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之司马光议论篇

若水湛

若水湛(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2014-04-21 14: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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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1 14:43:13

    司马光谈礼

    位于卷首的这段议论,是《资治通鉴》的主旨所在。作为古人,他的思想肯定脱离不了属于他的时代,所以你不要指望从这本书里看到什么民主啦,什么自由啦,那是一种幻想。对于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还是及时掐灭的好。想要用批判的眼光看世界,你首先要虚下心去了解它。下面,分析这篇议论文。

    主旨: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

        礼——纪纲;(维护礼教,即遵守律令法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人分贵贱     分——君、臣;(区分地位,即君臣有别)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天命不可违     名——公、侯、卿、大夫。(匡正名分,即身份有别) →礼教根本所在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以器显,器因名别。) 孔子重繁缨,入卫为政,先正名。

       举例:晋文公请隧于襄王,违王章,不许。                 →周弱而犹立百年,名存之故; 三家分晋,坏君臣之礼,毁王制。
                    →天下以智力相雄长,社稷泯绝,生民糜灭几尽。

    单从议论文的角度看,这篇文章论点鲜明,论述有层次,有正反两个例子,且对比鲜明,内容旁征博引,论证很有力度。作为议论短爪,很羡慕滴说!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1 15:00:23

        司马光论器      每次看见司马光说要匡正名分、重视器物,就想起孔子,都不知道该说古人死脑筋呢,还是说人类进化太慢?   不过,司马光的重视并不是嘴上说说,他也像孔子一样身体力行了。瞬间,他俩的形象在我脑子里重合。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先看《资治通鉴》里,他怎么说的: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名以命之,器以别之,然后上下粲然有伦,此礼之大经也。名器既亡,则礼安得独在哉!昔仲叔于奚有功于卫,辞邑而请繁缨,孔子以为不如多与之邑。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卫君待孔子而为政,孔子欲先正名,以为名不正则民无所措手足。夫繁缨,小物也,而孔子惜之;正名,细务也,而孔子先之:诚以名器既乱则上下无以相保故也。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易》曰:“履霜坚冰至,”《书》曰:“一日二日万几,”谓此类也。故曰分莫大于名也。         大意是:孔子在卫国做的两件与名、器相关的事。   仲叔于奚有功 → 辞邑,请繁缨(小物) → 孔子惜之,多与之邑   孔子为政 → 先正名(细务) → 孔子先之,使民安      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政亡则国家从之。名器乱则上下无以相保。      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其微而治之,众人之识近,故必待其著而后救之;治其微则用力寡而功多,救其著则竭力而不能及也。         用今天的眼光看,于奚就是一傻子,君主赐给他土地,他不要,偏偏要一件小小马饰。孔子比他还傻,宁愿再多给他点地,也不能给他马饰。你或许会想什么马饰能比地还贵?当然人家于奚不是真的要什么马饰,人家要的是仪仗。大家应该都知道,古代的人对于品阶是很讲究的,不到达某种程度,有些排场,你就算再有钱也不能用,违反了有可能是要掉脑袋的。