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大作|【已进组】0009豪门伪骨科
来自:也一也一也一耶
* 豪门伪骨科 真少爷钎*小拖油瓶尾 8k+ * 私设年龄差3岁 1. 许鑫蓁八岁的时候,周家终于接回来了流落在外面七年有余的少爷周诣涛。 福利院院长看着门口停着的一水儿豪车咂舌,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了。每一次来都是好大的阵仗,精于保养的贵妇拉着周诣涛又哭又笑,一车一车的新衣服新玩具流水一样送进来,听说不久之后还要翻新他们的旧校舍,还要给每个员工发一笔奖金——真是了不得,这样的大手笔,院长殷勤地立在女人身侧,脸上是一种勃发的喜意,女人也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里,而在这样一种如节庆般的快乐中,只有周诣涛格格不入,嘴唇紧抿,以一种对抗的姿态站在自己陌生的生母前。 这样的场景院长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周家雷打不动地登门,周诣涛雷打不动地拒绝,要说有钱人教养孩子的方式果然是不一样,只要周诣涛说不,他们就绝口不提要带他回到周家的事,仿佛只是日常来福利院做慈善。听说是周诣涛那个有钱老爹放的话,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回周家来,那宁可不要回来。 但是上位者的耐心总是有限,院长并不怀疑就算周诣涛继续拒绝,总有一天周家也会强迫带他回去。 还好这样不体面的事情没有发生,因为周诣涛有个摆不脱的千斤坠,有个从他进福利院就跟在他身边的小尾巴,许鑫蓁。 许鑫蓁病倒了,且病势来得又急又猛。连烧了好几天,整个人缩在灰扑扑的被子里,不合身的的睡衣空落落地包裹着他,像捕兽的网罩住一只雏雀。 福利院的医生来过几次,也说不出什么毛病,只说外面正流行一种新型感冒病毒,许鑫蓁有可能就感染上了这个病毒。至于怎么治,他摇摇头,只能按常规手段治。 治了好几天,人却不见好转。周诣涛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弟弟,像一个忠诚的卫兵,给他倒水,替他掖被角,如果上帝能让他分担许鑫蓁一半的痛苦,所有见过这对兄弟的人都相信周诣涛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上帝听过太多这样的祈祷,许鑫蓁的病还是没有起色,他仍是发烧,脸颊通红,刘海也被汗打湿,湿答答地黏在额头,间或有几声痛苦的呻//吟或是咳嗽,从他小小的喉咙里挤出来,像在哭一样,听得周诣涛心里好似刀割,给他擦了汗,许鑫蓁又热又冷,一翻身就把半个胳膊支棱在被窝外边,周诣涛握了握他手腕,感觉像在握一把骨头。 周诣涛终于下了决心,摸出他一直没拿出来过的名片,打了过去。 许鑫蓁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周家干燥松软的床上,身边不见了他哥哥。许鑫蓁一激灵,掀开被子就想跳下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头对头的还有一张床,是他熟悉的布局,在福利院他和周诣涛也是这样睡的,四个小孩挤一个小小的房间,他和周诣涛头并头。福利院为了省电拉灯很早,他和周诣涛就偷偷讲小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许鑫蓁叭叭地讲,天马行空地讲,讲到周诣涛勒令他必须睡觉,如果还想长得比他高的话。 想到哥哥,许鑫蓁眼睛骨碌碌地转,发现床头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哥哥歪七八扭的笔迹—— “哥哥去上课了,蓁蓁先好好休息” 许鑫蓁复又躺下来,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片笑。 2. 打完这个电话后,周诣涛终于第一次正面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说他还对自己的母亲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记得她总是哭,总是对着电话那头或哀求或怒骂的话,周诣涛则对自己的父亲是毫无印象。在周家第一次登门后,他用周母强塞给自己的手机笨拙地搜索——周叶明,听说这是他父亲的名字。 网页上有他的照片,挺括的西装,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和皱起来的眉头,是很标准的成功企业家的模样,周诣涛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个人作为自己的父亲的样子。