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夏和她的生活(4月26日更新)
爱发疯的冻柠茶
作者:爱发疯的冻柠茶 郑重声明: 1.此小说绝非言情类。说明这点是为了不让我和大家看了第一节就作呕后放弃阅读。 2.此小说纯属虚构,改编自假人假事。如有雷同,关我屁事。 (一) 我叫黄小夏,1994年3月29日诞生,今年20岁(刚满)。出生于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阳朔县,现为重庆工商大学艺术学院大二学生……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感觉像在给自己写墓志铭,想想真是禁不住笑意。 现在是凌晨两点2时58分,有一点点冷。口渴睡不着,我披上一件薄薄的牛仔衣下了床。电脑没关,还在下载张家辉的《旺角监狱》。深夜了,下载速度居然还停留在白天的75.7kb/s,我有点生气。我坐在电脑桌前,回头望了望床上的文周,他轻微地打着鼾,像是害怕吵醒我似的。我扭开瓶盖,咕噜噜喝下几口水,打开Word,开始敲敲打打。 文周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二个男朋友,四川人,家境不错,两天抽一包烟。他的爸爸是抽烟局局长,哦不,烟草局局长。据文周说,他爸爸一天一般抽两包烟,比吃饭都有规律。说实话,在这件事上,他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很开心。 文周还告诉我,他爷爷在他爸16岁的时候就去见马克思了,丢下他奶奶带着几个孩子每天骂天骂地。文周爸是家中的长子,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本来就不爱读书的文周爸自此逃离了学校,踏上了社会的大路。文周说,他爷爷在那个年头算是有点关系和地位的人。于是,文周爸以死了爹的名义厚着小脸到处去见文周他爷爷的朋友们。 文周爸是老实人,不会说话。一进门,啥也不说,就盯着人家的墙脚看,一个劲地看,一边看还一边吸鼻子。那段日子,文周爸得到最多的回复就是“节哀顺变”和一声声叹息。一个月后,好心人出现。别说,文周他爷还是有真朋友的,一介绍工作就介绍到局子里头去了——某某局,门卫。文周爸不嫌弃这个工作,一步一榔头地干,白天巡逻,晚上继续巡逻。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文周爸成了某某局的重要人物——保安头头。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文周爸终于熬出头来,真正地成了一号人物——某某市烟草局,局长,不带副字。 文周他奶奶张灯结彩,大桌小桌请了几百号人。那晚,文周他爸喝得七荤八素。大半夜文周爸睡不着,拎着两瓶二锅头摇摇晃晃来到局里。门卫大爷开门一看,吓惨了。赶紧把文周爸请到门卫室来,把酒言欢。 文周爸睡到早晨6点,西装革履,继续上班。 真是搞不懂开挂的强人。 每次,只要提起文周爸,文周脸上的崇拜之情就跟水似的溢得满地都是。每次,我都要以“你爸真棒你爸最棒你爸超级棒”来结束我们之间关于文周爸的话题。说真的,我很羡慕文周,也很羡慕文周爸。 从文周嘴里,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他爸对他妈的百般宠爱。据文周说,他妈和他奶奶一个样,张口闭口问候人家祖宗八辈,要不就是成天对自个老公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唠唠叨叨。 我问文周,平时他妈是不是经常欺负他和他爸。文周说,那不叫欺负,叫爱。 我吐完三分钟后,继续问文周,你和你爸就没反抗过一次? 文周说,我和我爸一起看足球,调大音量,一边看一边骂我妈。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问文周,你爸这辈子除了你妈就没睡过第二个女人? 文周看着我,义正言辞道:“我爸说了,我妈年轻的时候跟着他吃了不少苦。生我的时候,差点把命都搞丢了。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我们爷俩都得让着她,绝对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说真的,我很羡慕文周妈。 