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这个迷人的男子
思马牛
有了拉斯科尔尼科夫,就有斯塔夫罗金;有了斯塔夫罗金,自然就迎来伊凡;伊凡仿佛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从前创造过的主人公的一种精神的延续,就好像阿廖沙是梅什金公爵的延续一样。这样,德米特里、伊凡、阿廖沙这三位似乎在陀氏过往书中出现过的主人公在《卡拉马佐夫》中来了个总聚首。作者又让他们互相争论、互相猜忌,到最后再去互相安慰。 人会死,但思想不会。因此思想具有真正无穷的力量。拉斯科尔尼科夫因为承受不了自己的思想而犯罪,斯塔夫罗金和伊凡以自己的思想影响他人去犯罪——他们思想的力量太强大了,要不做点什么,你让他们怎么生活呢? 没有过多外貌的描写,陀氏只在《卡拉马佐夫》篇头借别人之口道出伊凡是个“迷人”的男子,而这个迷人的男子甫一回家,就令他那个荒唐的父亲都感到害怕——人总是对潜在威胁自己的人感到害怕;他的兄弟都对他心存疑虑——他心里想的什么呢?结果他一张嘴就发表了一篇震古烁今的宏论——《宗教大法官的传说》,不是伊凡“迷人”,是借他之口道出自己毕生思想精华的作者太迷人了! 不是经常有人评论说陀思妥耶夫斯基不是作家,而是哲学家吗?试看他笔下的人物哪个没有自己的一套哲学体系?这些抱持己见、彼此不同的执着者却又总是在同一个点上相汇合,即他们对这个世界爱得太深,深到只消看到它稍有不平之处都要激动得浑身发抖!摆在他们面前的,除了自杀或杀人,恐怕只剩下发疯一途而已——不能消灭你所憎恨的一切,就只能消灭自己,其实伊凡的“迷人”只是源于他的痛苦。 有人打你左脸,就把右脸递过去;有人拆你家房子,就帮他一起拆个痛快,没关系,反正在天堂里你可以和拆你房子的人尽情拥抱——伊凡不同意这种和解,但试问又有哪个正常人能同意,除非他已经麻木到不以苦为苦的地步——如果说阿廖沙对苦难有种无奈的隐忍,那伊凡无疑更具有一种抗争的激情,他身上折射出的是神话式英雄主义的余晖。 正是这种特质,使他为优秀的女性所倾倒,然而爱情于他又有何益?三兄弟中,唯有他的爱最不具备精神性。那个看似风流放荡的德米特里反而可以以整个身心去爱人,并且在爱情圆满后变得虔诚和圣洁,这不得不说耐人寻味。 和诺贝尔文学奖花落谁家相比,我更关心阿廖沙动荡的一生究竟是怎样的,可惜上帝亲手捂住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嘴,只是从这部书的结局来看,伊凡的发疯仍带有无可比拟的象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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