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翻译|【中篇】我最像人的状态 / At My Most Human State (内有露-骨-描写
来自:小金一百多斤(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作者:EmpyrealInvective
原文链接:https://creepypasta.fandom.com/wiki/Template:Adminpick/April_2023
翻译:豆瓣@小金一百多斤
我得把这些打出来。外面的人不想听事情的全部经过。他们只想关注'那一部分'。他们是那种翻到推理小说结尾,以确保自己的推理正确的人。他们喜欢谈论自己在某种情况下会怎么做,却不愿意倾听别人的经历。我写这篇文章是因为我希望有人能理解我。那些人想谴责我,大喊:"你怎么能这样!"而我的回答是:"我只做了必要的事情。"这似乎并不能满足他们。
我必须解释让别人听到我的声音;我想这就是我打出这封信的原因。在看守把我推回牢房之前,我只能和电脑待一个小时,为了诚实起见,我承认我是在惩教所里打字的。我还没有被判刑,正等待着接受审判,从陪审团对我的眼神中,我对判决的结果不抱任何幻想。由于媒体对此案的大肆渲染,审判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还有时间。
我写这封信也是因为我很孤独。看守们不想和我有任何接触,我被单独关起来直到听证会结束。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一小时电脑时间结束后,我就会被继续关起来。法庭的理由是为了我的安全,如果不是看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我还能相信。他们希望我被隔离,因为他们厌恶我的外表和行为。自从事故发生后,我的外表就变得阴森恐怖,我不太愿意谈论这件事,而且由于没有镜子,我也不必面对我的身体受到的伤害。
我从头说起。之前我想要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把我的行李(其实也不是很多)装进两个行李箱,跳上一架飞往科罗拉多州的跨国航班。我在家乡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我不想多说我的出生地,因为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和新的经历。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思考着我的梦想。然而残酷的神灵笑着赐予了我新的开始和新的起点。引擎在飞行途中熄火,我们的飞机从空中坠落,与一座山相撞。
这次撞击本应让我们当场丧命,机长却仍旧试图强行着陆。飞机猛烈撞击树木,将飞机撞得四分五裂,飞机在雪地上滑行着停了下来。由于高度骤降,我眼前一片漆黑,但极度寒冷让我在几分钟内苏醒过来。惊魂未定的我解开安全带试图站起来。周围一切看起来都很模糊,我试探性地迈出了第一步,摔了个四脚朝天,如果不是机舱地板上有东西护住我,我的鼻子可能已经断了。
朦胧的视线逐渐恢复,我意识到自己倒在了别人身上。我开始连声道歉,但我突然意识到我的道歉永远不会有回应。死人是听不见的。那个人(也就是他剩下的部分)已经被安全带横向分割成两半,凌乱地躺在机舱地板上。他在几秒钟内就失血过多而-死,而其他人则在空中发出呻吟声,向不再倾听的神灵祈祷。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机舱四处走动,查看其他乘客的情况。大多数人看起来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想我很幸运,因为我在机舱中中段,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撞得头破血流。大多数乘客都失去了知觉。飞机坠毁时的突然冲击力将一名未系安全带的儿童抛向他前面的座位,扭断了他的脖子。当我经过他身边时,他微弱呜咽着。我知道我无能为力,继续沿着过道走。
我看到了更多的惨况,我能回忆起的最可怕的例子是一位空姐。飞机坠毁时,她正在帮助乘客入座。她来不及躲到安全的地方,餐车就压了过来把她撞到了货舱门上。我只能从她铭牌上的 " Marge Reed "看出她是空姐,她被撞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趴在货舱门上,裸露的肋骨从破裂的腹部突出来,就像一只恐怖的蜘蛛试图将我困住。要不是惊魂未定,我早就吐了。我向驾驶舱走去,查看其他可能幸存的乘客。