自己出生的时候他在吗,自己被拐走的时候他在吗,妈妈苦苦哀求的时候他在吗,周诣涛划过周叶明名字后面跟的那一长串光鲜后缀,这样那样的公司,什么富商,什么委员,猜想这是对他问题无言的否认。 周家的人不意外地来得很快,令他没想到的是周叶明亲自来了——跟照片上如出一辙的眼神锐利,作风强硬。周叶明身后跟着几个医生,手里都提着几个小金属箱子,一进来就迅速地在许鑫蓁的病床前忙碌起来。 周诣涛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许鑫蓁旁边有些多余,他无所适从地往旁边挪了一步,周叶明也往旁边挪了一步,这是谈判无声的开场白,在许鑫蓁的病床前,在这个于周叶明可以说是陌生人的病床前。他并无意于追问已七八年,或是六七年未见的儿子病床上躺的是谁,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左不过是两个小孩子过家家,周叶明只想迅速地达成自己的目的,以最小的代价,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周诣涛先开口, “我…我可以回来,你要我干什么我也会干。” 周诣涛的声音有点抖,他也还是一个小孩子,这甚至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出自己的要求,而这也将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要求。 “但是我有什么,许鑫蓁也要有什么。我吃什么,他也要吃什么,我上什么学,他也要上什么学———” 若不是他父亲打断了他,周诣涛还能就这个车轱辘话继续说两三分钟,周叶明颔首,很轻易地答应了他这个要求。 “我答应你,除了不能有继承权以外,他所有的吃穿住行都跟你一样。” 周诣涛还不太懂什么继承不继承的,但他听懂了他父亲的意思,他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又很快地补充, “而且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许鑫蓁我们今天说过的话。” 他的父亲这才正眼看了一眼被医生围在中间的许鑫蓁,一张惨白的小脸,和不停抖动的睫毛,像在做一场噩梦。 “好。” 许鑫蓁知道他不想回到周家,虽然他并不知道原因。他也见过有钱人来福利院,有些人捐一些钱就走,也有些人会留下来跟他们吃一顿午饭,跟每一个孩子说上几句话,再跟后面拿着一沓表的老师说几句话。许鑫蓁知道他们这是在挑选他们未来的孩子,像在超市买菜,被他们挑走的孩子应该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所以他的很多朋友都会凑上去跟那些有钱人说话。一向外向又话多的许鑫蓁却一反常态,他一般只和周诣涛踢一个破破烂烂的足球,声音又大又吵闹,疯跑起来的时候风灌满了他的头发,很顽劣的样子。 他只是不想走,不想像剩菜一样被人挑拣,他只想跟周诣涛呆一块。 但是这几次不太一样,许鑫蓁知道那些人是为了周诣涛来的,他也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那么好的玩具,到后面甚至还有台式电脑,好到他不禁也问周诣涛, “你为什么不想走呢?“ 周诣涛捏了捏他最近有点肉嘟嘟的脸,笑着反问他, ”你想我走吗?“ 许鑫蓁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摇头, “不想,而且,而且,我觉得那些东西也没有那么好吧。” 这就是在说谎话了,周诣涛没忍住笑了一下,呲出一口白牙,昨天许鑫蓁还拿着他的手机玩到半夜。 许鑫蓁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意思,很有些理直气壮地, “你不想走就不走呗,我也觉得现在挺好的。” 周诣涛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笑着说, “我也觉得是。” 如果许鑫蓁知道了是因为自己周诣涛才回到了周家,许鑫蓁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周诣涛有点惆怅地在心里叹气,他知道许鑫蓁从来不想成为谁的拖累,尤其是不想成为自己的,如果他知道了,许鑫蓁说不定会一气之下回到福利院,周诣涛知道他干得出来这种事,于是决心要把这件事彻底瞒下来。 3. 