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涅朵琦卡》及其他
来自:泊潦滋(the man of twists and turns)
今天看到了一个自己五年前发布的贴子被翻了出来,很是感慨。 贴子是这样的: 【来自: 甫正(朗读者)2007-12-23 17:31:47】 刚刚读完涅朵琦卡,感觉很晕,结束的太快了,而且感觉很多像是没有说完,比如主人公和卡嘉的重逢,这样看,这个中篇只是相当于三个独立故事的先后连接,靠涅朵琦卡连在了一起。 五年了,那时的我刚入大学,那时的我在图书馆找陀氏的作品,那时的我开始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大部头,冯岳麟翻译的《少年》,荣如德翻译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我觉得在20岁之前知道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和他的作品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应该感谢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开始出的“名著名译插图本”系列中冯南江翻译的《被欺凌与被侮辱的》,让一个高中生知道了一位名字特别难记俄国作家和他让人惊心动魄的作品~ 有点扯远了,呵呵。 由这个07年的贴子可以想到那时我对陀氏的生平了解并不多(格罗斯曼的《陀传》我是大三的时候才读的),经过别人提醒,才知道这是陀氏因参与彼得拉舍夫斯基小组活动被抓时没写完的作品。 印象中第一次读这部作品是自然而然读到的,这篇小说我看的是荣如德先生的译文,收在上海译文出版社上世纪80年代出版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集”的《中短篇小说二》卷中。 上世纪80年代人民文学出版社和上海译文出版社几乎同时出了两套陀氏文集,人文社为【选集】(张守义的水墨画封面设计),译文社为【作品集】(淡绿色封皮,区别于冯春编辑的十二卷草婴译托翁文集的深绿色),可以说正是这两套文集的出版,再加上当时的“读书热”,为陀氏作品在改革开放后的迅速传播打下了基础。 引一段文字吧: 【啊,我的勃兰兑斯,我的威廉·曼彻斯特,我的《流放者归来》,我的《伊甸园之门》,到买到十二本全套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选集,整整半年沉浸其中,看得手心冒汗体似筛糠时,这种探宝旅程达到了高潮。当看到拉斯柯尼科夫走在广场上,突然想俯下身亲吻那片肮脏土地的时候,正是深夜,我趴在被窝里,赤身裸体,泣不成声。】 现在来看,这两套书对于喜欢陀氏作品的读者来说也许并不完美,以我之见,人文社的【选集】编选观点比较保守,这体现在中短篇小说的选录上,缺少了宣言式中篇《地下室手记》。不过令人惊喜地收入了徐成时翻译的《温顺的女人》。《白痴》的耿济之旧译本语言已不大符合当时的习惯(后来在1989年,人文社用冯南江的新译替换了耿译);而译文社的【作品集】少了后期的两大长篇《群魔 》(《鬼》)和《卡拉马佐夫兄弟》,译文社的这两部作品分别出版于2001年和1998年。不过在中短篇小说的选录上,译文社的【作品集】很给力。按照苏联国家文学出版社1956年至1958年出版的《十卷集》1卷、2卷、4卷完整翻译了陀氏除《作家日记》外的全部小说作品,跟俄文版相对应的就是【作品集】的《中短篇小说一》、《中短篇小说二》、《赌徒》卷。 而有很多朋友知道《涅朵琦卡》这部作品是因为王小波的短篇小说《绿毛水怪》。 【好了,我要告诉你,我们不是天天上书店的:买来的书先得看个烂熟。而且还要两个人凑够七八毛钱时才去。我经常两分、五分的凑给妖妖存着。她也从来不吃冰棍了,连上天然游泳场两分钱的存衣钱也舍不得花。我和她到钓鱼台游了几次泳,都是把衣服放在河边。那一天我被孙主任叫去训的时候,她一个人上书店了,后来我看见她拿了一本薄薄的书在看。过了几天她把那本书拿给我说:“陈辉,这本书好极了!我们以前看过的都没这本好!你放了学不能回家到我家去看吧,别在教室里看。” 我一看书名:《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我看了这本书,而且终生记住了前半部。 我到现在还认为这是一本最好的书,顶得上大部头的名著。我觉得人们应该为了它永远纪念陀思妥耶夫司基。 我永远也忘不了叶菲莫夫的遭遇,它使我日夜不安。并且我灵魂里好象从此有了一个恶魔,它不停地对我说:人生不可空过,伙计!可是人生,尤其是我的人生就要空过了,简直让人发狂。还不如让我和以前一样心安理得地过日子。 不过这也是后话,不是当时的事情。当时我最感动的是卡加郡主和涅朵奇卡的友谊真让我神醉魂消! 不过你别咧嘴,我们当时还是小孩呢。喂,你别装伪君子好不好!我当然是坚决的认为妖妖就是──卡加郡主,我的最亲密的朋友。唯一的遗憾是她不是个小男孩。我跟妖妖说了,她反而抱怨我不是个小女孩。可是结果是我们认为我们是朋友,并且永远是朋友。 】 文中所提的《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版的。 1959年10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了陈林、沈序翻译的《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译本,这应该是建国后第一个译自俄语的《涅朵琦卡》,薄薄一小册。
在2006年的时候,作家出版社出过一册《陀思妥耶夫斯基中篇小说选》,译者陈【琳】应该就是1959年版的译者之一,似乎又独立完成了《涅朵琦卡》的翻译,说得不肯定是因为我始终就没见过这部书(真奇怪!) 到了2010年河北教育出版社的22卷《全集》,又有郭家申翻译的第三个版本。全集分精装和平装两种版本。我认为河北教育出版社在这次《全集》的出版上荒唐至极,这套从开始到最后出版用了十多年编辑的《全集》并没有完整收录《作家日记》和《书信集》的全部内容。而定价较低的平装本“全集”比精装整整少了7卷(两卷《中短篇小说》、两卷《文论》、一卷《死屋手记》、两卷《少年》)。我觉得既然时间用了这么久(至少有三位译者没看到全集出版,力冈1997年去世,冯昭屿1999年去世,许磊然2009年),真的可以为中国的读者和学者提供一份完整的《作家日记》和《书信集》的中译文。真是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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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 转发了这篇讨论 2013-01-24 15: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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