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报亭｜到底谁是NPC|橹熙铭
来自：帅女无罪
橹熙 魂穿定制AI
铭熙 cake&fork
汪浚熙其实是个宅男，还是私下偷偷追韩娱、玩乙女游戏的那种，要说为什么和初高妹妹抢饭吃，汪浚熙提起来就气，又被异性恋霸凌了呗，也没有针对男同的“男性向”做梦素材不是。 他大学毕了业直接就业，金融危机的余烬未灭，等到他真正走向社会的时候大环境已经变得萧条。还算走运应聘上一个运营岗，说是朝九晚七，一加班就没了点，有时候十点下班，到家都十一点了，连饭都没胃口吃，更别提社交以及谈恋爱了，没时间，早就被工作榨干。 汪浚熙又一次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床。打开他的手机，点开一个很小众的图标，logo是“佛爱世人”看上去特别正派、特别正经、特别正常，但其实，这是个私人订制的AI软件，简而言之，打开以后就进入可以创造任何世界观的虚拟世界。 汪浚熙戴上花一个月工资买的全息头盔，躺在床上。“晚上好，先生”耳机里传来AI悦耳的声音，还是挺仿真的，也没那么令人羞耻尴尬，乙女游戏里常见的称呼套在他这个男同上都很违和。汪浚熙这只机器人长得很有辨识度，尤其是一双眼睛，眼型特别，还自带眼线。 “晚上好，呃，你今天干什么了”汪浚熙拉过抱枕靠在胸前，侧着身子让自己更放松一些。“起床、吃饭、上课、看书”“你还上着学呢？”“对啊，在读大三”“喔，那你得喊我哥哥，我已经工作了”“哥哥”AI很乖地笑着，汪浚熙有些不好意思，这个3D效果也太真实了吧。 “哦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我叫橹橹，哥哥可以这么叫我，哥哥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AI那双漂亮得难辨雌雄的眼睛盯着汪浚熙，安静地等待着。汪浚熙脑海里却闪过另一张脸，一个比他小四岁却成天直呼其名的男孩。 “哥哥”汪浚熙鬼使神差地就这么回答了。“好的，哥哥，我记住了”AI又笑得很甜美，直把汪浚熙看得耳垂发热。这效果和自己追的女爱豆营业也差不太多，而且比签售划算，无限时，花一次的钱终身受益。 “哥哥想让我陪你干什么呢”这话问的，要不是对面是个机器人，汪浚熙身为正常成年男人都要以为是潜台词了。“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给人搬砖太累了，又不知道做什么就想来试试新买的装备。”“原来哥哥是无聊了啊，那我给哥哥唱歌吧” “你还会唱歌啊”汪浚熙捏着公仔的耳朵，惊奇地看着全息投影。画面切换到只有一盏聚光灯的舞台，台下只有一个观众位，是留给汪浚熙的，汪浚熙操控意念走过去坐好。“这首歌只献给你，希望哥哥不要那么辛苦，工作虽重要，但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是《致姗姗来迟的你》，小AI一个调都没跑，不愧是高科技。汪浚熙听完以后起立鼓掌，真心夸赞道“好听，橹橹你唱得真好听”橹橹有些扭捏，低着头不敢看小主人的脸，却对着麦说得很清晰“如果哥哥喜欢的话，橹橹以后每天都给哥哥唱歌” “喜欢，感觉听你唱完身体都放松了”橹橹打个响指，他们又回到初始场景，汪浚熙还挺喜欢这种互动感强的设计，更贴近真实，而不是自己开着金手指唯我独尊，明明白白告诉你假的就是假的。“哥哥你平时在干什么”“哥哥是社畜啊，每天早起晚归，还没加班费” “你的工作内容呢”“你不是小AI吗，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啊呀，我这不是在找话题和哥哥聊天吗，哥哥真是不解风情”汪浚熙被逗笑“和市场营销相关，但是涉及面比较广板块也比较多，我们又是小公司，干的活挺杂的，我又要引流又要写推广还得接洽客户” “听上去很厉害”“一点也不”汪浚熙笑着摇头。