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版:梦回1986
来自:路
这个本来已经发在原文之下,但是版式变化得不好看。这里再另发一次。仅供作者参考。我觉得这个文章挺有意思的。有平易近人的北平风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惊醒。屏幕上许多人在又蹦又跳,比分牌上写着1:0 。 爸,爸,这球谁进的? 我问我父亲 。 。。。。。 爸,这球谁进的? 父亲没有回答,只听见他呼呼的鼾声。于是,我又一个人独自看了一会,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听说阿根廷赢了,得了那届世界杯的冠军。现在非常后悔的是,我没有保存那本当时印刷极为精美的世界杯画报,厚厚的一本,我现在只记得那幅马拉多纳翘着光脚的照片。 关于那届世界杯的收视,也只有我父亲在凌晨把我叫醒,然后在比赛中途父子两个昏昏睡去的记忆。 1986年夏天,外公得了绝症,母亲回老家照看他。我想不起来妹妹那年夏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一个人在中午12点捧着一个盆,沿着东四条的胡同,在阴凉地里走。我穿着一个天蓝的针织足球衫,是个鸡心领,黑色的,7块钱;出了南华门,经过宁化府和南肖墙, 在卖饺子的人一力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两碗炒面——当然如果妹妹在的话,就可能是三碗。母亲不在家,父亲从不或很少开火,我们总是买着吃。今天我懒惰能凑乎就凑乎的性格,责任并不完全在我。但是懒惰并不是个好事情:那天我和父亲吃饭吃到中途,突然把嘴里的饭全吐了出来,一个混迹面中的无名昆虫坏了我们的午餐。 有一天下午,大约两点,我们班和九中的一帮人在四中打了一场比赛。太阳很毒 ,我却没有穿运动短裤,穿了一条大档的蓝色警裤,裤腿挽得老高。那年,我的右腿膝关节的副韧带已经拉伤, 不敢大力传球,甚至不敢做往里扣的动作;动辄关节就仿佛震裂的树干纠锁在一起,疼痛不堪。比赛到下午5点的时候,旁边足排体校的来了几个小子,也加进来。 一个叫小李军的,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踢了一脚很有力的遥射。我注意到,他穿的是一双排球鞋。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脚难道就不疼吗? 夏天不可能没有雨。我跟着范悦在一片密集的楼群中走过。我们上了他家的楼, 他提出要和我下围棋,我说我不下。他于是很失望,用自行车带着我,在雨里去找3班的董刚。我怀里抱着那本借来的世界杯画报,没有产生好好保护它或据为己有的念头, 今天看来,当真有些愚蠢。 董刚正和一群人打牌,赌注就是喝凉水。他们都光着膀子, 肚子都浑圆,驴一样。这几个人在几年后去抢劫,被抓住了。董刚直到现在还在监狱里。他被抓住的那天,我们城市的报纸有个报道,题目叫《智擒顽凶》。 我最好的朋友那时候在业余体校,就是那个足排体校训练。那天我看到他和三儿穿着背后印着大号的运动衣在街上骑车子,雪白的球鞋上粘了新鲜的泥。他们那年暑假要打市里的"三好杯",天天训练;看到我,说要到我家喝水 。我就让他们喝,朋友躺我床上,睡着了。三儿说:你看,这家伙直了。我一看, 真是。然后我们不理他,下开围棋。我俩都很臭,但是我们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认真地度过了一个1986年的那个下午。 1986年在我的记忆里渐行渐远,我不知道该怎样保留那年的诸多往事。我有一张那年拍的照片,噘着嘴,站在父母身后。父母依然很年轻。我嘴上的茸毛微微有了胡子的模样——当然,从照片上是看不真切的,只是现在我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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