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的故事
倚天(大成若缺)
我初中是在三中上的,那时的三年,现在回忆起来,大概是玩的最HI的三年。三中是当地号称流氓满街跑的学校,我考上了一中后,同学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我说是三中的,他们鄂然,这样的学校也能考上一中,我戏言,我是出淤泥而不染。 打架是这个学校的常态。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学校里的学生互相看着不顺眼,两个会说单挑还是订点儿,单挑的意思是两人单独打架。订点儿,是各人叫各自的人,约一个地点打群架。这时人多起来,双方各自从社会上请老大出场,老大再召集众小弟,就象《血色浪漫》和《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那样两拨人聚在一个地方,但往往打不起来,因为双方都有认识的。我见过的更多的是一群人打一个人。这时那一个人就会很惨,往往是被捅或脑袋出血。记得上小学时就见过这样一次打架,我们有个中年男老师也只是在一旁站着看,没做任何拦架的工作,当然他要去了,肯定也自个受伤。所以在我们刚入学时,学校还组织过表现好的犯人来学校现身说教,其中有一个说话声音特别小,结束时才知道他就是从三中毕业的。怪不得呢,在母校面前这么惭愧。 在这种校园环境下,学生们着装大都是穿军装,系条武装带,背个小军挎,里面装个凳子腿或小菜刀什么的,再牛的人,脚上登双老头鞋。总之这样的打扮在当时叫做“闹”,牛B的人就叫“闹家”,用北京话叫“顽主”,用现在年轻人熟悉的的话说就是那个年代的古惑仔。我记得一次全市开运动会,市体育场里凡是三中学生的坐位处,全是一片绿,都是标准的“闹家”打扮。 不过我们上初中的三年,是我们学校风气好转的三年,现在该学校已是相当不错了,学习风气甚正。我们当时年级分八个班,往届都是六个班,所以在初三时,把七、八班给分了,我和二歪、老太一起分到了一班,从那时起,我们的伟大的患难友谊开始了。又因为七班的骨干大部分都跑到了二班。二班从年级第一名一下子降到了最后。不过也正是分班的原因,这群人始终比较团结,只要你在七班呆过,哪怕中途转学或退学,大家还是把你当成一个班的成员来看待。 在听说分班的消息后,“维修队”的成员不干了,大概是花了一天或说是一中午的时间,把教室给砸了一遍,玻璃基本全碎了,墙上贴的字画都给烧了,只留下黄色的痕迹。灯泡也给敲碎了,只留下一根根电灯绳,桌子、椅子全也都全砸了,成了一堆堆烂木头。后来学校领导找几个带头的学生谈这事儿,不知他们谁把我给出卖了,其实我就砸了两块玻璃,还是在中午来到班里后,一看被砸个差不多了,顺手砸了两块而已。日后维修队的一成员Z去市技校上学,那个学校的学生竟当着我同学的面讲三中七班维修队的故事,我同学后来和我们讲,把我们给乐的,原来维修队在当时这么出名。“维修队”是指我们班一群自发组织起来以破坏班内公物为目的男生,核心人员有10多个吧,平时砸个桌子椅子什么的。比如把桌子用双手举过头顶再摔下来,桌子烂掉,然后周围的人都叫唤。这群人当时绝对是患上了青春期躁动症,完全处于一种群体非理性状态。 班里还玩一种叫“压”的游戏。课间休息时,或放学了,男生一个都不能走,把一个人推在地下,或桌子上,然后其他的人蜂拥而上,人越来越多,在最下边的人通常会喘不上气来。有一次,我清楚的记得,人都快罗到教室顶了,桌子突然翻倒了,上面的人都从桌子上摔了下来。大家起来后发现下面有一滩呕吐物,问之,无人认领! 班里还有一‘群众瞭望所’的组织,即只要有人看见男生和女生说话的,就大喊,“哎呦唯”,然后,就有许多人跟着喊哎呦唯,想想吧,在这种封建风气中,男女生早恋的不太多,一被发现苗头,就遭到群众瞭望所的哎呦唯攻击。还有两个经典人物让女同学讨厌,老尖和老色,此二人,看到女生,会挡住道儿,女生往左走,他俩左走,女生往右走,他俩就往右走。现在想起来,他俩整个一荷尔蒙分秘过剩。 那时我们中午在家一吃完饭就要去班里,我们都从家里拿些烟,互相发,在一起吞云吐雾。等到快上课时,再把窗户打开,放放烟味。我上小学时,就开始这样装B了,压根就不会抽,吸进嘴里,再吐出来。