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古镇灯饰业者的“淘金梦”

　中山古镇，在这个仅有47.8平方公里的小镇上，目前已形成以古镇为中心，覆盖中山、佛山、江门等周边三市11镇区、年销售超千亿元的产业集群，去年，古镇灯饰产业占全国市场份额的60%以上。据业内人士估计，整个产业集群企业数超2万家，从业人口在40万左右。 　　经过30多年的发展，“中国灯饰之都”的光环闪耀在古镇上空，来自全国各地的工人在这里汇聚，“挣钱”成为古镇“淘金者”们共同的梦想。然而，“淘金者”们发现，现在古镇灯饰似乎没那么容易挣钱了。同时诸如远期支票、质量下滑等问题也开始显现，未来的灯饰产业将何去何从？未来灯都能否再亮30年呢？ 　　曾经 　　“当时，我们什么活都一手干了，结果从开始到当年春节的两个多月间，我们就做了12万元的生意，挣了4万元！” 　　古镇灯饰界的“教父”区炳文 　　30年打造中国灯饰之都 　　经过三十年的发展，如今古镇已有1.1万家灯饰制造及销售相关企业（包括个体），从业人数约10万人，每年创造的灯饰业产值143亿元。其中，产值超亿元的企业有28家、5000万~1亿元的有31家、2000万~5000万元的有26家。 　　目前已形成以古镇为中心，覆盖中山、佛山、江门等周边三市11镇区、年销售超千亿元的产业集群。 　　2013年，灯饰业总产值达142.8亿元，占全国市场份额的60%以上；出口总额5.0亿美元，产品不仅畅销全国，还出口到东南亚、美国及欧洲等130多个国家和地区。而区炳文从事过的灯饰和花卉苗木产业已经成为古镇的两大支柱产业。 　　老灯都企业的赚钱奇迹 　　灯饰“教父”的第一桶金 　　在古镇灯饰界的上万家企业中，区氏家族可谓鼎鼎有名。其中，区炳文执掌的华艺更是培养出了超过300个老板而被称为灯饰的“黄埔军校”，区炳文本人则被称为古镇灯饰界的“教父”，被人尊称为“文叔”。 　　1981年，时龄29岁的区炳文开始做园林产业。5年之后的一天，他已经做了一年灯饰生意的堂弟告诉他灯饰产业利润非常高，建议他转行。 　　如今已经62岁的区炳文回忆起当年的岁月，仍慷慨激昂。虽说心里没底，区炳文还是与两个合伙人一起凑了5万元踏上了灯饰之路。“当时，我们什么活都一手干了，结果两个多月间，我们就做了12万元的生意，挣了4万元！” 　　随后，利润开始翻番，1987年，区炳文赚了二三十万元；1988年，挣了60多万元；1989年，区炳文建了厂房，开始用机器生产，那一年，他们挣了200多万元，并一路壮大。 　　从模仿做灯到自己设计灯 　　与区炳文一样，区氏家族几乎都走了相同的路子：卖配件、模仿做灯，再到自己设计灯。其中，如胜球灯饰集团董事长、区炳文的堂弟区成聪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1990年，年仅20岁的区成聪开始做配件生意，将配件送往粤东地区销售，赚下了第一桶金。两年之后，区成聪买下了古镇当时的一个叫做“伟球”的五金厂，取胜过伟球之意改名“胜球”，并开始生产和销售配件，半年之后，胜球开始做灯销售。从卖配件到卖灯，完成了第一次转型。1994年，区成聪视野也开始由国内转向国外，开始了仿灯销售的历程。 　　“看到外国的灯很漂亮，我就把灯带回来模仿，非常好卖，供不应求！”区成聪告诉记者，他算是第一批走出去的人，后来，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胜球也开始设计自己的灯。 　　现在 　　“现在挣钱难呀！这个店面有100多平方米，每平方米的月租是60元，一个月光店面租金就得好几千。” 　　一家灯饰配件店的店主小张 　　古镇灯饰产业竞争激烈 　　“灯饰之都”的招牌与平台，巨大的商机也吸引了众多的创业者和打工者，全国各地的人涌入古镇。在这个户籍人口仅有7万多人的小镇，常住人口已达15万人。不过，古镇当年的赚钱传奇已经再难上演。 　　据区炳文估计，包括周边镇区在内的灯饰产业从业人口数量多达40万人。另外，古镇个体、私营经济十分活跃，占经济总量的95%以上。 　　目前，古镇已形成全民创业的社会氛围，全镇已登记注册的个体工商牌照超万家，超过六成的家庭成为大大小小的企业主。比起草创之初寥寥可数的几家灯饰企业，如今竞争的激烈程度真的可想而知。 　　“现在挣钱难呀！”在古镇长安路一家灯饰配件店里，店主小张向记者吐槽道，虽然辛苦，但没有赚到多少钱。“这个店面有100多平方米，每平方米的月租是60元，一个月光店面租金就得好几千。” 　　新灯都企业生存现困局 　　困局1：盲目牟利使产品质量堪忧 　　除了远期支票的问题之外，直接将雄记致死的是产品的质量问题。 　　“雄记灯饰厂一直生产比较低端的产品，价格也非常低廉。”因雄记灯饰厂走佬损失了341万元的供货商贺先生告诉记者，在此之前，这个亿元级的企业因激烈的价格竞争而采用了劣质的原料，劣质的原料最终带来劣质的产品。由于出现了大批量的劣质产品，产品不断被客户退回，且批量非常大，导致雄记积压了大量存货，以至于甚至赶不上修复的速度。另外，由于产品质量差，客户转移了供货商，导致雄记资金链断裂，于是爆发了走佬事件。 　　