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爱情】乱世中的爱情

“若我战死，你可会记住我？”

他用生命换得了全城缟素，也换来了她的爱。

可她呢？她该如何兑现对他的承诺？

后来，她疯了。

1 民国十一年，寒冬腊月。 鹅毛大雪纷落下来，上津的街道人烟稀薄，偶尔几个路人行色匆匆。积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冷！天寒地冻的冷！就在那街道的尽头蜷缩着一个小人。邋里邋遢，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大致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寒冬腊月，大雪纷飞，这样一个孩子估计活不过这个冬季。这年头，战乱纷飞，谁家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同情心早就被狗吃了。 “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被冻的通红的脸。他呆呆的望着她，忘了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许是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忽然就一把抱起他，转身离开。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阿姊。” 2 外面的大雪下了三日。今日总算见到太阳了，她心里欢喜。一百多年前的天空到底是空气清新的。她是历史系的研究生，那日她抱着一本民国传记在图书馆内打了个瞌睡，醒来便到了这里。 民国，一个只有38年的乱世，但也是史上浪漫且风华绝代的年代。作为研究历史的大学生而言，这个年代无疑是对她最大的诱惑。 “阿姊。”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她的遐想，回眸，她对上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她笑着在他的床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冰凉凉的，总算是正常了。后半夜他发起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她照顾了他一宿…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摇摇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她将煮好的瘦肉粥喂给他，他竟不顾烫嘴，一口气全吃了下去，那速度着实让她目瞪口呆，可稍一细想，她便说不出的心酸。这个动荡的乱世… “慢点吃，还有呢。你叫什么名字？” “林斯年。” 她盛粥的手一滑，碗和粥一同落地，碗砸了个稀巴烂，粥溅的到处都是。 林斯年？！那个历史上投敌求荣万人唾骂的残暴将军？她望着他，眼神复杂。 许是感受到她眼里透出的冷漠，他往后一缩，“阿姊，我会干活，也不贪吃，你…” 听着他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的话，她忽然觉得自己犯傻了，即便日后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可现在他不过是个孩子。人之初，性本善，她想她可以教他的。 “没关系。以后你跟着阿姊，阿姊会教你做人的道理，你也不用流浪了。” “那阿姊会不会离开我？” 她愣了愣，将手覆上他的头顶揉了揉，“不会。阿姊会永远陪着你的。” 3 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很多事情只要她教一次，他都会记住，甚至做的比她教的还要好。她以为他看起来不过5岁，但其实他已经8岁了，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材矮小。他这样的年纪，放在现在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了。可在这样的一个乱世，他却只为温饱到处乞讨流浪，对他们而言读书是奢侈品，只要活着。 只是，她穿过来虽然有个住的地方，但却不富裕。家中的银钱只够她与他温饱，况且，他的身子单薄，总是需要天天吃点肉才能跟上营养的。 她本想去私塾教书，但她却忘了，在这个年代，对女子是很不友好的。好几次，她都被人轰了出来，而唯一的那次上门教书，却还被孩子的父亲性骚扰。为了这事，斯年还打伤了那个男人。最后，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以她赔钱收场，这份工作也丢了。 “阿姊，你别难过，我不读书以后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一直很懂事。许是他眼里的坚定触动了她，她想既然别人不愿意教他，那她就自己教，她还不信了，自己堂堂的一个大学研究生，还不能把他教好？ “阿年，以后阿姊教你读书认字。” 4. 冬去春来。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午后，她教他学习。 他在学习上的天赋是让人吃惊的。拼音也好，乘法表也罢，他都能很快学会了。 林斯年，这真的是个挺诗意的名字。 “于万斯年，受天之祜。意思是在未来的万年里，受到天命的庇佑。这是我们对自己国家的美好祝福。我相信小年的父母一定很爱自己的国家，所以才会给你取名斯年。” “阿姊，什么是国家？” “国家，有国有家，先有国才有家。身为国人就要爱国。