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知识分子的工作没有显著的价值,但仍然是一种进步。
来自:衡夏尔
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形态下,相当一部分知识分子和官僚群体的工作,不会产生额外的价值,换言之,如果以绝对真理为标准,他们的存在多余。他们不创造更好的政治环境,不创造有效的知识。
但是这种无用的文书阶层,却毫无过错。确切地说,扩大官僚和知识阶层,并非为了服务于一个宏大的理想,其运作是一种人口的分配与转移。当社会有富余的资本可分配到学院和官僚机构上,那么就可以使一部人安身于此。
当社会的生产力与消费力到达一定水准,更多人的愿望一定是摆脱机械化的劳役生活,转向一种制度化的办公室生活。这种转向也是一种人道主义,虽然它会制造出新的社会成本与异化过程。
它创造出的阶层是奇怪的,从一方面,它们追随一种伟岸又含混不清的整体价值。
从另一面,它们又不创造任何价值,甚至违背于最底线的生产与经济学原则。一次文化奖项,其评选出的作品不会被公众看到,只使得参与其中的成员们,得到一次公共经费的补贴,一个学术体系内的某种头衔。
在缺乏美学、现实感与真实感的条件之下,为了营造富有意义生活方式,某个团体的成员,投身于一种基于团体内部集体无意识的游戏。
(在任何一个人群聚集的团体,情况亦是如此)
也就在此处,权力的游戏(或者说机制的游戏)诞生了。一个关于职称、奖项、经费、发表、标准和派系的复杂游戏。这种游戏,在政治的道德,和以及学院派自我审美的包装下,或许比世俗生活中的其他利益追逐,显得更煞有其事。
那些隐约能看清实际状况的成员……反而会产生一种亢奋的感觉,因为复杂的符号包装,使得这场游戏的本质,不易在公众面前暴露。一种自命不凡,亦不被理解的感觉,令他们更加狂热。
对于多数官僚和知识群体而言,他们所处的生活是神奇的,也是无聊的。就如同其他后现代生活一样,它的首先特征:是一种建立在同质化灾难之上的“不可辨认感”。
他们的实际工作表现为,在一些列中介部门与媒介之间的转换,他们是那中介的一部分。从整个事件的最初始端,到最末端,政治与知识宣称服务的对象:大众与世界,只是在中介外模糊的一团影像。
这种中介化的生活,虽然有违我们为现代人类生活虚设的目的,却对人类的行为、思想与观念,有强烈的规训作用。
人们发明出特殊的话术,形成特殊的圈子,产生特殊的亢奋与嫉妒机制。而生活的意义,也就是在这种喧嚣中浮现出的幻影。如果喧嚣不复,则没有意义…
我个人不认为知识分子和官僚团体的异化,是一件悲哀的现象。正如人类整体的发展史是异化的过程,异化体现在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
因为在任何一种制度下,少数的天才都将发挥出超越我们想象的作用。况且,非凡与高尚的生活并不总适合我们,平庸与空洞才是人的常态。
设计出一种合理的制度,以纵容人类的平庸,是合理的,并且是一种人道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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