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静
Thales
世界将要毁灭,而我则在房间里的床上想着些我想着的,我不知道何时我才能停止思 考。不过,我认为我应该将我剩余的,浪费在想着这些废事。做这些荒唐并无意义的事 上。我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也不知道怎样才算错。我正在极力控制着我的情绪。因 为,我知道了些我应该知道的。我要感谢那些让我在我最想死的时期,被剔去太多生命 中的愚蠢的事物。我才得以在此刻怀着感恩的情怀,在桌上以虐待自己为乐,为命。并 一次次地用心将身投入各种各样却本质相同的世界,而我所受到的,都是我让自己受到 的。我应该漏写了几段,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纸上的白色字迹,没有谁能读 到。有关系的是,我居然还为这些废话加上标点。连死亡都去除不掉,这些铬在我身上 的印记。我真恶心,真应该现在就去死。不过,还是把真换成不,要更好些。到底是什 么在控制着我的情绪,是我吗。我不过是由一堆死物组合出的那一群东西堆积出来的维 持平衡的必需整体罢了。这样,一个为了维持存在,可进,可退,可停的组合体。真的 存在吗。我彻底失控了。我在重复些什么,我又开始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该写什么 了。我所写的全都是重复过了的,都是一样的语不搭调,恶心,做作,肤浅。一样的文 字,无尽的翻来倒去的重复。但我还是要把这罪恶,不,是无意义的重复无尽的写下 去。我没有义务写有意义,通顺,或有情感,语句清新,华丽,深邃的文字。我连分段 都做不到。我只需要自哀自怨,娇柔做作,孤芳自赏。只有无意义,才能让我不停息。 还要总带着这,这补充说明。我写的重复可真是困难,而不象不重复那样。要万分仔细 的端详身上的铬印。选出最矛盾,狰狞,触目惊心的字。再放入心中,撒上些仅有且只 有的调味品与色料,用小火。等到彻底融入血液,再剖开自己的身体,让那带有血液温 度被自然串起的句子喷出。最后放入现实里,冰镇很久。一段句子就热气腾腾地出来 了。幸亏我要死了,我要大声祝福世界与我一起死的开心。谁可知晓我的年纪,我的 痛。我不会停下笔,我已无法控制我的思维与逻辑。但我要赞叹我仍会写字,仍无法舍 弃任何,我不敢停息,尽管我在方才的停息中获得了,已将我压扁的愉悦和懒惰。我真 想就这样去死,至少这也算死的足够沉重了。我从那些我不敢直视的字里找到停息前死 去的我最后的一笔的位置,所浪费的生命,让我离死更近一步了。我会死的,但我不 会,不会什么,我忘了我为什么要写但我不会这四个字。给我来点清醒,好让我不要再 写出这么矛盾的文字了,也别再用这恶心的铬典,更不要再否定自己。我干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那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已经崩溃,这真荒 诞。但我觉得更荒诞的是,这个诞是我查烙典找到的,我想哭了。总有着一股毁灭力量 破坏着我的感觉,什么也没能留下。我的情感被破坏的无法释放,但都清晰的环绕着 我。我好像知道,我什么都不敢做,却什么都想做,就像我不敢停息。却总是停息,停 息后又不敢让手中快要流干血的笔将血流干。这应是可以直接毁灭我的方法,我再次茫 然了。但我确实在做着什么。我清楚的知道,就如我知道我已崩溃了那样知道,我的生 命不是由美,丑或矛盾支撑着的,而是由死亡,也只有对那么狰狞而又恐怖的颤栗让我 无法死去。这真是有趣,这比现在我想着的无意义的玩意,以无意义的叙述来倾述无用 的文字,有趣的多。这就像活着是为了让我不活着,矛盾是为了让我不矛盾,写这些是 为了,为了,为了,我不知道。我全身开始发麻,就好像是每一个组成我的东西在颤 栗。我爱这片土地,爱这片土地上的组合体,爱这片虚土上的事物,但没有事物爱我, 爱我这个埋在虚土下,结实的虚空里仰望他们的腐烂物。我知道这组合体比我更简单而 又复杂。就像组成我的东西一样。为我不知所谓的奉献,不知所谓的活着。