后来随着觉悟的提高,为了不再浪费我国烟草,高中时我决定不抽了。经常有人问会抽烟吗?嘬两口谁不会呀。我不屑的答道。要知道抽烟只是个态度问题,不是能力问题。 晚上,也有十几个同学,和家里说是上晚自习,其实到了班里,把课桌搬到教室外面,在一起,吹牛聊天,反正就是不学习。一次一姓高的老师过来,我们小声说,高力士(他的绰号)来了,然后装做学习样子,不料该老师走过来,骂道,你们几个小B 崽子,有本事当我的面叫。我当时对他没好印象,我还记得他在我们下防空洞时,踹过我一脚。当时防空洞也不归他管呀,我们也不是他班的学生,这个老师日后做了三中校长。 有一次上晚自习时,大家商量好了,骑车去森林公园玩。去的时候到没什么,回来时,将要下大雨,我们猛往回骑,一件经典的事儿发生了,一同学骑着车子,骑进路边的沟里去了,爬上来后,到是没伤着,只是满身是泥土,俨然一泥人张。猴震是目击者和见证人,同学过来一个,他给讲一遍,把其他的人给乐的。那时,他能带着夸张的身体语言讲好几十遍而不厌烦。现在我都想不起来,是尿盆同学还是我到底是谁摔到沟里去了。海豹和小猪说是尿盆,我记得也有我的事呀,想起来了,尿盆同学骑着我的车子,带着我,风吹他眼里一沙子,他说你下来一下,我下了车,忽然,他骑着我的车子就进沟里去了。 那时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个慈祥的老太太,我们上课常和她斗贫嘴,闹个乐子。老师提问一同学,让他背一公式,该同学背不上来,说忘背了,老师说,你怎不忘吃饭啊。我们班男生齐声答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荒。那种阵势,让老师哭笑不得。我们有时还给老师出个坏招,比如把讲台桌两条腿虚放着,老师往上一放书,讲台桌就掉了下来,男生们赶紧上前帮忙把桌子上放好。然后会心的互相笑笑。有一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很对不住数学老师,冬天时,我们在楼道外面泼上一层水,很快就结冰了,当老师在外面走时,我们男生齐刷刷地向窗户外看着,忽然老师身影消失了,男生一齐往教室外跑,喊道,老师,我来扶你来了。 我们当时还打电子游戏和台球,下了学都去顺德市场玩。班主任听说后,还去市场里逮我们,一次,几个同学正玩得高兴,听说班主任来了,吓得钻到台球桌底下,竟也躲了过去。对付我们这样的学生,班主任当时的政策是高压严打,他那时也刚从大学毕业,还不太懂得怎么管理学生。老师们越打学生,学生也越增加逆反心理。一次一个学生叫老师打的把帽子都打破了,还有一个被班主任连踹好几脚,就连我也没逃过他的修理,入学没几天,我和一个同学发生点小争执,班主任听说后,抓住我两的衣领,来回揉了好几下,骂道,好啊,你俩竟敢打架。后来我俩被罚在教室后边站了两天。我们的班主任后来教学业务突出,调到一中好象是当特级教师去了。 你可能会想,这群人都是差等生吧,不尽然。刚才描述的人里面,有学习好的,学号前几名都在里面呢,男班干部也都在里面,有第一批入团的学生,以至于初三时,和低我们一年的同学在一起喝酒时说,王八强,你要入团的话,哥几个给你当入团介绍人,王八强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啊,你们几个也是团员呀。大家在一起玩,不是看学习好坏与否,而是看在一起有没有乐子,我们那个班大部分男生都能玩到一起去,每天有那么多乐子,每天在制造乐子,谈论乐子又给每个人带来乐子。一个个玩世不恭,一个个自以为很闹,其实都还只是个小屁孩。 大学时我看《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那一群半熟小子,很是乐呵,尤其是夏雨演的那个,活了,叛逆,张扬,找乐,打架,吹牛,胆还特别小。我发现原来不只是我们是这么过来的。 写这篇小文时,我给当时的维修队成员,海豹和小猪,还有老太说我想写七班的故事,他们来了句,我靠,你真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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