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尝试:对列奥•施特劳斯的批驳
姚无咎
一个尝试:对列奥•施特劳斯的批驳 在《自然权利与历史》的导言末尾,施特劳斯写道,由于现代自然科学的胜利,人们不得不采取一种典型的二元论,亦即在宇宙观上的机械论,以及在人的问题上的目的论。 显然,施特劳斯认为由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开创的目的论宇宙观是古典自然权利论的唯一基础。但是目的论必须由神话支撑才是可能的。随牛顿力学的成功而来的机械论宇宙观,对后世的哲学体系产生了决定性影响。霍布斯,卢梭,康德,黑格尔,马克思。。无一不是牛顿宇宙观的糟糕产物。 尼采认识到了这一点,那就是牛顿力学之后,哲学成了科学的婢女。尼采把这一西方危机的根源追溯到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奠定的理性主义传统。尼采说:“从柏拉图开始,理性主义就是西方的命运。”在我看来,尼采的诊断是极为准确的。这一点可以从柏拉图的《蒂迈欧》,以及柏拉图学园的训诫(“不懂数学者勿入”)中找到证据。施特劳斯不认同尼采对柏拉图的攻击,在我看来是没有道理的。在《蒂迈欧》中,柏拉图为了论证一种目的论宇宙观,而采用了一种完全的数学和几何学方法,也就是说,柏拉图的论证方式是一种建立在假说基础上的机械论。恰如尼采指出的那样,从柏拉图开始,科学及理性主义就是西方的命运。 然而,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的诞生,使机械论宇宙观遭到了致命的颠覆。例如,科学家海森堡在量子论的发展过程中,提出了测不准原理。亦即微观世界的微粒运动不遵循牛顿力学意义上的数学方程。随着广义相对论对旧时空观的颠覆,机械论彻底失去了根基。我不知道施特劳斯何以断言,自然科学的胜利支持机械论宇宙观。只能说,由于数学、物理学与人文科学的断裂,使机械论宇宙观在公众中持续走俏而已。人文学者对最新的物理学和数学成果极度陌生,而科学家也不大可能对哲学有多少造诣,所以今天还有那么多人文学者一头扎进故纸堆里,谈论一些早已过失的话题,并且谈论的方式也是拾他人牙慧,显得十分迂腐可笑。大批量由陈旧的考试制度选拔出来的现代学者,在尼采时代就已泛滥成灾,这些人缺乏独立的判断力和思维能力,站在古人划定的圈子里畏首畏尾,不敢作出任何新的决断。另一方面,爱因斯坦和泰戈尔大谈哲学问题,他们谈论的方式也显得十足滑稽。亚历山大•科耶夫讥讽爱因斯坦为浅薄的哲学家。 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彼此陌生,使现代的思考者丧失了整全的视角,以致想从整体上把握人类的命运几乎不再可能。这一点可以从海德格尔晚年“胆怯的暧昧”态度得到说明。 回到目的论的问题上,可以看出,希腊目的论自然观在现代已经失去根基,因为所有形式的神话,希腊罗马神话,犹太教和基督教神话,都已走向寂灭和失败。除非诞生新的神话并为公众信靠,否则,目的论的复兴乃是不可能的。在柏拉图传统倒下去的地方,或许真的应该听听海德格尔的劝告,把目光投向东方。我在老庄和周易那里发现了一种更健康的自然观,它是朴素的,远没有目的论的花哨。这种自然观遭到了孔子的颠覆。儒家的内圣外王学说违背了这一学说最智慧的教导,沦为专门替专制君主和家天下辩护的低劣学说。儒家缔造了一个极端僵化、残暴、虚伪而闷骚的民族。与流行的看法相反,我把孔子看作老子的一个低劣的学生,看作我们民族的祸根和败类。世有仲尼,而后万古如长夜。 比照中国上古自然观和希腊自然观,可以发现前者更高一筹,因为中国先哲没有遭到苏格拉底辩证法的败坏,因而保持了纯朴和健康的脉象。 我的结论是,施特劳斯在《自然权利与历史》导言中提出的貌似棘手的问题,其实是一个没有意义的伪问题,明智的人应该拒绝他的蛊惑。鄙人有言论失当的地方,还请高手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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