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 对于许鑫蓁来说,在福利院的日子已经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被周家养得很好,更何况后面还有个监工一样的周诣涛。 自周诣涛回来,全家人每天都会例行公事地一起吃一顿晚饭,像是一点稀薄的补偿。饭桌上的气氛照常是凝固的,周叶明和妻子分坐两边,通常连眼神都不会分给对方一个。两个小朋友像是他们的对照组一样黏在一起,就算不说话,眼神和刀叉碰撞在一起都是笑意。许鑫蓁偶尔把自己吃过觉得不错的东西夹给周诣涛,但周诣涛从不这样——许鑫蓁的过敏源很多,他的饭菜往往是单独做的一份,跟其他人的菜色都不一样。 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 这是周诣涛回周家以来第一次发脾气换来的。 有时候被领养走的小孩子们会回来看他们,小声地传递一些他们的心得,许鑫蓁和周诣涛也凑在旁边听过,听他们说自己从来没吃过的东西,也听他们说才去别人家里的时候最好不要吃太多,不要老是麻烦新的爸爸妈妈—— “不要吃太多,也不要太挑食,毕竟总是麻烦人家不太好嘛。” 那个被领养走的小孩老神在在地叹气,围在他身边的小孩们也跟着心有戚戚地点头,表达赞同,福利院打饭的阿姨有时候也挺不耐烦的,所以新爸爸妈妈这样完全可以理解。 许鑫蓁在旁边揪着一个妙蛙种子的茎,很是有些愤愤不平, “那岂不是连自己吃什么都不能决定!还是不要去了,我这么多东西不能吃,人家肯定觉得很麻烦的。” 周诣涛点头,“你是有点麻烦,好多好东西都吃不了。” 许鑫蓁一掌拍向妙蛙种子的脑门,周诣涛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妙蛙种子, “不过我肯定还是要跟人家说的,不能委屈了自己呀。我过敏可能会死掉的!” 这也是周诣涛教他的。他只知道自己吃鸡蛋会不舒服,周诣涛告诉他这叫过敏,天生的,不会像打饭阿姨说的那样吃多点就会好的——“你以后不要吃了,过敏可能是致命的。” 许鑫蓁当时被吓了一大跳,什么生呀死呀的,他还以为自己的小命很顽强呢,不过既然周诣涛这样说了,他就很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再也不吃了。 周诣涛看他把自己的话记得那么牢,像个小鹦鹉在学舌,忍不住笑着点头, “是呀是呀,该说肯定还是要说的嘛。” 尽管当时许鑫蓁言之凿凿地“肯定还是要说的”,等真到了周家,还是很没骨气地选择听从了前辈的意见。 这毕竟是周诣涛爸爸妈妈家,人家肯定是看在周诣涛的面子上才收留他的,许鑫蓁很迫切地想要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因此不愿行差踏错一步。他怯怯地拉了拉周诣涛的袖子,犹豫地摇头, “我挑出来就好了,不要麻烦人家了吧。” 周诣涛看着他怯生生的样子,又想起那个下午许鑫蓁神采飞扬地说不能委屈了自己,心里一阵钝痛。是他把弟弟带走的,他理所应当地应该负起责任来,让他无忧无虑地生活长大,这不正是离开福利院的那天,他对自己的承诺吗? 周诣涛深吸一口气,微微弯下身子直视着许鑫蓁的眼睛, “蓁蓁,这里也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哥哥,我的爸爸妈妈也是你的爸爸妈妈,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不要怕好不好?” 说到这里周诣涛难免有些心虚,尽管他还小,但也能看出周叶明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角色,更何况他是使了小手段才把许鑫蓁带回家的。但接下来的话就有底气多了, “哥哥会保护你的,会让所有人都喜欢你的。我去跟他们说好不好?” 许鑫蓁一下子漾出一个笑来,顺从又依赖地点头,他眼睛又大又亮,湿漉漉地,满是对哥哥的信任和爱,像一只翻开肚皮的小猫,周诣涛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周诣涛找了好久才找到厨房,对着比他高一大截的厨师叔叔,报菜名一样的报出许鑫蓁一系列的过敏源,厨师点点头,紧跟着问,“那小少爷你有什么东西过敏或者不想吃吗?” “我?”周诣涛犹豫,“我都能吃的。” 厨师心里正在写字的笔一下停住,连带刚刚记的笔记也扔了。等到晚上主厨问他忌口的时候他也忘了,其实也不是故意的,主要许鑫蓁实在算不上优先级最高的那一个。 于是晚餐的黑松露烩饭上赫然卧了一个圆溜溜的蛋黄。许鑫蓁稍微戳了一下,金黄的蛋液就流了一整盘子。 周诣涛的脸一下子黑了。 他鲜少有这样的表情,周诣涛总是笑,眼睛弯弯的,家里的佣人都知道新回来的小少爷脾气很好,跟他那个说一不二的爹可以说是截然不同。