文周和文周爸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文周妈的事,我不知道。我做过对不起文周的事,我知道。 有一晚,文周问我,他是不是第一个和我上床的男人。 黑暗里,我面不改色,挥了他一拳:“不是你是谁。” 文周紧紧抱住我,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得到他在笑。不是胜利的那种笑,而是幸福的那种。我蜷缩在他的怀抱里,也不再说话。 文周说过他最讨厌骗他的人,我却当着他的面撒了谎。他不是第一个和我上床的男人,甚至不是第二个。 被欺骗的感觉肯定不好。 未完待续…… 黄小夏和她的生活(二) 郑重声明:此小说纯属虚构,改编自假人假事。如有雷同,关我屁事。 (二) 相比文周爸的励志传奇,我爸就简单多了。就连娶媳妇都娶一个姓的,他黄他老婆也黄。 我爸是我奶奶生的第一个儿子,我爸顶上还有两个姐姐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家里家外,大家都叫我爸的小名,阿忠。我和我妈叫我爸的大名,阿忠哥。 阿忠哥阿忠嫂都个高,脾气都火爆。我,基因突变,个往矮了长,脾气依旧火爆。一家三口,没事就打。日子一长,街坊邻里都懒得来劝架了。到后来,对于阿忠哥阿忠嫂分道扬镳一个卷铺盖滚去广东一个打包逃回娘家自此断绝往来这事,街坊邻里一个个诧异得合不拢腿。阿忠哥阿忠嫂吵吵闹闹十年夫妻,街坊邻里唏嘘不已。 阿忠哥的二姐,也就是我小姑妈,有个儿子,也就是我表哥,混世魔王。混世魔王是我这辈里,唯一的男孩子。换言之,他就是我爷爷奶奶的孩子的孩子里唯一的男孩子。虽然是外姓,但作为这个唯一,混迹在家里一群表姐妹之中,混世魔王可谓如鱼得水。自小,混世魔王就知道男女有别的道理。他不准堂姐妹们叫他的全名,都得统一叫他大王强。在他眼里,他永远高人一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们一伙堂姐妹都叫他王八强。 王八强早熟,非常早熟。在我还读小学一年级,他读二年级的时候,一伙堂姐妹就领略了他的早熟。对于性这一点,他早早就走在了同龄人的最前端。 那时候,阿忠哥姐弟几人关系还算好,几家人住得很近。每隔一段时间,几家人总要聚在一起唠唠嗑打打牌骂骂人。聚会的场所,总在小姑妈的家里,原因应该是她家最宽敞她老公脾气最好他儿子长得最帅(呸)。 小姑妈是女强人,生起气来几个阿忠哥都不敢吭声,家里老老小小都怕她。每逢聚会,大人们就在客厅里胡吃海喝,小孩们就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玩游戏。 刚开始的时候,王八强还没那么嚣张,只是强迫我们一个个地跪在床上接受他赐给我们的封号并大呼谢主隆恩之类的屁话。 再后来,他就不把我们当人看了,改当马骑。我现在都还记得,我那时的马名叫二黄马。我顶上有个姐姐,是阿忠哥弟弟的女儿,从小就长得水灵。她的大名叫黄小春,我叫她春春姐,王八强叫她大黄马。春春姐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从小就胖乎乎的,比春春姐小八岁比我小五岁,是我这辈里我最心疼的妹妹。对了,她的大名叫黄小秋,我叫她秋秋,王八强叫她三黄狗。 是的,自打秋秋出生以来,她不是正室所生这件事,我们全家人都知道,包括她自己。在王八强眼里,我和春春姐算马,秋秋算狗。 再到后来,儿童不宜的内容就来了。王八强开始意识到一个皇上单单玩马是不对的,还得玩女人。自此,我们一伙堂姐妹的黑暗时代就到来了。 每逢聚会,王八强都要锁上小房间的门。他妈也不管,那就意味着全家人都不会管,或者说不敢管。 房间里,王八强命令我们脱完全部的衣服,在他面前保持完全赤裸。他还威胁我们不准把这个小房间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一个大人,否则就拿刀砍死我们。 王八强有一把漂亮的小尖刀,一直随身携带。我们都很怕。 光脱衣服还不算完。长得最漂亮的春春姐自然而然地被他封为黄皇后,她不仅要裸体陪睡还要摸王八强的敏感部位以及被摸;而我因为不漂亮,只被封为黄贵妃,只需要裸体跪在王八强身边并且随时让他摸(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很庆幸我没有春春姐那么漂亮,时至今日,我都觉得摸男性的敏感部分是一件很恶心的事);秋秋因为年龄太小,只能以婢女的身份裸体站在旁边看着(说实话,那段时间我最最羡慕的就是秋秋)。 