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工厂|【祺鑫】周旋久
来自:肖天才

*一篇生贺文
*略ooc,请勿上升正主
马嘉祺今年三十岁。
又到了十二月十二日,但他已很久不过生日,最近两年除了拍戏、唱歌,日子过得很模糊,连三餐都到了吃不吃无所谓的地步。
宋亚轩看他可怜,买了一兜食材,过来帮他填满冰箱,一边往里面塞牛奶和鸡蛋,一边惊叫:“马哥,这盒橙子你什么时候买的,过期两年了还不扔?!”
马嘉祺裹着一件毛衣,没讲话,亚轩也不强求,在厨房里一阵窸窸窣窣地倒腾,端出一碗清汤挂面,筷子递到马嘉祺面前:“好歹吃碗长寿面,或者我跟耀文打个电话,晚上出去烫火锅?”
“不要。”马嘉祺摇头,手指去抠陶瓷碗的边缘,烫红了也没发觉,“下次别买那些了,我不回家,放冰箱里也会坏。”
“不行,你好瘦,要吃饭。”宋亚轩与他讲道理,“哥,人总要往前看,丁哥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
马嘉祺忽然抬起头,目光看向宋亚轩,一个很冷很悲戚的眼神,看得宋亚轩不敢再说话,只好拿上外套离开。
他想,一个人应该要有自己心痛的空间。
室内,马嘉祺盯着那盒还没被宋亚轩处理掉的橙子发愣,那是自己在两年前的生日当天买的,两三个包在保鲜膜里,圆得很可爱,像丁程鑫,鲜亮,润透。
可惜,橙子放了两年,早就烂空干瘪,早就回不去了。
丁程鑫,丁程鑫。
马嘉祺很低声地叫他,在叫到第四遍的时候哽住了,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忽然砸下来。
意识到了什么呢。
意识到了自己或许再也不会过生日;再也不会有人咋咋唬唬给自己下长寿面,卧个鸡蛋还能把蛋壳打碎一半。
意识到了丁程鑫——他的爱人,永远留在六年前的十二月十二日,连一个吻都舍不得分给马嘉祺,就把他轻巧抛下了。
马嘉祺一直想,做梦都想,要是能回到从前,回到十八岁多好。
十八岁的丁程鑫还没有生病,健康漂亮,能骑自行车与马嘉祺绕着嘉陵江跑,冷风钝钝地刮到脸上,丁程鑫大喊着我追上你啦,有点鼻音,感冒还没好的嗓音发哑,挠得马嘉祺心里也好痒。
“我不骑了。”他讲。
丁程鑫以为马嘉祺与他耍脾气,跳下车去牵马嘉祺的手指:“干嘛不骑了,你怕输吧马嘉祺。”
马嘉祺还是不说话,一步一步把丁程鑫牵进暗处,然后,贴近了去吻他:“谁怕输。”
丁程鑫乐颠颠地回吻,亲地气喘吁吁也好高兴:“大不了我让让你嘛,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小寿星。”
那个时候最好,马嘉祺想。
那晚他们回家,不知道是谁先挑起的火,弄到半夜还没睡,丁程鑫有点欲哭无泪,马嘉祺只比他小十个月,但精力旺盛太多,简直要把他往死里折腾。
“想什么呢。”马嘉祺亲他耳朵。
“在想你三十岁是什么样子。”丁程鑫拨开马嘉祺汗湿的头发,呼吸有点乱,“现在能这么猛,说不定年纪轻轻就……”
“找打吧你。”马嘉祺作势抽了一下丁程鑫的屁股,倒还真有点认真地思考起来:“三十岁啊,那个时候我在不在娱乐圈都是个问题,唱也唱够了,不如跟你旅游去,干脆跑到国外,谁都找不到……或者回家给你当山寨主夫,天天做爱心便当给你送剧组去。”
“屁嘞,天王级别的大明星天天给我做饭吃,我怕折寿。”丁程鑫笑着摸了一把马嘉祺的头发,“我不要你那样,我要你永远闪闪发光的,这才是马嘉祺的样子。”
他爱马嘉祺,从第一面起就爱他的野心,像孤狼一样从长江国际杀出去,与丁程鑫一样,每一口都要见血的。
永远漂亮,紧绷,这才是马嘉祺。
马嘉祺没辜负这句话,在二十九岁时靠一部电影给证实了,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这么大的领奖台上,水晶的奖杯沉得快脱手,马嘉祺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拿住的。
他想,或许是阿程在他旁边,帮他托住了。
丁程鑫的病是在二十四岁那年检查出来的。
马嘉祺被单独叫到谈话室里,医生拿着那张X光片,指着那团模糊的东西给他看:“已经扩散了,就算是开颅,意义也不大,反而会弄得病人很痛苦。”
马嘉祺没说话,感觉有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弄得好难受,连医生的话都听不清了,只知道木讷地点头。
医生叹了口气,抽出几张纸巾放到马嘉祺面前,问他要不要办住院:“你朋友这个情况,保守治疗还可以做一做,靶向药,或者化疗,也是有治愈希望的。”
“会痛吗?”马嘉祺忽然问他。
医生没有答话,但隔着眼镜的目光让马嘉祺知道,疼痛和那个不可回避的字眼,很大概率会构成他与丁程鑫的将来。
骗人的吧,我在做梦吧。
马嘉祺嘴唇在发抖,不知道是在问医生还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要是丁程鑫,他那么年轻,那么想活命,为什么非要是他。
他,他还有那么多想跳的舞啊。
……
