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韩日泰百|《何阳青青好像看到吕一了》(武林/青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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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阳青青在成都巡演时好像看到吕一了。 - 武博涵下台紧急抢妆换衣服时被项链缠住了。两道钩子在半空中丁零当啷地打架,怎么也碰不到一块儿,队友和舞蹈老师的声音在后台狭小的空间里此起彼伏地漾开,她不紧不慢地调整着角度,倔强的不喊人来帮忙。 杨冰怡大声喊着下一个unit的表演队友名字,夹在其中的居然含有一个微弱的“武博涵”。 一定是听错了。她确凿地想,因为下一个unit里根本没有她。 恍恍惚惚间武博涵突然反应过来:杨冰怡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武博涵,武博涵。 何阳青青喊了两声,额角沾着汗,她像幽灵一样轻飘飘地在武博涵侧边问,你有没有、看到那谁? 汗水热腾腾的从脸颊边滑下来,武博涵反问她,谁? 何阳青青喘着气,她的unit刚刚结束,金色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下方是一双飘忽又散漫的眼睛,和夹杂着喘息的声音不成呼应,完完全全地割裂成了两个部分。武博涵觉得有趣,听见何阳青青说,就她。含含糊糊的。 她?男他女她? ……我认得几个男的?你认得几个我认得的男的? 武博涵笑笑说,多了,杨江、老叶…… 打住。何阳青青制止这位文采斐然的同事无止境的列举,又问了一遍,你看见她了吗? 这次她是盯着武博涵的眼睛说的。 武博涵仔细地分析,何阳青青的声音压得很低,动作和表情都很不自然,在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工作的时候,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她踩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和衣服,跨越千山万水就为了来问一个并不相熟的小后辈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 答案好明显哦,何阳青青,你太好懂了。 武博涵眨眨眼,她又天真又狡黠地露出一个更加模棱两可的神情,她确信何阳青青看不懂,装傻充愣问:“你说她啊,当然——” 何阳青青盯着她,那双狭长的眼睛时常散散地敛着光,这会儿又薄又冷,好像要把武博涵刺穿。 武博涵歪歪脑袋:“——我当然不知道啦。” 何阳青青又低下头,忽然把笑声闷在胸腔里,震震嗡鸣:“好吧,那我去找林佳怡问问。” 武博涵志得意满的笑容又冷却下去,说哦,希望你能得到答案。她低头摆弄那根不受驯的项链,像在摆弄令自己懊恼的情绪。 得意的人变成了何阳青青,她扯起嘴角笑了笑,最终认定自己是个卑劣的人,她似乎只能用这种你来我往的方式来回搅动武博涵的痛处,在麻木中找回自己抓不住的方向感。 - 武博涵放弃了那根项链。 它或许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刻被用上,但再也不会是现在。 既然已经迟到,那么就算是失约的缺席,此刻、未来,武博涵都不会再选择它。 就像——林佳怡做的那样。 - 何阳青青在结束后问林佳怡,你看到她了吗?吕一。 林佳怡说,没有,青青。 何阳青青点点头,她们坐上回酒店的大巴,她们两个并肩坐着,撩开帘子和窗外长枪短炮的粉丝们挥手、打招呼,热火朝天的就好像窗外全部都是她们的单推,那么热烈、那么专一。 霓虹的灯光与帷幕落下后,何阳青青看见武博涵举着手机拍照,她才发现天空中有星星,大片大片的,难得的星星。 于是何阳青青在路灯昏暗的光里说,小林,你说我是眼花了吗? 她在舞台上只是一晃神,好像看到了一个留着学生头、眼睛圆圆亮亮的女孩,舞台斑斓的灯光在她的白色口罩和眼睛里留下色块,女孩在站区,好像在某一个瞬间和她的目光交汇。 等何阳青青再看过去时,她已经来不及寻找那朵藏在人群里的蘑菇。 林佳怡靠在窗边,光影中轮廓显得模糊又柔和:“是吧,口口一不应该在上海吗?” 是,何阳青青恍惚了一下,她还在上海才对。 “可能我真的在做梦吧,成都雾霾那么严重,我居然能看见星星了。”何阳青青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忽然恶劣地笑起来。 她说,那武博涵究竟在拍什么呢?小林。 - 有同病相怜的人,患病者才会暂时性地忽略自己那弱小可怜的痛苦,幸灾乐祸地得到那点卑劣的满足。 何阳青青永远能够在林佳怡和武博涵的身上找回自己缺失的那点方向感。 吕一带着无限憧憬与洒脱喊出那句“今天也是吕一的千秋乐”时,何阳青青的耳朵正在被劣质音响释放出的滚滚音浪而摧残。 她艰难地在音乐声中捕捉到吕一震震的话音,她的耳蜗里好像发射出蜂鸣,难以置信地将整个世界静音——不,她听得见音乐声,静音的只有她、她们,和粉丝。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何阳青青被惊异的声浪吞没,她茫然地转过头,下意识地看向吕一仿佛立在完全光影中的身形。 她困惑、不解、茫然,迟钝地转过头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队长,张了张嘴,意识在这一刻悬崖勒马,她收回了眼神,闭上了嘴巴,心脏和音乐从来不是同频的。 何阳青青这时候才油然而生一股无力的愤怒。 吕一走得洒脱,好洒脱。何阳青青没什么好愤怒的才对,她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吕一连一点留存过的痕迹都没有剩下,一夜之间宣布了离开的讯息,何阳青青想,她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到,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再得到。 她永远地失去了。 直到很久以后的MC,何阳青青才深刻意识到,原来她真的没有那么洒脱,她恒久地在意着,甚至没有能力在镜头前做出一个释然的模样搪塞观众,抿着嘴干巴巴地说:“我不好说。” 原来过去的释然会成为未来的遗憾啊。她恍恍惚惚地想。多年前射出的那颗子弹兜兜转转终于还是击中了她的眉心。 - 可武博涵和林佳怡不一样。 她们像镜子里外的小孩,相似又相离,无法拥抱的屏障、两面一体的双生花,拼尽全力地试图打碎那道墙。 或许一开始真的是为了拥抱吧。 可现在呢? 她们追逐着,从并行的道路渐行渐远,那道墙最后停留在面前,倒映出彼此的脸。 她们要打破玻璃,因为聪明人总是坚信,她是正确的。 - 雾都是重庆,而林佳怡觉得,成都也差不多。 酒店很廉价,但也比从前住的那个没窗的老巢要好得多的多,她从房间里看出去,成都仿佛盘桓在山中林雾的隐世蛇仙,嘶嘶吐着信子,等待着早起的鸟儿,歹毒地将它吞没。 她拉上窗帘,百无聊赖地陷入梦乡。 林佳怡开始想念上海,至少上海已经很久没有严重的雾霾,她还想念沿海城市的气候,东南季风吹拂的地区只有梅雨季是难捱的,而不是一年到头都黏腻潮湿。 很奇怪的,她梦到了好久好久以前。 她和武博涵还没有闹掰的时候。 她们一起去了海边,一起去吃了面,武博涵举着相机,站在泛白的浪花冲刷的海岸线,老式DV的红光在昏暗的夕阳里代替了她的眼睛,林佳怡回过头,轻轻喊了句你走近点。 武博涵没动,她站在那里放声大笑,声音就像翻卷的浪花一样热烈而有力,林佳怡也跟着笑起来,压住耳边被海风吹起的发。 笑声落下时,她站在窗边,惊讶地看着能见度极低的城市,斑驳的银灰色小点、红蓝交错的信号灯、隐隐约约的攒动人头,它们都被雾霾吞没了,而阳光孜孜不倦地从尘埃中穿过,形成了大片大片的金色射线。 林佳怡问,这是丁达尔效应吗? 武博涵的脸埋在枕头里,昏昏沉沉地答: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就有了形状? 同人文写手的素养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林佳怡毫不留情地吐槽她土味看太多,转头饶有兴趣地盯着团团隐没的城市。 “武博涵,你说如果炸弹爆炸了,那么大的烟尘,是不是也是雾霾?” “当然——” 武博涵的声音困顿而含糊,她翻了个身,像翻开肚皮的小狗:“——我当然不知道了。” 梦境从这里开始破碎,林佳怡好像被人丢进了雾霾天中,她好像做了些什么,然后武博涵站起来,抓住她的手腕,蛮不讲理地叫她再睡一觉,又说了什么。 她忘了。 - 经历过那么长的封闭后,武博涵对口罩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抗拒。 但她要出门了,不得不戴上口罩——今天的空气状况相当糟糕,甚至称得上能见度为0,如果和队友走散那么只能在这个弯弯绕绕的城市里摇尾乞怜过路人的施舍。 说得有点太惨了。王睿琦吐槽她的夸大其词。 武博涵搀着别人的手,忽然放慢了脚步,对缀在最后的何阳青青说,戴个口罩吧,今天PM2.5超严重。 何阳青青从善如流地说了声谢谢,问林佳怡,你要吗? 林佳怡用一种“你没事吧”的困惑惊疑目光看向何阳青青。 