而我这个悲 观的传播者,在现在还写着这种东西。我真是一只无脑,幼稚并喋喋不休的浑身散发着 痛苦气息的吃饱了没事干而装疯卖傻的严肃腐烂物,还是只知道叠词,叠句子,不分段 的。但除了这些,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我不允许自己像那些那样的发育不良而有着 平庸的恶,即使我本就是那些。我宁可无意义到,一切都要逝去之后。这究竟是怎样的 迷茫,让我搞不清楚和迷茫,并给了我组织文字的荒诞能力。我深知语言的薄弱与无 力,但语言易将人们连接。而我,只用文字,只用单方面的文字,只组织这种荒诞到我 连荒诞都不会写,而要去烙典里找这唯一没被铬上的字的能力。我一定会死,我开始喜 欢自己斯骗自己的感觉了。谁知道我斯骗我有什么目的。又是那个我喜欢斯骗,那个我 喜欢被斯骗,反正我就是我。这些都不过是在将死之前发的牢骚罢了,我没有能力描绘 出什么,我也不想,更没有什么责任将什么搞清楚,或者描述出来。我只是想要写下 去。所以,我要嘲笑这些丝毫没有带入感、感染力,而又狂妄自大的幼嫩文字。而且, 我终于可以不怀疑我这个名词或代词。用起来确实不得劲了。我要用死人来代替。死人 可不会崩溃,也不会再死一次。我终于可以不怀疑真理比生活短了。我不想再沉浸在这 恶心中了,我是死人,死人为了纪念我特写此文。这是一段空白。别作诗一首睁开眼的 我看到了缕白色的光明那光明不可阻挡地燃烧着燃烧着我眼中弥漫着的黑暗黑暗中透着 的光明的星火便看到便透过那焚尽的脏腑看到了光明就像黑暗那样虚幻的光明的光明不 可阻挡地燃烧着光明的黑暗睁开眼的又终将眼闭上闭上便看到了缕白色的光影,世界伊 始。这是一段空白。今天,我感受到了时间。但我不知道,也不会知道有比今天更要具 体的时间范围了。可能时间一直在揪着我前行,但今天我呼出的思念的气息第一次被时 间灌入我的嗅觉。以前,我都处在逆风处,闻不到的。这强烈刺鼻的苦涩的气息,让我 感到窒息。但仍是没有童年时,我不计后果的要将周围的人变为我心中最好的人,那样 的让我痛苦。虽然,也有着思念的痛在这思念中,加快着对我童年事物的逝去。就像 现在,虽然我不知道这思念的来源,但能感到这思念的飘渺难寻,我并不想将之深究。 所以,我会告诉自己。我懒了,有更重要的事将勤奋与时间,智慧,灵性,全部占去 了,我抛弃了我,我成为了我所追求的东西的载体。我是什么时候将我丢弃的,我丢弃 的真的有用吗。可是,那些的确铸成了已将那些丢弃的我。这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 在任何情况下都自说自话,泰然自若。但我还不会去寻找思念的来源。真想知道我现在 经历的是什么。我的日记本,知道吗。我相信我一定能从这两本日记上学到很多的,要 让我写日期,不过,我既不想写日期也不想分段,为何要沿着自然前进。成长就会成 熟,而成熟的定义就是麻木不仁。要把自己囚禁,在囚禁中寻找突破,突破后再次将自 己囚禁,再寻找突破。只有那些不再寻找,寻找不到的则可以在当下的囚室里自哀自 怨。这定义真是奇怪。睁开眼,白色便跃过黑暗,或是光明。在光明下我的心混沌,无 法辨出白色的本质,但我知道这色彩比有心的我清醒。也许,我眼中的山川湖海里流淌 着的就似这白光。这道由黑瞬转为白的,有着瞬息与永恒的白色闪光。但这色彩将我的 瞳色挖空,瞬息而又永恒的同化,窜入我平衡的身,折射出我心的光斑。而映射着光斑 的身上,则向内散均着炭火的灼痛。白色的恐惧在剥离外衣,要享受内里的纷繁。我该 怎样摆脱这混沌的心和这心衍生的漫天晨星,散射出的跃过黑暗的白色,或是光明。我 迎接这无源的恩赐,但我受到的痛在驱散着进入的颜色。我身的荒芜,在光明下有了遍 布满我心的生命。渐渐拥挤,纷繁起来。于是,我被拉回了起点,并只知道白色,只能 感觉到白色具象成了的柔软而又尖锐的锥刺向我的眼,但不会到来。我便在这单调的无 穷尽的循环中昏睡在痛苦的港湾里。但为什么,在这纯净的不该存在任何的地方。我仍 然有着较为清醒的意识,我想知道我何时能停止思考。可我完成不了什么,也不清楚任 何,我可能永远无法得知我为何还有意识或确定自己是否存在,又怎么就存在了。那 么,我唯一能做,唯一需要的就是死亡。真好笑,我要杀我。我应该在自杀前,用我那 残缺的理性再想想。