但是只有许鑫蓁知道周诣涛冷脸的时候很有些唬人,他打心里有点犯怵——上一次周诣涛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那个把许鑫蓁零食抢走的小孩倒了大霉。许鑫蓁吓得一边哭一边拉周诣涛的手臂,他已经忘了他最后是怎么把周诣涛哄好的了。他们之间总是这样,如何惹对方生气又如何哄好对方,凭的完全是一些下意识的行为。 周诣涛的表情太明显,连不常说话的周母都注意到了,小心翼翼地问,“不合口味吗?” 许鑫蓁急的在餐桌底下踩他哥哥的脚,想说自己可以挖着边边吃,也可以少吃一点,都不要紧的,来了周家他已经吃到很多他以前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了。 周诣涛闭了闭眼, “没有,蓁蓁鸡蛋过敏。” “哎呀,这也不早说,赶紧让厨师把蓁蓁这一盘换了。” 周母赶紧张罗着人把许鑫蓁面前这一盘撤掉,许鑫蓁刚松了一口气,周诣涛却没有想要轻轻放下的意思, “我跟厨师叔叔说了的。” 许鑫蓁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他哥怎么这么缺心眼呢,他好朋友传授的经验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啊。 这下周叶明也朝这边看过来,目光沉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儿子。 “这是你家,你想怎么处理?” 周诣涛愣了一下,飞快地和他弟对视一眼,他弟眼睛都快挤抽筋了,周诣涛才迟疑地开口, “第一次的话,再提醒一下厨师叔叔?” 周叶明把脏了的餐巾扔到面前的瓷盘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站起来离开。椅子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宣告这堂随堂小考的结束。 不用等周诣涛猜自己的成绩,标答很快发下来——今天这班厨师,包括在周家干了四年的主厨,全部收拾东西滚蛋。 第二天就有一个皱纹里都堆着笑的阿姨推开这对兄弟的房门,专司他俩的饮食起居。她称呼周诣涛大少爷,管许鑫蓁叫小少爷,对两人的态度是一视同仁的春风拂面。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周叶明的意思,周诣涛给许鑫蓁撑腰,周叶明就给周诣涛撑腰。 周诣涛第一次有点感激自己的父亲。 4. 周家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福利院自然谈不上什么教学水平,周母就给两兄弟请了个家教一对二补课。听说是国外藤校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反正教他们两个是绰绰有余了。姓郭还是姓葛的,周母没听清楚。但她也不是很在乎,他周叶明反正就这么一个种,就算以后周诣涛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周叶明也只会再给他找几个靠谱的义父,帮他坐稳这个位置。经过那件事情之后,周母很笃定周叶明不敢给周诣涛再添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若说这十几年悲惨的婚姻给她带来了什么,她只有对周叶明近乎绝望的了解和报复的快感。 周叶明国内国外一摊事,很快就飞国外出差去了。生意滚得再大,他也是事必躬亲的做派。周母少了个人每天干仗,也一同懒怠下来,好像周叶明的工作是挣钱,而她的工作就是专给周叶明找不痛快。这下吵架的对象没了,她也飞M国度假去了,走之前把两个小孩叫过来,一人照额头上亲了一口,承诺回来的时候会给他们带很多纪念品,亲得周诣涛和许鑫蓁两个人的耳朵都红了。 “搞不太懂你爸妈。” 许鑫蓁出了房门,总结道。 他已经改口了,但是私底下他还是分了你我。周诣涛点点头,他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爸妈——爸爸总是在工作,而妈妈总是在不开心。如果说妈妈爱爸爸,那为什么看到爸爸生气的时候会咯吱咯吱地笑,如果爸爸不爱妈妈的话,他们俩又为什么不分开呢?他直觉这个原因并不是自己。 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太复杂,周诣涛想起他弟的话,又忍不住纠正他,“是我们的爸妈。” 许鑫蓁撇撇嘴。 两个小孩很快就玩疯了。 不管是怎样的家庭,父母都像压在小孩子心上的五指山,更何况是周父周母这样一对奇怪的夫妻。 他俩现在由郭老师和刘妈全权接管。 