我路过了更多奄奄一息的人。有一个人阻止了我的前进。那是一个打着领带穿着夹克的男人。他是个商务人士,痛苦地呻吟着无力地抓着胸口的金属突起。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座位托盘的金属部分把他钉在了座位上。它肯定没有击中他的心脏,但从他嘎吱嘎吱的呼吸声判断,我知道它可能刺穿了他的肺部,并使肺部瘪了下去。
他已经死了,只是还不知道而已。
被刺穿的人喊:"救我"
他用手抓着金属棒,咳出了红色的东西。
我说:"你快死了"
他的眼睛涣散,呜咽着说:"好痛。。"
我点点头然后撑起身体。我让他闭上眼睛,用手掌按住他的嘴,捏住他的鼻子。他在座位上晃动了一下,把胸口的伤口撕得更深了。我的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和鼻子,给了他唯一的怜悯。没过多久他的挣扎就停止了。我又用手捂住他的嘴片刻。我知道他死了,我吐在了过道上。
我继续沿着过道前行。其他乘客大多已无药可救,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而那个被刺穿的人可能还要忍受几个小时的痛苦。驾驶舱的门被卡住了,我用肩膀撞了几下才让开,让我可以往里看。但我不喜欢我所看到的。
飞机机头与山体侧面相撞,驾驶舱首当其冲。驾驶舱就像被愤怒的神灵捏在手里一样摇摇欲坠。透过残骸我只能看到一些东西来证实驾驶舱里确实有人。其中之一就是从皱巴巴的金属中伸出的一只手。这只手痉挛性地抽搐着,我骗自己说这是设备产生的电流穿过这只手。我回到机舱,不愿再目睹眼前可怕的一幕。
当我再次踏上飞机过道时我感受到了寒冷。它直透我的心底让我瑟瑟发抖。我向右看了看,发现飞机侧面有一个巨大的破洞,冷风吹了进来,几片雪花飘进了过道里。这是一个声音让我猛地抬起头,朝飞机后面看去。有人在厕所里,但餐车挡住了他们的出口,把他们困在了里面。
我把推车拉到一边,车轮拖过Marge凌乱的残骸时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个男人步履蹒跚地走出浴室。他身上有几处瘀伤和磕碰,但他能活下来。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我猜他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他自我介绍说他叫Jim Donner,正当我准备告诉他我的名字时,一声惊呼打断了我。还有一个幸存者。
另一名幸存者说自己叫Tamsen,他刚刚在另一名乘客的尸体旁苏醒过来。我们设法把他从座位上拽了下来,jim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恢复了一些理智。我们每个人都重述了坠机的经过,仿佛重述一遍就能改变结果。Tamsen发誓说我们撞到了什么东西,而jim则说是发动机因为极寒而结冰了。听到他的话,我们才惊觉如果我们不采取措施,马上就会冻僵。
我们开始从头顶拉行李,堵住飞机侧面的缺口。这有助于防止部分冷空气吹进机舱,并将野兽挡在外面。坠机时,我们每个人的肾上腺素都骤然升高,但现在我们疲惫不堪。第一个晚上,我们挤在过道里取暖,周围都是死-人,狂风穿过飞机残骸向我们呼啸。
那天晚上,我梦见飞行员的手从飞机残骸中伸出来,它抽搐了一下开始用手指向我招手,好像在邀请我去什么地方。这一夜我睡得不太好。第二天我们在餐车里搜刮食物,边吃薯片边讨论我们的计划。我知道飞机没有降落机场,机场就会知道出了问题,他们会来找我们。Tamse不同意,他催促我们离开残骸去寻求救赎。Jim表示反对,这时Tamsen变得激动起来。
Temsen告诉我们,他不打算呆在这个铁棺材里冻死或饿死,他要离开这里去找人帮忙。我正想说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冒险外出是荒唐的,Temsen却已经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他剥掉死者的衣服,把它们裹在自己身上做成了一件防雪大衣。他祝我们好运,然后只带了一袋薯片、一瓶水和他的外套就出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Temsen。
后来我才知道,Jim为什么反对出去寻找救援。在坠机中他的腿被轧伤,脚踝脱臼。那天晚上他的脚踝肿得像网球一样大,稍微动一下就痛苦不堪。但昨天的坠机惊吓掩盖了疼痛,现在肾上腺素消退了,他实际上已经残疾了。照顾他和努力活下去的重担全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脱掉了其它-尸-体的衣服,为Jim和我自己做了外套。然后我开始把尸体搬回货舱。这项工作中最困难的部分是处理Marge的-尸-体。我几乎不敢碰她,因为她看起来就像《异形》里面来的。当我把 57 名死-亡乘客拖进货舱时,Jim正在清点食物和水。当我搬完后他告诉了我一个我已经知道的消息:我们的食物只够再吃两天。我们坠机了,储备也耗尽了。第三天晚上,我们没有食物了。
