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缅甸曼德勒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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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缅甸就好像一个最后的淘金天堂,每个人都大谈特谈资源丰富和民风淳朴。他们或许忘了,这里同时还有电力供应不足、工业极其匮乏、缺乏就业机会、缺医少药、社会底层民不聊生、社会阶层固化严重等顽疾。 大公报特派记者 莲子、康静、李理 8月14日,我们从蒲甘驱车抵达曼德勒时已近傍晚。见我们小声讨论?宵禁,盛盛酒店的前台服务员大声说,“昨天是宵禁的最后一天,今天晚上你们可以放心出行。” 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决定在离酒店不远的缅菜馆用餐,以便能早点回去。几十年来,华人口中的瓦城曼德勒还是老模样,用数字标记街名,如我们下榻的盛盛酒店在32条和33条路中间,而就餐的缅餐馆则在29条和30条中间。 做脚夫的大学毕业生 雨季的夜色像一团浓雾,很快就将曼德勒包裹其中。从饭馆出来差不多9点,一名同伴想去小超市买些日用品,“你们在找出租车吗”,昏暗潮湿的角落突然传出这样的声音,?实吓人。 接?,我们看到一双黑瘦如乾柴的手,那是一个脸上布满皱纹、锁骨深陷的男人。他用几近乞怜的语气说,“我真的需要顾客。” 这是一辆从单车改造而来的三轮车,它的主人叫戴缪,今年58岁。5000元缅币(约合港币38元)是戴缪这趟夜游的报酬。身材瘦削的他载?我们3个年轻人显得有点吃力。他不时向前倾斜地立起身子,奋力地蹬动脚踏板,涔涔的汗珠从脸上淌到胳膊上。 他的话不多,几乎是我们问什么才答什么。上世纪七十年代从仰光的大学毕业后,戴缪到茶房工作,给人端茶送水。后来和来自乡下的妻子结了婚,转到曼德勒谋生,起先还是在茶房工作,后来才当了脚夫。 5人住10平米屋 我们相约第二天去他家。沿?昂山路一直向伊洛瓦底江走去,跟?戴缪踏进一条又窄又黑向下倾斜的小路,光线骤然暗下来,空气中夹杂腐败的酸臭,苍蝇在耳边飞舞,发出嗡嗡的交响。 眼前是一片建在垃圾和水塘之上的贫民窟,两边是高脚竹楼,一头满身污垢的肥猪躺在竹楼下,遍地垃圾,人们进进出出,光线忽明忽暗。我们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边要时不时抬头紧盯在前面引路的戴缪,一边还要顾忌脚下不能踩空,以免落得个人仰马翻。 脱了鞋子,爬上木板搭成的楼梯,一间不到10平方米便是戴缪的家。木板作地篱笆建墙,屋脚被浮?绿萍的水潭、塑料袋和腐叶浸泡?。一个月前,戴缪的公租房被政府收回了。他和妻子、儿子和儿媳及他们的孩子,一家五口栖身于此。 回收公租房却不善后 一家人坐在佛龛下,戴缪开始讲述他的生活。每天靠拉车最多的时候能赚两万缅币(约合港币152元),而雨季的生意又差了许多。戴缪的小儿子一直坐在梯阶口缄默不语,这个小伙子与父亲一样,靠打零工为生,收入不定。大儿子则以打磨玉石手镯为生,每天最多能出一个手镯,货主只肯付五千缅币(约合港币38元)。 戴缪说他不明白为什么政府收回了他的公租房,“他们说要收回这块土地开发,又没有给我们安排新的住处。”事实上,许多当初和他一起住在公租房里面的穷人,现在一样都没有了家。 穷人永远是一个社会改革转型的输家。戴缪的新家,没有水也没有电,他最怕半夜起来会肚子咕咕叫。“我们每天早上停泊在江上的船上上厕所,洗澡也在江里。” 我们问戴缪,你理想中的房子是什么样。他略微想了想说:“有厕所,五个人最好有20平方米。”我们又问他,你家里现在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他想了半天没回答只是憨笑。 “万一政府又不让你们住在这你怎么办,你的下一个家在哪里呢?” “Anywhere(任何地方)”。 缅北遗孤和他们的铁托叔叔 在缅甸克钦邦首府密支那,有130个缅北孤儿,分别来自拉咱、帕敢、德奈、卡地等地,有?僳族、景颇族、独龙族、掸族、怒族等,他们中有战争遗孤、毒品遗孤、爱滋遗孤,还有身患白血病的少年。身世不同、民族不同、境遇不同,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家,家的主人是铁托叔叔。 铁托创建的“缅华孤儿中心”是小约瑟的新家。在缅北政府军和民族地方武装交战的中心“八莫”,约瑟全家吃饭完准备干农活时,在乡间的土路上踩了地雷。牧师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眼泪已经风乾,额头淌?血,小小的人儿把浑身是血的母亲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父亲在一旁奄奄一息。 记忆的阴影让约瑟对身世守口如瓶,来到孤儿中心八个月后,才单独和铁托聊到了自己的父母。铁托说,像约瑟这样的“战争孤儿”,在孤儿中心还有20多个。 铁托是个黝黑矮壮的?僳汉子,1980年代和朋友从中国来到缅甸在帕敢玉石矿闯荡,加入了挖玉石淘金的大潮。玉石带来了财富也将他们引向了毒品。 他的很多朋友都沾染上了毒瘾,“自1994年开始,他们陆续因吸毒而死去”。最后,10个朋友留下7个孩子,铁托不忍心看孩子们挨饿,决定抚养他们。 后来,送来的孩子越来越多,铁托终于2000年5月建立了“缅华孤儿中心”,现在已收容了130名孤儿。按铁托的标准,凡父母双亡、1-8岁,有村长或当事人证明的孤儿,都可得到“缅华孤儿中心”的庇护。铁托说,光缅北军区前司令翁敏就送来了12个孩子。翁敏2006年时贊助了1000万缅币(约合港币7.6万元),这笔钱帮铁托建成了现在的两层木楼。 每个孤儿都有自己的故事,7岁的艾比亚来自缅甸最北端的板瓦高寒山区,父母去世后,她家姐妹三个被一起送到铁托手中。小妹来后不久就死于疟疾,艾比亚则得了登革热。铁托说,“那时候需要输血啊,缅甸的医院都是医生开药方,不负责找血。”憨厚地笑?补充说“我是O型血,万能血”。铁托说他也记不清帮孩子们紧急捐血多少次了。 11岁的孟武不幸得了白血病。铁托定期送他去中国云南的保山做化疗,铁托说,“已经花费了几十万”但“欠债纍纍、山穷水尽”也不会放弃。 临走时,我们问铁托,“孩子们叫你什么?”铁托答道,“叔叔”。孩子们都想叫他爸爸,但他不同意,因为不想让孩子们忘记自己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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