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经济的时候我们在说什么——评《一课经济学》
来自:我非衣(【读客】,微信号duker4u)
在学术的版图中,经济学是实至名归的帝国,然而对于这个帝国的边界却是模糊而不清楚的,尤其是随着政府更多介入经济生活,和经济学家介入政策决定,这种政经不分家的格局在某种程度上促使我们不仅仅需要讨论在面对稀缺时人们的选择。比如我们下面讨论的“破窗问题”。 法国经济学家巴斯夏曾经举出过这样一个例子:一个顽童礽起石头,砸破了面包店的橱窗,虽然面包店主受到了损失,但对面的玻璃店又有生意了,而玻璃店多了250美元(买玻璃的钱),又会去别的商家那里消费。小小一片破橱窗,连环带动了整个社区的经济发展。 然而在《一课经济学》一书中,美国经济学专栏作家亨利·黑兹利特指出:如果这块玻璃没有坏,面包店主完全可以把这250美元拿去买衣服、买皮鞋,照样可以繁荣经济。当然,任何答案都不会得到所有人的满意,因为有人会说,那如果店主是一个葛朗台,他可能永远不会拿出250美元。是的,不过这显然已经超出了经济学的范畴,又或者说掀开了经济学的基石。 亨利·黑兹利特是美国著名的经济学专栏作家,也是奥地利学派的拥趸,而《一课经济学》更是得到米塞斯的亲自校阅。因此此书完全可以作为大众了解奥地利学派的入门书籍。奥地利学派所强调的经济学基础之一就是产权的明晰。在米塞斯这个激进自由主义者看来,如果国家不能有效地保护私有财产,那么个人有选择脱离国家的权利。如果允许通过损坏一个人的利益已实现更多人的利益,无疑这个国家的基本职能将受到挑衅,整个经济社会也无法正常的运转。所谓“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当然,国家的隐蔽手段远比扔石子的顽童要聪明的多。其中之一就是通过纳税人的钱来进行基础建设。上世纪大萧条时期以后,美国开始罗斯福新政,苏联的计划经济也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战后的欧洲也开始依照凯恩斯理论往下延续。不过奥地利学派并不认同这种拔苗助长的行为。奥利地学派认为,经济周期是经济扩张与经济紧缩交替更迭的自然现象。而黑兹利特在书中也说明,所谓战争有利于发展就如同破窗理论一样,没有意识到财产的总体损失,至于公路等基础项目不过是用纳税人的钱在制造就业机会。在此值得一提的是,现在被神化的蒋经国的经济政策之一,“前瞻性”地修建贯穿台湾南北的高速公路,建成当年鲜有车辆来往,“道”可罗雀,被人讥为停机跑道。 近年来,奥地利学派由于其自由主义色彩在中国已然成为显学,不过亦有人诟病其不利用数学模型说话——从奥地利学派的发展来看,这恰好是其故意为之且引以为豪的地方——因此门槛较低,很容易被“臭公知”吸收利用,成为先验的判断。比如臭公知们只需要列举政府部门的缺点,就可以道德优越地站在了人们这边。其实,米塞斯在《官僚体制》中已经明确指出了由于官僚体制更关注非利润目标,因此很难实现选择的优化。看看那些世界五百强的央企我们就不难认同这一观点,央企的目的在于迎合国家关于做大做强企业的目标,而非如何更好地迎合消费者以赢得市场。可惜市场已经没有其他竞争者了。 当然,黑兹利特所发对的不是央企,而是美国的民意。作为一个自由主义者,有时候你所对抗的不仅仅是强势的政府,也包括大众。黑兹利特在书中列举了以下几种常见的认识,并一一加以驳斥:比如“军人退伍后影响就业”,实际上在和平时期供养大规模的部队本身就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平准价格’保障了农民利益”,中间商在收购时已经考虑了市场的变化,并承担了农民的部分风险,不需要政府再来抢生意了;“关税保护了行业发展”,貌似保护了部分行业,实际上整个国家的相对优势得到了削弱。等等。 其实,从这些具体的讨论中,我们不难发现黑兹利特对于经济的理解,政府以民生为名对经济社会的介入,无疑在破坏整个经济的持续发展,而那些得利者不过是依靠游说政府、绑架政府的具体的一部分的人。而黑兹利特也相信,那些由于经济、技术等原因失业的人也并非被判死刑,因为只要努力变成社会需要的人,在社会整体发展的情况下是不难再次焕发青春的。这使我不由地想起了2011年的电影《艺术家》,一个默片电影的明星最终在踢踏舞上重新找回了自我。 跳脱开经济学范畴,我有时也会去猜想,奥地利学派是会更赞同康德的绝对主义,还是边沁的功利主义。在我看来,奥地利学派首要强调的是个人的自由不被侵犯,这自由的基础便是私产的确定与保护,而当每个人的自由都得到释放后,他们在经济社会活动中都依循着“迎合他人获利”的原则以实现社会的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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