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阿年，以后一定要做个爱国的人。” “阿姊，那我怎样才算爱国呢？”他似懂非懂的望着她。她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血，或许她可以改变他的，以后也可以救他一命吧。 “士不可以不弘毅，弘为宽广，毅为强忍。千锤百炼，百忍成刚，才能成大器，立大业。所以你要坚定信念，你且记住将军只有战死没有投降！”她的眼里有光。 “嗯。”他坚定的点头，“阿姊，我会成为大英雄的！”他会成为阿姊喜欢的大英雄，保护好阿姊。 她微笑着低头，阳光下的他格外的认真。 5. 风轻花落定，时光踏下轻盈的足迹。一晃便是十二年，曾经的少年已是青年，然而她却容颜未改，依旧年轻漂亮，如初见时般让人心动。 天色逐渐变暗，月亮悄无声息的爬了上来。桌上摆着的饭菜，渐渐凉了。 她有点莫名落寞，这些时日，他似乎越来越忙碌了。可她每次问他，他都会笑着说，无事。 据史料记载，今年不太平，刚上任的司令是个欺压百姓的残暴主。他在报社工作，她该提醒他的，千万注意安全。等着等着，瞌睡自然也爬了上来。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靠在桌边打瞌睡的样子。十二载的时光岁月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口中的家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男女平等，人人安居乐业，没有战乱纷飞，这样的世界怕不是只存在天上。 他早该明白的，她是天上的神女，是他运气好，得到了神女的眷顾。 他痴痴地望着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她的唇… 阿姊的唇很软，他很想一亲芳泽，他想拥有她。 可是，他怕。 如果她知道了他这些阴暗的心思，会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许是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忽地就醒了。 “回来了？” “阿姊，你以后不用等我。”我会心疼的。 “你一直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她眼里全是对他的关心，“快坐下吃饭。来，吃这个。”他若无其事的坐下，吃着饭菜。所以，他并没有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 当他的指腹拂过她的唇瓣时，她便醒了。他时常望着她若有如思，原来，他竟对自己生出了这般的心思？ 6 她望着窗外，心情复杂。 如今的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再也不是十二年前那个雪里快冻死的小人儿。他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怎么能忘的了呢？因害怕打雷躲在被子里，是她抱着他轻声安慰；因给她惹了不必要的麻烦躲在桥下不回家，是她找了大半夜才把他带回来… 他几乎等同于她的孩子，可她一手带大的娃却爱上了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何况这个年代，伦理道理是会淹死人的，那些名人笔下被封建思想害死的人不计其数。身为研究历史的她更是清楚的知道这样会毁了他。所以即使再不舍，她也决定离开。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决定离开。 有一刹那，她是犹豫的，如果她走了，他会如何？但仅仅只是片刻，她便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她回头，桌上摆着她给他买的新衣，再见。 她提起行李箱，毫无犹豫地往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她，看不出情绪。 一时间，她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没了动作。他靠近她，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 他抬手一把打落她手中的箱子。行李倒地，乱做一团，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他挣扎的盯着她，她终于还是知道了，那就… 他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问道： “阿姊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面对他的质问，她下意识的想逃，他却没给她机会。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眼底全是疯狂。 他看着她逐渐愤怒，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她的唇比他想的还要甜… 卑鄙也好，低劣也罢，无论如何，他绝不允许阿姊离开他。 纵使她是天上的神女，他也要与天对抗，不知好歹的将她留在身边。这辈子，她只能爱他。 十指紧握，极尽缠绵，他吻得忘情。 阿姊啊，你知道吗？ 我爱你。