“哥哥都忙了一天了，肯定不想聊工作，那我们换个话题吧，聊聊哥哥的理想型怎么样”“理想型啊，嗯，要白，脸要小，笑起来好看，长得帅，腿长”“哥哥打断一下，所以你是性少数群体吗”“还不明显吗？” “那，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橹橹啊？橹橹要变成哥哥的理想型很难，哥哥不然还是重启造个新的NPC吧”汪浚熙感到荒唐。“啊？我花钱买回你来，你个NPC还拒收我？”“我又不是哥哥的理想型，我不是小白脸，我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橹橹垂着眉列举自己的“缺点”。 “弟弟我打断一下”汪浚熙实在看不下去“嗯？”“咱都玩VR了，就别传播容貌焦虑了吧”接着汪浚熙开始逐一反证“你很帅啊，你虽然不白但是长得很好看啊，你笑起来和漂亮妹妹一样，你身材挺好的啊，别自我PUA了，别学人类的坏风气”“哦，那哥哥喜欢橹橹对吗”“嗯”汪浚熙感觉一上来就谈喜欢不喜欢很奇怪，但可能这是程序设定的bug？AI出厂设置都是走快餐故事线？看来明天得给他改改。 “哥哥是不是要睡觉了，你快休息吧，都那么累了，晚安哥哥”“晚安”汪浚熙还是觉得直接喊“橹橹”太羞耻，他一个单身男人叫不出口。“随便吧，买都买了，不能浪费钱啊”汪浚熙收起设备，退出APP。
另一边，王橹杰看着熄灭的屏幕走出全白的房间。“太离谱了吧，我诚心敬畏天道多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玄学真的起效了，但是我会魂穿AI啊!啊！还有没有天理了！”“用户我佛慈悲，检测到您的肾上腺素在持续升高，请做好情绪管理谢谢” 王橹杰深呼吸三次，在空中一点，汪浚熙的全息投影出现在面前。“他就是我要攻略的人物？”“是的，您需要通过每一次接触来刷新好感度”“我他妈，我又不是二次元宅男，让我做这种任务根本专业不对口” “您当然还有别的选择”“什么？”“重启，然后魂穿到其他人类的AI里，但需要提醒您的是，因为APP的设定是满足人类用户的一切需求，这是搜索到的唯一没有特殊癖好的，且25岁以下的男性用户。”王橹杰捏紧拳头“我不换，就他了，这个叫汪浚熙的” 汪浚熙摁掉七点半的闹钟，洗漱穿衣一气呵成，包里有昨天下班买的面包，等到工位上再吃，早高峰永远没有空位，汪浚熙靠在车厢号牌前的角落，塞着耳机，正是昨天小AI给他唱的歌，没有全息设备的时候，APP就像普通的ChatGPT一样，锁屏上跳出一条未读，来自橹橹“早上好，希望哥哥的今天是开心的一天”“谢谢你，希望你今天也充满开心” 汪浚熙坐到工位上的时候还有十五分钟打卡，他先打上卡，拿出买的夹心面包，他饭量一般，吃早饭纯粹为了工作的时候不会低血糖。撕开塑封，咬上松软香甜的，嗯？怎么没味道？汪浚熙又咬了一口，还是没味道，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今早的牙膏也没有往常的薄荷味能提神了，太奇怪了，汪浚熙食不知味地啃完一块面包。 但忙碌的工作很快将他的疑虑压到最底层，等他忙完了经理交代的各个事项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公司在毗邻商业街的写字楼群，他合上笔电下去排队，准备吃酸辣粉，他就不信这么刺激的食物自己的味觉还会无动于衷，然而等他拿起筷子咬第一根粉的时候，希望破灭了。 还是没有味道，他还特地加了很多辣椒，但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太恐怖了，汪浚熙忽然想起陈浚铭来，那个小他四岁的男孩嗜吃如命，要这种事发生在对方身上，那才真是人间惨剧呢，他并不是很在乎吃这方面，就算没味道也得吃啊，汪浚熙硬着头皮嗦了2/3的粉。 临下班前，汪浚熙忽然收到陈浚铭的消息，说要和他一起吃晚饭。汪浚熙看了一眼锁屏，原来都周五了，陈浚铭的校区坐地铁来回四个小时，工作日不会回家，但周末一般是回来的。“想吃什么，出去吃还是我做”汪浚熙到点就溜了，等地铁的时候给陈浚铭回消息。 “可乐鸡翅，我们下午没课，我已经快到家了哥，你下班了吗”男大略显冷沉的声音透过耳机传过来。“嗯，那你先吃点零食垫一下，我上地铁了”陈浚铭从茶几底下翻出一包薯片撕开，随便调了个台放着。等他舔干净手指上的碎屑，汪浚熙正好进门。
