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转🌖｜JOxEJ/64文 慢热雨季
来自：momo
很久之前就写好了的小短文，想了想还是发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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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首尔的雨季比往年来得要早一些。
边义州将雨伞抖了个半干，才进了屋。韩国电影里的雨天通常容易成为剧情的转折点，比如作为互生情愫的开始，或者作为男女主分手的虐心桥段预告。
不过对边义州来说，雨天没那么浪漫，也没那么戏剧。只不过是一个多了点麻烦的平常天气，挤地铁时周围人雨伞上的水会落在他的衣服上，即使手中东西再多也要抽出一只手来撑伞，风大的时候雨会扑在他臂弯里的文件袋上，甚至不小心的时候连眼镜片上都会多出几滴雨。
并不是太喜欢下雨。
要给委托人看的合同文件被雨水浸皱了一小块，边义州抚来抚去还是决定扔掉这一张，明天去律所重新打印。挂好放好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边义州快速去浴室冲了个澡，把微波炉里热好的饭团吃掉，卷着被子躺在床上，这是他每天最快的充电方式。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的，边义州住二楼，透过卧室的纱窗刚好有可以看到一颗樱花树垂在前面，下了雨，樱花的味道更浓了，边义州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如果雨天一直裹着被子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的话，也不算什么坏天气。
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响了一下，边义州滑开发现是头像为一碗大米饭的两条消息，一条是小狗鞠躬的贴纸表情，一条是감사합니다
他看着消息笑了下，这五个字看着一板一眼的，像米饭头像的本人一样，想了想还是删除拼好的괜찮아요，换成了괜찮습니다
就在一个小时前，还在苦恼选择货架上最后一个金枪鱼饭团还是泡菜饭团的边义州突然迟钝地感受到身后有人，他回头看发现是有个男生在礼貌地等待他先选，男生很高，长得很帅，看脸和穿衣打扮似乎是日本人。
日本人的话，会更想吃金枪鱼吧，于是边义州问了他：“啊…你要金枪鱼饭团吗？”
男生睁圆了一点眼睛，懂了他的意思便连忙摆手：“诶？没关系，我都可以的。”
边义州听了口音更加笃定他是日本人了，于是他决定做一下好人，把金枪鱼饭团留在了货架上，拿走了泡菜饭团，“那我选泡菜的好啦。”
男生说了好几句谢谢，口音有点糯糯圆圆的，比他还高的个子朝他微微鞠了下躬，边义州被可爱到了，笑着说没关系的。
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边义州结账后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刚刚那个男生用不太流利的韩语努力和店员交涉的声音，似乎是付款失败了。边义州本来可以不管，反正他已经做过一次好人了，但是帮人还是要帮到底，于是他又回身走过去问怎么了，收银员把卡怼在pos机上好几次，没一点反应，摊着手说这个人的卡刷不了。
男生收回卡，无奈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的卡出问题了，我明天再来拜访。”他转身想要送回手里的饭团，被边义州拉住了，“我给你付了吧，要好好吃饭才行呀。”
男生有些惊讶，急忙说：“不用的不用的。”
但是下一秒就听到了刷卡成功的“滴”声，男生眨了几秒眼睛接收了陌生人给他付款这件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连忙道谢，又有些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才好，两个高个子挤在小小的收银台旁边还是有点局促，边义州拉着他出了便利店。
还在下雨，男生先边义州一步撑了伞，边义州挪开了一点距离也把自己的伞撑开了。他看到男生掏着自己的兜，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什么，有点着急地用着有些拗口的韩语说:“我现金没有带，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下次为你付款。"
边义州很想说没关系，不用，但是他总觉得面前的男生非常不好意思，连耳朵都急红了。两只红透的大耳朵在眼前实在是有点显眼，所以他还是没能说出口拒绝的话，“这个是我的kkt ”