7 民国二十三年，变了天。 历史终究是历史，谁也无法阻挡它前进的步伐，更何况妄图去改变它。 一夜之间，他sha了司令取而代之。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夜司令府上的哀嚎。 那夜，他匆匆离开。她抓住机会连夜逃跑，却不想误打误撞闯入了司令府。 那一刻，浓浓的腥味席卷了她，她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当场吐的昏天暗地，他大惊失色。 第一次，她对他生了惧意。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人为什么还是变成了穷凶极恶之徒？她教他的那些道理情怀都喂了狗吗？那一刻，她好无力。 原来，历史终究是历史，谁都改变不了。他生性残暴，这是事实。她对他的恨意达到了极致。 他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离开。 “怎么又乱跑了？”他轻声细语地安慰，“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她？她心里一片悲凉，那个史上遗臭万年的卖guo贼就是他，最后落得不得好si的下场。他拿什么保护她？ 她想笑，可是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8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满城桂花飘香。 南郊码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她想，只要坐上码头的船，她就可以完全离开上津这个地方，离开他。 这些年，他的手段越发的变本加厉。 如是想着，她加快了脚步。没有想象中的困难，她如愿的坐上了码头的客船，看着客船缓缓驶出南郊码头。她如释重负，同时心底涌起了一股道不明的情愫。 她沉浸在这思绪中，以至于没有发现这艘客船上的客人越来越少。待她回神时，他已在她的面前，船舱里哪还有人。 第五次逃跑又失败了。为什么就是逃不掉？ “想去哪儿？我陪你。”他靠近她，语气温柔又霸道。 她不想面对他，偏头望向窗外。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江边的桂花繁花满枝，金黄金黄的一片。 她是怨他的。自他杀了前司令后，他取而代之，手段狠辣，雷厉风行，让人闻风丧胆，和历史上的那个人如出一撤。 她教了他十二年，让他从小乞丐成为满腹诗书的有学之士，却仍然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血腥，历史终究逃不过命运。 她靠在凉亭的栏杆处，亭外的桂花竞相开放，清香四溢。他竟然将码头开的最旺盛的那几颗桂花树全部移入了司令府中。 上次也是在这个园子里，她将他灌醉，趁他小憩，借口外出买酒伺机逃跑。 她特意挑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僻静小道，一路小跑，频频回头生怕被他发现追上来。就在她以为能够成功逃脱时，却不想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他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轻笑。伸手摘去她发上的落花，替她将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戏谑道： “怎么如此调皮了？” 这样的事层出不穷，每次都是以她失败而告终。无论她如何逃跑，他都能找到她。这就是所谓的插翅难逃吗？她突然觉得好笑。 “在想什么，这么高兴？” 他立在凉亭外，不知道站了多久，衣上尽是桂花落下的花瓣。 她失笑，转身离去。 与他擦身而过，他却抓住她的手腕，她反抗。 “阿姊。” 她愣住，他有多久没叫过她阿姊了？终究是心软了，她忘了挣扎，任由他将她拉至眼前，他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收起了往日戏谑的样子，眼眶微红。如同多年前，他拉住她的手问她会不会离开他那般小心翼翼。 “因为”，她将指甲嵌入掌心狠心道，“我是你阿姊。” 9 民国二十六年，夏季。 战火纷飞，日军全面侵华，华北战事吃紧。各处都是爱国学生示威游行，抗战情绪此起彼伏。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趁着他忙于战事不在府内，逃了出来。逃了这么多次，这次真的被她成功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一路上她马不停蹄的赶路，甚至不曾遇上一个盗贼小偷或日寇流氓。她想，连老天都是帮她的。 偶尔她也会想，他在战场上会不会受伤，但这念头一动就被她掐灭了。 身为将军，他必定是要上前线抗战的。 只不过，这场战役必败。 而他为了苟活于世，打开城门，放日寇进城。日寇大肆屠sha上津百姓，他却卖国求荣，成了日寇的走狗，直至最后被革命者枪sha曝尸荒野。 她赶了三天的路，终于离开了上津。从火车上下来，天色已晚。 淮安的街道空空荡荡的，廖无人烟。 “你听说了吗？” “什么？” 是两个学生在街头窃窃私语，其中眼眶红红的女学生对另外一个男学生说： “为了护住上津，林将军si在前线了。” “哪个林将军？” “上津的林斯年林将军啊，他战到了最后一刻，直到援军到来，上津城守住了，可是林将军他…” 女学生的声音带着哽咽，渐渐远去。 她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刹那间天旋地转，手中的行李箱重重的砸在地上。 怎么就si在前线了呢？怎么会？历史不会出错的，不可能。 她瘫坐在街上，好半响才回过神，箱子里的衣物摔了一地，还有一大叠银票。她捡起银票，这是他的钱，她见过的。 难道… 他是故意放她走的？ 她不敢再想象下去。手里的银票也散了一地，一封信从银票里掉了出来。 阿姊亲启。 这是他的字迹。 她打开信，寥寥几字，苍劲有力： “祝你好，勿念。阿年” 所以，他知道她会离开，他知道在这样一个动荡的时代，女子独身一人出行不安全，所以他亲手打点好了一切：雇人跟着她，只为护她一路周全；给她准备很多很多的银票，确保她余生能安然无恙。 