“我跟您去签字。”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嘉祺才抬头,他没有哭,但是眼睛红得很可怕,声音越说越轻,“请您、您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来救他。”
马嘉祺出门的时候,丁程鑫坐在走廊里等他,低着头,两只脚晃来晃去,看到马嘉祺走近了,才仰起头对他笑:“饿了。”
“想吃什么?”马嘉祺去牵他,手黏着手,十指相扣藏到羽绒服的口袋里,心想丁程鑫真是瘦的过分,原先的一只小胖手没剩几两肉,明明都贴的这样紧了,也像填不满掌心一样留空隙。
马嘉祺与丁程鑫吃葱油面,丁程鑫很恹恹,尽力吃了两口,把碗推开了,说吃不下。
马嘉祺从自己碗里挑起很小一撮面喂过去,语气颇像哄小孩:“我们阿程最乖了,再吃一口好不好?”
“我不想做化疗。”丁程鑫别开脸,“化疗掉头发,我死的时候,没有头发会很丑。”
“怎么会。”马嘉祺放下筷子,着急去手机相册里翻自己以前剃光头的照片,“哪里丑啦,你不是一直讲我从小帅到大。”
丁程鑫被逗笑了,他笑起来很没心没肺,只是两颊陷下去,怎么看都是苦的:“就是很丑啦!特别丑!”
他笑得喘不上气,坐不住了一样趴在桌子上,脸埋进手臂里,肩膀一耸一耸。
“就是丑啦,你还会长回来,我没时间了。”
马嘉祺后来还是妥协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丁程鑫再次把头抬起来时在流鼻血,滴滴答答地淌过他白净的脸,弄得马嘉祺心慌,手忙脚乱给他找纸。
丁程鑫依然在讲化疗掉头发的事,马嘉祺生气了,但还是什么也顾不得,什么都答应了。
或许从那场自行车比赛开始,他什么都输给丁程鑫。
马嘉祺把工作全部推掉,与经纪人请了长假,带着丁程鑫回重庆,回到那个他们见面相爱的地方。
刘耀文和宋亚轩跑过来看他们,丁程鑫那时更瘦,简直脱相了,或许只有九十斤,整条手臂都是乱七八糟的青色针眼——丁程鑫很爱漂亮,用毛衣和羽绒服遮严实了,拍拍宋亚轩的脸又摸摸刘耀文的肩膀,很迷恋地想再多看看这两个小孩:“吃火锅去,哥请客。”
他们四个去搭轻轨,丁程鑫一路很兴奋,指着窗外与马嘉祺讲,你还记不记得这里哦,就是,我们当时拍小短剧就是在这里,向横,诶?
“记得记得,祖宗你戴好围巾行不行。”马嘉祺攥丁程鑫的手,红围巾在丁程鑫脖子上绕了一圈,遮住那张瘦出尖下颌,小猫一般的面孔。
丁程鑫与他撒娇:“你想什么呢?”
马嘉祺被逗笑了,从身后很小心地抱住丁程鑫:“我在想,我要是真变成向横就好了。”
“那样我和林说会一直见面。”
“一百面,一千面都可以,向横总是站在林说这一边。”
丁程鑫,不要生病,一直跟我见面,好不好。
洪崖洞的火锅店最热闹,四个人那天吃得很高兴,晚上回去时丁程鑫说走不动,耍赖让马嘉祺背他,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亚轩还是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我都看到他好几次偷偷抹眼泪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马嘉祺感受到丁程鑫讲话,喘气声音太重,人瘦成一把骨头,好像再喘下去整个胸腔都会崩掉,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腿:“阿程,休息会儿,到家再说。”
“我不。”丁程鑫与他闹,“我现在的话讲一句少一句了,嘉祺,我得说完,你听我这一次。”
“我不想见我父母了。”
马嘉祺的脚步一顿。
“昨天你出去买菜的时候,我姐带着小粽子来看我。”丁程鑫的声音有点低落,“但是小粽子认不出我了……我以前对他那么好,送他去幼儿园接他回家,抱他去好多好多地方玩,他说最喜欢舅舅。”
“可是他都认不出我了,我、我现在一定特别难看。”
“我不想见爸爸妈妈了,他们看到我,估计也只会伤心,那太可怜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马嘉祺没有说话,他忍哭一向很厉害,但这次却觉得一股巨大的悲伤像山海倒伏一样向他扑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过鼻尖,砸到山城的台阶。
怎么办,丁程鑫真的要死了。
马嘉祺没再带着丁程鑫去打化疗药,他的身体已经受不起折腾,马嘉祺给他戴上一顶贝雷帽,说真好,你以前跳舞也常戴这种帽子,好漂亮。
丁程鑫掀开眼皮:“你就唬我吧。”
马嘉祺哈哈笑了起来,望着窗外,说今天天气好。
“嗯,太阳那么好。”丁程鑫点头,想了想,说,“嘉祺,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我想再去拜个佛。”
寺庙在半山腰,山不高,但丁程鑫走到一半就说累了,往台阶旁一坐,像小孩一样躲懒:“爬不动了,你陪我休息会儿。”
马嘉祺挨着丁程鑫坐下,怕他着凉,解开自己的黑色羽绒服裹到他身上:“那我们回家?”