而于奚要的繁缨显然不是他这个身份能用的,所以孔子才说不能给。      司马光认为,名与器,是天子职权的象征,不可轻许他人。名器乱,政失,国亦将不保。后果听着似乎挺唬人的。但,这种形式似乎很有必要,反正从古至今,大都如此。比如:沈万三被杀头就是因为他钱多到跑去犒赏三军了。再比如,你去别人家里,主人不说让你做陪,你就只是客人,在餐桌上,就不能替人家让客。还有,不要乱翻人家东西等等。         言归正传。人们常说,做人要言行一致。我们既然看了司马光的说,接着来看他的做。      《宋史》记载:   中官麦允言卒,赠司徒、安武节度使。又诏:“允言有军功,特给卤簿,今后不得为例。”同知礼院司马光言:“孔子谓惟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夫爵位尊卑之谓名,车服等威之谓器。今允言近习之臣,非有元勋大劳过绝于人,赠以三公之官,给一品卤簿,其为繁缨,不亦大乎!陆下欲宠秩其人,适足增其罪累耳。”夏竦赐谥文正,光言:“此谥之至美者,竦何人,可以当之?”改文庄。加集贤校理。      所谓中官,也就是内侍。卤簿并不是一个簿子,它相当于仪仗。      据《宋史》载:卤簿之等有四:一曰大驾,郊祀大飨用之;二曰法驾,方泽、明堂、宗庙、籍田用之;三曰小驾,朝陵、封祀、奏谢用之;四曰黄麾仗,亲征、省方还京用之。南渡之后,务为简省。此其大较也。若夫临时增损,用置不同,则有国史、会要、礼书具在。      一品卤簿。 命妇同。
      中道清道四人。幰弩一,骑。大晟府前部鼓吹。令一,职掌一人,局长、院官各一人。鼓、金钲各一,大鼓、长鸣各一十六,麾、幢、节各一,槊二,诞马六。次革车一乘,驾赤马四,驾士二十五人。 命妇厌翟车,驾士二十三人,二品、三品准此。
      散扇八, 二品减四,三品减六,命妇散扇五十,行障五,行于车前,二品、三品准此。 方伞二,朱团扇四,曲盖二,大角八。 命妇属车六,驾黄牛十八,驾士五十九人,行大角前,二品、三品准此。
      次后部鼓吹。丞一员,录事一人,引乐官二员。铙鼓一,箫、笳、大横吹各四,节鼓一,笛、箫、觱栗、笳各四。外仗。青衣十人,车辐棒十,戟九十,刀盾、槊各八十,弓矢六十,仪刀三十,信幡八,告止幡、传教幡、仪锽斧挂五色幡各四。次卫尉寺排列、押当职掌一十一人,部辖人员、太仆寺部押人员、教马官各一人。押当职掌四人。 命妇加二人。
      王公、一品、二品、三品备卤簿,皆供革车一乘。其轮衣、帘、旗、韬杠、络带绣文:开封牧以隼,大司乐以凤,少傅以瑞马,御史大夫以獬豸,兵部尚书以虎。轺车,黑质,紫幰衣、络带并绣雉,施红锦帘,香炉、香宝结带,驾赤马二。卤簿内第一引官县令乘之,驾马皆有铜面,插羽,鞶缨,攀胸铃拂,绯绢屉,红锦包尾。      很显然,麦允言不符合。至于谥号,也不是一般般的官吏就能有的,尤其是以“文”为开头。臣属的谥号要简明一些,与皇帝相比,或一字,或二字,所选之字,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明清两朝群臣谥号定为二字,且有严格规范,“明会典”记载,以“文”字为第一字的谥号,等级最高的是“文正”,其次是“文贞”,正、贞之后,依次与“文”搭配的字。夏竦死前为郑国公,文韬武珞,政事、文学都有建树,是一代名臣、学士。但是夏竦为人贪婪阴险,陷害名臣欧阳修、富弼,搜刮很多钱财、畜养很多乐伎,深为可耻。所以,司马光反对赐谥其文正,并语含轻蔑意。        2014.04.20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1 15:02:37

    才德之辩

    通过智瑶的身灭乃至族亡,司马光阐述了德行的重要性。在司马光看来,智瑶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是因为他的才能胜过德行的缘故。

    才与德原本并非两个相对的概念。但这世间的事谁又能说的定呢,一件好东西,用得不好,也是会害人害己的。

    才与德并不相同,但世俗之人常常分不清楚,以为它们都是贤能。或者说,大家总以为有才能的人,德行也不会有差。所以会看错人。

    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

         举例:云梦之竹 → 刚劲 → 不矫揉,不羽括 → 不能以入坚;         棠之金 → 精利 → 不熔范,不砥砺 → 不能以击强。       才德全尽谓之 “圣人” 德胜才谓之“君子” →挟才为善,善无不至。 才德兼亡谓之“愚人” →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乳狗搏人,人能制之。 才胜德谓之“小人” →挟才为恶,恶无不至→智遂其奸,勇决其暴→为虎添翼,为害良多。