这个同样残缺的我死去会怎样,首先将连我也没有,我有点想在这 里待到疯了的想法。但我已经疯了,我要杀自己。不过,这也没什么,我只是些本能聚 合成的意识。没有意义,生命。但我死后是否还会有着我,我的一切。如果,还有的 话。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我又能做什么。最多,也只会是被束缚的发狂。然后, 挣脱点,裹上点束缚。这真恐怖,就像死了一样。没准我就是死了,否则又怎会存在。 只有死才能做到这样。不过这又怎样,反正我什么都没有,都不想有。我的混乱不过是 生前的我的残留,除非我没死。但如果我没死,我就不会存在。生者不想死,死者不想 生,那我是什么,应该是睡梦中的一个偶然。醒时便死,那我就去死吧,我要去死,去 死,去死,我给我去死,我要死,去死,死,我就死吧。睁开眼,从地上起来,伏坐到 床上打开床旁的课桌,里面有着一摞书,二个日记本,一些笔记本。打开最上面那本掏 空了的书,从中取出一支笔,抓到手上。再把日记拿出来,合上桌子,打开日记,从头 一直往下读。没有日期,没有分段,只有两种笔迹共同布满了空白,在读完篇日记和其 后的故事后。我感受到了荒诞。这是一段空白。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我所处的是那 里,我是谁,我应该做什么,我为什么能看懂这上面的字,还知晓很多的东西,并且, 我觉得我应该有很长的记忆。这不合理,我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坦然的做这些我 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可我也根本没有应该做的。但我总要做些什么。于是,我 便继续做,我正在做的事。我渐渐在这日记里发现了我,用文字描绘的与我一样的我, 一样的现在,过去。我明白了,我是个被另外的我创造出来的我,放入这个我至今不知 道是什么样的试验场。写着些捉弄我,拷问自己的东西。不过,又有谁会写这种刚开头 就无法读下去,续下去的文字。更不会以一个塑造的这么不真实的作为主角。没准,这 本日记只是幻想出来斯骗自己的。我还是安心看日记的好。这是一段空白。今天,我放 弃了数学,数学的残缺让我迷茫。那些精妙恒久的理论曾让我迷恋。直到现在我才知 道,数学本不过是一种永远不能被理解的符号,而我所理解并求证出的。只是用越来越 抽象的理论将扭曲的感性强加在这些符号上的体系。我悲观的发现,我所知的一切都只 是被我赋予了意义而已。我所得的,只是在假设中得出的假设。这真是奇怪。睁开眼, 我看见我仰躺在一间房子的地上。但我分不清墙壁墙壁与我的距离。这片无界的天地, 裹着我尚未消逝的梦。墙壁上朦胧的出现了两扇窗。我渐渐回过神,发现我已从地上起 来。坐到床上。打开床旁的那张,与我胸口齐高的课桌,里面有着一摞书,二个日记 本,一些笔记本,翻开那摞书最上面,那本叫作哲学的书,从被掏空的空间中拿出一支 笔,握到手上。再把日记拿出来,翻开日记,从头一直让下读。没有日期,没有分段, 只是有两种笔迹共同缭草的布满空白,布满我那感觉的房间。那些肤浅,恶俗,形式大 过于内容的文字,将我吸引住了。当我看完第一篇,了无意义的日记后的尚未散去的窒 息感,又被后面用更潦草的笔迹描绘出的故事扼住。那些像叙事,却又不像的没有逻辑 的文字与其中透出的幼稚和思想的做作。我不知道,这是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我从字 里行间中我已知晓的东西里获得了心悸的感受,我要读下去,我不想留下一个荒诞的迷 团。于是,我渐渐看到着了些让我惊讶的文字,那是些我从未想过的。原来我的记忆只 有这么一点,我是如此的不合情理,我有点恍惚。而正对着我的墙壁,被从我心中抽出 的一丝丝的恐惧,染成黑色的白色。我突然明白了很多,这日记带给了我越强的混乱。 我想要知道这日记,为何用如此轻率,生涩的笔调,来描述这么真实的现实,没有尽 然,偶然不绝,荒诞不息,重复不断。都以空虚,无助与孤独为心。汲取,吸收,组 合,得到这身躯与精神,要将继续下去。严格来说,这根本什么都不算,但却这么真 实。原来,我所谓的正常。其实,也只是为了维持正常的自斯斯人。