那段日子里,我经常感冒发烧。阿忠哥阿忠嫂为此操碎了心,一趟又一趟地带我往医院里跑。有很多次,我都想告诉阿忠哥阿忠嫂关于小房间里的事。但只要想起王八强的那把小尖刀,我就害怕得不敢说话。 再后来,阿忠哥阿忠嫂就开始给我买钙片吃,一次一大瓶,一瓶吃半年。再后来,阿忠嫂提议带我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阿忠哥总说下个月发工资再说。再再后来,我八岁半,阿忠哥阿忠嫂离婚了。我跟着阿忠嫂回了娘家,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好,全身检查的事也就没有人再提过。 未完待续…… 黄小夏和她的生活(三) 郑重声明:此小说纯属虚构,改编自假人假事。如有雷同,关我屁事。 (三) 那时候,我还不是太清楚“离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打那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没在一起吃过饭。 对此,我也闹过一阵子,天天嚷嚷着要吃阿忠哥做的白切鸡,不给做就瞎闹腾。阿忠哥干过一段时间的厨师,我敢担保,他的手艺,绝对不比新东方烹饪学校的师傅们差。 阿忠嫂心疼我,整天缠着他爹(也就是我外公)教她做白切鸡。我外公也是厨师,而且是远近闻名的那种,人称黄大勺,整个小县城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号。 听阿忠哥说,他的不少手艺都是从黄大勺那学来的。后来,听楼下的陈爷爷说,黄大勺时不时还跟他念叨,说阿忠哥不是个好东西,不仅骗了他的女儿,还骗了他的手艺,天打五雷轰。 阿忠哥,你听到了吗? 为了白切鸡,阿忠嫂不厌其烦,他爹天天心烦。再后来,黄大勺干脆卷上铺盖整个人搬来和我们娘俩同吃同住。打那之后,逢做饭,阿忠嫂就给黄大勺洗菜择菜打下手;逢下雨,阿忠嫂就给黄大勺的风湿腿上糊膏药;逢做事,我就假装学业繁忙无暇家务。 老少三代,其乐融融。 说到黄大勺,就有点故事了。 黄大勺,家中的小儿子,从小不愁吃不愁穿,个个当做宝。自小偏爱掌勺,谁不让他做饭他跟谁急。他做饭,吃的人只能说好吃,说不好吃的黄大勺指定整顿饭对着你吹胡子瞪眼直到你放筷走人。 20岁没到,花了点钱就娶回了邻镇的漂亮姑娘三妹(也就是我外婆)。 三妹命苦。三岁的时候,三妹她爹下河救人,扑通一声三妹没了爹。没过多久,三妹她娘改嫁。也不知道为啥,没把三妹带到新家,直接撂给了三妹他爹的爹。自此,三妹没了爹娘,跟着她爷爷过日子。 十六七岁那年,三妹他爷爷害了一场大病,没法再和三妹一起上街卖菜了。三妹软妹一个,娇娇弱弱,一个人挑着两筐菜踉踉跄跄到集市。 放下扁担,三妹吆喝了几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来往往,淹没了三妹的吆喝声。三妹很累,不叫了,爱买不买。 那时候黄大勺还不叫黄大勺,其当时的属性算是一个专业混混。黄大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看到漂亮姑娘心潮澎湃、不能自已。他发挥专业混混的职业操守,提提裤腰带,勇敢上前勾搭漂亮妹纸三妹。 黄大勺帮着三妹当街叫卖蔬菜,声声震天响。黄大勺一米八,三妹只能仰望。 菜卖完了,黄大勺不要脸,说什么也要把三妹送回家。看在菜卖完的份上,三妹没有拒绝。一路上,黄大勺炫富炫父又炫技,三妹只听不议快步走。 没多久,黄大勺就频繁地出现在三妹家的小破屋里。生火,做饭,劈柴……样样干,样样抢着干。 三妹看在眼里,三妹爹的爹欢喜在心里。 这一年,黄大勺娶了三妹。没两年,三妹爹的爹撒手人寰。镇里人多口杂,长舌妇以讹传讹,说是三妹克死了父母还克死了自己的爷爷。黄大勺他爹娘耳根子软,要面子,特别在意这些风言风语。黄大勺在家最受宠,最听不得别人对他媳妇指手画脚,当即通知所有人不许再乱说不然他就带上三妹躲到穷山恶水里去, 黄大勺爹娘始终还是疼小儿子,当着他的面,也没再欺负三妹。不久,三妹为黄家连生两个儿子,黄家喜事一件接一件,也就没人再提起克人不克人的事。 两儿三女,黄大勺和三妹很幸福。 然而,在黄大勺四十岁左右的时候,丧妻了。那时候还没我,阿忠嫂也还不被人称为嫂。老婆走后,黄大勺一直未娶。