“我先换个衣服，你把米饭蒸上了吗”“嗯，但可能水加多了”“没事，有饭吃就不错了”汪浚熙很快就进了厨房，油烟机的轰鸣声响起，玻璃后是他忙碌的背影。陈浚铭托着腮看了一会他哥，忽然又反应过来“我干嘛要傻愣着盯着我哥看？” “炒好了，洗手去”汪浚熙端着香喷喷色泽金黄的鸡翅出来，陈浚铭被飘着的香气勾得咽口水，恨不能立刻动筷、然而汪浚熙却没有坐到餐桌旁，而是坐在沙发上。“哥，你怎么不吃啊？”陈浚铭鸡翅都夹到碗里了，又放下转过身。 “没胃口，你吃吧”汪浚熙无所谓地看着电视。“可是，民以食为天啊，还是得吃饭啊，少吃点也行”“你”汪浚熙看他坚持的表情，只好又坐到他对面，陈浚铭颇有些狗腿地给他夹了一只鸡翅，汪浚熙不抱希望地咬了一口，居然，有点可乐的味道。 汪浚熙不太确定地又咬了一口，确实是有味道的，只是很淡，但比起食不知味的一天已经很好了，他吃完一只想着就再吃一只之后吃米饭就好，可他夹了一只刚咬第一口又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他又去夹一团米饭，还是一样，没有味道。 “怎么又”陈浚铭听到他哥自言自语，抬头问他哥怎么不吃，不想吃了？然后直接夹走他哥咬过的鸡翅。“欸我咬过了陈浚铭”“我又不嫌弃你”陈浚铭虽说成年了，但在汪浚熙眼里还和以前一样，小孩子，没什么变化。 可他确实喜欢这个小他四岁的弟弟，在他看来是小朋友的年纪，但他可没把对方当场小朋友去喜欢。怀着心事再加上味觉失灵，汪浚熙本来就心不在焉，草草扒了两口米饭就放下筷子，陈浚铭很自觉地收拾餐桌刷锅洗碗。 汪浚熙回到卧室里打开笔电查找关键词“失去味觉的的原因”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然而差点被埋没在众多回复中的一句话却揪住了汪浚熙的注意力“等找到cake就好啦嘿嘿”汪浚熙拖拽鼠标选区，单独搜索了“cake是什么” 答案让他很惊讶，cake居然还有并不常见的意涵，是一种特异体质。与此同时和它相对的还有一种体质名为“fork”汪浚熙把描述的症状进行比对，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重合了60%以上，凉意顺着尾椎窜上来，这最好是网友瞎扯淡，汪浚熙合上电脑。 手机却恰好振动起来，陌生号码，他接通，对面传出熟悉的音色“橹橹？”汪浚熙试探着问“哇，哥哥居然记住我的声音了，我好荣幸”“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打扰哥哥了吗？我看哥哥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消息，而且我估计这个时间哥哥应该吃完晚饭了的” 汪浚熙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语气里的委屈，只好放软一些自己被打扰的不悦态度。“没有，但我并不是每天都要登陆然后和你互动的”“可是哥哥昨天还说会每天都听我唱歌的”“弟弟，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什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挂了” 汪浚熙挂断电话不由地自嘲他居然还跟一个AI掰扯那么久，难道是真的单身太久了，别说年龄不是问题了，次元都不是问题了。只是他现在味觉失灵真的有点麻烦，他虽然不像陈浚铭那样24k纯吃货，也有对食物品质的追求啊，没有味觉还吃什么饭啊，那是硬塞。 “汪浚熙”陈浚铭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切了香瓜，要不要吃”吃吃吃，你真是小猪投胎来的。