    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

    有德行的人让人尊敬,易疏远。 ↘                    选拔的人多被才华蒙蔽而忘记考察他的品德。 有才华的人让人喜爱,易亲近。 ↗

    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馀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者苟能审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司马光一直很看重一个人的品德。在《宋史志第一百八 选举一(科目上)》中,时任左仆射的司马光说:“取士之道,当先德行,后文学;就文学言之,经术又当先于词采。神宗专用经义、论策取士,此乃复先王令典,百王不易之法。” 我们大概可以猜测,宋朝的选举制度的变更与才德之辩不无关系。

    这篇议论虽然主要针对领导选择人才而言,但是我们普通人同样可以用来借鉴。比如,交朋友,要避免一叶障目。当然,也不必疑神疑鬼,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大奸大恶之人。就拿智伯来说,长得高大俊美,才艺双全,还精于骑射,坚毅果敢。唔,后来还有可能成为一国之主,搁现在就是一高富帅。指不定多少小姑娘眼巴巴地瞅着呢!不过,他也有一条不好,就是不仁厚,张扬跋扈,不仅喜欢调戏邻居家的小孩,还抢占人家地盘。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人无完人,谁还没点儿缺点,要是普通人家打一架,大人领回家再揍一顿也就完了。坏就坏在,他是一大家族之主,晋国也就那么四个大家族,他先调戏韩家之主韩康子,又抢了其他三家的地盘,让人家忍无可忍了。他智家虽说强了点,其他三家也不弱,于是三个人一合计把他家整个端了。所以最后,三家分晋,也没他的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领导人比普通人难当。在这个社会上,你有多大能力就该承担多大的社会责任。

    原文: 夫才与德异,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谓之贤,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聪察强毅之谓才,正直中和之谓德。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云梦之竹,天下之劲也,然而不矫揉,不羽括,则不能以入坚;棠溪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熔范,不砥砺,则不能以击强。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愚者虽欲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胜,譬之乳狗搏人,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为害岂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严,而才者人之所爱。爱者易亲,严者易疏,是以察者多蔽于才而遗于德。自古昔以来,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馀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岂特智伯哉!故为国为家者,苟能审于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后,又何失人之足患哉!

    2014.04.21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5 17:39:11

    [内容不可见] [内容不可见] [已注销]

    嗯,谢谢提醒。我会注意从这个思路多想想的。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8 17:14:27

    子思为政

    周安王二十五年甲辰,公元前三七七年

    卫国

    不以二卵弃干城之将(苟变)

    具曰予圣,谁知乌之雌雄?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8 17:15:31

    子思为政

       卫国很小,而且偏。    春秋时期,各路侯伯都带着礼仪的帽子,在周王的统帅下,乖得像猫,偶尔,向彼此伸伸爪试探一下,但都相安无事。卫国也还能通过贿赂周王称伯、称侯,在地图上占一席之地。到了战国,诸侯如狼似虎,卫国就明显不够看,巴掌大的地盘,鸡肋一样的存在。你不挑事,想怎么蹦跶都行,想挑事,先掂量掂量,四周秦、齐、韩、魏,哪个能惹起?既惹不起又不想安分,怎么办?那就只能窝里斗了。    看《史记》,卫康叔世家长篇叙述下来俨然一卷家族争斗史,父子斗,兄弟斗,君臣斗,总之各种斗;抢王位,抢地盘,抢老婆,包罗各种枪。一群不成器的子子孙孙,看着都让人呕血,卫康叔若是知道以后的事,估计会先杀了自己的儿子,再自杀。          光阴渐瘦,卫侯似乎还是那个卫侯。孔子三进三出犹未能救醒的卫国,如今,又迎来了子思。子思,孔子之孙,名孔伋,字子思。