但凡有人给他介绍女人,他就给人脸色看,直到把人看走。到后来,流言蜚语就起来了。坊间开始流传黄大勺性能力低下的不真实信息,这可把平日里和颜悦色见谁都笑的黄大勺惹毛了。 黄大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最先给黄大勺介绍对象的是餐馆的伙计们,流言蜚语也自然是从餐馆开始传开来。伙计们当着黄大勺的面怒斥造谣者,背着黄大勺唧唧歪歪。黄大勺一时气结,罢工在家。 熟客来到,菜味不同往常。询问服务员后,方才得知黄大勺罢工在家,唏嘘不已。熟客们也造谣,说是餐馆薄待黄大勺,工资不合理啊什么什么的,把黄大勺气大发了菜都不做了。熟客的力量是强大的,餐馆的生意是每况愈下的。我猜想老板应该都快急哭了。 没几天,餐馆老板赔着笑登门造访。黄大勺一反常态,端起架子,任凭老板说什么都不为所动。老板没辙,厚着脸皮搬出了自家祖上和黄大勺祖上的关系,好说歹说,答应加工资答应回去整改答应处理餐馆长舌妇。黄大勺一拍腿,答应复工。 黄大勺回到餐馆之后,餐馆里的伙计们果真不再嚼黄大勺的舌根,安安静静上班,平平安安回家。至于餐馆外还有没有再传他的谣言,黄大勺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灶台,他的勺。 再再后来,就没人再给黄大勺介绍对象了。 很多年里,黄大勺白天掌着他的勺风里来雨里去,晚上回家乐滋滋地看着三妹的遗像进入梦乡。说实话,我很羡慕黄大勺,也很羡慕他老婆。 一个女人,爹死娘逃,能指望的就是嫁个好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三妹命短,只活了四十岁不到。但她这辈子有黄大勺,有两子三女,有自己组建的小家庭,不亏。三妹在天有灵,看到黄大勺至今还在厨房里快乐地挥舞着他的大勺,仍旧玩耍着他的柴米油盐,该是多么欣慰。 阿忠嫂回到娘家之后,心宽体胖,开始慢慢发福。人们也就不再叫她阿忠嫂,开始叫她肥妈。看到肥妈开心了,我也就开心。 我以为我的生活里可以不再有王八强了,也就跟着肥妈整日瞎乐呵。 可是,生活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放过每一个人。 未完待续…… 郑重声明:此小说纯属虚构,改编自假人假事。如有雷同,关我屁事。 (四) 下面来说一个神奇的人物——怀爷(阿忠哥他爹,也就是我爷爷)。 怀爷广东人,祖籍东莞。东莞,好地方。 怀爷年轻时带过兵打过仗,平时走路都带风,强风。当兵那阵,怀爷大大小小是个官,手下带着百来号小虾米,走南闯北,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那时候的怀爷,满腔的热血,胸怀整个华夏。在怀爷的心中,江山社稷才该是男儿心中所思所想,并深信战死沙场才是他最后的归宿。至于儿女私情,怀爷提不起一点兴趣。 一晃眼,怀爷也老大不小了。身边的战友,结婚的结婚,当爹的当爹。怀爷不羡慕人家有老婆,他眼馋的是人家有娃抱有人喊爹。无奈,怀爷的父母死得早,连个催婚的人都没有。 再晃眼,怀爷中枪了。是真的中枪了。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某个小型战役,怀爷和他的小伙伴们冲锋打头阵。怀爷不害怕,怀爷冲冲冲。跟怀爷关系最好的小伙伴跟随怀爷一路向前冲,谁知脚上一滑,biabiabiabiabia……也不知几声枪响过后,小伙伴躺在地上,抽抽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怀爷青筋白筋双双暴起,一边疯狂射击,一边还不忘连连叫骂“屌你老母屌你老母屌屌屌。”怀爷,你已经接近暴走了!你已经超神了!再然后,怀爷胳膊上大腿上连中几枪,躺在地上,抽抽了几下,也没了动静。 怀爷醒来的时候,被告知小伙伴为国为民光荣牺牲,怀爷很悲痛。接下来,又被告知自己右胳膊上的伤实在太重,怕是以后再也拿不了枪了。这下,怀爷悲痛得饭都吃不下了。(据现已八十岁的怀爷回忆,当他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拿枪的时候,他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开了,他还说,他当时连死的心都有。) 对别人来说,枪是武器;对怀爷来说,枪是命。怀爷手残了,惨绝人寰。 再往下,怀爷心灰意冷,过上了吃嘛嘛不香的日子。形容憔悴,一天老十岁。 