然后就是米饭头像的男生发来的两条消息了。
边义州问“我叫边义州，你叫什么名字？”
风大了一点，樱花的花瓣都吹到了边义州卧室的纱窗上，边义州感觉有点冷，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米饭头像的男生回复:“我的名字是朝仓穣。”
边义州了解到，朝仓穰是来首尔大学交流一年的美术生，刚来这边两三个月，所以韩语不是那么流利，对方贴心地询问好自己的下班时间后，约定明天的晚上7点依旧在便利店门口见，还附带上了恳求的emoji。怎么会有人这么在乎一个饭团的钱？边义州觉得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这位日本弟弟就要睡不好觉了，他好笑地说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一会儿对面就回复了明天见。
盯着米饭的头像看了许久，边义州分出一秒想，这个弟弟本人长得有点像个小饭团呢。
雨终于在早上停了，虽然天还很阴，但难得不用撑伞的上班路让边义州心情好了不少，委托人把面谈的时间改到了晚上，边义州就先把昨天弄湿的合同重新打了一份。这几天律所不忙，一回办公桌就有人拽着边义州吃瓜，边义州其实没有太大兴趣，但是也应付着嗯嗯啊啊了两句，隔壁同事小权的手机提示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大家催他赶紧看看手机消息，小权滑开手机就皱了脸愁容满面，“不跟你们聊了，我女朋友又生气了。”
大家笑着骂他，边义州嘴巴跟着咧累了才把椅子转回自己办公桌来，一瞟见自己的手机突然就想起来昨晚跟那个饭团弟弟的约定，他鬼使神差拿起了手机打开了朝仓穣的聊天记录，看着聊天框对面发的最后一句话是明天见。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期待，边义州放下手机杵着下巴看了会儿窗外，他的办公桌靠着落地窗，阴闷闷的天气又沉了几分，似乎是又要下雨了。
刚毕业时，被朋友邀请的聚餐因为律所加班只能拒绝，一而再再而三地也就没了什么联络。边义州有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忙了忽略掉了朋友，但是实习期红圈律所的高压几乎不给他多想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转正，边义州却发现最后自己每天联系的人只有身边的几个同事。日子久了，边义州就习惯了两点一线的无社交式生活，不过惯用自我独处来获得能量的性格并不会让边义州觉得自己周末没人约是很惨的事情。
但总归是有那么点枯燥。
所以突如其来约见面的朝仓穣，实际上也算给边义州乏味枯燥的社交生活里带来了点新意，即使对方只是为了还给他一个金枪鱼饭团。
乌云黑压压闷了一整天，雨也还是没下起来。边义州终于谈好工作提着包下班了，因为和委托人聊得久了点，边义州出了律所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他赶紧给朝仓穣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可能晚一些到，加快着脚步往地铁站赶，收到了对方说没关系的回复后才放心了些。
还没纠结好今天晚饭吃什么好，边义州就随着人群挤出了地铁站。憋了一天的雨终于是下了，但下得很小，地面湿湿的，应该是已经下了一会儿。
便利店就在地铁站口的300米远处，边义州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他撑着伞扫了扫便利店的四周，愣是一个人都没有，他疑惑地把目光往店里探了探，也还是没有高个子的身影。
“哥！”
边义州听到后方传过来的声音，转过身就看到便利店斜旁边的一颗大树下，站着一个头发有些淋湿了的男生。
很高很瘦，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一只手朝他打招呼，另一只手抓着双肩包的背带。
像一只被雨淋了的小狗。
边义州只是走神了几秒的时间，雨就一下子急促地变大了些，他反应过来忙朝朝仓穣小跑了几步，把伞撑过了朝仓穣的头顶，闯进边义州眼睛里的是朝仓穣侧脸上细小的雨滴。
“怎么不撑伞？"
朝仓穣有一点点委屈，微微扁了一下嘴的小动作还是被边义州发现了，“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没有显示下雨。”
“梅雨提前啦，最近出门还是带着伞比较好，以防万一。"
朝仓穣闭着眼睛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想要把身后的书包挪到身侧翻什么东西，边义州猜到是要给他零钱现金。他拉住制止了，“去便利店吧，我今天想吃金枪鱼饭团。"