郭老师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信奉的是快乐教学,寓教于乐那一派。两个小孩学完该学的东西,他就领着人去打球,去动物园看花鸟虫草,去后山看星星。 很快郭老师就一跃成为许鑫蓁最喜欢的人之一。他每天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冒星星眼,口头禅显著地从“哥哥说”,变成了“老师说”。搞得他哥有点吃醋,许鑫蓁就飞扑到他背上,“那你不喜欢mini老师吗?” 郭老师长得不太高,又老是驼背,许鑫蓁就用他刚学到的那三板斧,给郭老师起了个新外号——迷你老师。 周诣涛被许鑫蓁往前压得一个趔趄,不过他很快站稳,把小孩往上颠了颠,无可奈何地说, “许鑫蓁你又重了。” mini老师试图培养起两兄弟的兴趣爱好——第一个尝试是马术。奈何两个付不起的小阿斗只喜欢摸小马的脑袋和给小马喂糖吃,等到mini老师把他们俩抱上去的时候就开始吱哇乱叫。 准确的说是许鑫蓁在吱哇乱叫,他根本坐不住,小马打个响鼻就兴奋得不行,周诣涛在另一匹小马笑得快甩下去。 第二个尝试是网球。 郭老师找了个专业的网球教练,两兄弟上了几节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要mini老师不提,他俩就不提,如果mini老师提了,他俩也不拒绝。 “是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吧…” 周诣涛拿脚磨蹭那颗圆乎乎的网球,不是很想打击mini老师。 “就是有点没劲。” 许鑫蓁一锤定音,周诣涛赶紧附和着点头。 “行吧……” 郭家毅看着面前这一高一矮,很有主意的兄弟,也犯了愁。 “那你们喜欢什么运动呢?小孩子要每天都运动才长得高哦。” 这一下把两个小孩唬住了,周诣涛很有些危机感,他本来是比许鑫蓁高不少的,可许鑫蓁自来到周家以来长得很快,竟然有追上他的趋势。许鑫蓁像柳树抽芽一样,很快地从一个有点肉乎乎的小孩,长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他皮肤瓷白,在春风里疯跑的时候像一头小鹿,而安静下来的时候,阳光顺着他发梢流向他的眼睛,黑而密的眼睫毛垂下来,像一把小扇子,轻轻扑在周诣涛心上。 他弟弟长得像个小女孩一样漂亮。周诣涛不无骄傲地想。 “打羽毛球?你们俩喜欢打羽毛球?” 周诣涛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这是他俩在福利院最喜欢的运动,不需要什么场地,也不需要设备,许鑫蓁想打球的时候就从杂物间里倒腾出来两个拍子,他和周诣涛就随便找个空地开打。许鑫蓁的力气不大,打球的时候却喜欢跳起来扣,周诣涛就故意吊几个球给他扣。等到许鑫蓁累的时候,他再反手杀回去,许鑫蓁就只能站在原地哀嚎了。福利院的羽毛球都被他俩打得破破烂烂的,羽毛都疵出去一节,飘在空中的时候晃晃悠悠的。 mini老师沉思了一下,虽然跟周母走之前交代的贵族运动稍微有点差距,但是运动还分什么高低贵贱,他就觉得羽毛球也挺好的,于是大手一挥,那开始打吧那! 5. 羽毛球在空中来回晃悠几下,小孩子就长大了。 周家兄弟踩着尾巴读了同一所小学,又读了同一所初中。周诣涛当上许鑫蓁的亲哥还不够,现在还当上了他的学长。 有时候许鑫蓁放学早就去高年级等他哥放学,领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在周诣涛他们班门口甩着书包踩格子。他长得越来越出挑,又有点吊儿郎当的气质,他在周诣涛门口转悠的时候,半个班的女生的眼睛都在他身上转悠,剩下半个班的女生在他哥身上晃荡。这对兄弟一入校就成了风云人物,因着他俩的气质截然不同,也因着两个各有各的帅法。 班主任的心情跟周诣涛一样无奈,真是孔雀开屏,眼看着半个班的心都跑了,只能提早下课。 许鑫蓁正靠在窗边看人打篮球呢,脑袋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是他哥,背后还有他们班主任老张幽怨的眼神,他一下乐了。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下课。” 周诣涛无奈,许鑫蓁明明就知道高年级的下课时间比他们晚一节课,还每次都非要拿话问一下自己,好像是自己迟到了一样。 “下次你就先自己跟小黄他们回家呗,不用等我。” “那不行,没有我在这儿吸引你们班老张注意力,你们怎么能提前下课,我这是在救你呀,你怎么一点不感动。” 得,原来是故意的,周诣涛把他肩膀上快滑下来的书包往自己身上一挎,“行,那真是谢谢你了。” “诶,你们那个什么数学竞赛,开始了吗?” 周诣涛顿了一下,点点头。 他知道许鑫蓁为什么问这个。周诣涛成绩好,被他们班任选去参加市里面的什么数学竞赛。