       他一出场就向卫侯推荐苟变,说:“他的才能可统领五百辆车。”    卫侯很自得地说:“我知道他是个将才。但是苟变做官吏的时候,有次征税吃了老百姓两个鸡蛋,所以我不用他。”    孔伋说:“圣人选人任官,就好比木匠使用木料,要取其所长,弃其所短;因此,如果一根合抱的良木,只有几尺朽烂处,高明的工匠是不会扔掉它的。现在国君您处在战国纷争之世,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却因为两个鸡蛋而舍弃了一员可守一城的大将,这事可不能让邻国知道啊!”    卫侯一再拜谢说:“我接受你的指教。”        读到这儿,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卫国出了像吴起、商鞅、荆轲这样的人才,却都没能留住,其中固然有国小的缘故,国君不懂得知人善任恐怕才是主要原因。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凡人都有缺点,都做过错事。这本无伤大雅,改正错误或者妥善用之都能收到很好的效果。齐威王懒怠,却知错能改,一鸣惊人;吴起贪名,却战功赫赫,富国强兵。因为一点小瑕疵就抛弃掉一块璧玉,岂不可笑?            然后,子思观察发现卫侯有时提出了一项不正确的计划,而大臣们却都点头附和如出一口。    就对公丘懿子说:“卫国真是 “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君主自以为是的话,大家就不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即使事情处理对了没有听取众议,也是排斥了众人的意见,更何况现在众人都附和错误见解而助长邪恶之风呢!不考察事情的是非而乐于让别人赞扬,是无比的昏暗;不判断事情是否有道理而一味阿谀奉承,是无比的谄媚。君主昏暗而臣下谄媚,这样居于百姓之上,老百姓是不会同意的。长期这样不改,国家就不象国家了。”        后来,他又对卫侯说:“你的国家将要一天不如一天了。事出皆有因。国君你说话自以为是,卿大夫等官员没有人敢改正你的错误;于是他们也说话自以为是,士人百姓也不敢改正其误。君臣都自以为贤能,下属又同声称贤,称赞贤能则和顺而有福,指出错误则忤逆而有祸,这样,怎么会有好的结果!《诗经》说:‘都称道自己是圣贤,乌鸦雌雄谁能辨?’不也像你们这些君臣吗?”

    一味附和你的朋友,也算不得好朋友吧?一直称赞你的人,又会有多少真心呢?口蜜腹剑的例子,还少吗?许多纵容都是以死亡为结局的。

    若不能接受的话,那说真话的人还能在身边吗?若是不赞同,一个人的作为,你还愿意呆在他身边吗?子思对卫国也是无力的吧?即使他看上去比孔子强势多了,终究还是抵当不了卫国的衰败之势。

    没过多久,卫国连称侯的权力也没了。 卫嗣君五年,更贬号曰君,独有濮阳。 怀君三十一年,朝魏,魏囚杀怀君。魏更立嗣君弟,是为元君。元君为魏婿,故魏立之。 元君十四年,秦拔魏东地,秦初置东郡,更徙卫野王县,而并濮阳为东郡。 二十五年,元君卒,子君角立。君角九年,秦并天下,立为始皇帝。二十一年,二世废君角为庶人,卫绝祀。

    一个家族,几十代人,争来争去,最后,不过是白担了虚名,便宜了他人。

    原文摘录:

    人主自臧,则众谋不进。事是而臧之,犹却众谋,况和非以长恶乎!夫不察事之是非而悦人赞已,暗莫甚焉;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君暗臣谄,以居百姓之上,民不与也。若此不已,国无类矣!

    君出言自以为是,而卿大夫莫敢矫其非;卿大夫出言亦自以为是,而士庶人莫敢矫其非。君臣既自贤矣,而群下同声贤之,贤之则顺而有福,矫之则逆而有祸,如此则善安从生!

    Ps:这段内容写得太郁闷了,看不下去了。不干了,收工。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8 17:53:55

    国嗣未立

    《资治通鉴》除了完整的历史事件和司马强本人的议论,还有一些简短的生卒继承记录。例如: 周安王二十五年(甲辰、前377) 鲁穆公薨,子共公奋立。 韩文侯薨,子哀侯立。

    大部分的记录就像这样读起来索然无味,有些人出现的太晚消失的太早,所能留下的不过是某年立,某年死而已。一国之君尚且如此,何况常人?当然,也有一些与之不同的。如:

    周安王二十三年(壬寅、前379) 齐康公薨,无子,田氏遂并齐而有之。    周烈王五年(庚戌、前371) 魏武侯薨,不立太子,子罃与公中缓争立,国内乱。

    平静的文字下,血粼粼一片。难怪鲁迅会在《狂人日记》说:“字里行间,满满地,都写着吃人。”通往王位的路大部分都是血腥的,沾染权力的人似乎都很疯狂。流放的齐康公去世,没有儿子。于是,田氏家族把姜氏的齐国全部兼并了。魏国魏武侯去世,没有立太子,他的儿子魏罃与公中缓争位,国内大乱。

    周烈王七年(壬子,公元前369年) 魏国大夫王错逃奔韩国。公孙颀对韩懿侯说:“魏国内乱,可以乘机攻取。”韩懿侯于是与赵成侯联合出兵攻打魏国。在浊泽交战,大败魏军,包围了魏国都城。 本来进攻已水到渠成,直接灭了魏国,也就算了。但这两人似乎并不这样想。 赵成侯说:“杀掉魏,立公中缓为魏国国君,然后割地退兵,这对我们两国是有利的作法。” 韩懿侯则说:“不妥。杀死魏国国君,是强暴;割地后才退兵,是贪婪。不如让两人分别治理魏国,魏国分为两半,比宋国、卫国还不如,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魏国的威胁了。” 结果两人没有达成一致意见。韩懿侯一不高兴,率领他的军队乘夜离去。不听我的算了,你自己弄去。赵成侯也只好退兵归国。魏罃于是杀死公中缓即位,是为魏惠王。 太史公曰:魏惠王之所以能自身不死,国家不被瓜分,是由于韩、赵两国意见不和。如果按照其中一家的办法去做,魏国一定会被瓜分。所以说:“国君死时,无继承人,国家就会被击破。”

    在上面这段议论里,司马光没有说一句话,却十分明确地表达了自己对立国嗣的态度。《宋史·司马光列传》里面也有一段有关国嗣的记载:

    仁宗始不豫,国嗣未立,天下寒心而莫敢言。谏官范镇首发其议,光在并州闻而继之,且贻书劝镇以死争。至是,复面言:“臣昔通判并州,所上三章,愿陛下果断力行。”帝沉思久之,曰:“得非欲选宗室为继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耳。”光曰:“臣言此,自谓必死,不意陛下开纳。”帝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光退未闻命,复上疏曰:“臣向者进说,意谓即行,今寂无所闻,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何遽为不祥之事。小人无远虑,特欲仓卒之际,援立其所厚善者耳。‘定策国老’、‘门生天子’之祸,可胜言哉?”帝大感动曰:“送中书。”光见韩琦等曰:“诸公不及今定议,异日禁中夜半出寸纸,以某人为嗣,则天下莫敢违。”琦等拱手曰:“敢不尽力。”未几,诏英宗判宗正,辞不就,遂立为皇子,又称疾不入。光言:“皇子辞不赀之富,至于旬月,其贤于人远矣。然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愿以臣子大义责皇子,宜必入。”英宗遂受命。

    司马小老头的手伸得不是一般的长,都敢干涉皇帝立继承人,人家皇帝不愿意,他还死咬的不放,又是让重臣施压,又是死谏。好不容易成了,继承人那边又不愿意了,他又打一下给颗糖的,先夸人家贤明,接着打着皇帝的名号给人家施压。这皇子当得也真够憋屈的,不想干,还辞不掉了。

    古代似乎把储君看得很重,什么嗣不存则国灭,什么立国嗣可防止臣子忤逆。继承人选的好不好,不行;不选吧,还是不行。大约,每位君王都不愿意太早立继承人的,一方面可能是选择上的谨慎,另一方面,则是在权利登峰久了,疑心重了,总担心卧榻之侧,有人窥视。

    大臣呢?没有嗣君,总担心自己站错了队,小命不保;于是左右逢迎,小心翼翼。一边打着官腔,一边揣摩着上头的意思。要是皇上没有继承人似乎更糟,万一皇上一命呜呼了,谁来继承?谁又说了算?再说,即使皇上万岁,皇族那么大,你知道他哪天会在哪个旮旯角里拽出个兄弟、侄子之类的?所以,早点好。省的人心慌慌的。司马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 若水湛

    若水湛 (白色是绚烂之极的色彩。) 楼主 2014-04-29 16:3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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