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尼对卡夫卡《变形记》的评论及其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用来探究感情的无意识在这本书（《变形记》）中具象为剧情，像寓言、神话、淫秽幽冥传说里中运用的无意识。但寓言、神话、传说里是集合的无意识，没有差异性，是一种抽象的感念，而卡 　　夫卡的无意识却是个别的，是一个幽暗地带、一片突然被冰河之光照亮的暗室，阴森悲惨，本质上带着犹太人的精神，跟那些伟大的诗人先知生气相通。卡夫卡深深地撼动了我，他面对神秘未知的方式、置身迷宫般的感觉和把日常生活变成魔术的能力都叫我震惊不已。 　　 　　我发现美国的小说，斯坦贝克、福克纳、萨洛扬等的小说则大异其趣，声明到后来仍然如昔脉动着，充满冒险与情欲。在那儿没有游行、制服、集体仪式，也没有挑衅性的华丽辞藻，取而代之的是忠于人、忠于 　　人每日挣扎的生活，忠于他们本能的真感情；还有无以言之的自由感：无止境的街道蜿蜒盘过一片大地，不见地平线的大乡野隐隐透着一丝神圣、英雄的气息，像约翰福特的电影。美国文学与美国电影是一体的——真实的人生与穿黑袍、跳火圈的主祭神职人员阴郁的生活形成强烈的对比；个人战胜了团体。如果有一天美国电影消失了，从那个文化传出的讯息被突然抹去，我们大概就可以意识到真的战争要爆发了。 　　 　　附：我一直在寻找适合我的我对卡夫卡小说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感受，读到费里尼的评论，我觉得我是找到了；为什么是适合我的呢？因为我觉得对卡夫卡的感受是很个人的，就像卡夫卡的小说永远只属于卡夫卡，而每个人的眼中都有一个自己的卡夫卡的小说。 　　 　　卡夫卡是悲观的，美国人是乐观的；卡夫卡的小说是深刻的，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说美国人的快乐是肤浅的，至少我不这样认为。卡夫卡从对生活的深入思考得出悲观的结果，为什么就没有人从对生活的深入思考 　　中得出乐观的结果呢？美国人正在遭受着严重的经济危机，但是，美国依然那样热闹，有人就举着牌抗议美国的救市计划，看起来从那个文化传出的讯息还没有被突然抹去，希特勒式的战争不会在危机中爆发。 　　危机虽然一次比一次厉害，但是我们还是依然在进步着，还是在文明者，还是在前进着。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