执着的蓝 提交日期：2008-4-8 14:45:00 | 访问量：54 《天涯》2期以头条的位置隆重推出葛亮的两篇小说《阿霞》、《阿德和史蒂夫》，颇受好评，3期又趁热打铁，继续刊登他另一篇小说《老陶》。葛亮似乎偏爱用人物名字做小说篇名，这篇《老陶》也是如此。老陶七十年代中后期在部队当兵时，因与连长有点鸡毛蒜皮的个人恩怨，而被勒令复员，回了安徽原籍。不料，老陶所在的这支部队1979年奉命开到深圳，建设特区。随着特区形势大好，当年的老战友们也大都食有鱼、出有车过起了好日子。这下老陶心里不平衡了。本来他去找找当年的老战友，大家念旧情，好歹都会给他安排个位置。可老陶不，他认为自己的问题属于文革期间的冤假错案，一定要给他个说法，给他恢复名誉，恢复军籍，这样他也就能名正言顺地回到以前的部队，现在的公司。他为此走上了漫漫上访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到现在，老陶上访了27年，从一条精壮的汉子熬到了头发花白的半百老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最后落得个人见人烦，谁见谁怕，幸亏遇上了公司新来的毛秘书。毛秘书看他可怜，经常给他点钱，或请他吃顿饭什么的，老陶就格外给毛秘书面子，只要毛秘书在公司就不去纠缠。小说就是通过毛秘书给“我”——毛秘书的表弟毛毛——讲故事，把老陶大半生的经历交代了出来，而“我”也就此被动地见证了老陶以后的生活。 小说在此插入了一段令人感动的情节：年三十风雨交加的夜晚，老陶自备原料和作料，提着鼓鼓囊囊的两个大塑料袋，拎着一只活鸡上门，不由分说给毛秘书哥俩做了一顿丰盛的徽菜年夜饭，做完之后坚决谢绝主人共进晚餐的邀请，拎起工具就出门了。原来老陶竟是个很不错的徽菜厨子。 出于对毛秘书的感恩戴德，老陶终于不上访了，当了公司的门房，又搭上了一个同是在此打工的中年女人彩姨，老陶脸色红润，也胖了起来。好日子没过多久，彩姨的男人就打上门来，彩姨索性与男人离了婚，带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死心塌地地跟老陶过了起来。两口子在毛秘书的资助下，开了一个大排挡徽菜馆，眼见得日子有滋有味地过了起来，却不料老陶竟染上了赌瘾，赌输了急了眼竟把彩姨也赔了进去——人性的弱点何其不堪！毛秘书替老陶交了罚金，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后，老陶赌咒发誓要好好开餐馆、过日子，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陶偷偷在酒中兑工业酒精，偏偏害死了他的继子，彩姨精神失常，老陶锒铛入狱，这回可是任谁也救不了他了。 小说笔法传统、笔调清峻，讲故事从容不迫，令读者感慨唏嘘，老陶的遭遇到底是命运之手的拨弄？还是他自己身上人性的弱点使然？张爱铃说：人生是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却爬满了虱子。这虱子就是人生无处不在的小小的烦恼。如何对待这些小小的虱子，是很考验人的。另外，天救自助者也是没错的。 联想起前不久投稿给我的一西北作家写的小说《给XX县政府的报告》，通篇模仿给政府报告的形式，汇报当地一起持续几年的老大难上访事件过程，形式倒也不失新颖，但通篇是在社会问题的层面反映现实、揭露现实，敦促政府尽快纠正群众信访政策的不合理性，是一份合格的人大或政协委员提案，却很难说是文学。葛亮此篇虽也写到信访，关注的却是人的命运，在人性的层面反省人性的弱点。这才是文学的用武之地。 何玉茹曾被李敬泽称为“微物之神”，她善于写小事，往往象绣花一般，耐心地一针一线，密密实实地铺排推演，在一枝一叶、一花一草间凸现出人物内心的微澜，描画出人物内在的丰富风景。本期《我们走在大路上》也是如此。小说写的是七十年代初北方农村往城市送大白菜的故事，情节极其简单，几乎可称无事，但作者看似随意散漫的文字却素描一般，清晰地勾勒出那个特殊年代一群乡村知识青年的内心风景：清高、自傲、好高骛远、目高于顶、对平庸生活的不屑与嘲讽以及最后被现实生活所教育而显示出与生活和解的趋势，都超出了乡村青年的心理范畴而具有了普遍性。 读何玉茹的小说是需要耐心的，她的安静和细致在当下这个一切都在快速推进的时代，显得有点不合时宜，也正因此，她的小说才凸显出其特殊价值。她含蓄内敛、不动声色的叙述，虽有时不失琐屑，却细致入微，显示出她出色的叙事功力。 黄孝阳是近年来的小说新秀，年纪轻轻就已经出版了N部长篇小说，在中短篇小说、散文创作方面也有不俗的成绩。本期《我们这些人》也可算成长小说，写懵懂、残酷的少年时代，写这一代人的罪与罚、爱情与伤痛、梦想与无奈……文字和叙事节奏都不错。全篇完整得厉害，前面出现的每一个人物后面都有所交代。或可见生活中黄孝阳也应该是一个逻辑严密、有始有终的人。 还有刘静好一个短篇《编外爱人》，以前说过，就不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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