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人】Not Too Late(小说)
豆友1889636(Life is short, play more)
某天,两个人在书店相遇了。 那个俊男人叫南宥,而那个小女人叫小小。 南宥在寻找金融管理的书,而小小则抱着她自己,坐在书架下呼呼大睡。于是,似乎是很自然的,正在专心找书的南宥一脚踩到了睡得五迷六道的小小。 伴随“嗷”的一声尖叫,小小捂着腿醒来。 南宥望着自己脚下的姑娘,惊讶得失语几秒。 天哪!自己竟然踩到了一个姑娘的腿!南宥感到非常的内疚。 以及惊讶,惊讶于这姑娘对安睡地点的独特偏好。 不过,还有…她真粗心,她真美,她也真算不上漂亮,终于,南宥说,对不起,小姐,这…疼吗? 小小一下子站了起来,猛地一脚踏在南宥的脚上,然后问,疼吗?! 南宥痛得呲牙,可他身上旧式绅士的教养却不允许他有再多的流露。他皱眉,说,嗯,疼! 哼!——小小气呼呼的转身走了——嗯,一瘸一拐的? 她就那么噼里啪啦的就站起来了,又走了…南宥满是数据的脑子这时候才略略回过了神。 那天晚上,南宥却始终想起这个姑娘,他坐起来,想静心,却发现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禅坐和灵修在今晚变得困难。 他是在担心她…的腿。那么细腻白皙的腿,怎么经得起自己的一踩? 南宥想着,自己对自己交代着,是的,这是一个有教养的人最起码的道德。 但是他其实不必担心,她噼里啪啦的那一脚踩下来,疼了好一阵的倒是他。这一点他想必也是晓得的,因此,他才睡不着——他却回避这个假设——并向自己交代说,这种挂念源于道德。 他从来就是一个需要交代的人。从前,需要对父母交代,如今,需要对自己,抑或是降临于自己身上的某种神性进行交代。 神性? 神性即自由,我哪来的什么神性——每当想到此处,他便自嘲——这种自嘲也是种交代,对自己有时会偶尔来个小小叛变的内心的一种交代,也是招安。 凌晨四点,南宥依然没有睡意,坐在他舒适的床上看着他喜欢的书,姿势却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无法放松,一板一眼得如同小学班级内最被老师夸赞的好孩子榜样。 明天上午他要去另外一个城市,为一个讲座而去,他是主讲人。总要保持良好状态的他今晚却不担心睡眠问题,睡不着便不睡吧,反正状态这个东西等是等不来的,无须有何准备,只要有个好的体能迎接它便是。容光焕发有时只因心情好——这样的美事倒不单是女人可以享受的。 胡思乱想了许多,南宥又想到了那个问题: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的征兆?他这样思考着,如同也曾有过的那些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阳光明媚,春暖。 南宥走到台下,与一拥而上的众多听众微笑合影。阳光从大落地窗悄悄的溜进来,暖洋洋的铺满了讲台前的那并不小的一席之地。 又一次好的讲演,或者说是难得的发挥得非常好的一次。这所谓的“又一次好的”与“难得的一次发挥得非常好的”——其间区别怕是少有人能分得出,但总有那么些人分得出。 走出来,南宥感觉浑身轻松。他又一次有了好的交代,对听众,对主办单位,对赞助商,对自己。他喜欢这样的讲演,不要太生涩,和大家聊聊钱的那些事儿。他从心里是不很喜欢那些用各种专业术语把自己堆砌成盛气凌人的专业金融书籍的东西的——随便讲讲多好,股票什么的,大家都在买吗不是——可他南宥却从来没说过讨厌它们,他只说不很喜欢。 他也许就是这种个性的人,但同时也真实存在于这个时代。这是一种怎样奇怪的男人啊,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他似乎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可若真要圈一圈点一点,又是个没多大特色的人。 