朝仓穣翻书包的动作停了，合上了拉链背回去说好。两个人在便利店选好饭团，朝仓穣把新换的卡贴在了pos机上，支付成功的提示音出现，见朝仓穣甚至闭了闭眼舒了口气，边义州忍不住偷着笑了，之前同事有时候会说自己有些呆，他还不理解呆是什么意思，这下却是碰到了比自己还要有点呆的人。
“好啦，这下你终于把人情还给我了，很轻松了吧？"边义州推开门后撑了伞，还示意了一下让朝仓穣也过来。
“真的很谢谢哥昨天帮我。"
“不客气啦。你没有带伞，我送你回家吧？你家离这里远吗？"边义州比朝仓穣矮了一点，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举着伞的高度似乎是抵到了朝仓穣的头，于是他又把伞举高了些。
“一直往前走就是了，三分钟就能到。"
边义州惊讶发现这条路和自己回家的路是顺的，那昨天怎么没有发现，于是他也这么问了。朝仓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其实我昨天在后面看到哥了，昨天下雨，感觉哥回家很着急，怕打扰到哥就没说。"
边义州像恍然大悟一般说着啊~这样啊。此后的30秒里两人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话题，雨滴拍打在伞上的声音在此刻仿佛放大了无数倍，车辆穿梭中的近光灯闪得有点刺眼，边义州把伞稍微倾斜了下，挡住了朝着朝仓穰射过来的远光。
“你自己一个人住的话，要不要今晚来我家吃晚饭？"
其实边义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邀请一个陌生人和自己撑一把伞，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邀请这个陌生人来家里吃饭。或许是因为昨天的那句让他有一点期待的明天见，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和人一起吃晚餐，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弟弟长得好看性格慢吞吞比较想让人照顾。但无论是哪种，边义州都觉得邀请朝仓穣来家里吃饭并不是什么不好的决定。
朝仓穣明显是愣住了几秒，边义州看到他眼睫毛有点湿，可能是被刚才的小雨淋的，他的眼睛眨了几下随后对视了边义州，又不太好意思地躲开视线，“好，那谢谢哥。"
边义州其实不太擅长做饭，但是还是照着naver上的教程给朝仓穰炖了锅酱汤，边义州很期待地问他味道怎么样，对方双手合十说了句日语之后拿着勺子尝了一口，震惊说好好吃。边义州也尝了一下对自己的手艺点了点头，“我还是第一次做酱汤，能好吃真的是万幸。”
朝仓穰咬着饭团，想要回话，奈何嘴里的那口还没咽下去，他快速嚼了几下闭着眼睛咽了下去说“这是我到韩国之后，第一次来别人家里吃饭，真的谢谢哥。”边义州忙把汤端给他怕他噎着，说你慢一点吃，不用着急，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的。
对方连续问了好几次真的不会打扰你吗，得到了非常肯定的回答之后，才说了句谢谢麻烦了。简单聊了聊各自的职业和专业后，朝仓穰对着食物说自己吃好了，起身就要去刷碗，边义州也没拦着，告诉他围裙别忘了系。
看着朝仓穰的神情似乎是没找到，边义州才恍然大悟围裙穿在自己身上。他无语地笑着跟朝仓穰说围裙在我这里，我给你拿过去。
起个身的瞬间灯一下子就都灭了，阳台上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也停了，边义州被突如其来的黑和安静吓了一跳。
停电了。
这房子楼层矮，客厅没有窗户，关了灯月光才只照得进卧室，边义州散光很严重，客厅现在有的一点点微弱光亮对边义州来说毫无作用。他凭着记忆往玄关处走想要拿手机开手电筒，但不小心被厨房门前的台阶绊住了，他胡乱地朝前摸着想要抵住门边或者墙不让自己摔倒，却摸到了带着一股带着热源的衬衫面料。
黑暗中视觉消失后，听觉和嗅觉会变得格外敏感。
比如边义州现在闻到了一股香皂味，也听到了头顶上有点压抑着的短促气息声。
“哥。”
边义州支起身子说不好意思，本来自己想要去玄关拿手机的。
朝仓穰掏出自己的手机把手电筒开，边义州这才看清了些，自己和朝仓穰挤在狭小的厨房里，只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离朝仓穰有点太近了，抬个头的距离好像就能亲上对方的脸，奇怪的是对方没有躲开，也没有想躲开的意思。
安静得又只能听到窗外下着雨的声音，边义州发现朝仓穰下颌线长得特别有攻击性，和他相貌的青涩少年感有点背道相驰。
他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出了厨房去玄关把手机拿到后，看手机里弹出的群聊消息才知道整栋楼都停了电，物业说是小区这栋楼的进线板上主断路器跳闸了，在找人解决了。