再后来,听说广西兴建了一批劳改农场。怀爷心想,反正横竖整不了敌人了,整整犯错误的社会不良分子也算是为国做贡献吧。再者,怀爷心气高,见不得周围人把他当伤兵看待。加上双亲尽失,也没啥好挂念的了。一不做二不休,递上申请表,咱们广西见! 劳改农场,就是关押轻罪犯强迫劳动的农场。通过高强度的劳动对罪犯进行思想改造,给予罪犯重新做人的机会。 怀爷来这儿是担任监督员的,也就是来监督人干活的。英姿飒爽,正气逼人。 所谓人生处处是惊喜。爱情,妻子,家庭,从劳改农场开始。 刚到劳改农场的时候,怀爷谁也不爱搭理,每天除了挥鞭催人干活就是挥鞭催人干活。连不远处飘来的劳改女犯们络绎不绝的媚眼,怀爷都熟视无睹,超脱得像个圣人。 常言道:“圣人也有动凡心的时候。”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出于偶尔的人道主义,监督员、犯人们都齐刷刷地在小屋里酣睡。怀爷燥性大,睡不着,索性坐到大树底下,对着黄土地,一鞭又一鞭。 常言还到:“太阳当空照,美女不睡觉。” 正当怀爷鞭得开心的时候,他忽然瞅见几米开外有个瘦小的身影在烈日下一锄头一锄头地往地上刨。怀爷来了兴致,拍拍屁股,上前搭讪。 “大家都休息,你怎么不休息啊?”怀爷皱眉。 “……” “不怕热?”怀爷接着皱眉。 “……” “我问你话呢!你他妈倒是说啊!你怎么不去休息!” 怀爷提高嗓门。 “报告领导,我犯了错误……”姑娘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叫。 “犯了什么错误?”怀爷也不由得放低了声音。 “……” “我!问!你!犯!了!什!么!错!误!”怀爷再次提高嗓门。 “报告领导,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姑娘义正言辞。 怀爷无语。 姑娘继续刨地。 “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太阳那么大,就该回屋休息。在这个地方,晒死了,没人管!”怀爷有的是嗓门。 姑娘继续刨地。 “你真不嫌热?”怀爷体贴备至。 姑娘继续刨地。 “行,你刨地,我在边上监督。你死了,我给你收尸。”怀爷在这个犟姑娘面前没了辙。 烈日下,一男一女,一个玩鞭子,一个刨土地。 那天夜里,怀爷睡上了他来广西以后的第一个安稳觉。 可能因为他们是我爷爷奶奶的缘故吧,每每想起上述画面,我感觉到的不是烈日的残酷,而是人世的温暖。 再往后,怀爷注意到一件事。大伙刨地的时候,姑娘刨地;大伙不刨地的时候,姑娘还在刨地。怀爷来了兴趣。而姑娘呢?只顾刨她的地,连怀爷的名儿都不知道。但怀爷知道,这姑娘姓徐,名爱珍。 怀爷纯爷们,用行动说话。爱珍刨地,他就站在旁边玩鞭子。也不知道玩了多久的鞭子之后,怀爷终于按捺不住了。 “徐爱珍!” “是!” “你还要刨多久的地?” “报告领导,一年零三个月!” “刨完地准备干什么!” 爱珍犯了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爱珍连人带锄头,齐齐愣住。 “徐爱珍,回答问题,有,没,有,结,婚,的,打,算!”怀爷有点乱。 “报告领导,我,结,过,婚……” 怀爷连人带鞭子,齐齐愣住。 过了几天之后,怀爷又乐呵呵地甩着鞭子前来观赏爱珍刨地的动人景象。 这天,爱珍刨完地,准备回小屋。 怀爷倏地上前阻止“你老公已经死了,也就是你还可以再结婚的意思。我人不错,当过兵的,就是手有点残疾,你回去考虑考虑。” 爱珍连人带锄头,从头到脚,齐齐愣住。 一年零三个月以后,两人扯了证。爱珍,晋升为怀嫂。怀爷带着怀嫂,换了一座城市,踏踏实实地在广西安了家。 就这样,固执的怀爷,加上固执的怀嫂,组成了一个家。怀爷怀嫂的家。 在所有有关爱情的故事里,我最喜欢这个。 (题外话:在怀爷卧室的墙上,至今仍然悬挂着他当兵时候用过的一把长枪。在我小时候,怀爷从不准我碰他的枪。连看也只能偷偷摸摸地看,要让怀爷发现了,格杀勿论。在我长大以后,每次去看怀爷怀嫂,怀爷都会笑眯眯地跟我说“夏夏,去把爷爷的宝贝拿出来,好久没擦了。”每当这个时候,怀嫂都会在一旁说:“怀刚,那枪,早上我才擦过一趟的。” 怀刚,怀嫂的丈夫。怀爷,我心里真正的军人,亦是我最爱的爷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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