在那些日子里我们一直在猜测救援还有多远。Jim告诉我只需要几天时间,但我更清楚如果他们三天都没有找到我们,那么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搜索可能需要几个星期的时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真希望能和Tamsen一起,抛弃Jim。无论如何,这样都会快很多。
在我们的食物消耗殆尽之后,我们的讨论开始变得低落。他谈到了死-亡和我们处境的绝望。我知道Jim的脚踝现在已经肿得像柚子一样大,伤得很重,为了缓解疼痛,他把飞机上的酒喝了个精光。酒精让他自我麻醉,但却让他不得不经常上厕所。我不得不扶他起来,这加深了伤势,让他想喝更多的酒。一个恶性循环。
一天晚上他喝醉了,他告诉我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活下去。他接着建议我们eat其他乘客的尸-体。那时我已经一周没有进食了,胃里充满了钝痛。我告诉Jim这种想法太疯狂了。我一直等到他昏睡过去才偷偷溜回货舱检查尸体。他们几乎一丝不挂,皮肤上覆盖着冰霜,已经开始腐烂,吃了他们我们会生病/感-染-病-毒的。
尸体腐烂的气味非常刺鼻,我差点吐在货舱里。当我回到用衣服搭成的小窝时,Jim已经醒了。
他看透了我的表情,"他们腐烂了。"
我告诉他不能吃,只能等待救援。他听了哈哈大笑,他狂笑了一整天。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开始感到绝望。时间不存在了。我开始数不清我们被困在这座山脉的天数。随着脚踝的疼痛与日俱增,Jim开始神志不清。他清醒的时候能够连贯说话,更多时候几个小时里只能大笑或流泪。当饥饿开始慢慢地从里到外吞噬我时,我也慢慢地缩回了自己的身体。
陪审团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做出这个恶-魔般的决定,以及我是如何做出这个决定的。我无法给出确切的时间或理由。那时白天沉浸在沉闷的麻木中,夜晚则扭曲成噩梦般的幻影,双手在残骸中挣扎,肋骨像牙齿一样紧紧咬住我。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处于半昏迷状态。我只能告诉你,在我做那件事之前,我抬起舱门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景色。没有人,只有我。
我做出了决定。我喝了一小瓶酒来壮胆,酒瓶重重地摔在扶手上碎成了利刃。我转向Jim,他已经陷入了无法控制的大笑之中。几天来我一直想和他谈谈,但他只是不停地笑,不停地胡乱叫喊。我别无选择。我把酒瓶刺进他的喉咙,酒瓶在刺入他喉咙时破裂了。血涌了出来,但刺得不深,不足以致命。失去了武器,我跨坐在他身上,开始掐他的脖子。这时我已经饿的没有力气,所以花了很多时间才掐住他的脖子。他无力地反抗着,他的手试图打我,但我裹着厚衣服,几乎感觉不到。
我继续掐他的脖子,直到我确定他已经死了。他的眼睛往后翻,挣扎也停止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继续掐了他几分钟。我扼-住他的喉咙,摇晃他的身体,直到他的脖子发出令人作呕的断裂声。我把头放在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他已经死了。当我确定他已经死了之后,我吐出了胆汁。我蜷缩在地上,对着胆汁痛哭流涕。我的胃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将要用最可怕的方式来填满它。
饥饿感完全占据了我的理智。我跪在他敞开的伤口前,把嘴唇贴了上去。在寒冷的环境中呆了漫长的时间后,有温暖的东西流进我的喉咙,这种感觉让我充满活力。喝下了深绣红色的灵药后,我就开始了分离骨肉的艰巨任务。我只有双手和牙齿。我用牙齿把我朋友的肉大块大块地撕下来。我不会再详细描述了。我为此感到羞愧,但如果再让我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会做一模一样的事。