虽然雄记的教训在前，产品的质量问题在古镇的小企业中仍然存在。根据相关通报，今年上半年，古镇灯具产品的市定期监督抽检合格率只有70%。 　　另外，“三无”企业的问题也有存在，今年1~5月，全镇共排查1659家企业，其中无照企业就有219家。 　　困局2：灯饰专利维权之路艰难 　　除了上述问题之外，一些具有研发能力的大企业也面临着灯饰产品被模仿，甚至是抄袭的情况。“虽然我们可以申请专利维权，但执法起来很困难，即使罚款也有很长的诉讼期。”区成聪说。 　　事实上，古镇的灯饰产业还面临着其他问题，比如技术人才缺乏，企业创新能力不强；税负压力进一步增大，中小型企业生存、发展困难；用工成本不断上涨等。 　　“人才培养未受到足够重视，企业不愿花大量时间和财力培养人才，同时技术人才的流动性大，对企业缺乏忠诚度，致使企业对其存在防范心理。”在近日古镇发布的一份产业分析报告中称。 　　另外，古镇绝大多数企业还是属于劳动密集型，技术人才缺乏，对技术研发的投入也不足，产品创新更多体现在花样、品种上，产品的功能创新、原始创新和技术创新变革的力度都不足，原创性的发明专利较少。 　　寻路 　　“我们研发的系统可以实现根据客户的设定进行控制，除了控制明灭之外，还能控制光线的强度等。” 　　中山大学（古镇）半导体照明技术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李军 　　古镇灯饰要做成艺术品 　　机遇1：研发为古镇灯饰造血 　　面对这些问题，囊括了十万从业人员的古镇灯饰产业该如何应对并转型升级呢？记者了解到，早在2008年，古镇就已经开始寻找灯饰产业转型升级之路，而李军带领的团队正是中山大学与古镇的合作项目之一。 　　李军往返于广州与中山之间，他现在的职务是中山大学（古镇）半导体照明技术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而除了智能控制系统之外，他带领的团队还在进行半导体光源的研发等工作。在这个研究中心，还有来自中大的中科院院士、教授等加盟。几个月后，这些研究成果将投入到企业的生产之中。 　　“传统的开关只能控制一盏灯或者一排灯的明灭，但是我们研发的系统可以实现根据客户的设定进行控制，除了控制明灭之外，还能控制光线的强度等。”李军说，研发的这个系统还可以根据客户设定进行调整，实现智能控制。 　　另外，古镇还将联合中山职业技术学院共同打造古镇灯饰学院，引入中山职院灯饰设计、营销、管理三个专业，为古镇灯饰行业培养高素质的灯饰行业技能型专业人才。今年9月份，第一批学生将入驻位于古镇同益工业园的古镇灯饰学院。 　　机遇2：专利授权时间大大缩短 　　对企业来说，有了研发还需要快速的专利授权机制和维权机制，才能保证企业的研发热情。据此，2011年，中国中山（灯饰）知识产权快速维权中心应运而生。 　　“以前专利从申请到授权大概要半年之久，然而古镇的灯饰在半年内可能已经更新换代，也早已经被其他企业模仿完了。如今有了知识产权快速维权中心，企业在这里可以实现10个工作日完成专利授权，大大解决了企业研发出来不能同步上市的问题。”快速维权中心主任周锦添介绍称，在该中心成立之后，专利申请梳理呈现了两位数的增长。 　　“快速维权中心没成立之前的专利申请量在2000件左右，2011年中心成立后当年达到2800多件，2012年达3200多件，2013年则达到4600多件，去年的专利申请量大概占了中山全市的1/4左右。”其称。 　　另外，该中心处理的专利维权案件也超过370宗，这一数据折射出企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快速提高。 　　此外，古镇还筹建了广东现代服务交易中心古镇分中心，而这也是全省首个分中心，为古镇灯饰企业搭建了电商、金融等平台。 　　机遇3：贴身服务的设计带来商机 　　在古镇的灯饰产业链中，除了普通意义上的照明用灯具外，处于产业链顶端的几家企业却走起了“花灯”的路子，在他们眼中，与其说灯饰是一件功能性商品，不如说是一件艺术品。 　　在区炳文看来，为更高端的人群服务、做好灯饰文化是古镇灯饰未来发展的一条必然之路，“为什么叫"灯饰"，因为灯是用来发光的，饰是用来装饰的，是用来配合家具使房子锦上添花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人更喜欢其中的文化内涵，所以我们服务的人群和对象都要升级。” 　　区炳文表示，目前灯饰产业已经进入贴身服务的设计阶段，“LED只能是一个发光体，那么要怎么去配一个灯具呢？灯具是有很多学问的，比如手工、造型、设计，还要配合你的房间，让它变得更加舒服。现在很多买灯的人都要带设计师过来。” 　　区炳文认为，现在国外已经在灯光调配和环境配置上达到一定水平，但国内目前还是比较缺乏，这将带来极大的商机。 　　区成聪也持有类似想法。“最近我们的设计部很给力，一个好的产品出来之后得到了客户的认可，我们的出口产品销量增长了50%。”他称，在大企业中，质量问题已经解决，相比质量来说，更重要的是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