周诣涛跟他提过一嘴,许鑫蓁当时好像是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不亏是我哥呀,这事儿就跟他学过的数学知识一样滑到脑后了。这些事情许鑫蓁一向是不关心的,但他在高年级有个忘年交,叫彭云飞,就在周诣涛隔壁班。 彭云飞某天下课之后蹬蹬地跨越半个校园来找许鑫蓁报信,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杵着膝盖在许鑫蓁面前大喘气。许鑫蓁抱着个篮球,正准备下去上体育课,很迷茫地看他, “什么事儿这么急着找你爹?” 彭云飞一听这话,一口气没吸上来差点撅过去,要不是实在累了,他高低要给许鑫蓁一脚,再做这两兄弟的传话筒他就是狗,彭云飞在心里发狠。 “你哥...周诣涛....他...” 许鑫蓁这下急了,手里的篮球落下来滚远了,咚咚咚的,像他剧烈的心跳声, “什么意思啊,我哥怎么了,你别说话大喘气啊哥。” 彭云飞这口气终于捋顺了,“就是你哥,不是数学竞赛吗。” 许鑫蓁依然很茫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数学竞赛咋了,又不是比赛武术,还能出啥事儿不成。” 就算是比武术,我哥也肯定是不输的呀。许鑫蓁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不是,你还记得那个卢仞吗,他不是一直看周诣涛不爽吗,这次他也想去,就在班里说了周诣涛几句,说他小时候被送孤儿院,是没人要的....诶许鑫蓁你跑什么啊,你别急啊,你下节课不上啦?” “上个//屁!” 彭云飞只能看到许鑫蓁狂奔的背影,和风中传来的几个脏字,真是好狂野的少爷。彭云飞翻个白眼,认命地开始折返跑,他真是上辈子欠许鑫蓁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下周诣涛总能把全套数学作业借给他抄了吧? 周诣涛一向不理会这种跳梁小丑。所以哪怕卢仞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堵在他课桌前阴阳怪气的时候,他也只是盯着卢仞,没有说话。 他不笑的时候很有些唬人,没带眼镜的时候又有点近视,眯着眼睛盯着卢仞的时候,像豹子出击前的那一秒。卢仞缩缩脖子,有点恼火,心说你周诣涛有什么可装的,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有钱你爸妈不也天天不着家,就留你跟你那个便宜弟弟天天呆一块吗。哦对,还有许鑫蓁,每次来接周诣涛的时候都要阴阳他两句,看他的眼神像看什么垃圾一样,明明都不是周家的种,许鑫蓁他有什么可傲的? “还有你那个弟弟,我都不想说,他不就是个...” 知道周家秘辛的人不多,卢仞算一个。卢仞三不五时就要呛周诣涛几句,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这次牵扯到周诣涛那个有名的弟弟,很多人都投来了饶有兴趣的眼光,等着卢仞没说完的下半句话。 剩下的话被卡在卢仞喉头,他艰难地咳嗽两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周诣涛。 周诣涛突然暴起,揪住卢仞的领子把他按到墙上,一路上撞翻了好几个空桌椅,惹得周围好几个女生尖叫。没人见过周诣涛发狠的样子,大家都有点被吓到,一时间教室里鸦雀无声。 卢仞撞得背生疼,想必撞在周诣涛身上也不会好受,他却全然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右手紧紧卡着卢仞的脖子,一字一句问他, “你说什么?我弟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你弟就是个...” 卢仞从喉咙口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下一秒周诣涛的手就掐得更紧,紧得卢仞的脸都紫红,喘不过气来。 他丝毫不怀疑周诣涛是真的想要掐死他。 更可怕的是周诣涛现在还笑眯眯的, “说啊?我弟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了?”
你的回复
回复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败者组 RW侠 vs 重庆狼队 观赛楼 (考公申论骆文俊)
- 如果今天比赛狼队赢了 (森蚺)
- 老牛这几把的表现基本是送者如牛老者如牛隐者如牛摆者如牛 (恒星)
- 归期好像哭了? (不想上班)
- 排位遇上这么浪的队友真气死了😇😇😇 (江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