Jim是我在飞机废墟中唯一的伙伴,在吃掉他之后,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飘飘然,不,我脱离了现实。我回到了一种原始状态。我是一个野性十足的恶-魔。我不知道在这种原始状态下过了多久。我不知道在我吃掉我的朋友之后,是否已经过了几天或几周,最后才有人来救我。我只知道救我的人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现我的。
从他们的证人证词来看,他们是从飞机侧面的大洞钻进来的。他们不得不拆掉我们设置的行李路障。搜救队起初以为没有幸存者。他们搜索了过道一无所获。当他们进入货舱时,才发现了我和其他乘客。
货舱里一片漆黑。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只好用手电筒照明。在打开手电筒之前,他们许多人都证实听到了令人作呕的咔嚓声。当他们终于把手电筒对准我时,我刚刚掰开了一名乘客的骨头。我的嘴紧紧地咬住那名妇女断裂的股骨,正在吸食其中的骨髓。
这束光把我吓了一跳。起初我以为他们手电筒发出的光是我发烧幻觉的产物。直到我抬头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脸,我才知道我没有产生幻觉。他们看着我,眼神中夹杂着震惊恐惧和厌恶,因为他们看到了我最真实的一面。他们不确定我是怪物还是人。我自己也不确定。
我不知道自己在货舱里待了多久,但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脱掉了我的临时外套。我在货舱里至少待了几天,以其他乘客尸体的骨髓为食。货舱没有保暖材质,里面非常冷,但我不能离开。当时我觉得里面很舒服,又黑暗又舒适。搜救人员把我带回了文明世界,我已经变成了一具躯壳。
我回到文明世界的第一个具体记忆,就是我第一次看到怪物的时候。他们把我安排在一家旅馆过夜,同时商议如何处置我。他们想以谋杀和-亵-渎罪起诉我。我想不出任何事情可做,就在房间里踱了几个小时步。就在这种无聊的状态下,我第一次看到了困扰我至今的怪物。
第一次看到它时,我还在房间踱步。它是一个邪恶怪诞的东西。它的鼻子和指尖都是黑色的,脸上挂着刀刻般的邪恶笑容。它憔悴不堪。我想尖叫但我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我看到的怪物就是镜子中的我。我想起Elie Wiesel写过的一段话:"从镜子的深处,一具尸体回望着我。他凝视着我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恶-魔看了几个小时。我不知道是谁或什么东西在那场空难中幸存了下来。
这就是我的故事。
这将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早我就会离开,陪审团宣布我无罪的画面 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他站起来说:"我们,陪审团,认为被告Mr. Blackwood因Extenuating Circumstances “特殊情况”(突然、意外、严重破坏、超出控制范围的事件)而无罪。"
明天,我将被释放。
说实话我对判决结果很矛盾,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重回人间。我一部分理智渴望自由,而另一部分理智则要求把自己关在笼子里。每天晚上我都会被喉咙里的尖叫声惊醒,咸咸的铁一样的骨髓味在我嘴里弥漫。我不知道哪种感觉更糟糕,是回忆,还是每当我想起那种味道,我的胃就会咕咕叫,开始流口水。我的胃里有一种可怕的饥饿感。这听起来很疯狂,对吗?我知道这很疯狂。这就是我要删除这一切的原因。
即使我决定删除整个文档,我也很高兴我说了出来。我很高兴能把这些都说出来。
Blackwood离开监狱后
看守瘫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他很高兴看到那个怪模怪样的人离开。审判结束了,但媒体的 "骚乱 "仍在他们周围肆虐。各家新闻都在争相报道,他来回扫了一眼确保没有记者后才开始行动,打开电脑开始搜索Blackwood可能留下的任何相关资料。任何东西,给家人或朋友的信或电子邮件,在他们那里都能卖出高价。看守没有找到任何电子邮件,但他设法恢复了一份在Blackwood被释放回到这个世界前几小时被删除的文件。看守向前倾了倾身子开始阅读这份文件,脸上露出饥渴的表情。这确实能卖个好价钱。
译者有话说:这篇确实有点触及我的生理极限了,心理描写很细腻,今晚应该吃不下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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