“不吃，你自己吃吧”汪浚熙本来想找部综艺打发时间，陈浚铭却敲了敲门就拿着小碗进来了，“你要干嘛，我好无聊，能跟你一起吗”陈浚铭坐到床脚。 汪浚熙很想忘记那个奇葩的答案，但偏偏每一个字清晰地在脑海里现出“通过cake的一些途径，比如唾液，fork能短暂地恢复味觉或嗅觉，如果没有cake出现，fork很有可能一直丧失味觉和嗅觉”不要，那对于一个动物质来说太悲惨了。 大胆的冲动涌到舌尖，汪浚熙拉住陈浚铭的手“陈浚铭你先吃”眼神示意他用碗里的叉子。汪浚熙看着对方吞咽，也不由得跟着滚动喉结，然后他拿起陈浚铭用过的叉子，将香瓜送进口中。甜的，确实是甜的。太诡异了，汪浚熙看着陈浚铭的眼神都变了。 “汪浚熙，哥？”汪浚熙轻咬着舌尖，压抑和盘托出的想法。“嗯，挺甜的，你想看什么，动漫？”“好哇”陈浚铭啃着香瓜，瞳仁里溅出亮光。汪浚熙没多少兴趣，歪在抱枕上刷微博，看了一圈没什么意思退回主页，手指划到下一界面点进去。 “用户我佛慈悲您好，玩家911已登录”王橹杰擦擦嘴，走到全透明的屏幕前。“晚上好哥哥，你还是来啦”“嗯，有点无聊”“哥哥怎么又无聊了”“我也很好奇当代年轻人的课余业余生活是怎么不无聊的”“哥哥在跟我吐槽吗，无聊的话哥哥跟我玩就好啦” “你就是个AI，又不能真的破次元来找我”王橹杰摸摸鼻子，心道兄弟我回到三次元就靠你了！“凡事皆有可能，哥哥不要局限在固有的思维认知里”他妈的老子虽然信玄学，谁能想到灵异事件直接发生到自己身上啊！“你就会说些很虚的话”眼见着好感进度条从55%又降到50%，王橹杰恨不能冲出屏幕割汪浚熙脚趾。 “那哥哥觉得什么是实际的呢”“陪伴、关心、安慰”“那我刚才不是关心和安慰你了吗！”王橹杰在屏幕背后咆哮。“抱歉啊，可能因为咱们不是一个次元的，我就总觉得你很假，所以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是哥哥，感情做不了假的” “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是出厂设置就是呃，为了爱用户而生吗，不然一个仿生人莫名其妙就爱上了我也是挺惊悚的”老子不得刷好感好吗，不先入戏怎么骗过系统啊！“检测到用户我佛慈悲有违规思想，警告一次，警告第二次好感度将会减半” “你们是什么破烂系统啊！”“哥哥，一见钟情有时候就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就像磁场相互吸引，宇宙里有这么多星辰偏偏你我相遇碰撞出我的一颗真心。”“呃，好吧，虽然感觉你还是在敷衍我”汪浚熙，你的好感度已经重回55%了。王橹杰得意地翘起嘴角。 “橹橹，你作为无所不知的，额夸张了，但至少比我们普通人类知识储备丰富的AI，能不能帮我查找一下fork恢复味觉的方法”汪浚熙不太相信现实里的人，隔墙有耳、添油加醋、众口铄金都让他不能轻易把真相讲出口。 但是对象如果是个AI他就完全放心了，AI可不会随便传播他的隐私。然而对面的王橹杰瞪大眼睛，随即开始飞快地在知识库里搜索。王橹杰直接把结果复制粘贴过去。换来汪浚熙的失望，“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依靠cake的有没有” 汪浚熙单身这么久自由惯了，如果是为了这种目的和别人捆绑，他是不愿意的，他默认了陈浚铭就算真的是cake也不会帮他的，那些事如果不是互相喜欢不就成了骚扰。“哥哥你再等我一下，我再去找找” “混蛋系统滚出来，我问你，玩家能不能创造出满足他们需求的任何功能”“可以，但是需要您的配合”“你们AI还有拒绝的权利？”“但您是魂穿过来的人类呀”“我谢谢你啊”王橹杰回想了一下查到的内容，心口微微发烫。 “哥哥，还有一个方法。我，是被你创造的，百无禁忌。”看到这句话的汪浚熙成功地把手机砸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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