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文学|徐云峰和马杰有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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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乔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我,一脸看傻子的样子,我也没什么说头,一个劲往背包里扔东西,五天,我快去快回,我回他,仅算打个招呼。
徐越,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人家都不认你,哪有上赶子犯贱的。徐乔嗤笑一声,掏出一张银行卡扔我脚下。我没去捡,也没必要,徐云峰虽然不管我,但给钱还是大方的。
哦,我忘记说了,徐乔,徐云峰和他名正言顺娶回家的老婆的亲儿子。我,徐越,徐云峰和他小三的女儿。他是徐家的嫡子嫡孙,我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但我们到头来一样,都是爹不疼娘不爱,最后留落成我们两个在波士顿相依为命。
徐乔比我幸运点,他小时候还过过一段爹妈相亲的日子,我就不一样了,我妈,徐云峰当年的下属,背刺徐云峰把他送进去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怀了三个月,打是打不掉了,就等徐云峰出来了把我送到徐云峰那,从此再也没管过我的死活。
小的时候我以为我妈就是徐乔的妈,但徐乔的妈对我爱答不理,都是徐云峰找的保姆在照顾我。小时候不懂事,以为是这个妈不喜欢我,哭闹过,和很多小孩一样,想引起爹妈的注意,有一次估计是真的把徐乔的妈惹生气了,她很尖的指甲戳着我的额头让我滚回去找我那狐狸精白眼狼下三滥的亲妈,然后等徐云峰回家我继续在徐云峰面前哭,徐云峰没说话,当然也不会安慰我,他也够讨厌我的,他让保姆把我抱走,再之后我听到了徐云峰和他老婆的争执,摔东西的声音,挺吓人的,最后是徐乔妈拎着行李箱走了,隔着过道,徐乔在另一扇门后望着我,也没说话。
马上就是中国年的大年三十,但我和徐乔在美国呆久了,也不太过这个年,他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过纯粹是我没什么至亲至爱和我过这个年,所以没什么好过的,你要问我徐云峰这个爹和徐乔这个哥不是吗,那还真不是,我一年见不了徐云峰一次,而且我已经很多年没叫他爹了,而徐乔没因为我让他爹妈离婚鲨了我我已经谢谢他了。
我先说为什么不叫徐云峰爹呢,那很简单,小的时候过年,徐云峰和他前妻的父母都在,我的身份比较尴尬,后来徐云峰的爹拍板说就当是徐家收养了我,所以后来我叫徐云峰徐叔叔,后来快读中学那会儿就叫徐总。徐云峰也不搭茬,就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不然呢?你还想让我叫你爸啊?你听的下去我可叫不出口。
徐乔倒是一直接受程度良好,小时候喜欢拿笔戳我,后来被徐云峰骂过也改了,虽然一直喜欢阴阳我几句,但也随他了,我也不在乎这句话难听话,要是在意,早跳楼了。
别人大年三十阖家团圆,你去干嘛啊?你说,你去干嘛啊?徐乔走过来弯腰捡起那张被他扔在我脚下银行卡,卡尖顶着我的太阳穴,一路沿右脸划到我的下颚,他用卡抬起我的下巴说,真是贱人生贱种。
嗯,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见见我那个妈而已。我盯着他眼睛,回他。他不说话了,咬着后槽牙的样子和徐云峰像了个七八成。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趟有什么目的,我难道真的有勇气去和马杰见一面吗?我为什么要去见那个不要我的人。我应该买一根铁棍,然后在他下班路上的小巷子里把他打晕,再狠狠地踹几脚。嗯,大概是基因里那一部分来自徐云峰的狠和妒。
三个月前,芬兰,赫尔辛基国际芭蕾舞比赛现场,我看到了马杰和他亲爱的女儿,虽然他女儿并没有取得什么亮眼的成绩,但马杰眼里的骄傲和光芒让我生厌。我在后台看着那个女孩,输了比赛还很高兴,一脸唯唯诺诺确满足一切的样子,是多少有点虚假了,我最是看不惯这种性格的表现。然后我走过去把我获奖别人送我的捧花给了她,我带着虚伪的面具夸她姿态优雅,然后看她诚惶诚恐地鞠躬感谢。我说要请她吃饭,她十分抱歉的拒绝了我,说她的爸爸妈妈这次特意请了年假来陪她比赛,要趁着这会儿带她多逛逛北欧几个国家,然后邀请我去中国,她请我吃饭。我记得当时我是皮笑肉不笑的答应了。她向我挥手,我隔着忙碌的人群看到了在门口的她的父母,看这她扑进了马杰的怀抱。
你要说我怎么知道马杰是我那个妈,有徐乔在,我什么不能知道,在徐云峰和他妈离婚后,他一度拿马杰一家三口的幸福来恶心我,然后看我痛苦到麻木,他就会很爽,他说要受苦,我们也得一起受着。这次他当然也在,为了看这场笑话,他特意跑来芬兰,拿着所谓哥哥的身份坐在舞台下,又或就是故意坐在马杰旁边。徐乔擎着笑和马杰说话,哎,您女儿真优秀。马杰一把岁数还是唯唯诺诺,对着二十出头的少年也硬不起来,他说,徐越才是最出色的白天鹅。当然这话,徐乔当时并没有和我说。
回国,我当然不会和徐云峰报备,说了的话,别说到山东了,他估计会直接在浦东转机的时候把我拦截,然后再一张机票把我扔回波士顿。但是我不敢保证,有没有人和他打小报告,我摸着徐乔给我的银行卡,明白了什么意思,如果用徐云峰的钱,可能没出几分钟我的消费账单就能到他助理的邮箱,但用徐乔的卡,徐云峰就不会知道。我不知道徐乔到底什么意思,在我落地关闭飞行模式那一会儿,对话框里关于马杰的信息已经有一个完整的文档,甚至包括他这次春节假的具体日期。
我不会久呆,所以我只随身背了一个背包,我把充电宝取出来,看到了我扔在背包里的那只带着眼镜的白色线条小狗,那是我很小时候就拿着玩的玩偶了,现在已经发黄了,我虽从未知道它从何而来。
飞机落地转火车,已经是大年三十,各家都忙着团聚操办着年夜饭,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但是过年热闹的气息还是让这座北方的城市染了一点喜气,尤其是在马杰的老家,虽然不合适,但一股近乡情怯或许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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