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璟中秋短同人】一点纵使见面应不识
银色马刺
涂山璟在月夕节宴上完全没什么吟诗作对交际的心绪，饮酒也是浅尝辄止。席间听人说大王姬好兴致，下山来夜游街市，登楼赏月，找个由头就从宴上溜了。
街上店家摆卖新酒，糕饼甜汤；酒楼上结彩络挂锦团，到处点着花灯，拱桥底下的水流都照得粼粼波光，灵动明亮。
好像一夜之间桂花就都开了，跟浮动的酒香汇到一起，很容易就有醉梦游仙的感觉。
涂山璟幻化成普通小贩，支了个花灯摊子等在河边。
胡哑问他为何不用追踪术去寻王姬踪迹。
涂山璟摇摇头。旧时情恨，无论浓淡，今时不应强求回温故梦，只想借月念远，全凭缘法。
说是断情伤怀，没有相守的天命时机，但她就偏偏停在涂山璟跟前。
“老板，这灯怎么卖？”
摊上挂的花灯都是涂山璟自己做的，依旧俗兔子月桂灯有，还有几盏是他自己画了样子，用绫绢明球仿紫藤花，又用贝壳做成冰晶风铃的形状，上头珠圆玉润站了只玉兔，灯打下越发明燦得透着荧光。
涂山璟哪里知道怎么卖，稍有犹疑，小夭又开口了。
“你这样式着实新鲜，别处都没有，可是要价甚高？”
涂山璟顿了顿，“猜谜，猜中三道便送也无不可。”
小夭就笑，“那你说来听听。”
涂山璟没作思索，径直道，“春夏秋。”
“打一药名。”
小夭用手拨弄那个紫藤花灯的贝壳流苏，轻声说，“忍冬。”
涂山璟，“故乡。”
小夭，“熟地。”
涂山璟将那个花灯从木架上轻轻取下来，莹白的小贝壳清脆可爱地哗哗响，“车。”
“车马的车字。”
小夭突然抬头去看涂山璟的眼睛，静而深，里面装着光辉灿烂的灯火，她笑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声音轻快，“莲心。”
莲心清苦，有苦难言。
涂山璟把灯柄递过去，指骨显得干瘦，灯吊在底下好像有些轻微的颤抖。
小夭抓握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那只手，指尖短暂蹭过涂山璟的骨节，淡紫色蓬蓬串串的花灯叫她拿在手里瓣瓣玲珑，枝枝洁净。
涂山璟看着她转过身，空着的手要握紧。
“老板，冷露渐重，站在河边桥头风口上，记得添衣。”
小夭说这一句不急不缓，脚步未停，头也没回，发上长长的珠串摆去摆回，带起碎乱的光晕。尾声显得弱远，散在风里。
涂山璟收了摊子，就近上了酒楼。
小夭没走远，在桥上停留了许久，看着水里放下的莲灯渐渐多起来，将篷船团团围住，留得行动缓慢。
船家也不急，跟岸上的人唱和悠长的小调，笑问公子女娘许了什么心愿。
涂山璟看她提着那盏特别的紫藤玉兔灯从桥上衣裙翻飞地小跑下来，手里竟不知何时捧了只莲，中间燃着跳动的火苗。
她一松手，莲就浮进水间，飘飘摇摇打转。
“许了愿吗？”
涂山璟看她似从旧时光阴解脱，盼好景好事，心头有宽慰纾解，还有自己也讲不明的空乏。
空劳回首，有知有相逢，而今就算好事。
涂山璟目送小夭跨过那座桥，背影逐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彩带明灯里。
又不知道坐了多久，残酒早就吹凉，璟一饮而尽，下了阁楼。
途经桥边沿着河走，发现一处乱石嶙峋卡了几只莲花灯，有几瓣花叶已沾了水，怕是要沉了。
涂山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蹲下身去，总之他是这么做了。他将湿掉的绢纸用灵力弄干，重新点了烛火，一盏一盏送回到河水里去。
莲灯都是红粉艳色，通体素白的少，像是未画好似的。
涂山璟心下一动，便多看了一眼。
莲灯许愿大多写在素笺上，放在莲心之下。那一盏却在花瓣上写了两行诗，有些洇了墨，涂山璟把它放回水里的时候，很低声地念。
“笑指白莲心自得，世间烦恼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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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马刺 2023-09-29 21:47:25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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