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I WANT TO CRY
来自:菜馍双全(钵里饭,桶里水)
九四年的夏夜。 天闷热得像蒸笼,我像蒸笼上的包子。冒着腾腾的热气。 正处于青春期中力必多分泌最旺盛的时候,过份的不安与失落在体内奔流激荡,循环不止。 心中有无数的理想和明天,有无数的姑娘和弥漫天际的孤独。 那一晚,正在胡思乱想着不可预知的前途,听见一个歌手在我的收音机里声嘶力竭地唱:I want to cry。反复吟唱,如痴如醉。 一个想哭的男人。 哭对我而言,只是一种意象。一种刻意渲染出来的孤独。 而收音机里的这个男人,大胆又独到,大家都做正人君子,表现得一幅铮铮铁骨时,他一改虚假的模样,说,我要哭。 挣扎在高考前期的迷茫和不被人理解的孤独中,我也要哭。 但还是没有哭。 只是在某个静得听见心跳的午夜,因为噩梦醒来,照照镜子,会发现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和脸上的道道泪痕。从小受到的教育是:男人要坚强。所以,我一定要固守着自己的坚强,然后到梦里去哭。 却喜欢上那个要哭的男人和他的歌。他叫郑钧。 他孤独极了。那孤独无法理喻,只好用歌声唱出来。他不擅言辞,沉默少语,一如长发下那张生涩的脸。 如今再听,《无为》我并不觉得好,但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夜里,却结结实实打动了我。后来我把那句英语改成:I want to fly。 《回到拉萨》旋律倒是优美,但歌曲本身与我们大部分人都并没有什么切身的关系。除了能够引起去西部闯荡一番的豪情,并无多大的实际意义,每次看到醉汉们扯着嗓子喊“回到拉萨”,我都恶心得想吐。 对于郑钧,这是一首个人化的写作,是为了纪念他的一段幸福岁月。 《灰姑娘》却是极度喜欢的,“你并不美丽,但你却可爱至极”,郑钧和我喜欢的女孩子差不多属于同一类别,就是看着舒服的那种。郑钧写这首歌是在一个夜里的三点钟,激动不已的下床,流了一地的眼泪,然后就有了这首歌。可以理解为他对于初陷爱河的回忆,也可以理解为一个青春期男孩对于异性的一种无以复加的迷恋。那时的他和《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中的那个小男孩差不多吧。 怎么能忘记?岁月无情,彼时不能忘记的,慢慢的都会忘记,即使一切美丽如昨。 《赤裸裸》,赤裸裸地被我喜欢。中国男人,特别是七十年代出生的男人们,对于爱情太过压抑,太过敏感,太过胆小,不敢表达自己心中想要表达的感情,或者怕说出来得不同对方的响应,落个无地自容的下场。所以爱只能闷在心里,郁郁地让自己心中的小草得不到健康地成长。 郑钧的这首歌很过瘾,“我的爱,赤裸裸,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爽!心病不治而愈了。不知道有多少可爱的男人因为这首歌而大胆地表白了自己的爱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很是喜欢,喜欢前面少数民族女歌手的合声,以及四海为家忽东忽西的具有神密色彩的流浪生活,和郑在歌里所表达出的旷达与辽阔的意境。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第三张专辑里只有一首还不错的歌,《幸福的子弹》,可惜流传得并不广泛。去年冬天采访许巍的时候,他对此也一无所知。问我:“你说的汪峰吧。”我当时差点晕了过去。 …… 我的喜好泛着大众的味道。足以证明自己是一个彻底的俗人。 有些歌死活听不懂的,或者说郑钧太过于流露个人的情绪,而忽略了大众欣赏的局限性。像《塑料玫瑰花》,像《马》,像《门》等等,歌中有大量的隐喻成份,成为理解上面最大的障碍。当然,你可以去发挥想像,从歌者的声音中牵引出他的情绪和对于事物的认知。 至于后来的那张《郑钧=ZJ》,粗略地听过一遍,当时的感觉大约是失望,认为郑再也写不出当初的那些好歌了。 人在成功之后,总是为某些东西所牵拌,不知道牵拌郑的是什么。 看一篇采访的时候。我笑了。 他很真实。那个非常八卦的记者问他:你期待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郑:充满激情的。充满到六十岁七十岁之后还有激情的话,那才叫爱情。把那个采访的家伙弄得一愣一愣的。郑的骨子里也是天真的人,他相信能有把激情保持到七十岁的爱情。用他的标准来看,大部分人爱情都不是爱情了。用他的话来套他所在的那个圈子里面的人,难免更让人失望。如此一来,真的很是替他担心,担心他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他还说自己挺浪漫的一个人,但也不忘补充一句,很闷。一个又浪漫又闷骚的男人,都快没办法解释了。我只好在心里狂笑。能理解他傻乎乎地说这话的样子。 他还说,我是个花心的人。 承认自己花心,夸奖自己浪漫,多么真实的一个人呢! 这次我要笑翻了。