人不一定每天都在问“我是谁”这种会导致脑细胞高度耗损的问题,可每日的闲暇总有时间问问自己快不快乐幸不幸福——南宥每日也会抽空关心关心自己的幸福感,可是却说不上来…有时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强烈存在感的人,所谓的“交代”也就是被人需要的标志;有时却升腾起一阵阵隐秘的失落感,没着没落的恐慌在莫名弥漫——总是这样的反复,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无法探知自己。 想来想去,他又想到了那条细嫩白皙的长腿,和长腿的女主人那噼里啪啦的作派。 一个人想另一个人几次算是在思念呢?南宥设问。 不能这么笼统的回答,这个“想”可以涵盖的状态太多了。是很想了几次?是偶尔想了几次?是毫无关联的想了几次?或者是关联性联想?所以,这个问题不存在。南宥自答。 “这个问题不存在。”这个结论显然并不能算结论,却让南宥很安心。就这样吧!南宥想。 可是,既然只是个“不存在的问题”,又何至自己为此劳这许多神? 我还想见她——南宥终于无可奈何的承认。一个不相干的女孩,为什么还想见?此刻,南宥忽而对那陌生女孩生出几丝不欲人知的恐惧。 南宥的恐惧,其实与那女孩本身并没有直接关联,只是由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引起。他觉得这世上,唯有感情能使人身陷绝境,因此,哪怕是一点点与感情沾边的火焰出现在他的体内,他都会不加犹豫的扑灭。他是个正常男人,他自然爱女人,但是每一次都是尚未从他这里开始,便已被他蛮横的判处死刑。而这次,他想按照惯例赶走他对那姑娘超过了保护界限的细微挂念,却失败了。 为什么失败?其实他明白,就是因为她自然流露的与众不同。 做作的女人见了太多,再也不想遇见一个。 那些女人确实是漂亮的,好看的,甚至把自己伪装得看似有学识有修养,她们都会浅笑,顾盼生辉,且举止大方,优雅动人。 不过,这一切,在南宥的眼里,却很可笑。但他不会取笑女人,即使这女人拙劣的姿态让所有人捧腹。他对女人的尊重是浸透在他的每一个细节里的,他从小就被那样灌输,他的旧式绅士风度,他的好教养。他为女人开门,让道,对女人温柔的微笑,在她们惊慌时对她们说没事,别担心——绅士就是要让女人更觉得自己是女人。他的行为都是自然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做作的,不自然的女人感到厌烦。而南宥,他的祖国在不久的几十年前曾经经历了可怕的浩劫,这场为时不短的浩劫毁灭了这个国家长久以来沉淀而成的各个阶级,以及各个阶级的人相安无事的生活方式。 但毕竟是经过沉淀的一整个国家的阶级啊!因此,阶级的星星之火在那些灰暗的岁月里也在悄悄的燃烧着。不做声,却也不灭。那是生活方式,是这个国家的人民的本质。 现在,一切正在重新开始。所以南宥对本质的回归还是很有希望的。因此,他愿意留在这里——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些女人。不愿意面对,也只是尽量避开吧,而不是去粗鲁的推开横在他面前的女人。 自然的女人多好!就像她。他又想到了她,以及她细嫩白皙的腿。其实,还有她噼里啪啦的作派,嗯对,就是那样的一种作派。 这个多山的城市的一切似乎都是火辣直接并且酣畅淋漓的这座城中的名菜,这座城中的美女,还有此时,这座城的天气,都是火辣直接并且酣畅淋漓——不似他所居住的杭州,到了夏天几乎能够把人蒸熟——蒸,这个蒸字用得妙。 学院中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荫斑驳在地上,这是夏季独有的美妙,在南宥眼里,远胜春日的花团锦簇。这座美丽的城市让他记忆深刻,他喜欢这里。这里曾经拥有当时举国内最浪漫的市民,绅士淑女,为了买到音乐会的票而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排着队等候,淑女的洋伞,绅士的西装,成为了南宥梦里最浪漫的画面。 南宥抬手看了看手表,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不太饿,南宥决定去城中心看看。 从学校出来,南宥婉拒了给他安排的专车,而是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想去解放碑。”南宥说。 “要得要得!你说去哪点儿就去哪点儿撒!”大概说因为听到南宥说着一口带着江浙风范的温婉普通话,出租车司机也操着一口奇怪的普通话回答,只是,有很浓重的方言口音。 “师傅您说什么?”南宥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哈哈,我说——要得!你们外地人说啷个说的也?哦,你们叫——好的!”出租车司机爽朗的一笑,那笑容一看,便是这城中长成的男人。 “师傅,你们这儿的方言真好听。”南宥真诚的说。 “哈哈,谢谢你的夸奖哟!我给你讲嘛,我们重庆,不光方言好听,女娃儿也漂亮得很哟!你一会儿要去的解放碑,美女就很多!还有得意世界那边,晚上去,那些妹儿好漂亮的哟!” 一说到自己的家乡,司机就眉飞色舞。 “师傅,您说的那个得意世界就是夜场吧?”南宥问道。 “夜场?啥子夜场……哦哦哦,懂起了懂起了!对对对,夜场!”司机露出十分会意的笑。 南宥无奈的笑笑,谁会相信一个男人在这个美女如云的城市只是想去逛逛著名的好书店呢。 到解放碑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办公室生物们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各个可以吃到午餐的地方。幸而这个城市尚未发展到CBD直接等于写字楼和商圈的可怕地步——好吃便宜的东西尚且还残存但是是坚强的残存在某些犄角旮旯里。 南宥最怕也最不愿去凑热闹,因而找了一个人不算太多但是看起来很好吃的面店坐下。不过,坐下两分钟他就后悔了。一群面容姣好妆容精致的OL从天而降一般降临南宥的周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之间,一颦一笑似乎都是经过了精准的计算——显得落落大方或者妖艳迷人。 等到南宥回过神,各种隶属于各种品牌如CD,Burberry,Arden,Chanel以及AnnaSui的浓郁女人香立刻将他包围了。 一阵不适感指挥南宥离开了那个小店。 南宥漫步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在这里,可以走得很慢,很慢很慢。南宥想起香港——总有国人将香港和他现在所处的城市相比。 这里自然是比不上香港的繁华,也没有香港的文化底蕴。可是,似乎真是有些相似——也有着极大的不同,就好比脚下这悠闲的脚步——在香港的中心,所有人秩序井然,行色匆匆,怎么可能这样走呢。 南宥忽然一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家老店门口——“吴抄手”。店堂干净明亮,堂食味美飘香。最让南宥满意的,是店里的服务员都是上了些年岁的中年妇女,让人亲切,也免了忍受小女服务员的某些恶习。 “二两……这里是叫抄手对吧?嗯,我要二两。”南宥看完门口的大块木质菜牌,便转身走到收银台,对收银台里刚刚低头发完短信息的美女说道。 美女微微一笑:“请问是清汤还是红汤?” “不辣的,不辣的,谢谢!”南宥想到这个城市让人颤瑟的辣椒和美女。 “把这个交给服务员就好。”美女把小票递给南宥,再次一笑。她的指甲似乎很不经意的在南宥的手指上轻轻一划。 “谢谢!”南宥礼貌的一笑,赶紧走开。 “你好,麻烦一下,谢谢!”南宥将小票递给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便找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他的清汤抄手便由那慈眉善目的女人端了过来。 “谢谢!”南宥闻到了香气。尝了一口,确实美味。南宥为自己离开刚才那个小店感到得意。 “热死了,哪儿空调最大啊这位姐姐?”一个女声闯入南宥的耳际,他抬头,循着声源望去,望见一个女孩儿,约莫二十三四,正拍着刚才给他端来抄手的中年女人的肩膀叫姐姐。 那女人指了指南宥的方向,女孩儿走到南宥前一个桌子的再前一个桌子,背对着南宥,坐了下来。 五六公分的高跟鞋,细嫩白皙的腿,短裙,护理得很精心的指甲,没有指甲油,却有着自然健康的光泽。没有棉麻裙子,也没有做作的孤傲姿态。 “棉麻裙子?孤傲姿态?”