旁边穿来水流声，边义州看过去发现朝仓穰在就着手电筒的亮刷碗，还把他的围裙穿上了。看他认真的神情倒也没了平时那股稚气感，侧脸的张力让边义州忽略了他其实是个比自己小的弟弟。不过一个帅哥穿着自己的小熊围裙刷碗怎么看怎么滑稽，边义州暗暗笑了笑。
“这栋楼都停电了，估计一会差不多能来。”
朝仓穰应了一声，洗好碗，手上还湿着，边义州抽了手纸给他擦了擦，擦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太亲昵了，觉得自己的耳朵烧得慌。
朝仓穰的耳朵也泛着红晕，小时候妈妈也会这样给他擦手。虽说家里还有哥哥，可是和义州哥不同，哥哥的性格有点冷疏，不会对自己做这样亲昵的事情。
边义州拉着朝仓穰坐回客厅，把自己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后扣在了茶几上。客厅和沙发都很小，两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坐在一块还是稍微有点挤，索性边义州就拿了个垫子在朝仓穰对面坐下了。
手机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很长。
“哥喜欢下雨天吗？"
“说不上喜欢吧，但也不至于讨厌。”
"这个季节下雨的话，有时候樱花会跟着雨水一起掉在伞上。这些樱花是为了来年春天的再盛才掉落的，我觉得很浪漫。”
“小穰是个很感性的人呢。”
边义州看着朝仓穰被手电筒的光衬得有些变柔和的脸，竟然觉得这个时刻挺美好的。果然社畜也是需要一些新鲜的事物来改变一下生活的，一成不变的日子确实有些枯燥。
朝仓穰陪边义州等到了来电后便走了，外面还在下雨，边义州就让他把门口的雨伞拿着，嘱咐他这几天都尽量带着雨伞出门，朝仓穰应下后说明天就来哥这里把雨伞还了，边义州失笑说了好几句不要着急，当然你要是想来吃饭的话随时欢迎。
朝仓穣弯着眼睛，“如果哥不介意的话。"
这是边义州第一次看到他笑弯了眼睛的样子，他顿了一秒后便满口答应“不介意，不介意的。"
“那明天见。"朝仓穣说。
雨停了，外面连风声都没有。
边义州只能听到自己躺在床上心脏扑腾扑腾跳的声音。
是因为笑弯了的漂亮眼睛吗？还是因为又一次的明天见呢？
边义州也不知道。
后来一两个月的日子里边义州过得很开心，晚上下班回家做好饭就会有朝仓穰的敲门声音，周末会带着朝仓穰吃甜品料理，逛热闹的弘大，打卡乐天世界。边义州彻底从工作模式抽离出来，心情雀跃着连说话语调都扬了许多。
游乐园里有室内烟花的项目，边义州亮着眼睛看得很幸福，还拿着手机拍了好几下。朝仓穰说，希望下次和他能一起去横滨看真正的花火大会。边义州抬头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去横滨，日本的花火大会不是很多场吗。朝仓穰说因为横滨是他的家乡。
边义州心里一动，轻声说好，一定会去的。
烟花结束后人群开始慢慢往出涌动，朝仓穰却突然停住板着脸认真强调，“我们一起。”边义州愣了一秒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一下子忍不住笑了，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身边，哄道:“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往前走，后面人太很多啦。”
晚上回到边义州家又是吃了一顿边义州的手艺菜，撑得两人同时瘫在椅背上，对视之后边义州说你歇会再洗碗吧，朝仓穰狠狠点了头，“哥做饭太好吃了。”
“真的吗？以前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懒得自己做，想不到因为你我挖掘到了我的优点呢。”
“哥优点很多。”
“没有啦，我很呆的。”
朝仓穰有点着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哥说什么话呢，哥会击剑，长得又很帅又很高，还很会照顾人，情绪也稳定…也很…”感受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忙用手遮掩了下耳朵才小声慢慢说出口，“也很可爱。”
诶？边义州惊到，自己还会被弟弟夸可爱吗？“我明明是哥诶！”
“哥也可以可爱。”朝仓穰掰着手指给他算，“叫哥的时候哥答应的声音很可爱，哥吃到好吃的眼睛会睁得圆圆的也很可爱，苦恼晚上吃什么好的样子也可爱，握筷子的样子很可爱，把抱枕揣在怀里的样子很可爱，戴小熊围裙的样子很可爱，现在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样子很可爱，给老板道歉的样子也很可…”