因为,人还要活很 久,很久,没人想在正常的时候死。因为,人总会死的。那我又为什么要想这么荒诞的 事,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应该有理性,有逻辑的分析我感知到的所有事,得到解释,规 矩,平安,平衡的前行。可是,我现在不正常了。不,应该是我本来就不正常,那这些 文字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罪恶的文字。不,应该是怎么会有我这种我,能让这种幼稚 的东西再变得如此荒诞。够了,够了,该结束了,我读不下去了。但我突然发现我,我 原来是这样,这样子的,一起往下读吧。这是一段空白。今天,我又看到了那些注定让 我痛到死的文字,出自我手。让我栖息在倒塌的思想旁,痛苦与荒芜,让这里宁静。我 爱我。于是,沉默在炽痛中冻结成沉郁的浮桥,立在天上,建在心头,我本是要横渡大 洋的精子,不前行,反要追逐太阳。去那落下的有着红褐的云桥的地方,我猜测有那个 地方,有我。似我此时所处的,不是归宿,不是故乡。这茫然浩瀚的沉寂中便有了那么 几次必然的话语,却也成了文字般的交流。这应该就是我的故乡,我呼唤我寻觅的,那 片从未谋面的虚土。我的归宿。可能,我离那,越来越近。所以,我的呼声越来越淡 了。因为,我只能看到那桥,闭上眼,只能看到我作为人的一生,不停变化,不断重 复,不断忘却。我的沉默里更添了几许茫然,睁开眼,我好像成了人,因为,闭上眼太 久了,我又要渡过我已渡过的。正如,我又说出了这句话,不要被自己羁绊。但我做不 到,我仍然要斯骗自己。我的故土不知何时,给了我一套套解释世界的理论。我却又如 我一样,只记住了痛苦后的释然,与释然后的痛苦。于是,我清醒的爱上自己,跟爱有 关,跟我无关。睁开眼,我便开始做那些重复的不能被我控制的事,顺便将睡眠中不是 人的我唤醒。我觉得我真像我描写中,被我操纵着的。我看着那两个被灯光映的苍白的 日记本,我不理解那两个本子上我写下的,这些文字超越了我。可我仍然能决定这些的 一切。我仰头看了看房顶上的灯。然后,我依次将那两个本子,翻到最后几页,或是无 数的我翻动着。读着上面的字,将放在下面的本子的最后几行字的后续内容补在上面的 本子上。我正要落笔,却觉得有点不对。于是,我打开桌子,从哲学下的我的下面拿出 烙典。然后,将烙典放回去,再在日记本上写下,斯骗。在我死之前,这不会结束。因 为,我在不停得变化。虽然着让我含着泪,无数次的修改下去。但是这需要这样的出 身。我填上了最后一个字。我放下笔,将日记合上。我呼出一股长气,好让我重归到生 命,到生存的痛里。于是,我无力的我摔在地上,沉沉睡去,我知道当我醒来,我又将 从无到有,再从有消逝到无,这中间的繁杂,让我繁杂,我繁杂。今天,我写完了我。 这是一段空白。我一直在不断的抛弃的我,曾努力构造的我,在也将被忘却的我的基础 上构造新的我。我在读一本,比我早存在,没有完结。这书的阅读在强迫的方面,像是 生活。但只有读懂,才能往下续写。我用比完成这书少的时间读完这让我成为人的基 本。但我不知道,我有生之年在这书上续写的有几个字能沉淀下来。于是,我蜷缩着, 蜷缩到如舒张那般,因为。我不知道我。在这之后,我用了很长时间拥有了幻想这些和 自己的能力,也顺着微薄的血液所联接的,觉察到那本让我知道我的书,分散着所有凝 成的碎片。于是,我开始在这两本书之间写一本书,一本在对与错,是与否,得与失, 之间绯徊,预示我的书。直到,我拿着,这两本我完成的精装版的宁静的日记和一些我 写的评论时,我觉得我所知,我所做的早有一个人都知道,做过了。我把这当成真正的 现实。而我周围真实的告诉我,这不可能,没有另外的我存在。可是,我仍然不会将这 些在被错认为是我的房间的桌子里找出的全部文字,错认为是我创造的。我只是一个觉 察到那个早就存在的我,不只通过血脉便将思维的进化传递给了我。这是一段空白。我 将书扔进桌子里,抬头直视着那盏闪烁的电灯,将身上穿着的毛皮脱下。在地上摆成仰 躺,两臂,两腿伸直的样子。而我则在房间里的床上想着些我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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