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甄嬛传为何这么成功?女频作品需要男导演吗?
Raylene
偶然看到一条评论:女頻作品要男导演来中和。有感而发,遂写下本文。#人气创作计划#
女频小说的基本特征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情感奴隶、先爱后恨、名义权力、道德陷阱。前两点自不待言,名义权力是与实权相对应的概念,与后者长时间的收买人心、招兵买马不同,获得名义权力见效极快,上位者的一个举动、一纸诏书,下位者待遇就能立即得到巨大改善。而道德陷阱,则在于把女主塑造成不染尘埃的正义使者,女性的才能、谋略的发挥始终需要以正义为名为支点。投入迅速得到反馈的爽感、邪不压正的快感或成女频作品的最大卖点。
而与之不同的是,甄嬛传中的女性多注重实权培养。以功利主义来中和情爱和幻灭。甄嬛初入宫时装病避宠,提纯仆从。皇后利用正室的名义权力“权生权”,华妃则更为简单粗暴:“只有银子赏下去,人家才肯实实在在为你做事。”可知她们虽为皇帝的妃子、皇权的附庸,但心里已对皇权有了某种反叛,并基于此试图构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话语体系,一个不受皇权渗透的政治集团,这与“抱团吵架”“小团体”不同,而更像朝臣的结党营私,因为它的矛头不仅对准后妃,更指向皇权。华妃借此收受贿赂、保荐官员,皇后朋扇朝堂觊觎东宫,甄嬛更因此屠龙。这些集团的业务并不局限于宫斗,同时表现出对皇权的挑战。
甄嬛的成长脉络十分清晰,以甘露寺为界,分为“甄嬛”和“钮祜禄甄嬛”,成长弧光明显。对比两个时期,前期甄嬛总秉持着廉价的正义观:因为华妃邪恶,年羹尧邪恶,所以要斗倒。自诩正义的使者,华妃的可恶越被证实,自身的才能和谋略就越正义高尚,对付华妃已成为zzzq。所以在华妃倒台后,失去了正义的支点,才能成了干政,谋略成了谋逆,同时因为对华妃之恶的笃定,忽视对皇后党的设防,最终一败涂地。
而这些在钮祜禄甄嬛眼里简直是“小学生找老师告状”,黑化后的甄嬛倾向于马基雅维利式权力观,不再纠结于自身道德形象,不再力证敌人之恶。因为以直报怨、排除异己、消除威胁就是最充分的理由、最好的道德解释,正如宁嫔所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处事之风完全正常而合理。这种思想其实更类似于男频逻辑,比如那句著名的“入关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男頻作品中的男性权谋者具有明显的道德弹性,或者说,直接将道德排除于决策系统之外。在甄嬛传的前朝部分也是如此,皇上对甄远道、安比槐、瓜尔佳鄂敏的提拔并不在于他们清廉、有才干,贬黜也不因谈腐无能,而仅仅取决于女儿得不得宠。
此处所说女频如何不足,并非籍此影射女性之不足,女频的缺点并不等于女性的缺点。而恰恰相反,正因女性越来越清醒进步,传统的女频作品才越来越失去信服力。当我们指责某事落后时,我们已是进步的。
回到那句评论,在我看来,并非是女頻作品需要男导演,而是女頻作品需要冲破以上种种缺陷,而男频作品中的轻视性缘与道德弹性,在一定程度上为其提供了参考。二者并无高低之分。很多女频作品对于权力的想象绵软无力,只能将权力与爱情、名分、廉价的善良相绑定,所以很多冲破宫斗框架的“大女主剧”,也依然无法摆脱性缘依赖。而男频作品则往往崇尚暴力、蔑视情感、残酷冷血、唯利是图,本人在《妇女参政论者》影评中曾对男频作品进行过详细的批评,此处不再赘述。而甄嬛这一人物正是女频作品的一种突破和尝试。
横向对比诸多宫斗剧,甄嬛传无疑是成功的,而纵向对比,受制于宫斗的框架,它与真正的女性叙事还相差甚远。而谈及如何实现真正的女权叙事,甄嬛传带给我一些思考。就像和面一样,第一次加水太多(女频),第二次加面太多(男频),而到了第三次乃至更多次,也许我们可以探索出最为合适的比例,从而和出一个完美的面团。
参考文献:
《论奇观电影与视觉文化》周宪(2005)03–0018–09
《女性与社会权力系统》欧阳洁
《第二性》波伏娃
#我用显微镜看《甄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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