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出小麦｜梦中人（1梦女向）
来自：途中下车
最近正值春雨绵绵，天知道那落地窗帘子一闭，两个相似的人可以一整日窝在书房什么都不管。朦胧之中我问蒋敦豪，为什么所有的小狗都爱与你亲近？ 彼时他枕在我腿上，毛茸茸的脑袋好不容易蹭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睛没有望我，而是滑动他的购物软件。他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天生的？就像楼下的猫都愿意给你揉一把。 他这么一说我就忍不住对他的头发上下其手，毕竟这里就有一只漂亮的狮子猫窝在我怀里，偷摸一把，谅后者也不敢有任何微词。 那我跟你还是不一样，我点了点他额头。我那是叶公好猫，只能用眼睛养。蒋敦豪佯装轻叹：难怪你只能和我住一块。 有些好笑地反驳，你又不是宠物。 他抓起我的手，摊开掌心轻轻挠刮。想缩回手，但他暗暗用了劲不让。微痒的触觉从掌心传至中枢神经，轻曼又漫不经心。我对上他视线，一双情人眼如猫魇足时的慵懒。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那媚劲是从哪学来的，可能就跟他说的托辞一样吧：天生的。 他比我要闲不住，躺没几分钟在旋转椅上盘起腿，扒拉木吉他。想拍他，但发现手够不着，于是干脆用脚蹭了蹭他衣角：你可不可以唱那首夜车？ 他哼了一小段，是这个吧。 我努努嘴表示肯定。 其实电影我俩一块去看了，趁着附近那家私人影院打折，一时间租了好些片攒着看。但不知为何我精心挑选的奇妙冒险主题里夹杂着这么格格不入的恋爱商业片，我猜想是否是哪位失意人忘了将它放回原来的位置，嘛，看一下倒也无妨。 很显然，这通拙劣的青春喜剧不够普适，至少和我们不太适合。不知第几个男女主独处的情节里，蒋敦豪悄悄睡着了。他下意识地倾侧到我肩上，找了个靠梦乡的好去处。昏暗的空间里，唯二的光源是屏幕的亮度和一盏安静处世的小橘灯。电影一直在明暗中交错，冷光映在他鼻翼，浅浅投射下一片阴影。我时常寻思哪有人的鼻子长那么立体的……然后毫不客气地蹂躏自己的。 好想吻他，但我一动他就会醒了。我只能强行打起精神令自己注意力回到电影里，看看大明星和小女孩最后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还没等到故事结束，蒋敦豪自己迷迷糊糊醒来。我逗他：这样睡不难受吗？ 他的小表情立马丰富了起来。又是佯装左睁一只眼、右睁一只眼的，又抿起猫唇，还不住地晃悠脑袋。 踏实，和你在一起怎么都舒服。他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 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曾轶可的《夜车》在影片的最后响起。我觉得她唱得好有灵，像歌词的女主角对我袒露那些只属于夜幕中霓虹灯的景色。同为女性，我很能与她的情绪共游走，细腻得让我想起身边这位，不禁听入了迷。果然那什么片出好曲？我戏谑。于是接下来蒋敦豪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听我单曲播放这首。 吉他拨弦的声音把我拉回来，他有意放慢了整首节奏，轻轻地和着： 车停了好几次/ 烟抽了好几根/ 天都快亮了/ 我们还没到呢 你睡得安稳吗/ 我必须清醒着/ 这条路有点黑/ 你睡吧我负责 蒋敦豪的声音总是带着一层薄雾，比起慵懒随性的原版而言，散过之后韵味悠长。尤其是像现在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起，我却想可不可以再把我的眼睛擦亮些，好让他不那么朦胧。 嘴唇翕动间，我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的白衬衫边被我按压得有点起皱，但显然无人在意了。他似乎被“突然袭击”吓着了，边扶住我边把琴往后撤。 怎么了？ 我歪着头说，想跟你接十分钟的吻。 “……据市气象局预报，我市仍有连续性强降水，请各单位和广大市民做好强降雨强对流天气防范工作，远离易涝低洼区、地质灾害易发区等危险区域或部位，雷雨大风时关闭门窗、远离窗户……”手机屏幕熄了又亮，数条温馨提示的短信排列在锁屏中。激荡的雨声仍穿透紧闭的门窗侵袭而至。一只蓝牙耳机不知何时被我甩到枕头旁，误触了播放键，音乐软件遂在播放着入睡前没听到的歌，是王菲的《梦中人》。 于是我在一片昏暗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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