何阳青青扬起口罩,手指捻了下: “她给了我两个。” - 武博涵给吕一拍了张照。 她在成都见到了星星,有些兴奋,因为她在这儿上了好几年的学,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片大片的星星。 吕一走得那天晚上,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躲在后面哭,拎着袋子,像个要送姐姐出嫁的傻妹妹。 吕一姐姐向小武妹妹郑重发誓,就算离开了这个团,她们也还会继续联系,继续是革命友谊。 武博涵呜呜地哭,说你别骗我,我可害怕你走了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们了。 武博涵是为数不多知道吕一要走的人,她早早地做好了预设,早早地为离别准备了有仪式感的告别与纪念,可她仍然在经久不衰的话题中痛哭流涕:分别。 吕一十分信守承诺,回消息不超过半小时,如果超过了必定会向武博涵解释刚才在干什么。 但这次她没有。 武博涵想,可能是因为她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来成都看我们巡演了”的缘故。 吕一第二天才回,没有说她昨天睡醒了没看到,没有回答武博涵的问题,只是有来有往地回敬了一张图片。 大海。 武博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吕一发来了语音条:“你不是一直想看海吗,给你拍的。” 武博涵大彻大悟,如同醍醐灌顶一样笑出了声。 她说,吕一,我想看的又不是这样的海。 她有且仅有地和林佳怡去看过海,夕阳下橙红橙红的,光照下波光粼粼的,黑夜里深深沉沉的。 她也有且仅有地给林佳怡写过检讨书。 她还有且仅有地和林佳怡闹过绝交。 她有且仅有地,用孩童的检讨书,完成了成年人的决裂。 - 武博涵并不讨厌雾霾,它影响的是健康与出行安全,但只要在室内开好空气净化器,这些问题都不成问题,对于一个资深的写手来说,能够直接地感受到天气现象是幸运的。 她的脸埋在枕头里,林佳怡在窗边跃跃欲试地要推开窗,嘴上犯轴地说着:“你不是要看海吗?喏,勉强能看到一点。” 武博涵以粽子闻到血腥味诈尸的速度从床上蹦起来,死死抓住林佳怡的手腕。 “不看,我不要看这种海,我想看蓝色的,就那种,能够涤荡人心灵、最纯洁无瑕、最晶莹剔透的蓝色。”武博涵信口胡诌。 林佳怡睨她,真有这种海啊? 武博涵说,怎么没有,连阿拉斯加湾那种分层的海都有,凭什么没有蓝色的? 林佳怡又问她,那你一个人去看? 武博涵说,你要陪我也不是不行。 林佳怡翻身躺上床,咸鱼一样卷着被子晾在那儿,说,才不要,跟你出来玩累得要死,要看我也是自己去看。 武博涵掰着手指数:我还要去看北冰洋的白海,还要去看阿拉斯加湾,还要…… 林佳怡嗤她:等你毕业了再畅想人生吧。 武博涵眨眨眼睛,又清了清嗓子,重大发表: “好吧,信女武博涵发誓,此生一定要把世界上所有颜色的海都看个遍,林佳怡必须陪我!” 被牵连的林佳怡也双手合十,说,行啊,用武博涵下一次和我主动认错做代价。 - 林佳怡必看。 删除视频的时候,武博涵先删掉了这个标题。 给所有人看的视频,就不应该打上这样的标题才对。 原稿件武博涵一直有留着,她想,她好喜欢看海的,这段视频是她这一辈子再难拍出的海,那么静谧、那么汹涌,是她一辈子无法用文字留存的盛大壮阔。 在大海边大声喊着那些会被涛声吞没的话,当然是人生最波澜壮阔的瞬间。 她富有仪式感地为这个视频文件重命名。 ——武博涵的海。 - 飞机起飞时林佳怡摁住了胀痛的耳朵,何阳青青在她身边卸妆。 林佳怡捂着耳朵问:“所以,吕一到底来没来?” 何阳青青低头,困惑地皱起眉:“你说什么——?” 林佳怡说,没什么,问问你卸妆水哪儿买的,看起来很好用。 前辈贴心地说下了飞机给你链接,妆容擦了一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左上方的一角可以看见斜后方的武博涵,林佳怡偏开头,毫不在意地盯着pad上播放的弱智综艺。 何阳青青说,我不用知道了。 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我再也不用知道了。” - 武博涵昨天一晚上没睡好。 她昏昏沉沉地看着窗外,大约是气候不太好,云层呈现出阴沉的蓝色,而遥远的云层破开一个洞,大片的丁达尔效应在她的眼底变成了斑驳的烟花。 她摇头晃脑,贴着玻璃,仿佛见证了一场微小的粒子爆炸。 她看啊看,看了好久,终于迷迷糊糊地笑了。 “你看,蓝色的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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