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妈阁是坐城》——严歌苓
晓星沉(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一条繁华的大街,底下总会有一个下水道。只要下水道不泛滥,往街面上涨它乌黑的大潮,繁华大街一般意识不到下水道的存在,并且是极有功用极其活跃地存在着,因此也就默许了它的存在。”——严歌苓如此描述男人的正房和小三之间的关系,倒也恰如其分 一个长长的开篇之后,在做了大量铺垫之后,什么梅晓鸥的家事、前夫、已经债台高筑的史某,豁然发现有可能是一部畸态恋爱的小说,如同三岛由纪夫,静观情节发展 一个妈阁掮客梅晓鸥,和三个赌客男人的故事,卢晋桐——她的儿子的爹,为了盟誓戒毒的决心还自断中指,最后生命垂危一死就死了四五年;史奇澜——俨然一个艺术家,在北京开着自己的加工厂,欠下巨额赌债被追的天南海北,最后不惜拉自己表弟下水来偿还赌债;段凯文——房地产商,一个白手起家的山东人,做到富可敌国之后又因赌断掉了资金链,但怎么输也不输他端着的架子和“尊严”......嗜赌的男人五花八门,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衣冠楚楚地进赌场,然后衣衫不整油头垢面的落魄离开,而这些现象下还隐藏着一个共性——贪婪;放在生意场上,看作是唯利是图,胜败不馁,或许是这个特质,他们才有发财发迹的回报;而在这三个男人身上,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让梅晓鸥动了情。而这份情,夹杂着债权与债务的关系,也不乏一副奇怪行为底下变态的心痛与惋惜——我觉得梅晓鸥有“母爱泛滥综合征”,简称“大妈综合征”,或者是自虐症。当然,天天经历和目睹一夜暴富与一夜清贫,人性如果不变的扭曲一点,出门哪还好意思见人 而一个亏欠梅晓鸥逾千万赌资的老史,似乎也对这份畸形的感情有所寄托。人非草木土石,怎么会觉察不到别人对自己的善意,即使是一堆肮脏的泡沫底下,崭露头角的一丁点善意,对一个即将沉溺在罪恶中的人来说也是一份巨大的恩赐,尤其是在濒临绝望的边缘,那人还曾抛出过救命的绳索。可愈是这种宽恕,对自尊尚未泯灭的人性而言就越发的沉重。于是,当老史不择手段地把表弟输掉的钱,自己甘愿冒险转嫁到梅晓鸥的帐下时,他说:欠你这么多年,我心里像烂了个洞,时间越长洞越大,现在总算填平了。你可以忘掉我了。外加一个哀伤的表情符号。 有读者说,这本小说到274页结束的话,就是一部很好的小说,而后半截的冗余让人倒了胃口,也没落了严歌苓的声誉。这种概念在我读《狼图腾》的时候非常深刻,我至今都坚信,如果《狼》写到一半的时候就收尾,比现在呈现的版本要“高大上”好几个数量级,但是姜戎没有,我觉得他没耐心,或者说,他的作品太少了,迫不及待地在一本书里把所有他认可的真理都说教一遍,一吐为快。所以,看到别人对《妈阁》的评价,一度让我心存芥蒂。其实,在274页结尾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我总喜欢把一部好小说的结尾,比喻为一个漂亮的甩鞭。因为,总是在那鞭梢上拧一个花,才能迸发出清脆的响声。而一般习惯上认为,响亮的甩鞭,除了放在结尾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毫无意义的,而在第274页,她就甩了一下 274页之后故事可以戛然而止,但似乎只是一部看不出情感的感情小说。我对没有性爱描写的言情小说极有好感。但那样的言情,似乎并不完整,而不完整之处不在架构,也不在结局,而像一个树的主干中间分了三根杈,并行的枝叶其盛,蓬松到有人可以把它当作一把伞,而顺着树的主干一路向上移走视线,你或许才能领悟到并行的概念之外还别有洞天,连皇帝都要有皇后、妃子、婕妤、贵人的区别,更何况一般人的爱情了呢,所以,小说有一小节的舒缓,放慢了节奏,谁能说那不是为了最精彩的结局而蓄的势?毕竟,挥鞭的时候胳膊总要先向后 我之前并没有看过太多严歌苓的小说,在该书看了一半多之后,我说这部小说不太严歌苓,当我看完整部小说之后,我说,我应当收回刚才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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