“不想回。”丁程鑫抱着膝盖靠在马嘉祺身边,“这里,我小时候来过好多次———我跟你讲过哦,我十岁,出车祸差点死了,车都变形了我还活着。”
“那时嬢嬢抱着我来庙里还愿,说我是个大难不死的乖小孩。”
“这里的佛认得我,所以想……再来看看。”
两个人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寺庙,马嘉祺特地买了香,燃着了,他跪下去,闭上眼睛拜得很虔诚。
丁程鑫抱着马嘉祺塞到他怀里的保温杯,像个小猫一样叽叽喳喳地问他:“嘉祺嘉祺,你许了什么愿?”
马嘉祺不响,扶着丁程鑫跨过门槛走出去,山上人很少,空气中都是香火味,一旁的树系满红绳和木牌,让风吹得叮当响,如吹动他与丁程鑫一世的红尘。
“不告诉你。”马嘉祺捏住丁程鑫的手腕,吻落了下来。
“愿望讲出来就不灵了。”
丁程鑫愣了一秒,整个人几乎开始颤抖了,说不出是难过还是高兴。
高兴马嘉祺还爱他,爱他这副不健康的身体。
“可是,可是我都快死了……”丁程鑫我在马嘉祺怀里,声音很轻。
马嘉祺没听清:“什么?”
丁程鑫磕磕绊绊地忍住哭,拥马嘉祺更紧:
“可不可以不死,我好舍不得。”
丁程鑫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他在那个傍晚开始呕血,还没回家又被推进抢救室,输血的血袋一包包用空,丁程鑫挣扎得很厉害,说好痛。
马嘉祺绝望地站在抢救室门口,护士和医生进进出出,门开开合合,他一次次与丁程鑫对视,冰冷的仪器、花花绿绿的数字、大片的血红。
像场闹剧,看得他几乎站不住。
后来进急诊病房,丁程鑫昏迷醒来,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戴着氧气面罩,心电监护仪滴滴地跳动,晦晦的光照到他脸上,马嘉祺在床旁握着他的手:“阿程,睡会儿吧。”
丁程鑫摇头,一双眼睛疲惫地望着马嘉祺。
“那好吧,”马嘉祺妥协了,声音很轻地与他讲话,“今天你问我,拜佛的时候许的什么愿。”
“我跟佛说,要是今天下山了,我们还能一起回家,就把我的寿数全都给你,我可以马上去死,一分也不要。”
“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很久以前,我们在十八楼拼命,那时候我就暗恋你,借着练舞,想靠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后来我们真在一起了,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分开,我以为,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健康快乐地陪我度过一岁又一岁,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丁程鑫,阿程,不要丢下我。”
丁程鑫看着他,良久,捏捏马嘉祺的手指,笑了。
马嘉祺的呼吸一滞,像被世界捂住了嘴巴。
他忽然泣不成声。
从前,他们有很多次站上舞台,爱情湮没在狂热的欢呼声里,不能见光,只能借着牵手的理由捏一捏手指。
捏一捏手指,等于一句我爱你。
马嘉祺从梦中惊醒,心口好像缺了一块似的难过,他起床,想去洗把脸,刚推开门,一个人影扑过来拥住他。
“生日快乐小马同学!”
丁程鑫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马嘉祺一惊,忙推开来人。
“干嘛呀你,”丁程鑫觉得好笑,“虽然我特地从学校赶过来,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诶诶你摸我干什么!”
马嘉祺把丁程鑫整个人都检查了一遍,刚呼出一口气,忽然又在丁程鑫震惊的目光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不是梦。
丁程鑫吓了一跳,心想马嘉祺不会睡了一下午把自己睡傻了吧。
马嘉祺抱住丁程鑫,他似乎终于放心了,把头搁在丁程鑫肩膀上,讲话闷闷的:“想死我了。”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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