南宥暗暗失笑——想是最近批判安妮宝贝实在太过——那种奇怪的女孩儿可能只在学校里存在吧,未见太多真实的世间,才能真的放下心智去看那个女人所写的可笑故事,还让自己的全身闪现出那样奇怪的莫名气质,还穿得那么奇怪。 然而这女孩儿,她就是那么自然那么可爱。是的,就是她。居然,就是她——让他老是走神的只见过一次的不知名女孩儿。 “小姐……”南宥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小姐!”南宥提高声音——可女孩儿还是没有转过来看看。 “妹儿,那边那个男娃儿是不是在喊你哟?”给南宥端来抄手的慈眉善目的女人正好过来,接过女孩儿递来的小票,便顺便提醒了一声。 “嗯?”女孩儿转头,望向南宥的方向。 南宥冲她招了招手,露齿一笑。 女孩儿看了南宥三年秒钟后,表情起了变化——想是,她还记得?南宥不免揣测。他觉得自己行为似有不妥,于是更觉得隐隐不安。 女孩儿抓起放在身边的手袋,起身,向南宥的位置走了过来。 南宥站了起来,他此刻是必须站起来的——这是他从小的习惯,他的教养。他把自己对面的椅子旋转到方便那女孩儿坐下的角度,同时也流露出他对她的欢迎。 “谢谢。”女孩儿坐下,对他说。 南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想起头,却不晓得到底该说什么。他总要前思后想,想得连自己想说什么都会忘记。 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她——可是见到小小的那一刻,南宥却觉得好似是应该的。嗯,对,就是一种理所当然——从内心隐隐升腾起来的——理所当然——他还想再见她,因此他自然是要再见到她的。不过,也只是隐隐升腾起来。 南宥一笑,不晓得到底是为这隐约的理所当然还是出于对眼前这姑娘的礼貌以及略微想念,甚至也许是赞叹于他们再见面的地点是如此美好抑或是天气如此晴朗?谁知道呢,总之笑得很令人舒坦——当然,这样笑着的人自己肯定也是正觉得很舒坦,否则,任是如何会演戏的伶人,也绽放不出精度这么高的笑容。 那女孩儿白了他一眼:“干嘛,追到重庆来踩我啊?” 这就是重逢之时小小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南宥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真可爱,他喜欢她了。南宥后来说起的时候,依然有笑意浮上唇边。 “你还记得我,小姐?”南宥的心头是惊喜的,他自己是晓得的——只是不知到底是再惊喜他们在他城的遇见呢还是惊喜那一个白眼所表露的“记得”。 她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不管记得记得,这顿你都得请了。” 南宥释怀地一笑,这尴尬,总算是打破了。 他向着她说,我叫南宥,我第一次来这里,我对这里不熟悉。还有就是,很意外也很高兴,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 她边大嚼着才端来的锅贴和糖醋排骨边口齿不清的说,我叫小小,姓什么你就甭管了。二十三岁,还在上学,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女博士。 “二十三岁就读博啦?”南宥觉得很好奇。 “嗯。”那名唤小小的女孩儿没多言,她虽然像个谜团,却很不爱解释。 “小小,我有个不情之请。”南宥甄选着语句,他觉得这真的是个不情之请。 “带着你到处溜达溜达是吧?”女孩儿擦了擦嘴,“没问题,我对这儿熟,而且,我后天才回北京。” 这一下午,精典书店,西西弗书店,法国水师兵营。 南宥喜欢精典书店的地段所带来的特殊感受,几乎可称作静谧的墨香里,走出来,一转身,便是这个城市的繁华似锦。 而西西弗,则明显有些年轻人的玩味在其中。具体是个怎样的感觉,南宥也无法言表。 水师兵营——现在似乎叫香榭里1937。南宥拍的照片里,灿然阳光下,撑着洋伞的小小,甜甜的一笑,宛若战火纷飞的好几十年前由沪上流落至此的大家闺秀。 是夜,他们来到了十八梯的小茶馆。这个小茶馆很别致,隐匿于闹市之中,却安静得很。每个小小的隔间都用蓝底白花的布隔开,细细碎碎,那一瞬真彷佛回到了民国时期,恍若隔世。 小小有些微醺,在1927吃晚餐时,那瓶红酒开得并不十分恰当。