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1剧集《相思树》 都市爱情演绎灵魂辩证法

作者：周思明 从审美社会价值论的角度看，电视剧《相思树》与《亲情树》、《香樟树》是三位一体的“都市情感系列”。作为一部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的“深圳制造”，《相思树》既有与前两部姊妹篇所共有的人文思想共性，也有自身独特的审美价值建树，它以生动朴真的都市爱情传奇，演绎着新一代都市青年的“灵魂辩证法”(托尔斯泰)。 　　电视剧《相思树》所蕴含的朴真的人文精神是打动观众的首要元素。毋庸讳言，社会变革转型期，物质、金钱是许多人所孜孜以求的。但除此之外，总有一些人能够冲出欲望的重围，抵达人类精神的“光明顶”。《相思树》的主人公之一康凯说，“人其实不需要太多，简简单单就很满足”，此话既简单也深刻，可谓一语道破该剧的玄机。同是演绎都市情感，却是此“情”不同于彼“情”：作为《相思树》的姊妹篇，《亲情树》说亲情，《香樟树》谈友情，而《相思树》则着重讲爱情，是一部既“养眼”又“养心”的爱情传奇。中华民族重情义讲诚信，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是其中一个重要内容。《相思树》的报恩故事让我感动：主人公萧晓牧是个打工妹，她的寻找—道歉—还钱—恋爱—回报这一贯穿全剧的故事线，就像一根红线，它穿透了我的心灵，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主人公重义轻利的善美情感。《相思树》所渲染的那种朴实诚信的人生观，体现着人类生存的一种可贵的普世价值。它不受任何环境的制约，有着自己独特、强大的生命力。 　　《相思树》所精心建构的故事体系是吸引受众审美注意力的又一重要元素。故事是影视剧的上帝。缺失动人精彩的故事建构，电视剧就必然缺失了吸引观众眼球的美学基础。西方人信奉上帝，西方国家的影视艺术家把故事元素当成上帝。据说美国制作电视剧方式是从几万、几十万个故事中精选出、压缩成的几个或几十个故事。这种压缩饼干式的厚积薄发，是争夺观众眼球的杀手锏，让你欲罢不能。电视剧《特殊使命》我看了不下两遍，吸引我的除了人文情怀的高远之外，恐怕就是该剧对于传奇故事的精心建构了。而《相思树》显然也对故事的营造非常重视，其情节细节的铺排演绎可谓针脚绵密，彼此勾连，既注意故事架构的编制，也致力于人物关系的紧张。《相思树》故事时空跨度大，从云南丽江到上海北京，甚至远至美国纽约，镜头语言丰富，地理覆盖广阔，纵横捭阖，跌宕多姿，场景立体，画面多变，层次感强，给人以腾挪跳跃的动感。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电视剧《相思树》经由健康向上的主题策划和精益求精的艺术技巧，起到了重视化人、致力养心、突出引领、贵在自觉的审美价值导向作用。应当承认，市场经济使得不少人见利忘义。但环境和人的关系，不应视为一种单向的关系，而是对立统一的辩证运动关系。人固然受环境的制约和决定，但人的本质在很大程度上是自主的，有巨大的能动性和创造性。人的性格也是人的自我创造过程，可以自我调节，自我塑造，自我实现。在客观世界提供的相同条件下，人物可以呈现出极大的差异，个性的差异不能被通约和整除。一部优秀电视剧的宗旨，仍是“化”人——将人的精神素质“化”高，高素质的人才能确保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在娱乐文化居于强势的所谓读图时代，艺术的宗旨仍是“养”心——将人的心境“养”高。这是时代与人民赋予电视艺术家的使命。然而，放眼看去，时下我们的荧屏上，不少电视剧为了争抢观众的眼球，提升收视率，热衷于表现“三角恋”、“一夜情”、大款豪情、小资情调等等，在言说都市情感的一些电视剧当中，场面求豪华，花钱如流水，连家庭住宅都堪比五星级宾馆，而细究其人文思想含量、审美艺术含量，却实在找不出多少剩余价值。所以，从这个意义上看，电视剧《相思树》的主创者头脑是清醒的，思路是端正的，艺术追求是认真的。它针对市场经济条件下都市情感的空洞、世俗、易碎，以颇具人文精神含量的返璞归真的都市爱情传奇，给以了富于审美社会价值的强有力反拨。 　　当然，任何一部电视剧不可能完美无缺。《相思树》的某些细部还存在着瑕疵：比如康凯的前妻仅仅因为感情上被人戏弄，便因负疚而轻生离世，作为一个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现代女性，为感情问题而轻易放弃生存权，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也不合逻辑，此其一；该剧结尾，康凯得知晓牧一直独身等他，遂放弃在美国打拼的事业，并将全部资产捐献给助学工程基金会，回国和同时辞去刊物主编的萧晓牧一起，重新开起康凯最早开办的小餐馆，以实践康凯所说“人其实不需要太多，简简单单就很满足”的人生理想。这个细节给人一种为崇高而崇高的感觉，显得比较突兀，缺乏充分的现实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