边义州羞得赶紧捂住他的嘴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手掌心触碰着嘴唇温温热热的，还有一些湿，边义州惊觉到想收回来却被对方拉住了攥在了手心里。
小穰的手好大。这是边义州的第一反应。
“哥要多多记得自己的优点。哥才不是呆瓜，我来到韩国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哥。哥是特别善良的人，工作又努力，哥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披惯了一层冷漠皮的糟糕现生被热烈的真诚灼伤得猝不及防，边义州看着朝仓穣明亮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片刻后抬起手指轻轻刮了刮握住自己手的手心。“嗯。”
边义州麻木的两点一线式生活因为朝仓穣的出现彻底偏了轨，意识到把“给朝仓穣做饭"这件事排到了每日必办的前顺位之时，边义州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独自一人的舒适区生活被朝仓穣的到来撞得稀巴烂。
那就再撞烂一些吧。
“雨下的有些大，今晚要不睡在这里吧。"边义州说。
朝仓穣偏过头看了看窗外，打在窗户玻璃上的雨点速度缓慢地淌了下去。他转回头，不敢直视哥哥的眼睛，但更握紧了些对方的手。
“好。"
家里床只有一个，边义州想了想还是从柜里多拿出了一双被子，朝仓穣洗好澡出来的时候看到两床被子眼里稍微失落了下，但也没硬要求，只是问边义州自己睡在哪边。
边义州指了指床里面的空位，他不是没看到朝仓穣愣在那里想了几秒的样子，失笑道“两双被子睡觉才不会抢啊。"
“我小时候和哥哥睡觉都是被抢的那个。"说着说着要掀起被子进被窝，被边义州拦了回去，还把他按在了床上。朝仓穣不解，但过一会儿就看到哥哥拿着吹风机走过来了，哥哥边把吹风机的插头插进床边的插销里边说着“头发还在滴水怎么不吹干些。"
朝仓穣发尾处还有小水滴，边义州一下子就想到了第二次见面的那天，朝仓穣淋着小雨，头发被雨打湿了些的样子。只是那天没有现在湿得严重。
想着想着竟笑了出来，他越看越觉得朝仓穣像落了水的小狗，所以他忍不住用手揉了揉湿乎乎的脑袋，才按住了吹风机的按钮给他吹头发。
风呼呼地吹着，边义州很认真地扒拉着发根，吹到额前的时候，他发现朝仓穣似乎一直在抬着头看他。可能是对方的眼神太过直接，边义州不太敢和他对视，他有点慌乱地拨弄着朝仓穣的头发。
胡思乱想的某个瞬间，边义州感受到朝仓穣的手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他还是没忍住看了朝仓穣的眼睛。
不对，明明是需要躲开这种视线的才对。
从手腕，到手背，再慢慢到整只手都被攥进了朝仓穣的手掌心里，吹风机呜呜呜的风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吹偏了，朝仓穣就着他的手把吹风机关了。眼前突然被挡住了一点光，是朝仓穣站了起来，边义州需要微微抬头看着对方。
说不贪恋这种瞬间是假的，人是会本能地跟着肾上腺素做出冲动的事的。
视线互缠了许久，手也被攥得更紧，边义州轻轻回握住了。
雨可能停了，也可能是下大了，边义州没办法辨认。他的心跳好乱，乱倒连什么时候眼前更暗了一点都不知道。朝仓穣缠过来的视线下移了些许，边义州闭上了眼睛，微微抬了一下头，等到了朝仓穣带小心翼翼的、还有点湿凉的嘴唇。
彻底撞烂了。
边义州不想管，他用手圈住了朝仓穣的脖子，似乎只有贴得更近些才能抓住一些心动的实感。两个新手亲吻没有什么技巧，只是像舔舐珍贵糖果一般轻轻吮吸着，但哪怕是这样心也已经慌乱得快晕掉了。
边义州记得朝仓穣下巴上有痣，唇齿分开得不舍得的时候，他眼睛粘着那痣，没忍住轻轻啄了一下，亲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挪开头。
两个人对着傻笑了好一会儿，朝仓穣就把边义州抱住了，抱了很久。
“所以…这是哥的真心吗？”朝仓穣在边义州耳侧轻声问。
边义州抱得紧了紧，“你说呢。”
第二天清晨，太阳透着窗户打了过来，边义州迷迷糊糊被阳光晃醒，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身边人睡得很乖，脸上的小绒毛清清楚楚，像小动物。边义州想起昨晚朝仓穣撒着娇让自己叫男朋友给他听的样子笑弯了眼睛，幸福伴着困意搅在一起，边义州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边义州紧了紧被褥又往身边人颈窝里凑了凑，想着首尔的梅雨季终于结束啦，晴天也挺适合睡回笼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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