她端着茶杯,望着江面出神。 而南宥望着她,也出了神。 与白日里千变万化的那个精灵不同,此刻的她,不像许多女人,醉酒之后胡言乱语或者又哭又闹,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他的旁边,定定的,凝凝的。 坐了许久,她转头,对南宥说,我冷。 江风吹着,的确是很冷。 于是,南宥轻轻搂着小小的纤腰,来到了自己住的酒店江景房。 哦?我刚刚忘了讲吗?那么好吧,我再说一次——南宥虽然不敢去对一个女人有感情,可是,他是男人,正常男人——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和女人做爱做的事的。 鬼使神差又或者是必然的,那晚,他就和小小相拥而眠。相拥而眠之前,自然是做了些事。 “喂!”云雨间歇,小小躺在南宥的肚子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上床吗?” “不知道。”南宥真的不知道,或许他有假设,不过他当然是想知道小小是怎么想的。 “因为呀,你的嘴唇是我喜欢吻的那种,薄薄的,却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清高。”小小忽然坐起来,望着南宥,一双亮亮的眸子闪烁着幽幽的光,“你让我吻了你,算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我就想,不如干脆把你当成一个大便宜一起占了算了。” “这种事……好像一般都是男人觉得占了便宜的吧?”南宥愣愣的。不应期的男人,脑子果然不像平时那么好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你随你!”小小一声娇笑,扑到南宥的身上。 “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南宥的嘴唇已经被热烈的吻封住了。 清晨,南宥随着一阵笑声醒来。一睁眼,他看见小小坐在他身旁,未着衣衫的白皙身体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嗯,一定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南宥心想。 小小从床上跳到了飘窗的窗台上,大理石的台面,冷冰冰的。不过在这个城市的夏天,这不是冷冰冰,而是美妙的凉快。 “过来呀!”小小一招手。 南宥扑过去,搂住了她。从她的鼻尖开始,慢慢的吻了下去。 小小却躲开了南宥的嘴唇,她的身体开始扭动,在南宥的身上摩擦着,就像在摩擦……起电。南宥确实觉得自己的身上身下皆燃起了一团火,烧到了心里。 “怪叔叔,做个早操呗?”身体依然在南宥怀里蛇一般的扭动,她的表情却认真严肃得像真的是要和南宥去操场做早操锻炼身体一样——只是眼光中闪烁着的是意味深长的光芒。 又是一场猛烈的战斗。 南宥疲倦的躺下,小小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南宥没说话,因为他其实不知道。二十九岁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过一个人,这很奇怪,但这个人却也真真实实的躺在小小身边。 小小一笑,翻身,背对着南宥,留给南宥一个性感的脊背仅供参观。 南宥从背后抱住了她,说,我不知道。 睡会儿,累死我了。小小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幻觉。 中午吃完饭,他们漫步在南宥看了看手表。 “别看了,你的航班不是明天吗?”小小忽然说。 南宥惊了一下,真实的惊讶——所以只有一秒钟。 小小没做解释,她很少解释,她无所谓解释。 “你是这里的人吗?”南宥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这倒是他想问的。 “是,生于此长于此。”小小拢了拢头发,这个动作让人迷醉。 “对了,这儿你最爱去的商场是哪家啊?”南宥从不没话找话。于是,小小拉着南宥来到了Maison Mode。 