即使是身si，他也要护她一世安然。 多么讽刺啊，她以为的逃出生天，却是他为她精心安排的；她以为的老天眷顾，不过是他对她毫无保留的爱。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离开前那夜，他来辞行却只是望着她不发一言，她以为他是无话可说，却不想他有千言万语不曾说出口。 一夜沉默。 直到天明离开时，他忽然问她： “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爱我？” 原来当时他是在跟她做最后的诀别。 可她当时说的什么？ 指尖泛白，她将信贴近心口，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的一丝气息。那夜带着恨意，她说： “除非夏日飞雪，全城缟素。” 10 七月的上津，全城缟素，山河凝咽。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素条，人人腰间系着白绫。 那日，气温骤降，全城百姓自发的站在街道两旁，神情悲戚。他们都是来接林将军回家的。 她亦在人群中，连夜赶回上津，却始终无法相信他战si的消息。他这样穷凶恶极的人怎么会牺牲自己保全一城百姓？ 她呆呆地望着城门口，直到他的遗体被一众士兵护送归来。 他着军装，xue肉模糊，一身正气，还是离别时的模样。只是此刻他紧闭双眼，毫无生气，如同她的脸，苍白的可怕。 百姓悲怆的哭声惊醒了她，她用尽力气一步一步走向他。 士兵并未阻拦，他们都认得她，她是林司令照片中的人儿，司令如同宝贝般放在枕下。 明明是酷暑的七月，他却冷的令人窒息。她不停的搓着他的手，猩红了双眼，一如当初他待她那般。 他掌心的落花掉落，是那日逃跑被他逮到后，他从她发上摘下来的那片落花。竟被他制成了标本，时时带在身上。 “下雪了。林司令冤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空中棉絮般雪花飘落下来，落在她的掌心。 她终是没忍住，不知所措的放声大哭。 他去前线那晚，后半夜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似梦非梦间，她依稀听到他说： “日寇处心积虑，谋我中华疆土。唯有与日寇决一si战，才能护你一世平安。 “我并非是一个心怀苍生的人，从始至终，我想要的不过一个你罢了。阿姊，你骂的都对，其实我卑鄙又自私，不知好歹的奢求神女的爱。 “你说将军只有战si没有投降。而今能为国捐躯是我莫大的荣幸。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成为大英雄。 “若我战si，你可会记住我？” … 他为她安排好了一切，却唯独没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而她自始至终都未曾相信过他。 这些年，他待她是极好的。他将她留在身边，动情时会亲她，入睡时会抱她，却从不曾占有她。 冬日，她十指冰冷，他总会覆上她的双手，为她取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受寒发热三日，他便三日不眠不休的床头照顾，待她退烧，他却病了… 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警备司令，可她对他各种甩脸子，发脾气，他却从未动怒。 他待她从来都是极尽温柔，和颜悦色。但其实她是知道的，每次在她这里受伤后，他总会呆在书房里彻夜未眠… 这几年，她总想着逃离他，却忘了为什么要逃。因为她怕啊，她怕沉溺在他深情的眼眸里，她怕沦陷在他无尽的宠爱里。 可其实她早已丢盔弃甲。 她哭的无助又凄凉，她改变了他，却没有救他。 夏日飞雪，全城缟素。 他如愿成了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完成了对她的承诺。 那她呢？ 她要怎样实现对他的诺言？ 她要如何告诉他，她爱他，很爱。 民国爱情十有九悲，剩下的那个是刻进骨子里的悲凉。 他爱而不得，她爱而不知。 最终，她失去了最爱的人。 她将头靠在他心脏的位置，轻声呢喃，“我冷。” 片刻，雪停了。 后记 南柯一梦。 她醒来时依旧在图书馆内，外面阳光灿烂，才短短的半日光景，起身她想活动活动身体。 “啪”，书掉到了地上，她伸手去捡，却一下子失了力气。 书上，他对她笑，一如往昔。 林斯年（1914—1937），民国时期上津警备司令。幼年流离失所，后入爱国组织，当时的司令卖国求荣，林斯年深谋远虑，假意投诚，暗中收集证据。民国二十三年，他sha了无恶不作的司令。同年，他被任命为上津警备司令。 1937年7月，日军进攻上津。为守住上津城，林司令与日军对抗三天三夜，直至弹尽粮绝。后援军赶到，保住上津，林斯年英勇就义。 就义前他说：我做不到夏日飞雪，若我战死可否换得全城缟素？至今无人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但据说援军将他的遗体护送回上津那日，七月飞雪，全城缟素。 一滴，两滴… 她的泪落在书上，弄湿了他的画像。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越过她，捡起地上的民国传记。 她下意识的抬头，泪眼模糊间… 她望着他，仿若穿越了百年，跨越了时空，年岁漫漫。 “你可会爱我？”他说 他从来不是心怀天下的将军，成为大英雄不过是与她的约定，他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她的家国情怀，也换得了全城缟素，可否也能换来她的爱？ 她扑入他的怀里，眼睛猩红。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