二十分钟之后,南宥将一个粉红色的小礼盒递给了小小。小小解开了礼盒上的丝带,里面安静的躺着一瓶Burberry的红粉恋歌。 “香水不应该这样放的。”小小说。 “不好意思……该怎么放呢?”南宥不用古龙水,对此也不甚了解。 “如果把香水平放,会发生很多不可思议的后果嘛!”小小把那个粉红色的格仔香水外包装盒立了起来,“应该这样。” “是这样啊,谢谢你!”南宥说,“这个味道就是你给我的感觉,所以……”他是不喜欢把话说完的,留有一丝回味,也可以说是回旋。 “我为什么要收下呢?”小小问。还是那种浅笑,南宥有些迷这样的浅浅一笑。 “我……” “你什么?” 南宥欲言又止,却又觉得如鲠在喉。沉默了几秒,他终于还是抬起了头,望着小小,认真的说:“我喜欢你。” 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想象中那样在意或者说是期待小小的回答或者反映——他好像只是想说出来,告诉她。至于之后会怎样,他倒觉得没有那么难了。这是一个难得而太意外的收获了——他终于勇敢的肯定了自己可以去对一个人给出——虽然还不算是付出——感情——并且,他竟然还说了出来。 南宥松了一口气。别人在这个时候都会紧张得如同等待宣判,而他却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宣判已然结束。 而小小呢?站在他面前的小小,其实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南宥说出“我喜欢你”之后,眼神中闪过的一点点胜利式的笑容,还是被她的善睐明眸捕捉到了——甚至是南宥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笑容。 就那么一点点,却也足以说明问题。 一个女人,没有这本事,在这个父权世界,就只能当个掌握不了自己的小羊羔。小小心里是在这样想。 因此她说,那又怎么样。 小小不禁有些暗自得意,得意于自己没有中了这个也许只是无心的圈套。感情的事,再无心的圈套,套进去也是了不得的,少不了又是一场恶战。何必呢?小小也笑了——与南宥刚才惊人相似的胜利式微笑。 南宥又再一次没有想到了。可是这不重要了,“又怎么样”——谁知道呢?于是他不置可否。 “我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 说这两句话时,这两个人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早就离题千里了。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吧,脑子随时都在飞速运转,不累,并以此为乐,乐此不疲。不伤害,不被伤害。看似百战不殆,其实根本没有投入过任何战斗。每每念及,怕是少不了的落寞吧。 “Bye~”小小说罢就转身走了,还是那自成一派的妖娆多姿。南宥还是喜欢的。 就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南宥却明白自己难得再见到她了,当然,他见她本就不是很容易。南宥转头望着Maison Mode的外橱窗,橱窗正借着猛烈的阳光,隐隐反射出他自己那张哭丧着的脸。嗯,真是要不得,他还是真的很喜欢她的。 她会不会哭呢?南宥心想。 南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小小自己是清楚的。她要是哭了,她一定会直奔洗手间,嗯,我还可以猜到,她如果在解放碑,她会去万豪的洗手间里补妆,如果在江北,她会去远东百货的洗手间——因为那里很贴心的准备了吹风。 小小就喜欢这样贴心的感觉,男人给不了,某些女人给得了,然而自己疼自己,却是一场终生恋情。
你的回复
回复请先 登录 , 或 注册相关内容推荐
最新讨论 ( 更多 )
- 已婚群你来吗 (momo)
- 【我爱女人】还能遇到合适的女友吗 (心焱)
- 有开放聊天的群吗 (soul)
- 寻在京女搭子 (👻👻👻)
- 一个聊天交友群,目前80人左右(经常人来人往,人数不稳定,... (飞雪-1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